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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话还没说完就被栗姬一脚踹开:“没用的东西,快去给我打听!到宣室殿去打听!”
栗姬看着连滚带爬的宦官急得两眼发黑全身冰凉,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眼一闭身子就软绵绵的倒了下来,竟然昏死过去。
“娘娘,娘娘……”
薄皇后听着身后一片杂乱慌张的叫喊声不着痕迹的牵起了嘴角,扶着仓雨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椒房殿。
栗姬昏迷了两个时辰,醒来就吵着闹着要见景帝,景帝无奈只能告诉她刘荣无事,此刻已经悉数伏诛,栗姬这才放下一颗心来。
十日后刘荣的车架顺利抵达汉宫,奉旨迎接他的人却是梁王。
刘荣看到城门外旌旗招展处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梁王,当时就呆住了,他实在是吃惊不已,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皇会派梁王来迎接他。
“赵王远道而来,辛苦了。”待刘荣下马上前拜见梁王时,梁王竟是一派主人邀宾的风范。
“王叔太客气了。”刘荣言笑蔫蔫,神情很不自然。
他这一路遇到了武功高强的刺客,若不是禁卫军拼死护主他很可能已经丧生在那伙人的刀下,而最可疑的幕后真凶就是梁王。此刻再见到春风得意满面笑容迎接他的梁王叔让他如何能释怀呢。
“义父!”
梁王与刘荣正携手客套,忽然听得一声清脆的喊声,抬眼望去正看到身怀六甲的张冉在侍女嬷嬷的搀扶下快步走来。
这三年张冉与刘荣感情稳定,夫妻之间礼敬谦让,纵然汉宫有些张冉的流言但到了赵国都城也没人知道。张冉本是美丽聪慧的女子,自幼寄人篱下又懂得察言观色,刚到赵国在待人接物拉拢大臣方面帮了年轻的刘荣不少。刘荣对她虽然说不上盛宠但情分毕竟不同于其他侍妾,现在有了身孕,对她更是是爱重有佳。
“冉儿。”梁王见了张冉尴尬刚刚还携着刘荣的手自然而然就松开了,他迎上去将张冉看了又看笑容如沐春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刘荣不悦甚至反感的目光。
“我收到你的信,听说你有了身孕,我很高兴。”梁王看张冉的眼神十分温柔,语气也不由得和缓下来。
张冉如今越发的美丽,少妇特有的韵致让她看起来犹如成熟的蜜桃,带着诱人的风采。
“自从三年前离开长安就再也没有见过义父,也不知道这些年义父过得如何。”张冉见到梁王确实是真心高兴,竟也忘了一旁的刘荣。
梁王与张冉有私情的谣言虽不是人尽皆知但总有一些前来参礼的郎官有所耳闻,况且眼见这一出赵王后与梁王的千里相迎,有眼睛的人都会觉得奇怪,这梁王迎的明明是赵王怎么见了赵王后反倒把赵王刘荣晾在一边跟赵王后续起离情来了。
且不论张冉与梁王之间曾经到底有没有私情,就是这些人对刘荣的侧目而视就足够让刘荣如鲠在喉如芒在背了。
面对尴尬的场面,面露不耐的刘荣终于忍不住冷声道:“王叔是不是应当先引侄儿入宫见过父皇和祖母皇太后再与赵王后叙旧?”
“赵王后”三个字他有意加重了语气,让梁王这道这已经不单单是他的义女更是他赵王刘荣的妻子。
梁王吊梢眉微扬,凝固的笑容咋爱转身的瞬间又重新你爬山他的嘴角:“天子和皇太后都很想念你,一别三年今日再见荣儿,你确实是能独当一面的一方王侯了。”
刘荣本就怀疑梁王派人刺杀自己,今日见面他又跟张冉叙旧情深,想起在汉宫曾经听说过的谣言,刘荣此刻是深恶梁王,对梁王说话自然也不像之前那般客气。
“王叔如我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披挂上阵亲自镇守梁国与匈奴边境要塞了,我怎么敢跟王叔比。只是说到底王叔如今也还只是独当一面的一方王侯罢了。”刘荣有意将话尾延长,讽刺梁王觊觎储位却屡屡失败。
梁王的脸色不太好看,张冉见两人针锋相对气氛紧张连忙上前握住刘荣的手笑着打圆场:“王爷,时候也不早了,还是让王叔带我们进宫面见父皇和祖母皇太后吧,省的祖母皇太后她老人家惦记您。”
她这次再不敢称梁王为“义父”,之跟着刘荣称呼他为“王叔”。
“赵王请。”梁王隐去了礼节般的笑容,用冷眸看向年轻气盛的刘荣,他略微测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劳王叔。”刘荣无声无息的放开张冉牵住他的手,独自一人大步朝前面准备好的车架走去。
栗姬看着眼前已经变了模样的刘荣,真是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心中的激动和高兴。
三年不见,她的荣儿已经是年过弱冠,青丝及笄的赵国之主,雄踞一方的诸侯王了,他长高了,身体也比之前结实健壮,此刻他玉面含笑站在自己面前,竟然有说不出的风流倜傥,让栗姬忍不住联想起多年前的景帝,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东宫储君。
“母亲,怎么了,见到儿子不愿跟儿子说句话吗?”刘荣看着眼都不眨的母亲失笑说。
回过神的栗姬几步走到刘荣面前,双手在他拍打抚摸,表情介于苦笑之间,半晌才带着哽咽道:“小冤家,你这三年都不记得你娘了吗,也不肯上一封奏表回京来看看……”
刘荣知道母亲思念他,握着栗姬的手劝道:“母亲说的是什么话,哪有做儿子的不想母亲的,只是儿子从临江国迁到赵国,万事从头,窦婴老师嘱咐我属国为重,父皇还等着看儿子的表现,母亲也希望我出息了给您争气。”
栗姬又是高兴又是叹气,“我哪里管得了这些,前些日子听说你遇刺把我急的,你父皇说你无事我都不信,今日听说你入京久等了一天,见你从长寿殿出来我可要好好看看你!”
“母亲放心,儿子一切都好。”提起行次的事情刘荣的眼眸暗了下来,压低声音道,“这事母亲先不要问了,待回了鸣鸾殿再说。”
栗姬自然知道长乐宫处处都是窦太后的眼线有些私密的话不便多说,四下看了看道:“你媳妇儿呢?不是说她已经有六个多月身孕了吗?”
“正是,祖母皇太后留她在里面说会话,我急着见母亲先出来了。”刘荣笑了笑道:“她前次两个月的时候就滑胎了,这一回竟然平安坐到七个月,应当是稳稳能生下这孩子了。母亲可知我已经有两个女儿了吗,尤其是魏姬生下的长女,眉眼竟很像母亲,我为她取名思鸾,就是为思念母亲……”
“好了好了,一见面就啰啰嗦嗦说那些做什么,庶女有什么好说的,宫里庶出的公主都不值钱,还不是要嫁到匈奴去么。”栗姬不耐烦地打断刘荣兴致盎然的话,神神秘秘的问,“我就问你,你媳妇儿这一胎你可知是男是女?”
刘荣被母亲打断,又问及生男生女的私事显然有些不悦,蹙眉道:“这是天意,儿子如何得知?”
“这么说你还不知?”栗姬饶有兴趣的笑了,“行了,我知道了,明日早膳过后你让她来给我请安,是男是女我明日见过她一准告诉你。”
刘荣听了这话无奈一笑:“我竟不知母亲有了这样的本领。”
“你等着瞧好了,这种事马虎不得,天子对这孩子还是很期待的。”栗姬故作高深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