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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了?”
唐南意不动声色靠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唐夭夭点点头。满意同时也更理解了什么叫恃强凌弱,什么叫“公平正义”。
所谓的“公平正义”只属于强者,只有手中握着足够权力的主宰者,才是纲记王法。
所有的事实摆在面前,谁是谁非,孰对孰错,黑白分明。
然而,只因为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白雄宇是一个显赫家族的家主。所以,任他百般推辞抵赖,不但无人站出来主持公允,反认为她不依不饶的大有人在。
当手握一个跨国集团的兴衰荣辱,在顶级财阀唐家几乎可说是掌握话语权的唐南意一露面,简单的几句话,甚至只挺身而立缄默不语,也足够形成排山倒海的压力,占据压倒性优势。
唐南意亲身告诉她——在绝对的强大面前,所有的解释辩驳都显得那么可笑愚钝,苍白无力……
事情解决完毕,最后的结果一如唐夭夭期望的那样达成,慕灵汐罪名平反、慕家清名依旧、白家亲自致歉、沈婧再无可能翻身。
唐南意向来不耐这种任人肆意打量,堆砌假意浮华的场合,白姜氏道歉后,视而不见白雄宇进一步交谈的明显邀约。神色不变丢下一句“失陪”,随即握住唐夭夭皓洁如雪的一截手腕不由分说拉她上楼。
繁复的灯饰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宽敞而冷清的长长走廊。
两侧的走廊上悬挂的名画里,画上的眼睛像是能通往人的心灵,却比不上眼前人俯/身而下的压迫和摄人。
甫一上楼,来自身后清寒而干冽的气息瞬间将她团团围住,天旋地转之间,唐夭夭被唐南意抵在转角的墙壁上,鼻腔里满满都是他身上肆意渐染的薄凉茶香,沁心绵长。
身后的墙壁一片冰凉,两侧是他坚实的手臂,前方堵着他的胸膛,唐夭夭困在中间,进步不得,濒临城下的紧迫感逼得她手足无措,慌乱如麻。只能紧紧贴在墙上大气不敢出,怯声唤了句。
“小叔……”
静默中,他冷淡的声音源自头顶上方传入耳际,于空旷的走廊里音色显得有些凉薄,又分明多了些莫名的隐忍和克制,以往清冷无波里增添了丝不一样的东西。
“错在哪里了?说说。”
唐夭夭低着头,坦白讲在她出手干涉之前,第一种预想到的不是欧阳莞的不赞同抑或唐家长辈会看出什么破绽。而是想着,此番行为若是一五一十看在唐南意眼里,他必是十分不悦的。如今,心想成真,唐夭夭也只能一五一十老实交代。
“刚则易折,过犹不及。今天我插/手这件事本就多管了闲事,披露真相后应当圆满收手,不再逼进。
可是,我刚才太过锋芒毕露,只怕已经惹来不少猜忌和提防了。
况且商场之间习惯捕风逐影,今天我对慕家如此维护你又出面帮我,外界少不了会揣测唐家与慕家在某方面多有合作。
因为我的意气用事,牵扯上唐家,也牵扯上小叔了……对不起……”
“呵。”
唐夭夭说出最后明显道歉的话,两人之间又重新安静下来。唐南意的回答只是从鼻子里挤出一句轻哼,像是对她的小聪明不屑一顾,也像是对她事后的小歉意拒不接受。
古怪的氛围萦绕间,唐夭夭不敢抬头对上唐南意那双能照进人心底的眼睛,所以她猜不透他现在是什么情绪,平静还是生气,只能从他的语气里分辨一二。等了足有世纪那样漫长,她终于等到人大爷轻启薄唇,开了尊口,慢条斯理细致又玩味。
“这么说你倒不是真傻!”
还没能仔细想透这样的语气代表什么情绪,她莹白小巧的下巴就被略带微凉的手指扣住,往上挑起。想逃避的视线避无可避直直对上他那双清明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
唐夭夭被这个动作震惊的无以复加,下意识就要挣扎着闪开,而这时唐南意忽然低下头,与她俯身贴耳,距离不过一指。
“若是真的一无所知犯傻也就罢了,什么都知道还敢如此孤注一掷豁出去,你说你是不是傻得没救了?”
那一时怔仲,唐夭夭完全没听进去他说了什么,只看得到他那一双眼眸像是一掬舀水洗过的白月光,洞察人心的湛澈清亮。
在这样的目光逡巡下,唐夭夭直觉点点头,那些潜藏在内心深处细微的真实不经意流露出来。
“的确是没药救了,如果再让我做一次选择,我想我还是会像今天这样鲁莽不顾后果……”
那是她生存了二十七年的身体,要怎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肆意欺辱以最落魄的姿态任人嘲笑?
那是她曾经用毕生幸福维持的家族荣誉,要怎么样容许慕家的尊严被他人如此轻践,如此轻而易举随意践踏?
既然做不到熟视无睹、无动于衷,不如孤注一掷、奋不顾身,至少,心里痛快了不是么?
“肆意妄为的小东西。”
唐南意平淡中夹杂着浅浅柔和的声音,让唐夭夭回过神这才懊恼的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真是近极了!近到再往前一丁点儿毫无悬念能贴在一起。这样的距离,他高挺的鼻翼似乎挨上她的鼻尖儿,似是无心又分明故意。
“还真的是……”
他不紧不慢的翕合着嘴唇,吐出的阵阵呼吸一股脑全部喷散在她脸上,热热的、痒痒的、麻麻的,惹得唐夭夭忍不住偏了偏头,这才发现他眼底竟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柔得醉人。
“无药可救的……”
恍惚中,他用绕梁的尾音不知在心里勾勾缠缠了多少遍,才悄然呢喃而出。
“傻蛋……”
咦?本以为她会被唐南意长篇大论的说教一番,没想到人大爷余音绕梁一句话拐好几个弯,就为了骂她是只无可救药的傻蛋。唐夭夭跟不上神人脑回路,下意识仰起头求证,完全忘记目前两人所处的尴尬姿势,随着这一动作,不小心都有可能碰上的距离彻底化为零。
“唔……”
她瞳仁骤然紧缩,眼睛瞪到大得吓人,长长的睫毛紧张的眨了又眨,殊不知两人的脸紧紧贴在一起,她软软的眉睫刷在他脸上,像贪玩的小蜻蜓一点点流连,浮在水面点在他心上。
这一刻,唐夭夭所有的感官全部集中在一处,集中在嘴巴密密贴合,有着微凉的触感却矛盾般滚烫灼热的薄唇上。
全世界没有一种词汇能够用来描述,唐夭夭的心情。此时此刻,她彻底懵了!大脑里满满一片空愣愣的洞白,“不小心吻了唐南意”的认知也根本无力成为一种思考。
她只能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浑身像被施了魔咒一动不动,傻傻的盯着唐南意放大到无数倍,细腻到每一个角度都完美的脸孔。
唐夭夭显然还不够了解男人,尤其是唐南意这种看起来无欲无求,一旦动了凡心比谁都紧张在乎,费尽心思罗织一张无形的网只盼让人紧紧套牢的男人。
苦心经营许久,此刻他心心念念的小东西就困在他怀中哪也逃不了,小东西香软的唇凑上来的时候他听到了心跳瞬间加快的频率,然后他看到小东西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蒙着淡淡的水汽似是挣扎亦或是迷茫。
双唇相贴,他已经给了她拒绝的机会,整整一分钟,不曾出击。
她没有厌恶、没有推开,既然她没有不接受,那么从今往后,他的世界里不会再给她离开的机会。
漫长的一分钟像被钟表严密而精准的计算完毕,下一秒唐南意反客为主吻上来,灼热浓烈的气息一下子灌入她口中。他一手揽着她的腰肢往怀里带,一手十指插/进盘着的发髻里抽出簪子,满足抚摸她柔顺垂直腰际的瀑发。
口中的进攻丝毫没有停顿,很快便从唇缝间突破探入。他灵活而霸道的唇舌纠缠住她舌尖儿的刹那,陌生而酥麻的电流浑身流窜,电醒了唐夭夭濒临瘫痪的神智。
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唐夭夭猛然一怔,撑起为数不多的力气别过脸推开唐南意。
两人俱是一震,周围静谧如水,挨得又是那样的近,唐夭夭怎么可能听不到唐南意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她想逃,可被紧紧抱在他怀里挣扎不开,双手只能抵在他起伏的胸膛上才能让两人身体保持距离,这样反而形成更加暧昧的姿势。这样一来一往总也挣不开,在拉扯中占不了什么便宜,唐夭夭尴尬的手足无措快给急哭了,只能委屈着求唐南意。
“小叔,你倒是放开我呀……”
这话听在唐南意耳里变了味道,难得撒娇的小东西不可能放,心下一软。他得寸进尺借着优势轻松化解了唐夭夭的挣扎,把整个人完全抱在怀里。
与长辈给小辈安抚性的劝慰拥抱不同,这是唐南意郑重的宣告,标志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占有。
“我不亲你了,你乖乖的别逃,嗯?”
作者有话要说:唔,终于把小狐狸送小叔碗里了!撒花\(≧▽≦)/小叔流氓本质稳妥妥的有木有!
亲亲醉醉一颗手榴弹,逮住赶紧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