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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罗青山有机会接近那个女婴,伸手想去掐她的脖子时,那女婴竟然朝他笑了。
这一笑,罗青山却是怎么都无法再对她下手了。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头脑一热就把孩子用布带绑在身上带出了尚书府。
罗家兄弟原本就不赞同罗青山杀害一个婴孩,但是想到他的痛苦,他永远都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因此,才没有阻止,就纵容兄弟做一回恶事吧。
在外面等的时候,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很沉重,备受折磨。
想报仇,去杀那尚书大人,谁也不会心软的。罗燕山庄一向是明事理的,知道这次的事,责任不在钟尚书,他也是奉命行事,真正的元凶陷害辅正王的那个人,下命令的是皇位上的那个人。
可是,罗青山已经不那么想了,认准了那尚书大人,也要让他体会下,丧女之痛。
进京之前,已经打听清楚,钟尚书此前都是儿子,夫妻俩都盼着有个女儿呢,这次终于得偿所愿生了个女儿,据说夫妻俩欢喜的不得了,皇上也把那才出生不久的女娃指给六皇子做王妃。
既然他们家不缺儿子,宝贝这个女儿,目标就确定这个小女娃了。
可是,当大家心里难受的见到罗青山出来时, 神情有异,不像是得手,身上也多了点东西,过去一看,竟然是一个可爱的粉嫩的婴孩。大家都明白了,原来老二的心终归是狠毒不起来啊。
大家的心上压的那块大石头。顿时就消失不见,虽然让人家母女分离是件很残忍的事儿,好歹,孩子是活着的。
他们带着孩子离开京城,却没想好怎么处理那孩子。在途中,沿途买了羊奶喂着孩子,孩子很听话,吃饱就睡,醒了看见人就笑。那叫一个招人稀罕。
洛青山想过把孩子扔掉,可是刚把孩子放在地上。走出去几米远。那孩子忽然哭了起来,哭得他赶紧又回身把孩子抱了起来。
然后,想到把孩子送给没孩子的人养,刚把孩子交到人家手上。孩子又哭了。罗青山咬着牙又把孩子要了回来。一路上。如此折腾了不知道多少回,就折腾到了落脚的地方
离开京城的这一路,孩子都是罗青山自个抱。想必是有了感情,回到落脚的地方后,也没跟大家商量,就把孩子留下来,当女儿养了。又过了五年,罗家兄弟才搬到了云岭镇。
因此,云岭镇的人,没人知道罗二老爷的女儿不是亲生的。只是,罗青山丧子之痛,加上伤了男人的根本,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抑郁之下,病倒后几个月就含恨九泉了。
临终前,留下话给妻子和几个兄弟们,要把永远守住小米的秘密,要好好的待她。他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妻子还有那个没活着生下来的儿子,然后,就是小米了。
他还说,其实抱走孩子的不久后,就后悔了。可是,他舍不得把孩子送回去,就自私的留了下来。让人抱小米给他看过之后,听着小米甜甜的喊了一声爹,他才闭了眼。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谁能想到,命运竟然如此的作弄人,小米离家出走来到了京城。
黄氏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凡事有因果,她不知道该恨谁,也不知道该怪谁。同时,也同情那个偷走她孩子的人。那个人若是不够善良,她的孩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听了详细的前因后果,小米也感伤的酸了鼻子。她穿到这个朝代后,罗青山已经没了好几年,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卢氏对自己是那样的态度了。
原来,她也是有苦衷的。小米开始理解她了,失去了孩子,丈夫也因为那次的事件受伤不能让她再生育。然后,丈夫郁郁而终,她却还得养着一个理论上也算是仇人的孩子。
这换做谁,也没办法做个不在意的母亲呢。
不对啊,小惠比自己小,罗青山身体出了问题,不能让卢氏怀孕,那她哪来的?
“夫人,六王爷可知道那小惠的来历?”既然六王爷这次回来,带回这么详细的解释,那他也应该知道小惠的事吧?小米忍不住的问到。
黄氏止住哭泣,拿帕子擦拭了一下眼泪,点了点头告诉小米;“他只说,那个姑娘也不是卢氏和罗青山的亲生孩子,是他们抱走你的第二年,在路上捡的。”
小米点点头,忍不住感慨,同样不是亲生的,卢氏对小惠就好很多。不过,小米现在了解了情况,倒是对卢氏挺佩服的。带着那样的心结,能把原来的小米养那么大,真心不容易啊。
同样的,小米也开始好奇,这个肉身的原主人,到底是怎么出事没的呢?卢氏恨她,想要她小命的话,早就下手了,又怎么会容忍那那么多年?
好奇是好奇,可是,目前她最在意的,其实还是想知道,钟尚书打算怎么处置洛家的人。黄氏能顺过来,说罗家的人,小米却还是习惯他们姓洛。
“夫人,尚书大人他打算怎么处置洛家人?其实,当年偷孩子的,是洛青山,可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大人应该不会迁怒于旁人吧?”小米趁着黄氏止住哭了赶紧问。
“这个为娘也不清楚,你爹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的。既然他们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的。还有啊,你爹他怀疑,当年那位陷害辅政王的大臣就是罗家人杀的。
还有那人的几个同伙,也都是死后查不出凶手。你爹他怀疑,也是罗家人干的。”黄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对小米实话实说。孩子到现在知道实情了,还是不想回家。
所以。她不能对她撒谎,那样万一哪天她知道了,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听着黄氏一口一个你爹,你爹的,小米心里不舒服,很有一种冲动,告诉她,其实你们真正的女儿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可是,看着眼睛红肿的这个女人,小米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说那样的狠话。
已经够可怜了。何必再刺激她。更何况,自己说出实情后,她信不信是一个问题,真的信了的话。会对自己如何?当妖孽请道士来收妖?万一请个德行不好没有慈悲之心的。真的架火把自己当妖怪烧了怎么办?
分析来分析去。貌似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那尚书老头身上。是判罗青山一个人的拐带婴孩罪?还是把那几条人命按在他们身上,结果可大可小,却都取决于尚书老头的一句话啊!
怎么办。自己为了救洛家就主动去尚书府,认爹去?人,小米绝对要救,可是这个爹她是真的不想认。虽然算不上是认贼做父,可自己到底不是他真正的女儿。
喊声爹其实也不是很难,刚穿来的时候,不也喊了卢氏娘了么!只是,这声爹一旦喊出口,自己就等于要面临更多不想面临的,比如,六王爷的正王妃。
自己跟那六王爷一点都不对盘啊,根本不可能跟他有所发展啊!
“小米,为娘觉得,你爹他现在是在气头上,等过两天他冷静下来,为娘好好跟他商量下,就别追究罗家人了。你现在平安无事的回到我们身边,这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再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呢。判了他们的罪,万一他们的后代也记恨上了,再来报复咱们的后代,那可怎么好呢?”黄氏经历了一回,就已经终身难忘那种痛楚了,真的而不敢想象,那样的事再重复发生。
这话说的有道理,小米点头。
“那个小惠现在何处?尚书府么?还是勤王府?”小米想起来问,之所以问,不是因为想见她,关心她,而是好奇她来京城干什么?
她一个没来过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小姑娘又能做些什么呢?想来京城恳求尚书放过洛家的人?那么洛家的大人也没有都被收押,适合来的人多的很,怎么也轮不到她啊。
“她住勤王府呢,你是不是想她,想见一见?那我去帮你们安排吧。”黄氏好心的提议。
“别,不用了,其实我也不必瞒你,我与她两个,虽然姐妹相称,实际上我俩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夫人不必因为我,就对她迁就什么。”为了防止那丫头在黄氏跟前动小心眼,小米觉得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跟小惠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她不想再外人面前伪装成姐妹情深。再说了,以小米对她的了解,真的不是个好玩意。小米不想那丫头利用跟自己的关系,在京城搞什么鬼。
唔,要不,那丫头来京城是为了找李齐羽那家伙的?小米记得,小惠对李齐羽早就动了心了。哎,都说现代的孩子早熟,古代不是也有这样的类种么!话说那年,小惠才几岁来着?
一听小米这样说,黄氏还一怔,随即也就明白了。想起六王爷今个带回的信息,卢氏对小米并不亲近,但是对那个小惠却很好,罗青山家中的仆役,同样对小惠好。
而且,俩姐妹也不是很亲近。小米之所以离开罗家,就是因为跟小惠起了冲突,动手打了那丫头,然后还顶撞了卢氏,再然后离开了。
小米在大伯,叔叔,姑姑家轮流住了有三年,那几家对小米倒是都很好。据说,小米失踪后,他们一直都很伤心,也没停止过寻找。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些,记着他们的好,黄氏才有心恳求丈夫别去追究了,她不想自己的家人再经历跟自己一样痛苦。
至于知晓卢氏对小米不好,黄氏也没有恨她,不是她亲生的娃,怎么可能像亲娘那样对待小米呢!
这回,黄氏在雅兰居待的时间有点长。小米也没有厌烦的意思,红宝因为头次收了人家得好处,不等小米吩咐,就去给沏了壶花茶,里面还给放了几朵才开的桂花。
都晌午了,见黄氏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小米没办法,只好交代红宝去后院跟厨子说,有客人,给弄几个好菜来。不然怎么办,让红宝做,她最拿手的也就是大包子了。
小米可不想让尚书夫人知道自己最近的伙食情况,档次下降了。这个当娘的若是看见红宝给做的那几个菜,没准会心疼的立马把她拽回尚书府。
也兴许,会从尚书府给她安排个厨子过来。不多时,红宝拎着食盒回来了,还别说,后院那俩师傅,很把小米的话当回事儿,给做了六个菜,三个荤的,俩素的,还有一个芙蓉汤。
娘俩在一起吃饭不是头一回了,只是这一回,不是在外面的酒楼,再加上黄氏已经确认小米就是亲生女儿,所以啊,这顿饭的气氛,让黄氏的举动,显得更加温馨了些。
她边给小米夹菜,边有意无意的跟小米聊起尚书府的家事儿。哪个儿子什么性格啊,什么缺点啊。
小米知道,这位是在给她为进家门做准备呢。对家庭成员多了解些,也就能更快的融入进那个家中去。同时也是给她灌输一些东西,让她知道,家人不只是有父母,还有七位兄长呢。
小米边吃边听着,也不打岔问什么,也不显露出抵触的情绪。反正,你愿意说啥尽你说便是,她这边一个耳朵进,另一个耳朵出。
黄氏用过晚饭,又在小米屋子里坐了会儿,才离开。看门的闵伯等她离开后,忍不住的皱皱眉头,主子离开一个多月,这雅兰居都快成尚书夫人家的菜园子了,说来就来。
宝路很是焦急,掰了手指头,算计着送信的人走了多久,现在到哪里了,什么时候能把信送到主子手里呢?主子离开前,叮嘱他注意那个李齐羽,可是事实上,李齐羽算不上麻烦,反而是尚书夫人,来的这个勤啊。
这几次,还是来一回,哭一回。
当小米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去跟钟尚书商量不追究洛家的时候,钟尚书却是主动找她了,没有亲自来,而是安排了大儿子过来请小米过府叙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