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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维过来的时候,奚伯年正被两个弟弟扯着不让动手,奚熙站在那儿,像一株小白杨,笔直骄傲的立在那儿,下巴倔强的高高昂起,好似风吹不倒,雨淋不弯,对一切都无所畏惧。而岑家的人则在一旁看热闹,他脸沉了沉,走过去站在妹妹身前,“爸,别让外人看笑话。”
奚伯年看到成年的儿子,叫嚣的怒火有了片刻的停顿,忽而又旺盛起来,指着女儿的方向怒气冲冲,“你问问她刚才说了什么话!啊!有叫亲弟弟小崽子的!?有咒自己跟亲哥死的!?有诛心说继母图谋财产的?!”
“别给自己扯遮羞布了!她要不图钱,说出来你自己信不信!”奚熙才不怕老头子的怒气,本来两个堂叔在她就很有底气,这会儿哥哥也来了,那就更有底气啦,话也越说越冲,“你自己行不正做不端,还好意思教训我,那胖丫头说我有妈生没妈养你怎么就不生气,我说两句话你就冲我发火,人家说有后妈就有后爹,果然一点儿没错!你不要脸找小三害死我妈,你自己亏心不亏心!一条狗都敢说我有妈生没妈养,你对不对得起我妈!当年她跟你一起打拼的时候,这个小三儿在哪儿?!你要捧着狗,别扯上我,我没你这爱好!”
等她说完了,奚维才意思意思的警告的了声,“奚熙。”
奚熙耸肩,还挺委屈的,“哥,那胖丫头说我有妈生没妈养,刚才她还欺负明明来着,把明明压在屁股下面差点儿出不来气,我把她推开,她还用脑袋撞我。”
一旁的三婶赵雯听到宝贝儿子被那得有五六十斤的胖丫头给压了,脸立马就沉了下来,三叔也满脸不高兴,这时正好奚纴抱着还在抽噎的弟弟奚明明过来,于是气氛又一转,岑家人变得被动起来。
“别的事我不管,但我儿子过完年也才五岁,十多岁的孩子怎么就能这么霸道。”在所有人都以为三婶要爆发的时候,赵雯却看向奚伯年,“大哥,小孩子打打闹闹的也没什么,咱们要都较真儿,那还忙的过来?您也别指责奚熙的不对,别人不挑衅,她能这么大气性?不说是她,就连咱们,要是有人敢骂人自己长辈,你们谁要说不气,站出来一个。”她环视一圈,重点看向岑家人,岑家人不尴不尬的也没人吭声。这话让人怎么接呢?
赵雯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奚伯年,“大哥,今天这事我看就算了,岑家人虽然不对,不过奚熙也出了气了,她年纪虽然小,心胸却不小,不会和人斤斤计较,是不是,奚熙?”
奚熙对上三婶睇来的目光,不情不愿的噢一声,“那就算了吧。”这勉强又施舍的语气真是气死个人,岑蔚脸色尤其难看,不止是因为奚家一帮子人对付她一个,更因为兄嫂被人当面骂成狗却还不能出气,实在憋屈又难堪。
奚伯年其实很疼独女,刚才气到点儿上了,就想动手,这会儿冷静下来,又舍不得了,缓了口气,总要找回点儿面子,淡淡说,“下不为例,好了,去玩儿去吧。”
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跟没说一个样儿!
奚熙得意的瞅了眼岑蔚,哼了一声,小细胳膊一招手,“走,玩儿去。”刚刚陆续跑出来凑热闹的堂兄弟们呼啦啦跟着熊孩子走了,连奚霁都被二叔家的堂哥给顺了,留下岑家的孩子脸不是脸的站在那儿,敢怒不敢言。
岑家丢了这么大的脸也不好再留下,又说了几句话就告辞走了。奚伯年也没留,只轻描淡写说了些场面话,只字不提补偿的事,也没说什么安抚的话,好似刚才的事没发生似的。
岑蔚气得肝疼,借口累了回屋生闷气去了。赵雯跟二嫂说去看看孩子,相携着走了,奚伯年站起来招呼俩弟弟,“走,去书房,我前段时间刚得的好茶让你们尝尝。”
奚伯康笑,“我这些年在国外让咖啡给荼毒了,好茶坏茶的可品不出来。”
奚伯华跟着站起,“也就大哥穷讲究,茶还不都一个味儿。”
奚伯年笑骂,“那你们还是喝白开水吧。”
兄弟三个去了书房,喝了会儿茶,奚伯康首先说,“大哥,本来你自己的家事我们不好多提,但岑蔚到底是后妈,说她对两个孩子能有多少真心,我不信,你肯定也不信。咱们家就属你家大业大,你可得拎得清,奚霁是个好孩子,但再好,跟阿维也不是一个妈,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奚氏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容易,你费了多少心血自己知道,别到时妇人之仁把辛辛苦苦打的江山给毁了。我听老三说起夏家的事,这就是前车之鉴,人家亲兄弟一个妈生的还能闹到公堂,更别提阿维和奚霁了。奚霁啊,将来给些产业,一辈子不愁吃穿就行了,他要有本事,就自己创业,没本事就吃红利。”
奚伯年知道刚才的事让两个弟弟‘心有余悸’,担心他真要当‘后爹’,苦笑叹气,“正月二十二是奚熙十九岁生日,我和项家的老大哥已经说好了,到时大办个晚宴,正式卸掉总裁的职位,让阿维当一把手,项家的项卓也一样。”
奚伯康和奚伯华闻言纷纷松了口气,虽说现在他们各有家业,但有奚氏越强盛,对他们来说当然好处更多。奚维已近而立之年,奚霁却才十岁,年纪差太多,大哥要真是拎不清,奚氏前途绝对堪忧。
奚熙的这个新年过得一点儿都不好,因为项越的事,正月初三她就装病没去项家拜年,项越要来拜年的时候,她提前跑回了自己的住处。项越心里也说不清怎么个感觉,这种本该见面的日子却见不到人的时候,总好像少了点儿什么的似的,空落落的。
过完正月十五,小伙伴们各奔了东西,俞可扬去了北京读书,童谣去了英国,程昊去了法国,张泽竟也不吭不响的去了美国。九个人的小团体一下子少了四个,真是损失惨重。
好在也有喜事,秦洛洛跟陶彬正式在一起了。两个人刚开始谈,两家大人却已经开始计划上半年就订婚的事,比之当事人要积极许多。秦洛洛偶尔跟奚熙吐槽,“我爸妈到底是有多恨嫁啊,好像我没人要似的。”
奚熙翻白眼,“你在吐槽的时候,能不能先把你脖子上的草莓印给遮起来。”
秦洛洛咳咳两声,嘿嘿讪笑。
闺蜜有了春天,奚熙甚觉自己凄凉无依。
正月二十二是她十九岁生日,因为这一天有重大消息要宣布,所以别看不是整生什么的,奚家照样广邀宾客,名流云集。学校里的同学老师来了许多,热热闹闹的,奚熙每年这个时候收礼都会收到手软,今年因为大办,收到的礼物比之往年只有更多。
本来她是很开心的,那么多人围着她一个人转,多好啊。可看到项越时,她的好心情就大打折扣了。
项越今天穿着身银灰色的西服,气质儒雅,温润如玉,像极了偏偏佳公子,颜值在今晚来宾的男性中实在是可以傲视群雄。当然了,在她眼里,世界第一帅一直是自家大哥,且排名永远不会变!
“生日快乐。”他柔声说,顺势将手里的漂亮礼盒递了过来。奚熙干巴巴噢了一声,快速看他一眼,又错开视线,接过来道谢。然后好像就没什么可以说的了,身边还有其他人,他颜值高,相当吸引异性,没一会儿奚熙这个主角就被一票女的给挤出了圈子,她暗恨,到底谁是主角来着!
夏伊走过来递了杯果汁给她,扯着她的手到一边,“别跟那帮女的靠太近,疯起来谁管你是谁。”
“现在女的也太不矜持了!”奚熙哼哼,又侧头打量好友,“你身边今天怎么这么干净?”以夏伊的颜值,哪次宴会身旁不跟几只花蝴蝶?
夏伊敲了下她的额头,“他们都以为咱俩是一对,今天你生日,你说谁敢这么不开眼往我身边凑?”说着还嫌弃的啧了一声,好似她多上不了台面。奚熙无语了,“我这么貌美如花,你配得起吗?”
“我要是配得起,你就要跟我配?”
“额……”
“在聊什么?”一分钟前还被包围着的项越竟然这么神奇的蹦跶了过来,这才一错眼的功夫呢!
虽然解了尴尬,但奚熙也没搭理他,夏伊笑笑,不答反问,“你行情这么好,怎么甩开的?”
“我这算什么行情。”项越不置可否,不着痕迹的穿插|进两人中间,和夏伊又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就看向奚熙,“我有点儿事想问你。”
夏伊识趣,耸了下肩走了。
奚熙在心里吐槽好友n万遍,却又不得不面对身旁的他。
“你要问什么事啊?”她有点儿别扭,不太想跟他单独待一起。
项越说,“前段时间我去你店里了,买了两件宠物装。”
她眨眨眼,“什么时候?”
“初二还是初三,记不清了。”
“噢,那应该是芳姐开得店,她年前就说如果不忙就会开店营业。”芳姐,就是陶彬的那个学兽医的远房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