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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惠想想一年前她和弟弟提起这些事的时候,弟弟何曾给过她好脸色。如今主动说要娶人家小姐,实在是进步不少了。
既然是弟弟点头答应的,她就该支持,可是她心中却着实难安。
直到十天后,王府那边传出了消息:“荣家二老爷不答应这门亲事。”
端惠听到这里的时候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她平静的把这件事和沐瑄说了,又安慰他:“看样子你和荣家小姐没有缘分,也不好强求。这事我看就算了。”
沐瑄十分的震惊,又问:“荣二老爷当真不答应?”
“我哄你做什么,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问王妃。”
沐瑄原本已经打算好好的过日子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他脑中浮现出荣筝的模样来,便有些不甘心。
“姐姐,我想去一趟安阳!”
“你去安阳做什么?”
沐瑄如实道:“荣家二老爷在安阳的任上。我想去当面和他说说。”
端惠吃惊道:“你这孩子,还真是较劲。那荣二老爷要还是不答应,你不是自讨没脸么,传出去可不大好听。”
沐瑄道:“我自己不努力的话可能会遗憾终身。我不想以后老了还有遗憾。”
弟弟的脾气倔,他做了决定的话不管是谁都拉不回来的。端惠只好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样子你是非荣三小姐不娶了。”
沐瑄露出了坚毅的目光。
端惠觉得有些烦恼,弟弟做的决定他阻止不了,怕她自己逼迫得太厉害了,沐瑄又一头扎进了空门里,那时候就是她想哭也哭不回来了。
沐瑄决定了此事,只带了平康和保康两个小厮,便一路北上,奔往安阳府。
三人晓行夜宿,快马加鞭,等到安阳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好不容易赶到安阳。沐瑄却不急着去府衙里打听荣江的住处,而是在安阳城里找了一家客栈先落了脚。略休息了,带着小厮上街去买了几色拜访的礼物。
随即好好的睡了一觉,到了第二天。他换了一身簇新的衣裳,带上了礼物才登门拜访。
却说荣江正在当值,却突然见一个公差上来禀报:“同知大人,有位自称姓沐的公子要见您!”
“姓沐的公子?”荣江一时有些懵,想不起他与什么姓沐的有交情。只好又对那公差说:“你去问问他到底有何事?”
公差去了很快就回来了,与荣江容禀:“他自称是汴梁来的要来拜见岳父大人。”
荣江微怒道:“是他来了,你告诉他,我不见他!”
公差只得又去回话。
沐瑄大老远的跑了来,荣江闭门不见也在他的意料中,他只对公差说:“请你转告荣大人,就说我会等到大人下衙。他不见我,我就不回去。”
这公差来回的传话也头疼。
荣江脾气上来了,心道这个沐瑄好厚的脸皮,他已经明确的拒绝了这门亲事还能从汴梁赶来。他要让沐瑄知难而退。因此不管说什么也不愿意出去见沐瑄。
沐瑄命保康捧着礼物,他身子笔直的站在门外,这一站就是半上午。眼见着日头越来越高了,他也丝毫没有移动。
偶尔有路过的人见门外多了这么一位俊朗清逸的人,纷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沐瑄到了午饭的时候就回去了,就在荣江自然以为沐瑄放弃的时候,哪知他下午又来了。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一站又是一下午。
沐瑄越是这样坚持,荣江心里就越发的厌恶,心道休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就让我把女儿嫁给你。你是藩王嫡长子也没有用!
第一天沐瑄丝毫没有见到荣江的身影。一天下来不免有些乏了。
平康看不过去了,心道他们家爷好歹是亲王的长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那个什么荣大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于是替沐瑄不值,就要劝说几句。保康却拉住了他,嘱咐道:“你别乱开口,当心惹得大爷生气。”
“哼,我看那个荣家小姐也不是天仙,大爷这样做是自贬身份。既然人家不识抬举还干嘛要傻乎乎的去等着。”
“我说你跟了大爷这些年了还是不了解他。你几时见过他这样。由着他去吧,你冒然的顶撞上去,要是惹恼了他,我可不替你说话。”
保康毕竟要年长平康几岁,平康向来听他的,于是乖乖的闭了嘴。
第二天沐瑄起了个大早,多用了一碗饭。饭毕依旧去了府衙那边站着。
荣江遥遥的看了一眼立马就转身走开了,心道我看你能磨到什么时候。【ㄨ】这事后来竟然惊动了知府大人。
知府姓钱,是个年近五十的人。荣江对他很敬重。
钱知府听说了情况便找来了荣江谈话:“容貌那样好的一个后生,既然已经坚持站了一天,就是有天大的不愿意你也该把他叫进来见见人家。”
荣江却少有的和钱知府唱了对台戏,正色道:“知府大人,这是下官的家务事,还请知府大人不要插手。”
钱知府听后大笑:“你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古板了,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古板。”
荣江不怕人家异样的眼光,也不怕上级的责问。在荣筝婚嫁上他是有自己的原则。觉得沐瑄虽然出身不错,但却不是荣筝的良配。他并不十分看重对方的门第,小富即可。关键在于青年知书守礼,是个上进有为的好青年。抛却他偶然听到的那些传言,他认为沐瑄作为王府的长子却算不得什么好青年,和一般的纨绔没什么区别。偏生沐瑄虽然是嫡长子,将来却又不承爵,王爷还不待见他。一官半职皆没有,又不懂得庶务,荣筝跟了他将来能有依靠?
第二天沐瑄站了一整天,依旧得不到荣江的接纳。第三天他依旧来了,荣江甚至有些心烦,吩咐身边的公差道:“你去告诉他,就说不管他站多久我也不会见他。让他死了这个心。”
公差去传了话,但沐瑄却不为所动。要是荣江在见了他后,还是这样的态度的话沐瑄也就死心。他不想连一句话也没说上就回去。
午后竟然下起雨来了,荣江望着越下越大的雨。心道沐瑄这下总该回去了吧。哪知沐瑄却依旧不为所动,在雨里直直的站了两个时辰。荣江这下有些心慌了,他听说沐瑄身子不牢靠,倘或晕倒在府衙前如何是好。把事情闹得太大了,影响不好。
他望着雨帘叫了人来:“你领他去后面的院子里。我下衙了就过去。”
荣江后来还没到点就下衙了。他并未带家眷来赴任。随行的不过几个日常照料起居的人。钱知府怜他人口单薄,便把府衙后面一带一处二进的院子拨给了他使用。每天来回很是方便。
荣江戴了斗笠蓑衣回了家。他见沐瑄站在檐下,浑身上下没个干处,仿佛才从水里捞起来一般。虽然已经是春天了,这遇着吹风下雨的还是有些凉。他皱了皱眉,让人给沐瑄找了套干爽的衣裳。这里自己又去更了衣。
说来荣江还是第一次见到沐瑄,心道这个人相貌倒是没有挑剔,甚至觉得未免生得太好了不可靠。
沐瑄二话不说先给荣江磕头行了大礼。
荣江坐在上方受了他的礼,便道:“我从没见过你这样折腾人的。有话快说!”
沐瑄一个字的废话也不多说,他十分争取来之不易的机会。因此跪在地上也不起来,背脊挺得直直的,恳切的说道:“请荣大人答应晚辈和荣三小姐的亲事!”
荣江眉头也没皱一下就拒绝了:“我的意思在家书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赞成!”
“荣大人!晚生哪里配不上荣三小姐,还请荣大人当面给个说法。不然晚生死也不瞑目。”
荣江点头道:“好,我就给你个瞑目。我可不管你是不是藩王的嫡长子。我疼爱筝姐儿,不想让她跟你。”
“晚生哪里不好还请荣大人指教!”沐瑄有些偏执,他不把事情弄清楚绝不罢休!
“你还不死心是不是?我听说你自小体弱多病,身子不结实怎能与我们筝姐儿为伴?你总不能让她嫁过去没几年早早的就守了寡,我做父亲的。一百个不答应!”
沐瑄半点也不恼,诚恳的回答道:“晚生儿时的确体弱多病,后来父王把晚生送到了普慈寺寄养。晚生跟着普慈寺里的圆空大师十几年,圆空大师不仅佛法精进。武艺高深,又医术了得。不仅治好了晚生的病,还交给了晚生许多强身健体的剑术。荣大人若是信不过晚生所说,可以请个大夫来为晚生看诊,看晚生身上是不是还有陈疾。”
荣江见他言语清楚,条理也明确。又见他体格虽然清瘦一点,但却并不病弱,看上去十分的健康,并不似外面传的是个病秧子。他说得也有几分对,要是自己信不过,完全可以去请个大夫来给沐瑄把脉,看他有没有什么严重的病会危及到生命。
这一条就暂且算他通过吧。荣江不满的还在后面。他继续道:“好,就算你这些年把病养好了,身体没多大碍,但是我我却依旧瞧不上你!”
沐瑄依旧十分恭敬道:“请大人指教。”
“我们荣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贵人家,但我也是有讲究的。我心疼筝姐儿,她的亲事一拖再拖,说了好些都不如意。就是想给她找一个知书识礼,宽厚温和的好青年。在我看你距离这个‘好青年’还差得很远。”
沐瑄不慌不慢道:“晚生三岁起母妃就替晚生启了蒙,幼学、千家诗都读过。后来母妃仙逝,晚生又有幸拜在圆空大师的座下。听大师讲解佛法,授晚生棋艺,骑射、剑术。晚生自认为君子六艺,晚生并没有落下什么。倘或荣大人觉得晚生夸大其词,可以出题考考晚生。”
出题嘛,荣江因为看沐瑄不顺眼,所以压根就没想过。宗室子弟,对于才学要求还是很高。沐瑄通晓这些也并不为奇。只是这些都是些花样功夫,再精进倘或不能给他的荣筝以依靠又将怎样?
“出题?我看也不用。我就问你,倘或筝姐儿真的跟了你,你未来将带给她怎样的生活?你并无一官半职,虽然是藩王长子,却并没有袭爵。难道你就打算将来靠着些朝中仅有的俸禄过一辈子?我自古最喜上进的青年,你呢?不过一个宗室纨绔而已,不过靠着皇室里的那点俸禄过日子,难道你就打算荣筝这样跟着你过一辈子?将来子女也没个出路?”
荣江的这番话字字珠玑正中要害,沐瑄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沉吟了半晌才抬头道:“因为母妃早逝,继母进了门,又因晚生自小体弱多病,所以虽未嫡长子却并未被封世子。以前晚生是打算遁入空门,远离红尘的。可是事情发生了许多变化,不得不出来面对现实。既然走出了第一步,那么后面许多步都要踏实的走下去。”他说着又给荣江磕了头,说道:“荣大人,晚生既然答应成亲,将来肯定不会让妻儿跟着我挨饿受冻受委屈。晚生一成亲就会分家,将来的日子要靠自己来过。之前晚生也已经想好了,只要等日子安定下来。晚生就会努力的先从小旗做起。”
“小旗?你要从军?”
沐瑄恭敬的答道:“自开宝以来,西北向来不大太平。晚生愿意主动请缨去西北历练。”
荣江倒有些吃惊,心道他一个皇族贵胄,肯去那苦寒之地,这份决心倒不是常人能下的。他原本只是想磨一磨沐瑄的锐气,让他知难而退,哪知沐瑄竟然一连站了几天守在外面。要不是这场雨,他叫沐瑄进来,只怕沐瑄还要站下去吧。倒是个有毅力的家伙。
荣江对沐瑄不免有些刮目相看了,不过他却说道:“你知道的,筝姐儿小小的就没了母亲,是外面忌惮的丧母长女,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忌讳。”
沐瑄道:“晚生也自幼失母。”
荣江一时无言以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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