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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五走远了才想起自己忘记询问青年的名字,不过他想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到时他一定要记得问。
原以为再次见到青年至少要过一段时间,蛋五没想到第二天就和青年再次相遇。萧寒宇在皇宫里举行晚宴,邀请住在驿站的西部联盟的灵师参加,一部分东部联盟的灵师也受到了邀请,蛋五跟随唐九和秦卫离出席,秦卫离负责吃,唐九负责喂吃的,蛋五一个人无聊,他的视线在宫殿里来回扫,并没有找到昨天和他有一面之缘的青年。
蛋五心里有点失落,便一个人往宫殿外走去。
蛋五刚走到夜深人静的院子里,就隐约听到乐器演奏的声音,音色悠扬婉转,不仅这曲子他从没听过,就连这乐器的声音他也没听过,蛋五好奇地循着声音找过去,见到一人曲着一只腿倚坐在扶栏上,他手中握着白色长形的乐器,正放在唇边轻轻吹奏。
蛋五走近了几步才发现吹奏乐器的人是他昨天见过的青年。
蛋五喜滋滋的走过去打招呼:“你今天也来了啊,怎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青年见到蛋五毫不意外,他收起乐器,笑着说:“等你啊。”
“哎?”蛋五信以为真,“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青年侧低下头,忍俊不禁,蛋五看到青年笑得肩膀都在抖动,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估计青年只是随口一说,他却当真了。
“你骗我啊。”蛋五有些不满。
“怎么会呢。”青年笑得一脸真诚,“我今天会来确实是想试试看能不能遇到你。”
蛋五狐疑的观察青年的表情,想要捕捉到一丝破绽,可他发现青年脸上眼里写的都是真挚,或许是他太多心了吧,蛋五挠挠脸。
“你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青年的眼神闪了闪。
联想到上次守卫的事,蛋五开始脑补苦情故事:“你是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你而躲在这里?”
不喜欢?那些人的确不是很喜欢他,不过更具体来说是怕他,青年见误会的蛋五一脸同情的看着他,原本想解释的他灵机一动,便佯装难过的深深叹了口气,加重了蛋五的误会。
蛋五看青年叹气,就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他对这位还不知道名字的青年本来就好感甚多,如今青年忧闷的模样更激起了他的保护欲。
“你叫什么名字?”
“艾尔。”
“那艾尔,他们为什么不喜欢你?”蛋五双手撑住扶栏跳了上去,和艾尔排排坐。
艾尔说起谎来草稿都不用打,他神色凄凄地编故事:“因为我是黑发黑眼,所以他们很怕我。”
艾尔的回答其实模棱两可,剩下的完全靠蛋五脑补,“怕”有很多含义,可以是畏惧而怕,也可以是厌恶而怕,蛋五见艾尔的语气那么惨兮兮的,自然想到的是后者,他想到那些西方来的灵师多数是金发碧眼,即使是灵兽化成的人形也是如此,艾尔在那些人当中真的很不一样,肯定是因为这样,艾尔被排挤了,蛋五自顾自的脑补。
秦卫离因为丑被嫌弃,唐九也因为过早显示出了灵力天赋被家人认为是怪物而遭到抛弃,蛋五曾无数次想过,如果他能早点和爹娘相遇,他一定会保护他们的!虽然他那时可能只是一个蛋,或者根本没出生,但蛋五始终有这份孝心。
如今的秦卫离不需要他保护,唐九更不需要了,所以正义感爆棚又强大了的好孩子——蛋五心底总抑制不住的有那么点失落,如今让他遇到一个经历和唐九秦卫离如此相似的(其实根本没有),甚至连那黑发黑眼都一样的人,他从对艾尔的同情一下转为了怜悯。
“黑发黑眼多好啊,怎么会丑呢!”蛋五生气地反驳。
他好像从没有说过黑发黑眼是丑吧,这小家伙脑补到什么地方去了?
艾尔见蛋五气呼呼的模样,十分想要捏一把。
“你看我也是黑发!”蛋五说着,还把自己的头发举到艾尔面前安慰道,“我爹也是,他和你一样,都是黑发黑眸,好多好多女人喜欢他,不过他只喜欢我娘,所以你不丑,以后也会有好多好多人喜欢你的。”
艾尔凝视着蛋五,他笑得眉眼弯弯,嗓音低沉地问:“你喜欢我吗?”
蛋五被艾尔眼中的星光吸引,那是和唐九相似却又决然不同的一双黑眸,他傻愣愣地说:“当然喜欢啊,我要是不喜欢你早就不理你了。”
“那你可千万不要不理我,除了你,没有几个人愿意理我。”艾尔低垂下眼眸,这次他眼里竟然没有了笑意,而是滑过一丝真正的落寞。
“绝对不会,以后你可以常来找我玩,我罩着你。”蛋五拍胸脯保证,随后又握住艾尔的手道,“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艾尔盯着蛋五握着他的手,上次他和蛋五接触的时候,并没有使用自己的能力,而这次他运用了自己的能力,却发现他竟然看不到蛋五在想什么,他以为自己的能力失灵了,便皱皱眉再次尝试,这次很顺利,他在蛋五的心底看到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东西。
蛋五看艾尔表情不对,困惑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很久没人和我身体有接触了。”艾尔拍拍蛋五的肩,“我们进去吃东西吧。”
“好啊好啊。”蛋五回答地很爽快,他本来就肚子饿了,刚刚还在后悔没吃什么东西就出来了,“对了,艾尔,或许我可以问一下我爹,看看你能不能跟着我们,到时我可以带着你游山玩水,遨游天地。”蛋五幻想幻想着就自己笑了出来。
蛋五自豪又神秘兮兮的问:“嘿嘿,你知道我是什么灵兽吗?”
艾尔蹙眉,故作思考后说:“我猜你是会飞的灵兽。”
“你怎么一猜就准啊。”
“我还猜你是黑色的灵兽。”
“哇塞你好厉害啊!猜的好准啊!”
废话,我都看到了,能不准,艾尔心里笑道,白痴。
蛋五接着问:“那你猜的出来我具体是什么灵兽吗?”
艾尔其实在碰触蛋五的手时已经看到了他的原型,不过他还是装傻道:“这个很难猜啊,不过我想肯定是威风凛凛的灵兽吧。”
蛋五被艾尔夸的尾巴都要翘上天:“那当然,我可是风暴玄冥兽,是不是很厉害~”蛋五走路都要打飘。
“这就是你上次偷偷潜入驿站的原因吧?因为你听说西部联盟来了一只和你差不多的灵兽?”虽然只接触了两天,但艾尔已经差不多把蛋五的脾气摸透了。
蛋五转转眼珠,有点心虚地说:“你可千万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好。”
到了宫殿门口,艾尔怎么都不愿意进去。
“你是怕被他们欺负吗?有我在,不怕。”蛋五极力劝服艾尔。
艾尔憋住笑,“有你在,他们当然不敢欺负我,我只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蛋五好说歹说,他固执己见,只让蛋五自己进去,蛋五拗不过他,只能自己回到宴席上。正好几位西部联盟的灵师从宫殿里走出来,他们一看到艾尔,连忙避开与他直视,像避瘟疫一样绕着走开。
艾尔冷笑一声,他是一只人形灵兽,顾名思义,便是外貌与人类无异的灵兽,他的能力是能看穿人心,还能通过接触对方,短暂的控制那人的思维与行动,其实论破坏力和实力,艾尔的能力和很多灵兽没法比,但那些灵师,甚至包括普通人,都很好怕艾尔,每个人心底或多或少都藏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他们担心被艾尔看穿藏着掖着的龌蹉心思和秘密,更害怕被艾尔控制。
而且关于艾尔的能力传的越来越离谱,什么看你一眼就能知道你在想什么,摸你一下就能控制你的行动,所以没有灵师敢饲养艾尔这样的灵兽,直到艾尔遇到了他现在的主人——一位行将就木的老灵师,这位老灵师并不害怕艾尔的能力,可他的灵力天赋不行,并不能真正发挥出艾尔的能力,所以传闻中的能力不是艾尔不能做到,而是现在他做不到。
方才他和蛋五接触时,有意看了看蛋五的内心世界,一开始是一片空白,他还以为自己的能力失灵了,结果他再次尝试时,发现蛋五心里只惦记着宴席上吃的东西,所以艾尔结束了谈话,让蛋五回到宴席上,免得这小笨蛋要为吃不到宴席上的美食而懊悔。
艾尔原想送蛋五回宴席就离开,不想他才走没多远,就听到蛋五呼唤他的声音。
艾尔回过头,看到蛋五抱着个包袱,气喘吁吁的追着他。
“你怎么走的那么快。”蛋五说道,“我给你拿了吃的,我们一起吃吧。”
“一起?”艾尔喃喃道。
对他来说,一起这个词太难得了。
“是啊,我说了会罩着你,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