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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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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行刺

    从试田那日开始,姜散宜开始有点留心左苍狼。

    这日,甘孝儒生辰,文武百官不少人都前来甘府祝贺。姜散宜虽然如今不在朝,但是甘府是不能不去的。他知道甘孝儒是慕容炎的心腹,说是心腹,不太确切。

    甘孝儒一党更像是慕容炎的狗腿子,只要是能博圣心一悦的事,他们不会计较后果。所以只要慕容炎一个眼神,他们就能心领神会,同薜成景等一帮守旧的老臣撕咬争辩。

    姜散宜对他还是非常客气,如今姜碧兰封后的事,慕容炎还没正式提及。如果真要提出来,朝中老臣必然反对。说不得还需要这个人支持。他自己在朝中虽然也有故旧,但毕竟如今尚不得势,这些人用处不大。

    所以今日姜散宜也备了一份厚礼前来贺寿。

    他刚到府门外,甘孝儒已然迎上来:“姜兄,区区贱辰,竟然劳动兄长,小弟真是受宠若惊。”话音未落,人已经上前,与他把臂同行。姜散宜口中连说不敢,却与他一同入了府。

    二人刚刚进去,外面又高声道:“温府定国公前来贺寿!”

    甘孝儒一怔,忙对姜散宜说:“姜兄请先入座,小弟稍后便来相陪。”

    姜散宜一边说请便一边注视府门之外,果然甘孝儒匆匆过去迎接。而且一路把定国公温行野迎至席上,坐在自己身边。姜散宜含笑,作不经意状问:“甘兄没有宴请左将军吗?为何没有见她来赴宴?”

    甘孝儒苦笑,说:“左将军小弟哪里请得动,定国公和诸位大人能够前来,小弟这寒舍已是蓬荜生辉了。”

    姜散宜扫了一眼定国公温行野,若有所思。依照常理,慕容炎不管如何封赏温氏一门,都是虚衔。温家效忠慕容渊,温砌当初单人一骑出平度关,死在西靖之手。细究其原因,当然是因为丢失宿邺城,有负慕容渊信任。

    慕容炎绝不可能相信温砌旧部对他的忠诚,可是如今,本该赋闲在家的温行野,连甘孝儒这样的心腹近臣都要礼让三分。

    这是为什么?

    整个温氏一门,唯一还在朝中的,只剩下左苍狼。还能为什么?

    甘孝儒身为一品文官,他做寿,连薜成景都送了贺礼过来,左苍狼一个从一品的武官,说不来便不来。而甘孝儒还不敢有任何不满,这是谁在为他撑腰?

    从甘孝儒府上回来,姜散宜便对郑氏说:“备份厚礼,我要去一趟温府。”

    郑氏不解:“温府?老爷,温府如今只有温老爷子,温帅已逝,您又是追随过燕王的人,还是不要在这时候跟他们有所来往吧?”

    姜散宜说:“你懂什么?我一直看错了一件事!赶紧去准备,就要些人参鹿茸就行。”

    郑氏答应一声,只得令下人备了礼。

    姜散宜第二天就到了温府。

    那时候温行野正在浇花,见他过来,倒是意外:“姜大人,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姜散宜一揖到地,说:“温老爷子,本该早来拜会,奈何刚刚回来,府中琐事繁忙,一直无法脱身。这不,刚一忙完,就匆匆赶来。还忘您不要怪罪。”

    温行野说:“姜大人这是什么话,请入厅待茶。”

    姜散宜在正厅坐下,左右一望,问:“左将军不在府中?”

    温行野说:“前些日子得了陛下赏的一把弓,这会儿指不定是跟谁打猎去了。年轻孩子,在府上哪里呆得住。”

    姜散宜微笑,说:“左将军贵人事忙,哪像我与定国公。想来,我们都是燕王近臣,原以为一腔忠义付君王,便就不负此生了。奈何竟有这再侍二主的时候。”

    温行野也有些感慨,说:“可不是?江山王气空千劫,桃李春风又一年。这河山呵……”

    姜散宜说:“河山还在,我们却已赋闲在家了。”

    温行野说:“姜大人何出此言呢?陛下对令爱情深不渝,姜大人早晚会得重用。姜大人前途无量,怎可跟老夫这样的老朽之人相提并论?”

    姜散宜笑说:“定国公这样说便是取笑了,吾儿不过区区一闺中弱女,哪比得上令媳左将军这般骁勇擅战?也难得陛下对左将军青眼有加,这样年纪轻轻,却是战功赫赫。”

    温行野说:“阿左虽然聪慧,毕竟是年轻。日后朝中,还需要姜大人多多提点才是。”

    姜散宜连说不敢,细瞧他脸色,并不像知情的模样。两人又坐了一阵,他方起身告辞。

    从温府出来,姜散宜心里略略有底。如果说温行野并不知道慕容炎和左苍狼之间的关系,那么慕容炎应该就没有公开的意思。否则以他的为人,第一个明白的必然就会是温行野。

    温行野对门楣极为看重,如若知情,方才提及的时候,肯定脸上神色不会好看。

    如果慕容炎不打算公开,那么两个人只是私下来往,左苍狼碍着温夫人这个身份,应该不会威胁到自家女儿的后位。

    他心中略略有底,待回到府中,又去看了一回姜碧兰。姜碧兰仍然不肯跟他说话,他也不在意,只是问郑氏:“大夫怎么说?”

    郑氏小声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还要将养几日,好歹得等恶露干净,以免引人疑心。”

    姜散宜点头,说:“宫里太医医术高明,还是小心些好。不要落给别人什么把柄。”

    郑氏点头,等出了房间,姜散宜又说:“既然兰儿身体已经无恙,尾竹这丫头是不能留了。”

    郑氏一惊,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姜散宜说:“想办法处理了,要弄干净。”

    第二天,尾竹就死在了姜家的井里。深宅大院,死个丫头什么的,没有人会注意。只有姜碧兰一觉醒来,发现一直侍候在自己身边的丫头不见了。她问郑氏,郑氏只是说:“回老家了,她也到了年纪,该嫁人了。”

    姜碧兰本来已经信以为真,旁边姜散宜说:“她死了。”

    姜碧兰睁大眼睛:“死了?可是她昨天还好好的……”

    郑氏说:“老爷!”姜散宜神色淡漠,说:“一旦你被册立为后,就会真正执掌后宫。以你现在的天真愚蠢,怎么能坐得稳这后位?”

    姜碧兰说:“你杀了她?”

    姜散宜说:“对。”

    姜碧兰慢慢退到床角,十指紧紧捏住被子:“就因为她知道我有了废太子的骨肉?”

    姜散宜说:“对。”

    姜碧兰说:“爹。您为什么不把我也杀了?对,您还要留着我,为姜家找一座坚实的靠山。对吧?”

    姜散宜冷哼一声,转头出了她房间。

    八月底,盛夏将尽未尽。

    慕容炎正式提出册立姜碧兰为王后。如果他早两个月提出来,朝中大臣必然是群情激愤,但是经过两个月的冷却,大家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如今只有宗正等一帮老臣还在据理力争。

    薜成景出列,说:“陛下,姜氏毕竟是废太子宝册金印册立的正妃,乃有夫之妇,您立一个有夫之妇为后,让大燕颜面何存呐?”

    宗正何煦也出列附议:“陛下,自古以来,女子名节何等重要?如今您立姜氏为后,岂不是让大燕受外邦列国非议嘲笑吗?”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意已决,此时反对亦是无能为力。但是薄正书还是出列,说:“陛下,自古天家颜面最是重要,如果……如果陛下非立姜氏为后不可,大可改名换姓……至少也不必落人口实啊!”

    朝堂静默,慕容炎沉声说:“姜氏嫁给废太子,乃是被迫无奈。是废太子失德,与她何干?孤立她为王,正是看重她端淑贤德,此事孤意已决,不必再议。”

    当天下午,册后的诏书便送到了姜府。姜散宜和郑氏互相看看,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册后大典那一天,秋意正浓。大雁南飞、黄花次第。祭台之下,文武百官分列两旁。姜碧兰一身盛装,阳光照着她头上的龙凤珠翠冠,大红绣金的凤袍隐隐生辉,霞帔之上缀金龙金凤,以东珠为饰。庄重明艳的妆容掩去了她面上憔悴之色,幸福和含羞令她光彩夺目。

    慕容炎特地为她筑明月台,台高二十七丈,白玉为阶,直上九宵,可拥明月。这是慕容炎登基以来,惟一兴建的高台,也成为一代帝王与绝世佳人的不朽诗话。

    慕容炎牵着她的手,拾阶而上,那玉手握在掌中,柔若无骨一般。清风徐徐而来,脚下是红纱铺路,姜碧兰的裙摆华丽而繁复,慕容炎微微侧身,替她提起裙裾。

    台下诸臣一片默然,其实在这之前,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这个人一怒起兵,对自己的父王和皇兄刀兵相向,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

    可是在这一刻,突然大家都开始相信,他起兵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爱情。

    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传说中倾城倾国,也不过如此了吧?

    慕容炎一步一步,踏过白玉阶,登上明月台。佳人长长的披帛有时候滑过他的手背,细腻微凉。他缓缓转过身,台下诸臣叩拜,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炎扫过众人,目光停留在人群中间,那个人身着高阶武官的朝服,随众人屈膝叩首。他目光短暂逗留,高声说:“众卿平身。”

    朝臣再呼万岁,缓缓起身。

    慕容炎正要说话,突然身后楼台响起机括声!他迅速转头,几乎下意识把姜碧兰护在身后。二十七丈的高台上,明月楼前,突然几十支羽箭破风而来!

    高台上的禁军侍卫纷纷倒地,慕容炎随手抽了一把刀,挡掉几只箭。下面顿时一片大乱,有人高喊:“有刺客,护驾、护驾!”

    周信和封平顿时脸色煞白,他二人负责这次册后大典的防卫守备,出了这样的事,乃是死罪。

    二人急急上前,慕容炎以一刀挡数箭,当然吃力。何况姜碧兰一身盛装,行动不便,简直就是个活靶子。此时一波箭矢呼啸而来,姜碧兰便是花钿委地、长发蓬乱!

    慕容炎眉头紧皱,突然身后,有人近前。他没有回头,却知道一定是左苍狼。千级石阶,只有她有可能来得这样快。也只有她,会来得这样快。

    果然那人一近前,就替他挡去了一波箭矢,他沉声说:“抓活的,孤要知道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

    左苍狼站在他身后,挽弓搭箭,箭无虚发,瞬间将几个没来得及隐藏的刺客射杀。刺客很快发现了她箭法惊人,立刻将目标换作了她,姜碧兰还在忙乱中,完全不知所措。左苍狼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离开这里。”

    姜碧兰摇头:“不!炎哥哥,我要在这里陪着你!”

    慕容炎唇际带笑,可是你在这里,只会拖累我呢。这个时候,我还真是更喜欢身边这个人留下来陪我。但是……好吧,但是我领你心意。这一生,愿倾锦绣织一梦,免君流离,免君苦厄,免君忧怖。

    箭雨更加密集,敌人已经知道左苍狼箭法高超,开始隐蔽楼中。

    慕容炎说:“掩护我,我过去。”

    左苍狼急道:“主上!等禁卫军!”

    千余台阶上,禁卫军已经在慌忙赶来。慕容炎还没说话,突然楼中蹿出七个人,七把剑同时向他刺来,快若流光!姜碧兰惊叫一声,她是闺中女儿,哪里见过这等凶险之事?不由自主便往慕容炎身后一躲。

    这七个人绝非一般刺客,其剑快若流光,慕容炎受姜碧兰牵制,闪避不及。眼看剑风已近,他几乎可以嗅到那道寒芒之上的血腥气。而更可怕的是,这个七绝剑阵,是一个连环阵。一旦一剑得手,后面几剑都无从闪躲。

    他眉头一皱,身边突然人影一闪,左苍狼用弓弦绞住了第一剑,只是用力一带,身后三剑刺空。然而剑阵未破,剩下三剑如残虹,剑剑都刺在她身上。

    左苍狼第一次感觉到在高手面前的无力,她避无可避,不要说此时手中没有其他兵刃,就算是有,也毫无胜算。

    这可怕的剑阵,刺客到底是谁?

    电光火石的刹那,她只来得及避开要害,剑阵发动一次,她中了三剑。伤口血流不止,然而她并没有退却,直面第二波剑阵。慕容炎就站在她身后,她的肩甚至抵着他的胸口。

    她的血淌出来,沾在他身上。顷刻之间,已经将他繁复的衣料湿透。然而她从未想过退后,只因他在身后,只能不死不休。

    只是这么片刻的阻挡,身后禁卫军赶到了。七个刺客哪怕身手再高强,也无法与近万禁卫军抗衡。周信下令放箭,将七个人逼入楼中。禁卫军围住了明月楼。

    在这里行刺,是有风险的。危楼百尺,一旦被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左苍狼觉得一阵一阵地晕眩,她甚至没有留意身上有几处伤口,流血的地方根本也捂不住。耳边王允昭大声喊:“左将军受伤了,快传太医!”

    然而那声音也是模糊的,她蹲下来,只是一咳嗽,血就从伤口涌出来。慕容炎伸出手,按住她的伤处。那血沾在手上,却并没有令人厌恶的不适。一直等到太医赶来,他把左苍狼交过去。然后起身。

    此时台上台下都已大乱,群臣惊慌失措,慕容炎扶起姜碧兰,替她重整发髻,随后拾起地上的钗环,亲手为她佩戴。姜碧兰仍然心有余悸:“炎哥哥,你没事吧?”

    慕容炎摇头,扶着她站起来,对一边已经失魂落魄的礼官说:“继续。”

    “什……”礼官几乎以为自己疯了,但转瞬间,他又明白过来,高声宣读册后制命。文武百官俱都惊住,但转瞬间,又都明白过来,赶紧依制站好。

    礼官宣读完制命,掌节官从宝册案上开封节令,册后仪式琐碎繁杂。然而毕竟王允昭是个妥当之人,准备得颇为细致。很快一切便又重新井井有条。

    慕容炎站在明月台上,与心爱之人并肩。只是胸口被血沾染的地方,有一点点凉。他转过头,看见太医已经为左苍狼止了血。有心要找人将她抬下去,她拒绝了。太医只能搀着她,一步一步,走下一千多级的玉阶。

    紫色的武官朝服上,血迹并不鲜明,如同水痕。

    姜碧兰觉得自己在作梦,眼前群臣叩拜,耳畔诸人山呼万岁。她抬起盈盈双目,最心爱的男人就在身边。慕容炎握着她一双水葱般细嫩的手,站在祭坛旁向下俯瞰。飞鸟自云间过,流星一样划过天阙,长长的白玉阶梯下,万众俯首。

    “以后,你就是大燕的王后。”他五指微微紧握,“慕容炎的妻子。”

    姜碧兰美目低垂,泪光渐渐充盈双目:“炎哥哥,我不在乎什么大燕的王后。”她吸吸鼻子,淬玉般的面孔微微一笑,他瞳孔中便胜开了三月春花。她笑着说:“但我喜欢作慕容炎的妻子。”

    两个人对视,此情脉脉。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当天,姜碧兰正式迁居栖凤宫,成为大燕王后。此时,慕容炎未纳一妻一妾,整个燕王宫没有一个妃嫔。几时曾有过这种荣耀,大燕帝君,许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是夜,红烛高照。帝后新婚,龙凤成祥。

    姜碧兰在一片喜红中抱着慕容炎的腰,轻声说:“炎哥哥,抱紧我,我好害怕我只是在作梦。”

    慕容炎紧紧拥抱她,力道让她有些疼痛。她含着泪,却微笑着:“炎哥哥,哪怕只是一场梦我也不醒了。我就这样,醉死在梦里,醉死在你怀中。”

    慕容炎眼神却是清明的,鲜艳的红色倒映在他双瞳之间,他笑:“傻话。”话落之后,又拥她在怀中,“好吧,醉死在我怀中吧。”

    在华美锦帷之中,人影成双。

    及至半夜,封平和周信回来请罪,就跪在宫门之外。慕容炎起身,王允昭上前服侍他穿衣,姜碧兰睁开朦胧的睡眼,问:“这么晚了,一定要去见他们吗?”

    慕容炎说:“孤想提审刺客。你先睡吧。”

    姜碧兰点点头,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衣带未系,不由又红了脸。慕容炎在她脸颊轻轻吻了一记,然后微微皱眉。姜碧兰脸上的脂粉,当然是极为细腻的那种,带了些幽幽暗香,令锦帷之中都带了一丝绮丽之意。但是,其实他并不喜。

    及至步出栖凤宫,明月如霜。

    王允昭本是领着慕容炎向宫外周信、封平二人所在之地走,冷不防慕容炎突然问:“阿左如何了?”

    王允昭一怔,赶紧说:“太医已经诊治过了,说是其他伤都不要紧,就是肺叶那一处着实凶险。如今几个太医都在温府守着。”

    慕容炎转头看他,说:“温府?”

    王允昭心头一惊,说:“陛下……”慕容炎说:“你真是越来越会办事了。”

    王允昭赶紧跪倒,说:“陛下,左将军素来不喜下人服侍,南清宫也没个贴心的丫头侍候。奴才只是想,若是在温府,好歹还有温老夫人……”

    慕容炎沉声说:“如此说来,你任中常侍这么些日子,在宫里竟然挑不出几个妥贴的宫女?”

    “陛下恕罪!”王允昭跪倒在地,慕容炎冷哼一声,出宫而去。周信和封平都跪在宫外,慕容炎从他二人身边走过,也没理会,直接去了温府。王允昭好半天才跟跟跄跄地跟上。

    他深夜驾临,温府还是忙乱了一下,慕容炎只说了句:“都起来,不必多礼。”一步未停,直接去了左苍狼的房间。她还睡着,长发铺了半枕。有下人送来了锦凳,慕容炎在床边坐下,问几个太医:“如何了?”

    为首的赵太医说:“回陛下,将军的伤都不在要害,只是失血过多。还需要静养调理。”

    慕容炎握了握左苍狼的手,众人脸色突然就变得十分怪异,尤其是温行野夫妇。王允昭赶紧也伸手探了探左苍狼的额头,说:“陛下,将军似乎并无热症,如今好不容易入睡,还是交给太医们照看吧。”

    慕容炎嗯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放开了她的手。

    左苍狼许是喝了药,睡得特别沉,一直没有醒。慕容炎站起身来,转头对温家人说:“既然左将军伤势稳定,孤也就放心了。你等好生照看,一应所需,均可找王允昭调配。”

    温行野等人应了声是,他步出温府,突然说:“让周信和封平连夜提审刺客!问出结果,他二人戴罪立功,如果问不出孤满意的结果,也不用再来请罪了。”

    王允昭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