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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建了一个微信群,把在塞班剧组跑龙套的那些民间高手都加了进去,最后犹豫的时候,也颤抖地敲了卫忠侯。
卫忠侯没拒绝,但是也一直没说话。最开始的时候他名字只要是挂在那,其他和他切磋反而却被他压着打的人说话都小心翼翼,有一种小学生见班主任的紧张感。后来在确定他真的只是挂在那其他什么都不管的时候,这一群糙老爷们儿才能放得开胡扯。
但是今天光头好像是出门没看黄历没读圣经没拜祖宗,他正在那吹:“我感觉自己最近练得不错,将军这有老婆的人了嘿嘿嘿,男人一缺精啊体质就不行,我现在说不定也能单手打趴他哈哈哈哈哈。”
别人都在那嘘他,他本来也就是开个玩笑没当真,没想到原来看得人眼花的刷屏突然一停。
卫忠侯:“有人在?”
卫忠侯:“我有点儿事让大家帮忙。”
光头吓了一跳,确定卫忠侯只说了这么两句之后,才把差点儿就跳出去的心放回去。他猜测卫忠侯应该是刚上来,没看到他说的那些话,毕竟刚才大家刷屏都那么猛。
一顿心理安慰之后忙换成语音模式用带着四川口味的普通话说:“在在在,将军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卫忠侯:“我认识一人赌博欠了钱,结果她把我地址卖了人就没影了。我不是特别清楚现在赌场的规矩,不知道这人是跑了还是被压起来了。”
所有人都安静了一会儿,慢慢才有人说了一句:“赌场的事,海子应该比较清楚。”
这人一提海子,光头就一愣。这个海子真名叫邹海,以前是□□拳的,年纪不大长得不壮,就是下手特别狠。不过这都是听说,这里面还没人和他切磋过,他说他习惯了,真打起来的时候每次都会不小心下死手,怎么也不和大家交手。进来这个群之后也不怎么说话,光头见过真人,人不阴沉,挺年轻的一个阳光小伙子,就是性格原因不习惯和大家交流。
卫忠侯自然不知道海子的事情,听到这句话就又在群里面敲了一句:“海子在吗?”
光头刚想说海子大概是不怎么上网,可以把电话号给他。结果这边字还没敲完,就看到一个没有头像的人回了一句:“在。男人女人。”
卫忠侯:“女人,四五十岁,短发,经常赌。有个二十岁的女儿,没什么亲情。”
邹海:“我知道了,有消息的话告诉你。”
两人两句话交流完了信息,期间没有一个人敢凑上去插嘴。在这句话已经过去很久之后,光头才悄悄地凑上去说:“将军你没事了?”
卫忠侯:“没事了,谢谢。哦对,光头我有话和你说。”
简直稀奇!光头抱着听国家领导讲话的态度认真竖起耳朵。
卫忠侯:“男人憋久了容易早|泄。”
晴!天!霹!雳!将军他竟然!竟然有窥屏这个不好的习惯!
满意地看着光头满屏幕的‘将军你听我解释’,卫忠侯完全忽略了这个群,给纪洲发了条信息:“我要登机了。”
按照时差来说,这个点儿纪洲已经睡觉了。不过哪怕没收到回信卫忠侯也依旧觉得心满意足。这种要回家了的心情,真是说不出来的舒服。
……
邹海来电话的时候,卫忠侯正在给纪洲敲榛子,他力道正好,一敲那个小榛子壳就分成两半露出里面完整的仁。纪洲什么都不用管,只要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张嘴等投喂。
这种生活再这么下去就要把人养废了。
他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一边又继续心安理得的微笑享受着。
用实际行动表现了一出恩爱狗的作。
“我是邹海。”对方声音清亮,比想象中还要更年轻一点儿,“找到人了。”
“谁?”纪洲听着卫忠侯对着手机不说话,只是偶尔点点嗯了一声,起身好奇地问了一句,“宋岩?”
“不是。”卫忠侯把手机离远了一点儿,低声道,“拍戏时候认识的那些想和我切磋的人。”
这句话说的很有技术含量,既没有说谎,而且很自然能让纪洲误认为这又是一个约架帖,他又抱着抱枕坐了回去,“你们没事别打架了,打雪仗多好玩啊,趁着雪现在还挺厚的。”
“哦然后让他们那一群打我们两个?”卫忠侯捏了捏纪洲的下巴,这么养也没看到他胖到哪去,“干脆把咱俩埋雪坑里得了。”
卫忠侯手机一直没挂,纪洲摇摇头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心挣脱开,示意他别晾着对方。虽然纪洲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早就听透了这边的情况。
——“不方便说话?那我就长话短说。那个女人现在还在赌,手上没钱就一直欠着债。赌场是个地下赌场,正好了高利贷一起。那笔钱现在利滚利已经不是小数目,如果这女人和你没什么关系我劝你还是不要掺和这件事。”
“她的女儿已经被找到了,如果这笔钱还不上……这家赌场的老大我勉强能说上话,但是没这么大人情,能引荐你看看。”
“在哪?”
“和你告诉我的那个地址不远,一会儿我把地址发过去,晚上九点准时见。”
“好。”卫忠侯点点头挂了电话。
“要出去?”听了半截卫忠侯丝毫没有掩饰的电话,纪洲微微皱了眉,却没一会儿就自己松开了,“小心点儿。”
卫忠侯做回沙发上紧贴着纪洲的肩膀,左手自然地连着抱枕把他搂怀里,“晚上九点出去。”
“哦。”纪洲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把你捏着我屁股的手放开好吗?宝贝儿。”
“来一发?”
“不。”
纪洲拒绝的干脆利落,卫忠侯也没勉强,就是在走之前一定要啃他肩膀一口。被纪洲无关痛痒地踹了好几下,才舔了舔自己咬出来的牙印,低声在他耳边说:“我马上回来。”
“走吧走吧!”纪洲低头照着镜子上,看着这个靠近脖子一看就没干什么好事的牙印,头也没抬地敷衍了两句。“我明天还想着和蒋七约一下。”
“大冷天的在家多好,”卫忠侯换衣服的空闲还要坚决抵制纪洲的这个想法,“蒋七手上还有个哇哇哭的小孩,多烦。”
纪洲好笑地回头帮他把衣领整理了一下:“我真是拿你没辙。”
“我又乖又懂事。”卫忠侯低头在纪洲嘴上亲了一下,“很快回来。”
周媛妈妈去的赌场其实很好找,也就是她家附近的那几所,不会是那种披着会所外衣的高档场所,范围一下子就被缩小了。卫忠侯到了邹海说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在乌烟瘴气中间的一个女人,身上穿着红色的劣质假皮草,嘴上的口红抹歪了,手指间夹着的香烟中间断了一截她也顾不上,在一群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之间,眼中的疯狂并没差多少。
这个女人和周媛长得很像,一眼看过去很容易就让卫忠侯想到了第一次看到周媛的时候。酒醉的女人,劣质的妆容,让他不由地皱紧了眉。
“就在那。”邹海的确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寸头,左眼上有道不明显的疤,“这女人是常客了,上瘾,让她主动走我看是有点儿难。脸皮也够厚,自己的女儿在她眼中就是个工具。”
这要是在从前,打两顿送官府眼不见为净。但是这种地下赌场属于三不管境界,尤其老板还奉行着父债子还这一说。要想彻底摆脱这个麻烦,也的确需要点儿手段。
邹海没让卫忠侯在这停留太久,在其他人注意到之前凑上去低声说:“老板在二楼等着。”
地下赌场的老板,在卫忠侯上辈子的生活中,这种人向来都能和嚣张两个字扯上关系,却没想到这个所谓老板是个特别清秀的残疾男人。
他的目光在男人身下的轮椅上停留了一阵。
“来了?”他看到卫忠侯的时候露出一个笑容,笑起来眼睛弯着,能看到眼角细细的皱纹,“大明星,真是稀客。”
“三爷。”邹海上了楼态度就明显尊敬不少,叫人的时候甚至微微弯了腰。
“叫我路叁就行。”路叁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着邹海,眼中一直带着笑意的看着卫忠侯,“我挺喜欢你拍得广告,也十分期待电影的上映。”
卫忠侯点点头,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谢谢。”
也不知道这两个字什么地方戳到了路叁的笑点,他用手捂着嘴笑出了声,却笑到最后变成了控制不住的咳嗦。卫忠侯下意识向前一步,身边一直维持弯腰姿势的邹海反而快速上前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个小药瓶熟练地在右边的实木茶桌上倒水递给他。
“不好意思。”吃过药之后的路叁脸色却并没见好,他摆摆手略微有些不耐烦地让邹海离他远一点儿,“其实用这种方式叫你过来,倒是很抱歉。”
“没关系。”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是个病秧子,但是身上的味道却和卫忠侯自己有些似曾相识,也因此,他和路叁的交流尽量不引起对方的反感,“我的荣幸。”
路叁又笑了起来:“我只是特别喜欢你,电影的预告片中,你,身上带着一种死气,却又充满着活人的动力。今天见到了真人,却并不比电影中逊色多少。”
卫忠侯心底一颤,却模棱两可地回答:“塞班导演很出色。”
“的确。”路叁的脸色愈发苍白了一点儿,但是脸色越差,他脸上的笑容反倒更灿烂,“不知道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可以。”卫忠侯对于这种要求并不反感,实际上他对这个人的感觉也并没有那么差,可能就像他说的,两个人在某些地方有种相似处。他接过邹海递过来的纸笔,在签名的时候,能听到路叁在一边说。
“可以帮我写一句话吗?”路叁背靠在轮椅上,轻声说,说完之后自己反而笑了,“算了。”
卫忠侯的笔微微停顿了一下。
“那个女人明天我会给她送到游轮赌场上去,那边风景不错,适合养老。”
“谢谢。”
“不过人情是人情,赌债是赌债。”路叁突然话锋一转,“她一共欠了我们三千四百万,抹了零打个折算是三千万就好,正好是你这两个月的广告酬劳。”
卫忠侯并没有犹豫:“可以。”
毕竟能用钱解决的最好,人情债才是难还。况且《无将之灾》的片酬也已经发了,足够他这个月养着纪洲白白胖胖的了。
“你男朋友也不错。”卫忠侯在转账的时候听到这么一句话之后抬头看了路叁一眼,那眼神中的警告意味并不浓厚,却刺眼而冷静。路叁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单纯的赞赏,他身上的活力和希望很吸引人。”
“尤其,是我们这种人。”
卫忠侯并没有谦虚:“他的确独一无二。”
卫忠侯前脚刚离开,路叁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无踪,他闭着眼睛揉了揉鼻梁,冷声道:“出去,把那些苍蝇拍到的照片都毁了。”
屋内剩下的人只有邹海,他走向门口,却并没有如路叁说的那样关门出去,而是在屋内把门反锁。
落锁的声音让路叁猛地睁开眼,眼中的冷漠几乎化为实质:“滚出去。”
“三爷。”邹海却仿佛并没有听到那般继续靠近他,双膝下跪在他身前,用近乎虔诚的态度在他膝盖上印了一个吻。“路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