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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妮？”
“嗯？”
“在想什么？”
吞下最后一块芒果肉，康妮抬头，看见了衣衫半解的夏洛克正盯着她看，像是在研究她的反应。
这个感觉让她有点不喜欢，但她一向粗大的神经也并没叫嚣着这事让她多么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在想哈德森太太……”和罗斯太太现在的争执场面。
你来我往，黑言暗语，好不精彩。
不过转而想到夏洛克先前的欲言又止，她半路又转了话头。
“……和亨利先生。”
说到这个，虽然没有引起夏洛克多大的反感，倒是让他从鼻孔里冒出一声闷哼声来，声音小地康妮几乎没听见——如果不是她眼观耳闻地盯着夏洛克的话。
“怎么了？难道亨利先生有什么问题？”夏洛克总能扫一眼就把你的大概身份喜好身家都给倒腾清楚了。
这种技能放在相亲大会上简直就是满级的开挂技能啊……
“问题？那就要看你怎么定义问题这个词了。”
康妮默了默，觉得有些悲观起来。
见她沉默，夏洛克盯着胳膊考虑了一下，往上又贴了一张尼古丁，才再度开口。
“亨利先生有品格上的问题吗？”例如结婚了或者和女人关系混乱这种？
像是惊讶于康妮的问题，夏洛克看着康妮的眼神里蔓延出一种名为嗤笑的情绪。
“这世界上会有谁没有品格上的问题吗？”小孩子就是太天真。
“你啊。”又剥了一个芒果，康妮擦了擦手，直接说出了口。
没注意到此时那平淡无波的眼中，变得有些波澜起来，尽管只是一瞬间。
夏洛克看着她，康妮理所当然的面容映入眼帘。
又是这样的理所当然。
此刻，她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芒果，手中沾着汁水，让她看起来像个真正的小孩。
这么笃定说他品格上完全没有问题？
她是哪里来的自信？
吐出那个答案之后，康妮顿了顿。
自己这样好像是不是有故意说大神好话的嫌疑？
于是，想了想她认识的人，她又冒出一个答案：“……还有雷斯垂德警官吧。”
她认识的人里，除了这条街附近的邻居，还有市场上的一些阿姨大叔之外，就只剩下夏洛克、雷斯垂德和哈德森太太了。
至于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麦考夫，他们几乎算不上认识吧？
这么些人里，她稍微了解一点的也就是雷斯垂德警官、哈德森太太以及夏洛克。
哦，还有那个总是打扮得搔姿弄首的罗斯太太。
本来想说自己╰(￣▽￣)╭但这种情况似乎应该谦虚一点。
于是在比较了雷斯垂德和哈德森太太之后，康妮第一时间吐出了雷斯垂德。
“……”
这种秒变气氛的技能，常人怕是耗尽一生也得不到精髓。
心里那淡淡的说不出的感觉，在雷斯垂德从康妮的嘴里出来后，就变了。
随之变了的还有夏洛克的眼神。
品格没有问题的人=雷斯垂德=他？
不，这个等式他拒绝。
夏洛克古怪地看着康妮，难道在她眼里，他和雷斯垂德那只小绵羊是一样的存在？
这种不妙的感觉。
康妮倒是没有注意夏洛克眼中那微微的不满。
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
“亨利先生真的没有什么大问题吧？他这样的年纪应该不会有老婆吧？看起来是个挺不错的人物啊……”
话头一转，夏洛克轻摘了一颗葡萄往嘴里放进去。
“西区的老大，哪有什么时间来玩谈恋爱这样的游戏，也就是他老了，想来尝尝这无趣的游戏罢了……”带着讽刺的话语从夏洛克嘴里飙出，他却依旧优雅如斯。
哦，人家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这么纯情……
不对，她家太太还是二婚捏……这样说起来还是亨利先生吃亏了？
不过……“西区的老大？天哪，亨利先生这么厉害吗？做什么生意的？”
康妮发誓，在她问出这句话的瞬间，她明明白白接收到了夏洛克一吨的鄙视。
“枪支生意，贩毒生意……也许还有拐卖儿童和□□……他身上的烟草味和拙劣的香水简直让人难以忍受。”说到后面，他狠狠皱了皱眉头。
“……啥？”某人石化。
枪支……
贩毒……
拐卖……
□□……
what？
gu！
毛！？
不不不，等等。
什么情况，难道是她幻听？
“哼，我说……你所认识的那位亨利先生是西区黑帮的老大，做过……”
如数家珍。
“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了，毕竟麦考夫的情报里，这是个占了不少位子的人。”
手中啃了一半的芒果掉落在地，康妮已经傻眼。
“你怎么不早说！”哦天哪，哈德森太太竟和这样的人在交往！
“为什么要说？他们不是互相喜欢？”
康妮懵逼。
“亨利先生不是西区老大吗……”
“这和肾上腺素飙高有什么直接联系？”翘起二郎腿的夏洛克又往嘴里扔了一颗葡萄，转眼一小堆葡萄籽就被吐了出来。
懵逼*2
“康妮，不要把西区的老大想得那么神奇，他们的智商也不过就比苏格兰场的那群小绵羊多上一点罢了，自然是有恋爱的资格的。”像是受不了康妮这么蠢。但因为她不错的泡咖啡技术，他还是提点一下。
康妮反应过来，似乎get到了他的点。
所以……在夏洛克眼里，尽管亨利先生是一个大罪犯，但是他也是有谈恋爱的权利的？而且他是真心喜欢哈德森太太……哦，这种神爱世人的即视感是个什么鬼(○′?д?)?？
懵逼*3
但是好像觉得自己被升华了啊……毕竟在夏洛克这样不不屑男女情爱的人眼里，就算是这样的恶棍，也是有与人相爱的权利的……脑洞无限跑偏中……
一时间，对大神的认知似乎又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康妮的脑洞一瞬间从往亨利身上套炸弹枪支墨镜皮衣转到了夏洛克的个人品格上。
“最近他有金盆洗手的意思，已经和麦考夫合作了，又有哈德森太太在，亨利是他的假身份，这土逼的名字也只有麦考夫才想得出来……”享受着尼古丁贴带来的熟悉感觉，他终于感觉有些放松了下来，而且似乎……没有以往那么烦躁？
暴击*10086
你丫的说啥子？
康妮不敢置信地看向夏洛克。
深感自己的单纯，和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纠结了片刻，她拉着自己往光明大道奔去。
如今亨利先生有了大英政府的保护，以后麦考夫只会越来越强大，那么亨利先生又是真的喜欢哈德森太太，两人也算是能够幸福的……所以总得来说，这算是个he了？
“好吧，总算是……还算不错的结局。”想到因为这样，夏洛克也就没说出口亨利的真实身份，既然没危险，那也是好事。
捡起地上的芒果扔进垃圾袋里，手机就震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雷斯垂德。
“咦？”雷斯垂德怎么给她发短信了？
点开一看，康妮望了望自顾自发呆的夏洛克，清了清嗓子……
“那个……警局这次抓了雷文，刚好赶上局长生日和结婚20周年纪念，警局里要举办party，雷斯垂德问你要不要去？”其实是拐着弯子让她邀请吧，这个雷斯垂德，自己怕被骂……她不会前脚一开口，后脚就被灭了吧？
“d。”
“哦……”康妮着手回复。
“那是奥斯卡。”
“啊？”一边打字一边端起水喝了一口，康妮没太注意夏洛克说了什么。
“雷文·布科特是奥斯卡·弗雷德。那群小绵羊竟然就这么定了罪？”他嗤笑一声，顿时引起了康妮的注意。
“什么意思，奥斯卡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是雷文·布科特？”
“hs,康妮，足够一个人改头换面了。我很惊讶，不得不说那群蠢绵羊的智商又把伦敦的平均智商拉低了一半，这么明显的证据摆在眼前，他们大概只顾着庆功了吧……”
“啪”的一声，手机砸了，好在是掉在沙发上。
“等等，这案子不是你破的吗？雷斯垂德警官说……”将雷斯垂德和她说的又复述了一遍。
“不错的故事。但是。从奥斯卡回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是奥斯卡了，而是雷文·布科特。况且，我什么时候说过……”想到雷斯垂德那个闻者伤心的推断能力，他开始回想起自己是否给他什么误导。
答案当然是否的。
果然还是智商的问题。
夏洛克盖棺定论。
“他把自己整容成了雷文？”脑中灵光一闪而过，康妮轻叫道。
为什么？
康妮再一边开始细细回味雷斯垂德的所述。
五年前，妮娜遇见了雷文，两人坠入爱河，那个时候，她有男友，叫做奥斯卡，是个心理变态。
两人在国外相遇，分手后，妮娜回到伦敦和男友继续在一起。
两年后遇见了自己的父亲，还有雷文，并且被奥斯卡发现了异样。
等等。
“奥斯卡那么敏感的人，既然能在妮娜遇见雷文之后发现她的异样，那么两年前他为什么发现不了？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不，应该是有所察觉吧？”康妮问道，见夏洛克点了点头表示默认，开始继续梳理起来。
或许在查找当中，奥斯卡发现了雷文和两年前的人是同一个人。暂且不提其它人，奥斯卡要是有意代替雷文，那么这个时候他应该有了想法了，剩下的，就是一个契机。
法国！
是了，那个契机，或许奥斯卡骗过了所有人，瞒天过海地改了自己的容貌，又找了一个自己的假扮者，回到了伦敦，而雷文，在那个时候开始就换了人，但是……
“奥斯卡是什么时候回到伦敦的？他整容了，难道又找了另一个人来整容成自己？那雷文呢？而且……他不在伦敦的时候，雷文想要强迫妮娜，妮娜是不愿意的，这说明了她对奥斯卡的忠贞，他又有什么必要去成为雷文？”
“你认为他有什么资本去整容又雇了另外一个人来假扮成他？而且还是在三个月里？”
钱。
无数的钱。
而奥斯卡却只是一个平民罢了。
“而且，康妮，你要知道，就算是疯子，也是有贪婪心的。”
贪婪，是所有人类的原罪。
康妮沉默。
“那他为什么要杀了妮娜？”
“妮娜拒绝了雷文，作为男友，奥斯卡应该是开心的，他又爱着妮娜，不太可能会杀了妮娜……那么妮娜是谁杀的？”
“奥斯卡。一切的钥匙都是奥斯卡。”
夏洛克站起身，走到了火炉边。
映着那火光开始沉默起来。
康妮看着他的背影，仿佛间响起他的那句“思考，康妮，学会思考。”
理了理头上的杂毛，康妮沉下心来。
雷文就当他死了吧，别纠结了，二哥觊觎妮娜大概也被奥斯卡给杀了，大哥是误伤……那个假的奥斯卡大概也是被真的奥斯卡雇来的那个，他要成为雷文，自然要让以前的自己消失，也要让雷文消失。断尸焚烧这种事，雷文做出来显得有些奇怪，以前她以为是为了掩盖，当时夏洛克默认了……所以这掩盖是奥斯卡做出来的事？
变态这样倒也不奇怪。
那么，除去其他所有的死者。
妮娜。
奥斯卡要杀妮娜。
不是因为妮娜背叛了他，是为了什么？
因爱生恨这个选项不成立。
难不成他还是为了财？
“那片花海，是一个告白。”夏洛克突然开口。
只是，不是雷文的承诺，而是奥斯卡的。
福至心灵，康妮只觉得异常惊悚。
他慢慢走到窗边，迎着那光芒，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
像是最美好的安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