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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应下之后，大厅内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都是幻觉。看着周围一下子变得友好起来的目光，秦风即使收到了凌老投过来的安抚眼神心里仍然有些毛毛的。
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让他放轻松些，凌老轻轻推着宝贝徒弟的后心把他往江年那儿送了送，示意秦风跟着走。
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江年极为热络地带着秦风往里走：“秦风师弟跟我来，你的房间在这边。”
回头看了眼凌老，见他朝着自己微微点头，秦风心里稍稍镇定些许，面色从容地跟着江年穿过宽阔的四层大厅。
“秦风师弟，你和尹拙成师弟一间，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他便是，尹拙成师弟人很好的。”随意指了指匆匆跟上来的低着头的沉默少年，江年微笑着挺了挺胸膛：“若是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添置，秦风师弟不要嫌麻烦，尽管来寻我，师兄保管给你办的妥妥的。”
“那秦风就先谢谢江年师兄了。”
朝江年点了点头，秦风就把视线投向低着头缩着肩，默默跟在江年身旁的那个叫做尹拙成的少年。
即使少年微驼着背、神色畏畏缩缩的第一眼看上去并不讨喜，但刚刚大厅里的那些学徒中，秦风却对他最有好感。因为只有他全程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既无嫉妒、也无恶意，清澈的眼神中只有些微微的羡慕，一眼便可以望到底。
而且……这个人在附魔塔中的地位似乎并不高。
回想起刚刚那个叫乐文的人对尹拙成的态度，以及江年提起他时不自觉带出来的轻视语气，秦风眯了眯眼睛，不止是不高……这个少年似乎是附魔塔中谁都可以欺负一下的存在。
察觉到秦风看过来的目光，尹拙成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然后似乎感觉到这目光中并无熟悉的戏谑与恶意，他快速地抬起头瞥了秦风一眼，然后瞬间愣住。
这个全系附魔师……居然在对着自己笑。
不是自己平常看到的嘲笑与坏笑，那个人笑容温暖，微眯的眼睛里满是善意的光。
抿了抿下唇，尹拙成慌乱地重新低下头去。他不是全系附魔师吗？即使大家都排斥他来到这里，他仍然是难得一见的全系附魔师啊……为什么会对着自己笑呢，是了，他才刚来，不知道自己在附魔塔中地位，等他知道之后，一定会借着欺负自己而融入到那些围在师父身边神采飞扬的师兄师姐里面的。
就像那些人一样。
脑袋垂得更低，想起之前的那抹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尹拙成觉得自己的眼角酸酸涨涨的。
……
瞧见自己的宝贝徒弟的身影消失在大厅尽头，凌老才转身重新踏上传送阵，直达八层。
直直地走向第三条长廊的尽头，推开一扇纹饰华丽的厚重大门。果然，凌老微微一笑，那些在自家徒弟面前人五人六的老家伙们此刻正歪歪斜斜地靠在舒适的软椅上，有几个更是脸红脖子粗的争论得差点打起来。
瞧见凌老进来，房间里面霎时寂静了一瞬。
“怎么。”环视一圈，凌老缓缓走到一个空着的椅子上坐下：“都看着我干什么，不过数月未见，都不认识了？”
“哪儿敢不认识啊。”角落里，房间内唯一一个端端正正坐着的老者哼了一声：“谁不知道你新收了一个好徒弟，怎么着，到我们这儿来显摆来了？不就是全系附魔师嘛，谁稀罕似的。”
还未等凌老说话，一个慵懒地斜卧在长椅上的女子便丹凤眼一挑，掩嘴笑道：“古老眼光真是高，连全系附魔师都看不上。”
“他瞧不上，我景岚倒是喜欢得紧。”眼波流转，景岚玉臂一撑，半支起身子看向凌老：“左右一个月之后他也出了附魔塔，凌老，既然这徒弟你不喜欢，让给我怎么样？”
老神在在地往后面一靠，凌老挑眉笑道：“谁说我不喜欢他了？那可是我的宝贝徒弟，我能不喜欢？”
“您可快算了吧，若真是喜欢，你能由着那几个小崽子定下什么一个月两个月的？”不愿意让就不愿意，说什么假话。白了凌老一眼，景岚重新躺了回去。
“就是，你那徒弟没学过附魔不清楚，你也不清楚？”之前争论的脖子上青筋都冒出来的魁梧的壮汉就哼了一声，连珠炮似的把话都倒了出来，显是憋了好久：“武器初始元力激发百分之五十，乐文那小子冒坏水你也敢让你徒弟应下，他是全系附魔师不假，但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
“是这样没错。我天赋自认不低，那也要快出师的时候才让初始元力激发将将达到半数。”另一个姿容温婉的中年妇人也不赞同地看向凌老：“全系附魔师即使天赋再高，一个月内不可能做到这个。凌老，你冒然让那孩子答应，实在是有些托大了。”
“哈哈。”抚掌一笑，凌老看着众人，缓缓问道：“你们有谁见过全系附魔师？”
“你问这个干嘛？”角落里坐得端正的老者一脸不耐道：“有个全系附魔师的徒弟不知道怎么显摆好了？就你见过行了吧。”
不在意地一笑，凌老肃然看向那老者道：“我还真见过，不是我宝贝徒弟，之前我为我老友办事的时候，在一个妖兽家族中见到过。”
“那可真是……”目光中闪过一丝敬畏的神色，凌老看向众人，一字一顿道：“你们没见过全系附魔师，当然不知道他们会达到怎样令人仰望的高度，会拥有怎样令人艳羡的天赋。”
“一个月很少吗？”凌老站起身，微微一笑：“我还觉得多了呢。”
被凌老的话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凌老。
是，虽然大家都没见过全系附魔师，但从前辈们的手记，代代相传的卷轴中，他们多少也都知道些全系附魔师于附魔一途就像上天的宠儿一般。
但那又能厉害到哪儿去呢？也就比天才还要再天才一些，即使是这样，一个月武器初始元力激发达到半数，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至于不到一个月……
呵！
简直是痴人说梦。
看着自信满满的凌老，众人心中纷纷摇头叹息，好好的一个苗子，非被这么个偃苗助长的师父带废了不可。
众人心里摇头，凌老看着大家全都是一副不信的神色，也在心里嗤笑一声。
全系附魔师是能用常理判断的？是能用天才衡量的？半数如何？很难吗？哦，从0亦或是所谓的天才能达到的20开始练起确实很难。一个月很短？第一次激发就是0一个月当然短得不能再短。
但若是第一次接触就破了三十……三十五……甚至四十呢？
那还难吗？一个月还短吗？
摇摇头，凌老也不多争辩，只道：“既然大家不信，那就拭目以待吧。只是……到时候大家还请都捂住了下巴，凌某人可不做医师的活。”
在这儿呆着还不如去给自家宝贝徒弟启蒙，站起身，凌老走向大门。
“哦对了。”手搭在门把手上，凌老转身，目光凌厉地看向角落里坐得端端正正的老者：“学徒之间的事，附魔师是不能插手，但有些人的徒弟，也不要太过分了才好。附魔师有傲气是好事，但目中无人就不好了，这归元大陆能人如织，以某些人的性子，将来得罪了某些不能得罪的人，即使是附魔师，怕也不能善了。”
“只他一个不能善了还好……若是触怒了一些喜欢牵连的妖兽家族，连累了他的师父，连累了附魔塔……”看着那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的老者，凌老微微一笑，眼神却愈加冰冷：“那几个见不得别人好的学徒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如若有些人不会教徒弟，凌某不介意替他们的师父好好管教一番。”
“砰！——”
看着凌老信步走出房间，厚重的大门砰地合上，角落里的老者气得胡子直翘，哆嗦着吼道：“凌东他是什么意思！他自己才收了个徒弟，这就开始教别人怎么管教弟子了？！”
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景岚掩嘴打了个哈欠，眼角逼出了盈盈的泪光，整个人瞧着愈加风情万种。款款站起身来，她也走向大门处，听着角落里传来的怒吼，快走到门处，她转身一笑道：“古老何必这么生气，凌老没点名也没指姓，怎么，你就这么不信任自己的徒弟，就觉得他是说的您不成？”
吼声顿了一顿，景岚开门出去，将爆发的更加大声的怒吼隔绝在门后。
嗤，什么玩意。
冷笑一声，景岚抹去眼角的湿意，自己徒弟什么样自己心里头没数？那几个小崽子……哼！亏得自己的几个徒弟一个个都泼辣的很，没一个好惹的，若是有朝一日那几个小崽子犯到她的手里，可别怪她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