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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知道消息后的宫清灵有着片刻的怔仲,她呆愣愣地瞧着站在她眼前的君少恩,倏地刷白的唇儿微微地颤动着,可最终却一句话也没说。
脑海里回荡的净是他已经离开的消息,一颗心惶惶惑惑的,像被抽离了什么似的。
这样的心绪就连当初知道轻愿和君大哥在一起时也不曾有过。
不该这样呵!
他只不过是一个幼时的玩伴,甚至可以说是幼时的仇敌,若还有什么,那顶多再加上他是君大哥的表弟,或许也可以算得上是亲人。
可是为什么,他离开的消息却硬生生的在她心里炸开了一个无底洞。
那洞幽幽深深的彷佛见不着底似的。
“这个消息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吗?”见宫清灵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冷静,什么话都没有说,君少恩忍不住心急的探问。
她傻愣愣地瞧着他,不解的问道:“我该说什么吗?”
“难道蔚中的存在与否,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吗?”
懊有意义吗?宫清灵本要这么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自动的吞了下去。
莫名地,她没有办法当着君少恩的面,大声的说出刑蔚中对她毫无意义的话来。
可为什么呢?
她与他从小就水火不容了,他厌恶她,她也讨厌他。
好吧!
若真要说他和她是朋友,那也不过是从前几日的策马狂奔开始,但这几日的友谊难道就可以代表什么意义了吗?
爆清灵低首浅浅的摇了摇头,她没有办法直视着君少恩的眸子,大声地说出来。
脑海里头翻腾的净是刑蔚中那恶劣到让人想杀人的轻蔑和那抹彷佛总是不在乎的浅笑,还有他伟岸胸膛所散发出来的温暖。
他究竟对她该有什么意义吗?
“难道你从来没想过,他之所以那么恶劣的对待你,千方百计想要阻止你嫁进君家,完全是因为他爱你。”
这句话像记闷雷似的,重重地击上了宫清灵的心房,让她猛然一震。
彷佛害怕是自己听错似的,她瞠大了双眸瞪向说出这句骇人听闻话语的罪魁祸首。
“你认真想想,你我本是门当户对,联姻之事本该会受到大家的祝福,为啥蔚中却要誓死反对?”
知道宫清灵那惊诧的表情代表着她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他决定换个方式让她明白。
如今蔚中因为昨日的事件而远走,打乱了他原本的计画,这下子若是没有宫清灵的帮忙,别说她和蔚中没希望,只怕就连自己和花轻愿也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
所以为了四个人往后的安宁和幸福着想,他也只好奋力一搏了。
“那是因为他讨厌我、憎恶我,一点儿也不相信我有入主君家的能力。”
“这只是你的个人偏见,如果他真的讨厌你、憎恶你,那么他最该做的就是在你伤心难过时落井下石,可是他有吗?”
君少恩的问题,让她又是一愣,然后才缓缓地摇头。
没错,自从轻愿和君大哥的事情爆发后,他的确是有很多机会可以对她落井下石,而且可以将坏使得淋漓尽致,她甚至不会有一丁点儿的反击能力。
可是他并没有,反而
原本低头寻思的宫清灵想到这里又倏地抬起头来看向君少恩,眸中的不解与疑惑清晰的映入了君少恩的眸中。
呼,终于有点开窍了,他满意的点点头。
“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他的一切作为,很有可能全都是因为他爱你而不自知?”
依蔚中的别扭个性,的确很有可能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就像昨夜他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一样。
其实旁人或许不晓得,但君少恩却清楚得很,君家对刑蔚中来说是很重要的,奶奶的存在更几乎等同于他的母亲一般。
只是他别扭,很多事都藏在心里不肯说,也才会让奶奶事事误会他,最后导致老的、小的之间势同水火,可其实却是互相在乎的局面。
“这”君少恩的话在她的心里头兜了一圈,激起了无数的小涟漪,心突然莫名地、狂乱地跃动着,她抬首望着他,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为什么?”
突然间,她很想知道答案,一抹在乎转瞬间在她的心里生了根,而且快速的成长茁壮。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又再次反问道:“那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因他那轻视的言词这么生气?他甚至算不上是你的什么人,他对你的看法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他犀利的言词问的她哑口,脑海里呈现一片紊乱。
彷佛有些什么即将呼之欲出,宫清灵的心狂跃着,原就清亮的眸子如今更显出光芒。
“其实要我来说,两个问题的答案都很简单。”将她的反应全都瞧进眼底,君少恩原本悬高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
瞧她那紧握成拳的纤手,和脸上那清楚的震惊,他想她应该不是对这份感情毫无所觉的。
忍不住在心里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这样事情进行起来应该就会简单得多了吧!
“是什么?”
“要我来说,那就是因为一份你们都不愿承认其存在的感情,甚至是爱。”
这段话以着石破天惊之姿,重重的击向宫清灵的心,她愕愣了好一会儿。
但在惊愣之后,却是那么理所当然的接受,彷佛这样的认知早就隐隐的存在她的灵魂里,只是她一向刻意去忽视罢了。
如果真是因为爱,那么一切曾经有过的不解,或许都有了解释。
他对自己的尖酸刻薄不过是为了要引起她注意的一种手段,所以他才会那么不顾一切的阻止她嫁进君家,因为他不愿她成为别人的。
至于她呢?若不是因为那来得让她不知不觉的喜欢,又怎会这么在乎他一记轻蔑的眼神,和每一句轻蔑的言语。
若不是因为爱,她又怎会觉得一个可恶之人的胸膛很温暖,很让人依恋。
“你确定吗?”不再问为什么,但她的问题依然突兀得很,但君少恩是何等聪明,完全懂得她在问些什么。
“你又确定吗?”
两人宛若高手过招般的打起了哑谜,却又同时笑了开来。
爆清灵突然发现,确不确定这个问题似乎不该问他,她应该问的人是刑蔚中才对。
“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忙,你愿意吗?”他见她已经完全接受了她爱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的想法后,连忙趁胜追击地采问。
“说吧!”宫清灵或许天真,却不笨,只稍微转念一想,便知道他的心中在打什么样的主意。
以前没发现,但现在她却觉得君大哥太清冷、太理智,同他在一起一定不如同刑蔚中在一起有趣。
看来君大哥还是交给她的姐妹轻愿去周旋好了,至于她,找个嘴巴和她一样坏的男人来吵闹一辈子,似乎也不赖呵!
君宫两家联姻之事正如火如茶的被热烈讨论着。
只见主角之一的宫清灵,闲适地端起了一杯仍然冒着热气的香茗,浅浅的轻啜了一口,然后又拈起了一块晶莹剔透的豌豆黄扔进了嘴中。
那闲适的模样彷佛她不是被讨论的主角之一。
终于,她吃饱喝足了,起身拍了拍双手的碎屑,一双灵活的眼儿朝着三位老人家兜转一圈,然后凉凉地开了口。“我不嫁给君大哥了。”彷佛只是在讨论天气一般的语气,却顿时炸地三位老人家面面相觑。
“灵儿,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宫夫人忧心忡忡地起身,一只手连忙往女儿的额际探去。
咦,没发烧啊,女儿应该没生病才对?
“娘,我没病,也很清醒,我说我不要嫁给君大哥。”
“为什么,嫁给少恩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吗?你爱他啊!”“我不爱他。”宫清灵浅浅的摇了摇头“娘,我只是突然发现自己不爱君大哥。”
虽然明知他们一定不会懂,可是她仍选择据实以告。
“灵儿,你当感情是游戏吗?怎么可以一下爱,一下不爱的呢?”
入耳的话几近荒谬,向来对女儿既疼且宠的宫涛略也板起脸来,对着她严肃地说道。
“我就是知道这不应该是游戏,所以我更不该胡里胡涂的嫁给君大哥,现在我想清楚了,知道君大哥这样的男人不会适合我。”
“可是”见女儿说得这般斩钉截铁,彷佛嫁给君少恩会多不幸福似的。
向来疼女儿的宫涛略,原本怒气奔腾的,却一下子又气虚了起来。
见爹爹的态度稍稍趋弱,宫清灵又连忙加把劲地说道:“再说,爹娘不是不知道,君大哥和轻愿有苟且,这正所谓有一就有二,若是君大哥真正爱的人是轻愿,那么女儿不是一辈子都得独守空闺了吗?”
这话好像说的也有道理,虽然看事情的角度和他们不一样,可是他们倒真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想想,自从他将花轻愿关进柴房后,君少恩可不只一次来同他说项,最后一次脸色甚至难看到彷佛想要一刀斩断两家的情谊,若说只是纯粹两人之间的男欢女爱,说出去只怕十个有九个不信。
既是如此,那
爆畴略犹豫的转头看向自己的娘子,谁知后者也用相同的眼光瞧着他。
看来他们夫妻俩都开始犹豫了,再说他们都清楚自己女儿的性子,绝对是勉强不来的,要真用逼的只怕不知会逼出什么问题来。
可问题是君老夫人都已亲自到了宫府,事情也都快成定局,该怎么改呢?
两人的眼光再次有志一同的瞟向君老夫人,只见她脸一板“不行!”想也没想的,她开口拒绝。
要知道,君、宫两家即将联姻的消息早就在市井之间流传开来,如今若任由这丫头胡搞,那两家的颜面要往哪儿摆去,更何况男婚女嫁,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人家哪里来的那么多意见。
“可是,奶奶”
爆清灵张嘴正要抗议,谁知道她那声奶奶才刚出口,君老夫人就眉开眼笑的说道:“是呵、是呵,都已经跟着少君叫奶奶了,怎还能不嫁,莫不是方才和少恩闹别扭了,才使性子嚷着说不嫁。”
这话摆明了是硬拗,可是君老夫人却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身为君家唯一的长者,她的心里当然打着她的算盘。
少君和宫家那侍女的事她早已从派来的随从通风报信得知,所以她才会撑着这把老骨头南下,就是为了要阻止唯一的孙子娶进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孙媳妇。
而阻止这件事的最好方法,就是赶紧将宫清灵给娶进君家,一旦她入了君家,那么宫家自然就会想办法留住那个叫花轻愿的侍女,毕竟他们断不让她去危及自家女儿的幸福。
如此一来,她既不用费心,更不用和孙子为了一个女人撕破脸,这样的如意算盘她怎能轻易放弃呢?
被老夫人一阵抢白,宫清灵着实傻了眼,说实在话,单纯如她当然不会是老夫人的对手,君大哥只怕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可是”她试着扳回颓势。
但君老夫人哪里有可能会让她有这个机会,先一步热切的拉起了她的纤纤小手,慈蔼的轻抚着“瞧瞧这小手又净又白的,真是惹人心怜呵!清灵儿,你放心,一旦你嫁进了君家,奶奶一定会疼你的,所以现在乖点,别再说气话了。”
“我不是说气话啊!”直肠子的性子自是玩不来勾心斗角的游戏,宫清灵再次严肃的重申自己的立场。
可是君老夫人压根就不理会她,兀自转向宫家两老,以强硬的语气说道:“咱们方才已经交换了信物,这桩亲事算是定了,你们该知道君家有君家的威仪,宫家有宫家的名声,若是一方毁了婚,到时闹上了衙门,可不是好玩的。”
这话已经要算是威胁了,宫涛略虽然不悦,但要真算起来,他们的确是理亏了些,所以他也发不得火。
只是原本的热络已经渗上了冷淡,君老夫人对于这样的情况也不在意,反正她只管能达成目的就行了。
老迈的脸上挂起了一抹老神在在的笑容,这一趟终究不算白来,宫家只有此女,若是将来联了姻,君、宫两家的家业最后誓必都会落在少君的手中,也算是另一种发扬光大了。
嗯,真是笔好交易!
弄砸了一桩事,宫清灵心烦意乱地苦着一张脸回到自己的院落。
谁知道,一步入自己的闺阁,就见着了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
只见君少恩紧紧的搂着挣扎不休的花轻愿,两人的唇还紧紧的相贴着。
爆清灵羞红了一张脸,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她和刑蔚中也这般亲密的景象。
心骤然狂跳了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思念漫上了心头,但下一刻间,她的心却又立即变得不安了起来。
自从刑蔚中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半点关于他的消息,如今加上君老夫人的执意,她的心更是惶惶不安了起来。
“呃”虽然万般不愿打断眼前这对交颈鸳鸯,可问题是,她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啊。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
才自君少恩的狂热中回神,花轻愿一瞧见她脸上那沮丧的脸色,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立即拋下君少恩,快步走到了她的身侧,仔细地打量着她。
被人拋下的感受当然不是挺好,君少恩虽然明知道自己这样很小心眼儿,可问题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那么急切走向别人,即使那个“别人”是女人,他的心里一样不是滋味。
看来,为了自己着想,他还是得赶紧加快脚步才是,否则早晚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醋给酸死!
“我没事!”宫清灵先是安抚着花轻愿的紧张。
其实,早些日子,她就已经知道花轻愿之所以会跟君少恩牵扯上的原委了,一切都是为了她呵!
面对这种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原因,她的心自然漾着满满的感动,所以她更加不能和君少恩成亲。
除了发觉自己爱的人是刑蔚中之外,她也必须为了轻愿而努力啊!
可是君老夫人的固执
想到这里,她挫败地朝着君少恩说道:“你奶奶坚持咱俩一定要成亲。”
谁知她的话却没有引起君少恩脸上的一丝波澜,彷佛他早就已经料到这一切了。
“你不担心?”他的老神在在让她忍不住狐疑了起来,她瞧着他不解地问。
薄抿的唇角牵扯出一抹自信的浅笑,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又问:“那你爹娘怎么说?”
“这就更别提了。”提到这个,她就更挫败了,原本见爹娘的神色,她还以为胜券在握,可谁知道他们却依然屈从于君老夫人的意志之下。
“怎么说?”君少恩一脸兴致盎然,和宫清灵的灰白挫败成了极度明显的对比。
“本来我都已经说服爹娘了,谁知道你奶奶却坚持不肯,爹也只好屈服。”
“那奶奶又用了什么理由呢?”一边问,君少恩的脑子一边转得飞快,一切虽然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在这紧要关头可是容不得一丝差错的。
而他怎会不知道奶奶真实的心意是什么呢!
她的突然到来,必定是耳闻了轻愿的存在,为了想要阻止他妄动才来的。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毕竟纵横商场也不是一、两天的事,这次就让他来同奶奶斗斗智吧!
“说是凭媒已经都有了,宫家毁不得婚。”
“呵,那就别毁了。”君少恩的话立时换来了两个女人诧异的眼神,可是尽管知道她们主仆两人心头的疑问多多,但他却仍卖着关子,不肯说出心里的盘算,这事得要瞒到最后,那才叫精采。
反则要是这两个丫头藏不住话,露了馅,那所有的计画都得功亏一篑了。
于是他立时改变了话题,朝着宫清灵说道:“我已经有了蔚中的消息了。”
“真的吗?”一听这话,她自然喜出望外,完全忘了自己心头方才的疑惑,连忙追问:“他在哪儿?过得好吗?”
从不懂思念,如今才知相思多磨人呵!
“他”君少恩欲言又止,一双深遽的眼倏地闪过一抹狡猾的光芒。
“君大哥,他怎么样了,你倒是快说啊!”“他似乎听到了街井的传言,误以为咱俩真要成亲,所以日日在畅春楼买醉。”
畅春楼!?
晶亮的眼倏地微瞇,畅春楼可是杭州城内极为有名的,能吃饭、能听曲儿、还能看大戏的场所。
包别说,它的隔壁就是倚春楼,那更是杭州城内家喻户晓的妓院耶!
上次那个毫不知耻被刑蔚中给搂在怀中的梦如不就是畅春楼的红牌吗?
那个该死的刑蔚中竟然给她躲到哪儿去了,他、他
心中猛然呛起一股子酸,宫清灵紧咬着唇,暗暗恨着自己这阵子究竟是在为谁辛苦、为谁忙呵!
像是瞧透了她的心思,君少恩连忙不疾不徐地说道:“蔚中在畅春楼可只是日日买醉罢了,他完全没有做半点儿对不起你的事呢!”
不知为啥,他这话明着好像是在为刑蔚中说话,可是听起来却没半点儿诚意和说服力,当下,宫清灵脚跟一旋,她得要去同刑蔚中说清楚、问明白。
她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爱她的,若不是,那
“等一下!”像是算准了她会有的举动,就在她的脚刚刚跨过门槛的那一刻,君少恩突然又出声。
“你现在心神不定的最好别去,否则一旦吵了起来,要是蔚中再次拂袖而去,那要再找他可就更难了。”
“可是”她想见他呵!
虽然心中积着气,但想见他的思念却没少上半分。
眼见宫清灵一脸的左右为难,君少恩摇了摇头,然后探手入怀取出了一颗葯丸,递给了她,说道:“如果你真想见他,要不你先服下这颗葯丸再去吧!”
“这是”她接过了那颗黑黑的葯丸,一阵腥膻味立时窜入鼻腔,那味道让她头摇得像是在摇波浪鼓似的。
“别瞧这黑黑的葯丸彷佛不起眼似的,这可是当今御用葯师特地炼出来让君王清心宁神用的,可以止躁抑气,让你不至于动怒。”
君少恩将那看起来丑不拉几的葯丸说的很神奇,但她还是不解,这葯跟她要去见刑蔚中有啥关系。
彷佛看出了她的疑问,不待她问出口,君少恩就兀自解释道:“我是怕你好不容易见着了蔚中,却又动怒吓跑了他,所以才要你先吃颗葯丸,好抑抑气,心平气和的同他谈。”
这样啊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
爆清灵的脑子兜了一圈,又瞧了眼那黑漆漆的葯丸,左右为难了一会儿后,她终是屏起气,然后一把抄过他手中的葯丸,毫不犹豫地往嘴里扔去。
一脸痛苦正忙着吞咽的她,压根就没瞧见君少恩在她吞下葯丸的同时,双眸闪过了一抹狡猞的光芒。
踩着虚浮的步履,在梦如的搀扶下,带着八分醉意的刑蔚中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厢房门口。
他一如过往几天一样的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不发一语,一双深遽的眸子直勾勾地瞧着梦如。
这样的眼神她已经看了好几天了,自然知道那用意,美艳的脸庞倏地闪过了一丝幽怨,然后轻咬着丰唇道:“刑公子还是不愿意让奴家服侍吗?”
刑蔚中轻浅的摇了摇头,她虽然同是女人,可终究不是她呵!
他虽然醉了,但却依然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是适合你的男人。”就这么一句,破灭了梦如的奢想,可她却不服气。
前阵子还那么浓情蜜意的搂着她,可如今却拒绝的这般绝情,她原本还以为自己终究得以靠着这个男人脱离这烟花之地了。
“适不适合应该是由我来决定,不该是由爷儿你来决定吧!”
这样说也对,刑蔚中没有反驳她的话,沉重的头往下点了点,然后顺着她的话说:“那我应该可以决定你是不是适合我的女人吧?”
“这”被这句话问的哑口无言,梦如只能幽怨的瞅着他。
“更深露重,你该回去了。”那幽幽眸光引不起他的一丝爱怜,脑海中不经意地浮现出宫清灵心伤时无精打采的神情。
现在的她应该过得很快乐吧!
终于能如愿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他相信她再也不会愁眉深锁了。
想到这里,刑蔚中咽下了舌尖猛然泛起的苦涩,拉回自己远扬的心思,但见梦如还未离开,他干脆转了身,想绝去她心中的奢望。
“是宫家小姐吧?”梦如的眸子锁着他的背影这样问道。
呵呵,怎地连梦如都瞧出来了,他却还浑浑噩噩,啥都不知?
是该笑自己傻,还是笑造化弄人呢?
若是换了旁人还好,可偏偏要同她成亲的是于他有恩的君少恩,让他连抢都不能抢、夺也不能夺呵!
没有响应梦如那带着挑衅的问题,他径自推开了门,可身后却依然追来了她那不甘心的低吼“你难道不知道她已经要同君家少主成亲了吗?你为什么”
阖上了门,将如梦的不甘心全都关在门外,刑蔚中虚弱的闭上了眼,倚靠在门扉上。
他怎会不知道?君、宫两家联姻的消息早已在市井之中沸沸扬扬地传了开来,只要他不聋,就没有道理不知道。
早该离开杭州的,京城有着他的秘密,有着即将供他脱离君家,展翅高飞的天地。
可偏偏他却又忍不住想要留下来瞧上一眼她当新娘子的美丽模样,是那贪念让他还留在这儿,日日听着联姻的消息,日日心痛着。
闭上眼,任由醇酒带来的昏眩和心中的思念折磨着他,可忽然间,原该静谧的厢房内传来了一声浅浅的低吟。
原本紧闭的眸子倏地睁开,锐利的眸光四下梭巡着。
屋子里有人!
这样的发现让刑蔚中倏地收起涣散的心神,双眼如鹰的四下打探。
突然间,他像是被雷打中似的,僵在了原地,一双眼直勾勾地锁着横躺杨上,似乎睡得颇不安稳的人影。
她是就着窗外射进的微弱月光,刑蔚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见的景象。
他探手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
但眼前的人儿却没有消失,他快步的抢上前去,激动地伸出手想要抚摩那粉雕玉琢似的脸庞。
但在触碰到的那一刻,他又像被闪电击中似地收回手来。
懊死的,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她怎么来的?又为什么而来?她
无数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头兜转着,还不等刑蔚中厘出个头绪,床上的人儿再次发出了一声细碎的呻吟。
她的身体不适吗?
这样的念头窜上,他的大掌已经抚上了她的额,这一探,他的心立时一惊。
好烫的温度!
想也没想的,刑蔚中转身,准备去找大夫。
可是他的手却被一双纤手纠缠住,他伫足回身,不意却对着了一双迷蒙的眼。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微睁的眸,宫清灵像只爱娇的猫儿似的抱怨着。
“你”刑蔚中正要开口问她为何而来,却惊见她竟用他的手背磨蹭着自己的脸颊。
一声声似是舒服极了的叹息自她的口中逸出,他猛地一愣,讶于她的举动,突然间,一种想法倏地窜过了心头。
两道剑眉紧紧的皱着,瞧她的模样,就像
懊死的!她的手在干么?
刑蔚中的眸倏地圆睁,瞪着她的手,那模样活似在考虑是不是该把那双手给废了似的。
“好热、好热”身躯里宛若有着一把又一把的火在燃烧,那热度让宫清灵忍不住伸手扯着自己的衣物。
她那突兀的举动终于证实了他的猜测,这下子,他真的慌了、乱了。
他该怎么办?
向来果决的他面对着不知被谁下了媚葯的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找大夫,没用!
那媚葯得要男人才能解。
如今唯一的方法可能只能去找表哥了?
但深吸了口气,抑下自己身躯内因她那媚诱模样而起的躁动。
他想转身,可是她却紧紧将他的手贴在她的颊上,她身躯内的火焰彷佛已到了极致,她娇软的身躯开始缓缓地扭动着,彷佛在索求着什么似的。
“别走!”宫清灵娇求着,虽然未经人事的她,不知道自己渴求的是什么,可是一见他想收回手,她身躯内的燥热便更加沸腾了起来。
“我”男人的意志力能有多少。
尤其是当他面对着心爱女人的哀求时,饶是有着钢铁般的心,怕也只能成为绕指柔了。
随着她的扭动、她的呻吟,刑蔚中的意志力一点一滴的流失了,他的眼在房间与她之间游移着,他的双脚更像是生了根似的,无法再移动一步。
终于,在定住好一会儿后,他狠狠的低咒了一声,再也不忍拒绝她的要求将她拥住。
紧紧地拥她在怀,刑蔚中发出了一声浅浅的叹息,抿薄着的唇寻着了她的,细细的吮吻着,他的双手像是一抹清流拂去了她周身的燥热,带来了一股清凉。
早已被那葯折磨的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可宫清灵却异常清楚地知道拥着他的男人是谁,是因那股安心吧!
“蔚中”她轻吟、她叹息!
极尽温柔之能事,刑蔚中用唇和手膜拜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直到她娇媚的扭曲着雪白的身躯,哀求着他的给予。
他这才微微起身,劲瘦的腰身往下一沉,深深地、深深地埋进了她的身躯之中。
这是他们之间的开始,但可会有结果刑蔚中的心在狂喜与矛盾中交缠着,直到那旺盛的欲火席卷了他所有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