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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说什么呢?”李老爷子有些怒意的朝着李老太太喊了一句,却也只是这一句。期间态度众人不难明白。李红芝和赵莹儿脸上多了些喜色。李老太太脸上多了些懊悔。李芳脸上多了些高深莫测,果仁姥爷发怒,是因为自己拿话激着李老太太,果仁姥爷心疼了吧。
赵莹儿偷偷推了李红芝一下,李红芝了然。
“秀儿啊,三妹夫啊。快点跟娘认个错,点个头。莲儿还没出嫁呢,哪能分家呢?再说了,你们这是要分家出去,住哪吃啥啊?你跟三妹夫咋的都行,可小芳五郎咋办?”
“爹,娘,大姐。五郎这门亲事我和他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那何府虽然是个富户,却也是个火坑。五郎去了这辈子肩上就得压着一个何小姐。咱都是本本份份的农户,不兴那些个三妻四妾的。既然娶了人家小姐,自然是不能辜负了人家。我和远哥就五郎这一个儿子,大姐,你也是个当娘的,这事要是换在恒之身上,你乐意吗?”李红秀看李红芝没应声,冷哼了一声。
“娘,我和远哥这么些年,您和爹心里肯定有数。莲儿的名声好坏与我们一家子又有何关系?咱北锦多少上门女婿,怎么到了咱家就百般不是了呢?总是咱自己人说我拖累了莲儿的名声,那我咋就没听见过外人这么说呢?”其实李红秀更想说的是,一家子抬高李红莲的身份,总想着嫁户有钱的人家。这村里人也不傻,知道李家是这个心思,谁还没事闲的上门讨个闭门羹呢。往日里家里人都往她身上怨,这说着说着就都当是这回事了,她也不是没闹过,可慢慢的李红莲竟也远着她,见到她要么是当没看见,要么就是冷哼一声。
“行了行了,你还劲劲上的了。你们一家子吃我老婆子的,喝我老婆子的。我还出错了。我老婆子就跟你李红秀说,要么就同意,要么就给分出去。”李老太太态度很强硬。要说一开始她是有那么点后悔伤了李红秀的心。可一想到李红莲的亲事,那点后悔愧疚就都压下去了。这几年李红秀的脾性是泼辣了些,但往日里只要她一沉着脸,李红秀哪次不妥协。可今天她都骂上了,李红秀还是不肯点头。她也是有些故意说这么狠的话,就等着李红秀低头。
“好,那就分家。”李红秀忍着眼泪,看了眼李芳李卓和宋远,她告诉自己这一刻不能软弱,不能胆怯。
“分?分什么分?咋进的我李家门,你们就咋给我出去。”李老爷子怒骂一句,提醒了李老太太。“对,都给我净身出户。这个家有你啥?你还惦记上分家了?芝儿去叫你大哥二哥都叫来。”
李红芝眼神暗了暗,应了声就出了上房。没一会李家大房二房就都进了上房,连怀孕的王氏也来了。
李老太太把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就提到了要把李红秀这一房净身出户。本想着一家人劝劝李红秀,李红秀看自己拿真章了就害怕了。可哪知道,她这话一说完,大房二房竟然没有说一句话。不得已,李老太太只能堵着气,“老大,去把里正请来。咱家树大也该分枝了。”
“呀,娘。这不是秀儿一家子要分出去单过吗?咋还把我们也带上了?”冯氏惊呼一声,大房从来都不吱声的韩氏竟也点了下头。
“爹,娘。我们不分家。”李守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就靠着墙低着头。李清一直没说话,但意思也很明确。
李老爷子瞪了李老太太一眼,“老大,去把里正请来。谁想分就分谁。”
李红芝一听,刚开口啊了一声,看李老爷子和李老太太都看着她,到底没在说什么,只是脸上满是灰败。
“哎,爹。我这就去。”李守应了声,眼尾扫了眼李红秀一家子,压下心底的愧疚感,连忙出了屋子。他家大郎一直在镇子上打工做零活,眼瞅着孙子也要出生了,老爷子又舍不出银子盖房子。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本来他和二房都盯着李红莲的屋子,可现下李红秀一家子净身出户了,房子的问题就都解决了。这么一想,李守的心里顿时就轻松了起来。脚步也轻快了不少。这个时候的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妹妹净身出户后要靠什么去生活,住哪吃啥。
里正姓李,和李老爷子是哥俩。李守去的时候就已经把事情说了一遍,里正捋了捋胡须,眼里闪着精光。拿着烟袋就跟着李守去了李家。
“大哥来了,快上炕。芝儿去给你大伯烧点热水。”里正一进屋子,李老爷子就赶忙站了起来,热切的招呼着。
“不用不用,快别忙乎了。这闷秋喝啥子热水。”说着,里正的小眼睛就打量了下李红芝,眼里闪过什么。别人没注意到,但一向细心的赵莹儿却看到了。心里一紧,不动声色的把李红芝拉到自己身边,小声的说了几句。李红芝也是一愣,低应了声,就和赵莹儿缩到李清一家子的后面。
“大郎几个还在镇子上做活计呢?”里正没问什么事,反而是和李老爷子唠起了家常。
“嗯,几个孩子都在镇子上呢。就四郎淘,但也让大郎几个秋后帮着找些活计了。”虽然是亲兄弟,但李老爷子明显有些拘谨,甚至有一些讨好。
“几个孩子也都是有出息的,二弟也是个享福的命。”里正笑了起来,话锋一转。
“事我也知道的差不多少了,二弟是啥个意思?”
“大伯,我们兄弟都不分家,就秀儿......秀儿一家子。”李守刚开口就看屋子里的人都看着他,声音就越来越小。但也把李老爷子的意思说了个明白。
李芳不禁感叹,这父子果然是心有灵犀的,李老爷子一个眼神,李守立马就知道李老爷子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李老爷子应道。
“哦。那二弟想这么个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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