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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淅朝看了眼掉在沙发上还在颤抖着的布丁,淡定地抽了张纸巾捡了扔进垃圾桶,一本正经的神色都未曾变上分毫,四两拨千斤地反问,“我难道还会做错事吗?”
他坦荡荡地和静好对视了一眼,神情镇定,毫不心虚。
静好点了点头,“看来是真的做错了,”她看着动作再次一滞的温淅朝,“要是真没事,你用的一定是陈述句。”
温淅朝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就露出了几分笑意,伸手摸向她的头,轻轻地在上面揉搓了两下,“还真是什么都隐瞒不了你。”他停顿了下,把高樱的事情简略地说了出来,看着静好沉寂下来的脸色,伸手就在她脸上捏了两下,祭出了自己觉得最有用的夸人*。
“不过她显然没有你聪明也没有你漂亮,转来转去就只想出了这种办法,”他看了眼静好没有回转的脸色,又添了一句,“而且我也只喜欢你。”
静好抬头瞪了眼他,毫不留情地就拆穿了他的用意,“这招对我不管用。”
她优雅地抚了抚长裙上的褶皱,浑身的气势就像是回到了他们还未彼此熟识时的那般,连语调都带上了原先的清冷,“我今天心情不好,温市长还是自己解决一下晚饭吧。”
她倒不是真的要和他为了这种已经解决了的事情生气,只是处于温淅朝的位置上,以他的外貌身家背景和前途,以后别有心思的人地接近他的人不在少数,她并不能每时每刻都呆在他身边,如果这次就这样轻轻放下,他心里没了顾忌,下次会不会再中招就难说了。
小惩大诫,就要先摆好态度。
温淅朝早猜到她会生气,但看着她真的完全把他扔在原地就走回了房间,心里多少还有些郁闷,转回头来又看见了摆在茶几上的花束,以及放在一边一口也没被喝过的茶杯,自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和刚才出现了的信誓旦旦的情敌。
外患还未平,内忧却又起。
他坐在沙发上思索了两分钟,直接就拨通了温蕲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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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淅朝出去的时候静好倒是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不打算旷工回去上班了,结果没三小时后,就被人半拖半拉地扛回来了。
她听见动静,走到电梯边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温淅朝和一旁不知为何冷汗直冒的温蕲,伸手就先摸了下温淅朝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的脸,“这是这么了?”
温蕲抽了口气,艰难地挪动着把人搬到了卧室,视线在静好身上瞥了一眼又飞快地掠开,“说是……说是惹得嫂子你不高兴了,不知道要怎么哄,就拉了我去喝酒,然后一直灌一直灌,就把自己灌成了这样。”
被放在床上的温淅朝睁了眼看了一圈周围,醉酒的眼睛愈发的璀璨,像是倒映着漫天星光的山间溪涧,他缓慢地动了动头,终于迷迷糊糊地找到了静好所在的位置,猝然间伸手一把拽住了静好的手,力道之大差点没把她直接拽趴到他身上。
握了手他也就安了心,接着闭了眼。
温蕲把手别到了身后,三大五粗的铁血汉子在此时相当的局促,连说话都有些磕巴,他不仔细回忆着温淅朝交代的内容,越说就越尴尬,但瞥见醉倒在床,付出代价更为明显的温淅朝,咬了咬牙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其实,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温市长他这样对一个人,他,他之前对别的人都是爱理不理的,但对嫂子就很不一样,所以,所以,他应该是真的喜欢你,嫂子也就不要再和他生气了,他保证以后都再也不犯同样的错误了。”
说完还附送了一个尴尬扭曲到不行的笑脸。
静好看了眼床上醉得毫无意识的人,也真是亏了他能想出这种办法来。
她抬头看了眼僵硬地扯着笑脸的温蕲,“今天辛苦你送他回来,他要说的话我已经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温蕲一听就立即点头,还没眨眼就跑没了人影。
静好低头看床上难受得一直在皱着眉头的温淅朝,伸手就在他脸上拧了一下,“我就是扔着你不管也是你自己活该。”
话是这么说,她到底也没扔着他不管,挣开了他的手去卫生间里拧了温热的毛巾,回来时看到原本醉得和摊烂泥般的温淅朝已经坐在了床上,一双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眸在她出现时就快速地盯出了她,露出了灿烂的笑意。
倒映着星光的溪涧弯成了颇为圆润的月牙。
脸侧还露出了浅浅的一个酒窝。
褪了平日里的严肃又添了几分纯粹的笑意,温淅朝本来就宛如雕刻的五官更是帅气得有些逼人,尤其是那双漂亮得有如星空的眸子,帅气之余又添了些让人移不开眼的蛊惑。
静好上去就把手里温热的毛巾按了下去,揉搓时才放缓了些力道,拿下时却看见了一张颇有些委屈的脸,雾蒙蒙的眸子看着她,颇有几分控诉的意味。
“我长得不好看吗?你不看我还把我的脸给捂了。”
他看着静好,伸出的手指缓慢地在她脸上一一拂过,微凉的指尖眷恋着她的肌肤,连多一分的力道都未曾施加,“我觉得你很好看,就喜欢一直看着,看一辈子也不会觉得不好看,而且看见你就会心情很好,什么不开心的都忘记了。”
静好换了下毛巾,握了他的手细细地擦着,“你这是在和我说,长得好看就可以原谅一切吗?”
温淅朝脸上的笑消退干净,连带着被酒精侵蚀了的大脑,整个人看着都有些茫然,隔着热毛巾的手还是锲而不舍地想要握住她的手,“不可以吗?是我长得好不够‘原谅一切’的好看?”
静好,“……”
他到底还要一直在好不好看这个问题上纠结多久?
她低了头在还有话要说的温市长唇上轻轻地亲了一口,完美地堵住了他还未出口的话,也让不甚清醒的人瞬间就忘了自己本来打算要说什么,连一直作乱的手都停滞了动作。
静好把热毛巾收拾好,又去泡了杯蜂蜜水递给还坐在床上的人,看着他乖乖地喝完之后又乖巧地躺回到了被窝里。
她低了头奖励性地在他额上亲了一口,笑意盎然,“虽然说你长得的确可以让人原谅你,但下次要是再接着犯这样的错,那就不是喝醉酒卖个萌还找人来给你说好话可以解决的了。”
温淅朝竭力撑着眼皮,听她说完后就摇了摇头,“下次不会再错了。”
静好点头,“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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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坚守着司机岗位的温蕲纠结了又纠结,到底没忍住,瞥了眼坐在后座上的人,纠结着开了口,“昨天你们和好了吗?”
他总觉得嫂子已经识破了他们之间的诡计了!
温淅朝揉按着宿醉后又被工作得愈发生疼的眉心,他昨天的确是完全把自己灌醉了,但在那之后的发生的事情到底还是记得的,他伸手摸了下眉心又滑过嘴唇,上面似乎都还停留着那种熟悉的触感。
“自然是和好了,”他看了眼温蕲,语气就有些嫌弃,“不过就是让你背几句好话,你真是能背得磕磕巴巴,丢脸都丢尽了。”
温蕲悻悻地别过视线,他从初中起语文就在及格线上徘徊的好吧。
温淅朝倒也没在和他多计较这个问题,直接就指了路,“再开去昨天的那个花店。”
而当他捧着一束洁白的玫瑰回家时,转了一大圈却仍旧未看见人影,忍着心下突突冒起的不良预感,拿了手机就给静好拨了电话。
那边倒是接起的很是及时,却是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焦急,“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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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好挂了电话看着眼前的高樱,她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像是在看着一个天大的笑话,“你难道真以为温淅朝是爱你的吗?你们不过是逢场作戏,你我都心知肚明,不用再显摆出来恶心人。”
她笑得讥讽,“不过是占了门当户对的便宜,还在这里装成是天作之合。”
静好丝毫没被她激怒,倒是露出了几分笑意,“高樱,我记得你想接近他是为了报仇的吧?为什么现在的语气不像是报仇未成的遗憾,倒像是喜欢的人被抢走了的嫉妒?”
高樱的脸色刹那间一白,“嫉妒?我嫉妒什么?他温淅朝的感情有多脏,我要是拥有了才觉得是玷污……”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静好猝然打断了她的话。
“你报仇不去找温崮,却去找温淅朝,说到底还是心虚吧?”静好盯着她,锐利的目光像是剥开了她的伪装看到了她最想要掩藏住的东西,“你要是真觉得你父亲是冤枉的,觉得你母亲和你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你坚持的也是值得的,大可去找你父亲清白的证据来和温崮对峙,而不是拿他的儿子出气,想欺骗了别人的感情还觉得别人肮脏得罪有应得。”
静好拿了放在一侧的厚厚文件袋推给她,“我今天会答应来看你,只是想顺便给你带这些,”她看着被隔在玻璃的另一侧连手指都悬在那个文件袋上颤抖着的高樱,“真相就在里面,你自己决定要不要看。”
她站起身拿起放在一边的衣服,最后看了眼高樱,“你不看应该也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人的感情不是用来欺骗和报复的,玷污了它的人,是你。”
高樱一动不动,对她的话完全没了反应。
静好出了门,正抬头看了眼路边掉光了叶子的梧桐树,一辆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温淅朝从车上下来,身上的风衣被秋风扬起,鼓起个大大的怀抱,映照着他身后的落日晚霞,美得像是一副油画。
他越走越近,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怀抱温暖又包容,让人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