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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宗超与齐藤一两人就动身堪舆风水,没有惊动其他村民,要不然在前呼后拥的情况下反而不好看清楚。
虽然是盛夏,但早晨的山风仍然凉爽宜人,摇弋着茂盛的树木,朝阳的初辉斑驳扑撒在抱受风雨的侵蚀长着青苔的土墙上,看的出,这是个古老、安详而清贫的农家山寨,看样子也就是两三百户人家,近千人的样子。
“这个寨子两边山左右屏风射立,分之字走向,中间冲脉而起,进伸有序,掩映成群,虽然周围的山林莽莽,地处偏僻导致此处出不了高官与富翁,但倒是可以阻挡兵灾,乱世间这里也算个世外桃源,长寿养生之地,大的风水气象没问题……”
齐藤一手执罗盘登高爬下查看了许久,最终下了一个结论。
“罗盘不就是指南针吗?用这个能够看出什么东西?”王宗超陪着走来走去也就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忍不住问道。
“呵呵……开玩笑了,指南针用来.辨别方向的,那是针对整个地球的大磁场而言,但大磁场之内还有许多小磁场,就像某些地方指南针也没法分辨方向,比如说磁矿所在,那就是局部小磁场比大磁场还强的表现,罗盘勘察的,正是这些局部小磁场的精微变化,借此探测地脉中地气的流向,明了风水吉凶。
就连小到一个人体,都自带一个.磁场,受外界磁场感应。甚至一个人死了他的磁场都可以继续存在,并与他埋身之地的风水磁场相互发生作用,这就是尸变的一个原因之一,所以僵尸也具备变异的磁场,僵尸王的磁场尤其强大,当距离近到一定程度时,我们利用罗盘,就可以确定僵尸王的大致位置。”
“我记得原电影中,他们就是借.助罗盘来追踪僵尸王,果然是这样!”王宗超吁了一口气,一个可以大概确定其所在位置的对手,对付起来难度就低了许多了。
“问题就只出在这个异变的水塘上。”正说着,齐藤一.来到村边的一个方圆约半亩的水塘边上,指着水塘说道。
“看来问题的确很大!”即使王宗超不通风水,也能看.出问题了。
水潭里的水原本该呈翠绿色,但由于前几天如.村民所说涌出大量如血的红水来,眼下变成绿中带赤的墨绿色,太阳的光线也穿不透表面的一层水面,隐隐泛着死光,水面波澜不惊,不知水潭到底深几许。
“天师爷,这水潭.中有水鬼,近不得!前天二狗子想下水游泳,一进水就直沉下去再也不见人了,几个大人想下水捞尸,想不到脚一踏进水里就感觉有一股力将人往水里拽,吓得都不敢下去了……”两人一路走着,身后集聚村民也渐渐多起来,包括村长也一直在后面跟着,只是都保持一定距离唯恐打扰到天师爷,如今看到齐藤一想走近水潭查看,都纷纷上前制止。
“这水潭有多深?”齐藤一问道。
“这水潭有多深,我陈山活了快六十年了都不清楚,只知道越往中间越深,但这水中绿苔多,看不清,也探不到底。”村长陈山回应道。
“先探探它的底。”齐藤一说完后,一个村中青年从远处抱来一块岩石,扔进水潭里,水面只是荡漾了几下,连水珠都很少,溅起的仅有几滴水珠也很快重新落回水潭,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潭底使劲吸着气。
潭里一定有古怪,这是在场所有人都达成的共识,村长陈山吩咐其他村民道:“阿丙,回去多叫几个人搜集族里的绳子,越多越好,拿到这儿来。”
陈山吩咐两人速去速回,之后又派了几个小年轻回村里拿了吃喝过来恭请齐藤一两人用早餐,大家围着水潭就地休息。不过没人敢离水潭太近,那水看着就不舒服,谁知道水底下有什么,大家似乎都害怕突然从水潭里伸出一只手来抓住自己,拼命拖下水潭去。想想也让人不寒而栗。
吃完后搜集绳子的阿丙很快和十几个年轻小伙回来了,浑身上下都绕满了绳子,走几步便是一跟头,众人拿了绳子一根一根接起来,下了狠劲,足足接了个五六百米,绳末拴上一块小磨盘般的大石头,一咕噜就推进了水潭,众人在上面轻轻放着绳子,倒要看看这水潭有好深。
他们开始还觉得石头落的稳当,不急不缓,手中的绳索也放得匀速,绳子去了三四百米,绳子还在放,众人不禁有些急了,再这样下去,恐怕绳子都放完了,还没到底呢。
陈山回头对阿丙说快再去凑点绳子,手中一不留意,绳子像条蛇一样嗖嗖就往水潭里钻,“上来几个,下面有东西拽着绳子了。”陈山急得大喊,身旁休息的二三十个人立刻爬起来,像拔河一样足抵足,倾斜着身子往后拉绳子。
可潭底像是有巨大的吸力,一阵一阵拽着绳子,力气越来越大,众人的手掌都被麻绳磨脱了皮,鲜血直滴,却仍然一步一步跟着绳子往水潭靠近,王宗超见状也上前握住绳子,他只伸单手握绳,绳子立即稳住,不再往下钻了。
只是那绳子越崩越直越崩越紧,王宗超立足的脚下石头纷纷龟裂,被踏出两个深深的脚印来,还不断下陷,周围围观的人咂舌之余,纷纷赞叹不愧是天上来的“神将兄”,果然不凡!
但也就在这功夫,随着绳子两端的拉力越来越大,绳子传出几声纤维崩断的爆裂声,然后突然从中断开!
绳子一断,其中一端几十米长的绳子,就像是燃烧着的鞭炮引信一样,呜呜甩着尾巴就往水潭里钻,最后几米啪一声甩在一棵大腿粗的松树上,将树干生生抽断,才嗖一声没入水中。另一端以同样迅猛的力道朝众人猛卷而回,幸好王宗超把手中的绳子一甩,将那力道变成向下,那绳子顿时呼啸着如鞭子般在地上抽出一道一丈来长的深深印痕。
众人见此情节,莫不张口结舌,心里后怕,心想要不是站最前的是“神将兄”,绳子一回卷,人可不比松树,非得给抽飞抽死好几个不可。
齐藤一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往水潭里望去,只见潭水还是那么幽深的,连波纹也没起一个,当真可怕。一干人远远避开水潭,不知所措地望着齐藤一。
“我已有了计较,还请陈村长将村中糯米都集中起来,越是陈年糯米越好,再召集八十一位小伙子来!要没结过婚的、也就是童男。黄昏时在此集中,我当尽力为大家镇煞去灾!”齐藤一思索片刻,转身吩咐道。
村里人都将他视为救世主,当然无不照办,吩咐离去准备了。
“水潭中除了导致村里人生恶疮发病的怨煞之气外,还有强烈的尸气,这才导致昨晚的尸变,而尸气的一个特性是见阳收缩遇阴膨胀,所以很多尸变的棺材白天都撬不开,因为尸气收缩会将棺材盖紧紧吸住,到夜晚尸气膨胀就会将棺材盖掀开,此时僵尸才出来作祟。刚刚绳子就是给尸气吸下去的。所以我估计这水潭八成与那僵尸王墓有连通。”在村民都散去后,齐藤一指着水潭朝王宗超说道。
“但那僵尸王墓距离这里至少十多里。”王宗超听了一怔。
“不奇怪,很多陵墓在地下的工程可以修个几里地,如果要加上一些用于各种用途的暗道的话,延伸到这里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准备到黄昏时,趁尸气即将从收缩转为膨胀时,倾倒糯米下去破了尸气,只是到时那股怨煞之气必然会四面扩散荼毒生灵,所以必须以八十一位童男排成引阴符来牵引它的怨煞之气,最终封入这块阴玉之中!”说着,齐藤一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枚刻有符咒的深绿色圆柱体玉器。
“这块玉器是干什么用的?看样子不能摆设,又不能挂身上或扇子之类上面当玉坠。”王宗超顺手接过问道,齐藤一在剧情世界收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少王宗超是闻所未闻的。
“这叫锁阴玉,上面刻了镇阴符,是我从盗墓者手上买下来的。它的质地性属为阴,最能藏纳阴气,用于塞住死者的地门,人死后阴阳二气外泄时,阳气走天门,阴气走地门——男子的地门便是肛门,而女子的地门乃是女性阴部。死者的一身怨气自此便完全无法流通,怨煞自此而生,据说便能阻止死者的灵魂超度。”然后又自嘲地笑笑:“虽然我不齿盗墓者,但无论以前现在都还常常要与他们打交道,从他们手上买东西。”
“呃,那这玉你收好了!”听了齐藤一介绍,王宗超手一抖将那玉抛回齐藤一手中,并手中凝聚出一块冰又蒸融了搓手,真是想想都恶心!虽然他能够面对各种穷形恶相的丧尸僵尸不晕不吐甚至眼都不眨,心理素质极佳,但也不代表他会喜欢这些,特别在刚刚吃完早餐后。
于是接下来就各作准备,齐藤一去为黄昏时破煞大阵做作必要准备,在地上环绕水潭画出每个人到时候需要站立的方位,并用各种红绳符线连接布阵。
王宗超则用无线电通讯联系许正阳让他调配马帮将一些生活、医疗物质送到山村里来,即使这些淳朴的村民不肯白收,廉价卖给他们也可以当做赈灾用,毕竟这些天来他们承受了太多的灾难与恐慌了。
黄昏时,村长已经让人将全村的糯米都集中起来,在水潭边堆了小山丘般的一堆,幸好这个山村近年来粮食耕作还算收成不错,加上有用糯米逢年过节做些小食的习惯,全村的糯米集中起来后还是相当可观的。八十一名未婚青年也集中起来了,拿村长陈山的话说就是,“咱村穷,好多小伙子老大都还要打光棍,天师爷要多少童子鸡我就能给您找来多少!”
“一会大家按照我指定的方位站好,在太阳刚刚下山的一刻,其他人一起动手,将糯米全部倒入这水潭中,那时怨气自然会外泄,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站阵的人都不能离开,否则阵势破了,大家都会不得好死!”齐藤一一字一句吩咐道,村民无不面色凛然。
“只是此事还有一宗难处,一会我以人为符引导怨煞,大家平分怨煞,虽然会一时感到阴寒难当,但不会致命,过后调养即可,这怨煞毕竟要好几天时间才会使人生出恶疮来,短时间接触不成问题,而且我还会给大家施加符咒护持。
但处于阵眼中的那一人势必要以一人之身承受所有怨煞,就像漏斗的最中心,这才能作为通道将怨煞封入锁阴玉中,但也就很可能出人命,而且这站阵眼的一人非要自愿才行,不然可行不通!”齐藤一又面沉如水地郑重补充了一段,不过他说话时多了个心眼,站阵眼的人其实即使不自愿被绑住硬塞在那里也可以,但他不愿意见到逼人做活祭的惨事。
果然这话说出来后,所有人都沉默了,有某些人的脚步也在偷偷往后挪,这也不怪他们,蝼蚁尚偷生,听到有生命危险又有多少人不会犹豫退缩?
“天师爷、叔公,让我来当阵眼儿吧!”这时一个稍显幼稚的嗓音传来,带着无比坚定,令众人愣了愣。
“阿囤,这没你的事,还不回去!”陈山低头一看看到竟然是个才十岁出头的半大小伙,不由骂道。
“叔公,那脏东西害死我姥姥,还害她连死都不得安宁,我要和它拼了!”阿囤正是昨晚那名死了姥姥向齐藤一哭诉的小伙,此时他带着哭腔,却更加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执拗劲,这个小伙听不懂什么怨煞尸气,也不知道这些其实是没有意识的东西,反正他只认定有脏东西害了姥姥,自己就一定要与它拼命拼到底!
“唉,这孩子,听叔公的话,回去吧!你家也就剩你一独苗了,我真不能让你上啊!”陈山叹了口气,低声劝道。
“我不管,反正我爸妈都走了,是姥姥把我拉扯大,现在她也走了,我活着将来也没有可以侍奉的亲人了!”这孩子原来双亲早亡,待他最好的姥姥又死了,心态出了些问题,遇到什么事儿都不害怕,甚至有些过激,有那么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无论陈山怎么劝都劝不回去了。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人眼睛都有些发红,立即又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站出来喊道:“村长,咱村的壮丁又不是没蛋子,要这小孩子上阵,我四愣子家里还有兄弟四人,只死我一个,想来也不打紧!”
人,尤其是作为群体的人的情绪是很奇妙的,他们的热血可能在某些情况下被浇灭,但一旦被激活,却往往会熊熊如焚不可收拾,就在他的话说出口后,在场几十位青年纷纷出声,要求充当阵眼。
“这……”这慷慨激扬热血沸腾的场面,让一辈子几乎都在山里,没见过大场面的陈山犹豫了,不由看向齐藤一。
“你说只要是童男,就能充当阵眼?”见齐藤一对此也有些无措,王宗超问道。
“是啊,怎么了?”
“那就由我来当阵眼好了,想来比普通人当阵眼要好得多。”王宗超话一出,齐藤一顿时紧张起来,连忙拉着王宗超走出人群压低嗓音说道:“你不要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我一没结婚,二也没那口才花言巧语骗女孩子欢心,到现在还是童男老齐你惊讶吗?”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我坦白告诉你,即使你上去,也是有相当凶险!”齐藤一狠狠地说道,唯恐王宗超不信。
“我都有凶险,那么看来,普通村民当阵眼就不是‘很可能出人命’,而是死定了吧!”见齐藤一焦急的模样,王宗超顿时了然。
“理论上是这样……唉,不过总比所有人都死了好!”齐藤一无奈地摇头叹气,事实就是这么残酷,虽然他也很不好受,可惜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自己虽然没有结婚可也不是没有过女人,想自己上都不行,不过如果死的是素昧平生的村民总比自己人上去冒险来得容易接受些。
“那就我来好了,老齐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话都说出来的,你就别想让我改主意了!能够把‘必死’变成‘有凶险’,那就值得一试了!”说完王宗超自顾走到地上标出的阵眼所在,笔直地站住了。
“天师爷,这……”想不到竟然劳驾“神将兄”出马,众人都将目光投向齐藤一。
“好……好了,我这位兄弟有神力护身,他肯出马,万事无忧!”齐藤一现在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怎么将王宗超的性格给忽略了,更要命的还没料到他居然符合“童男”的条件,现代年轻人居然也有这么老实的!!要是弄不好把他也给搭上……唉,但眼下既然改变不了王宗超的决定,就只能顺着他的决定说了。
“多谢天师爷!多谢神将爷!!”听说可以不必死人,众村民顿时欢天喜地。
“倒下去,都倒下去。”既然决定好人选,齐藤一就让其他八十名青年也围绕池塘站好位置,此时夕阳已经仅仅剩下一线光,如果从高处看的话,场面甚是壮观。在墓的四周,八十一人排成了引阴符的图案,每人手中一个火把,漆黑的平原上,亮光能传出好几里,引阴符的上角,就是这个无尽幽深的水潭。
在一旁指挥,其余村民抬起所有糯米袋子架在水潭上往里头倾泻,将足足有一千多斤的糯米倒了下去,还抖了几抖,确保里面的每一粒米都进了水潭里。
大量雪白的糯米与墨绿的潭水水**融,两方不同颜色的水域在互相融合,抑或互相穿插厮杀,潭水似乎浓稠了许多。
“嘣,嘣,嘣啵嘣啵”,很快的,水面无缘无故开始冒出一个个大泡,那拳头大的水泡带动潭面又开始摇晃起来,就像涨开锅的水,越涨越烈,越涨越烈,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一股子腥臭味越来越浓烈。水变的浑浊不堪,只见潭底一股股污浊的黑红色水猛烈往上冲,水潭周围一些野草被溅上了黑红水的,马上就跟着变黑;随后水里的杂质也越翻越多,一些类似人体肠肚、肢体的絮状物也翻腾上来,抛在潭边随处可见。
“大家小心。”齐藤一大吼一声,带领着池塘边的众人退了几步,那潭水急速往下缩,然后又很快升起来,水面竟然慢慢变化成一张扭曲的脸,异常恐怖地张大嘴巴,众人耳朵里似乎也听到一声无比凄惨地尖叫,四周阴风刹然大作,山谷间轰鸣之号此起彼伏,仿佛万鬼出洞,群魔乱舞。
“怨煞扩散开来了!”齐藤一清楚正是怨煞触发风云雷动,山川变色,刚刚喊出这句,便见那潭水幻化而成的脸忽地平坦下来,再成一汪黑水,没有了声响,但所有排成阵势的人都感觉到一阵刺骨的阴风霎时袭上身来,原本每个人手中都亮着的火把,纷纷接连顺着引阴符勾勒出来的线路一一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