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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夏回来向以沫复述了永平的话,她无力的垂了一下肩,然后又瞬间打起精神说:“不管怎么样,永平收了我的礼物,可见她虽然生我的气,但却没有打算以后真的不和我往来了。”
“这倒也是啊!特别是她看到礼物是什么后,怒意肯定瞬间消了一半,下次碰面再哄哄,肯定就好了!”乐儿一脸高兴的说着。
两人都是好友,若真的为了这件事情闹翻了,她夹在中间也难受。
特别是现在永平明显的迁怒于众人,她们自然就更希望以沫和永平快一点合好,早日回到当时一起玩闹一起闯祸的日子。
以沫想了下说:“也不要等再碰面了,要不这样,我每天做了糕点,让人拿去将军府,然后你再派人帮我拿到宫里给永平,你觉得怎么样?”
乐儿犹豫的说:“这有点难吧!先不说每天送吃食去宫里有多麻烦,就是永平的身份,她也不可能随便吃别人拿来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吃食送到宫里去,势必会经很多人的手,若是有人趁机要做点什么,我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且还会让永平置于危险当中。”
乐儿看似呆傻,在这方面却很敏锐,毕竟她小时候在宫里陪了永平几年,很多东西早就见识过了。
白凝霜说:“是啊!送人礼物最好不要送吃食。大嫂怀孕的时候,一家人都期盼着小侄子平安出生,大哥没有小妾,你是知道的,没有人会借我的手去害大嫂,这种情况下,我都没有给她送过吃食,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以沫小脸微微变色,忐忑的说:“被你们这样一说,我觉得刚才拿食盒给她都是不对的事情了。”
白凝霜轻笑着说:“倒也不会!不然的话,我刚才就阻止你了!落夏是你信任的人,她自然不会害你,而永平的性格,看着新颖好吃的,她不可能忍着拧回宫了再吃,肯定在路上就吃完了。”
“好吧!你这样说,我也安心了不少!”以沫缓和了脸色的回答。
被她们说起的永平,正如凝霜所猜的一样,大快朵颐的品尝着美食,嘴里还念着:“看不出来以沫还有这一手,以前都没有做给我吃过,下次让她再多做点给我吃,说不定她还会做其他更好吃的东西。”
她出宫来参加容雅的宴会,都没有吃上一口热饭菜,又匆匆回京!
可想而言,肚子正饿的时候,以沫本就美味的吃食,就如同蟠桃盛宴似的,让她停不下嘴。
心里的埋怨也着实轻了一些。
有些人就如同永平这样,再大的坎,吃一顿美味,也就解决了,若是不行的话,那就吃两顿。
临阳侯府的宴会,并没有因为永平公主的离开就中断。
以沫三人也到了前面和容雅汇合。
看着满园子风姿各异的美人,以沫有种皇上选妃的错觉。
小声和白凝霜嘀咕了一下。
她笑着调侃说:“你还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没有见识!这算是少了好吧!才不过十几人而已,皇上选妃,那可是万中选一啊!先是地方选,地方选了再送到京都到,然后又在宫里选,一层一层的选拔,两者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以沫有些感叹的说:“女人好像挺悲哀的,就只有给别人选的份。”
白凝霜斜着眼睛说:“这不过是表象而已,私底下,哪一户人家嫁闺女,不是同样在几个男子中间挑来挑去,选来选去,只是说姑娘家不能大张旗鼓的这样做而已。”
以沫想到程氏替乐儿挑夫,好像就是这样。
一想也就平衡了,两者的差别就是一个明处一个暗处而已。
容雅陪着各位贵女说着闲话,抽空来了以沫她们这里一趟说:“你们自己玩,有招呼不周的地方就不要见怪啊!”
乐儿戏谑的说:“我们明白,我们不是主角。”
容雅今儿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和她娘看中的几位姑娘说说话,大致了解一下她们的性格和人品。
虽然几句简单的话也看不出什么来,但总比两眼一抹黑要强上许多,而且一个人的谈吐就能看出她的修养。
以沫好意提醒说:“我觉得容世子性子闷,就应该找一个活泼一点的姑娘,若是两个闷葫芦在一起了,谁都不愿意和谁说话,他们猴年马月才能擦出火花啊?”
白凝霜赞同的说:“我也这样觉得,而且我认为夫妻两人间,一定要有共同的话题才行,否则的话,相敬如‘冰’的过日子,这一生太长了。”
容雅耸耸肩,无奈的说:“我都不知道我大哥有什么爱好,但他肯定不会喜欢姑娘家的玩意。不过若是未来大嫂是一个活泼爱笑的姑娘也好,这样大哥屋里也能热闹一些。”
“你也就是一个参考意见而已,你和你娘看中的人,最后还是得你大哥同意,毕竟是他娶亲。”乐儿不甚在意的说着,示意容雅也不用这么认真。
容雅也不多闲话,附和了几句,就说:“你们先坐着,马上就要开席了,我一会再来叫你们。”
“行,你去忙吧!”以沫三人挥挥手。
她们都是老熟人,自然不讲究这些,不用容雅招呼,她们也能照顾好自己。
没多时,容雅的贴身丫鬟依巧过来,笑吟吟的说:“三位小姐请去偏厅,我家小姐在那里等你们。”
“嗯!她们都过去了吗?”乐儿随口问起。
依巧笑着回答说:“小姐领着其他姑娘都过去了,只等三位小姐到了,就可以开餐了。”
乐儿调笑的说:“看样子我们还挺重要的嘛!”
白凝霜轻嗔一句,“行了,少贫嘴了,别让容雅久等了。”
三人跟着依巧去大厅用餐的路上,巧遇容世子和六皇子。
乐儿撞了撞以沫说:“看,今儿的主角,未来的新郎官。”
以沫一脸尴尬,毕竟六皇子是她的未婚夫,这时候遇上了,她总不至于一声招呼都不打,特别是对方已经看到她,且朝着她们走来。
“你也在啊!”六皇子主动开口,一副熟悉的样子。
以沫抿着嘴角,微微笑着说:“嗯,容雅请表姐过来玩,表姐带我来认认人。”
六皇子笑意温柔的指指容世子,调侃的说:“听说他好事将近,我特意来看看。”
乐儿惊讶的说:“原来六皇子也这么八卦啊?”
六皇子扬起眉眼反问:“怎么着?你们也是为了这事来的吗?”
乐儿眼神一闪,笑说:“对啊!我们也来看看容雅未来的大嫂会是谁啊!”
六皇子淡淡一笑,并不拆穿。
先前或许不知道,但是在这里碰到以沫后,他便猜到了大致。
毕竟永平今儿出宫,她是清楚的。
而以沫回来没有告诉永平身份,他也是知道的,为此,永平甚至在他面前说了几次夏以沫的坏话,他都是淡然一笑并不多解释。
“容雅叫我们去吃饭,我们就先去了啊!你们也要一起吗?”以沫开口,有点犹豫的样子。
容雅那些来凑数的朋友或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侯夫人的那几个名额,指不定就有人是清楚内幕,先前收到过风声。
毕竟京都的人脉圈,就是这样。
侯夫人定下这几人后,肯定派人打听过她们的性格及其他。
而六皇子和容世子两名男子,和她们一群姑娘家坐在一起用餐,也不像样子,但以沫又觉得突然这样走,太过不礼貌了,才有此一问,毕竟这种事,六皇子和容世子也清楚分寸,会直言拒绝。
六皇子温柔的说:“你们去吧!我们还有点事。”
乐儿好奇的问:“难道你们刚刚偷偷已经看过那些姑娘了吗?”
容世子不屑的说:“谁这么无聊啊!”
六皇子低低一笑,解释说:“我们才刚回来,不过这样看来,我们好像来得晚了呢!什么都没有看到。”
“噢,这样啊!那我们先去了啊!让她们久等了也不好。”乐儿挥挥手,满足了好奇心,就不再多问了。
六皇子说:“嗯!你们去吧!”
以沫三人笑着点点头,错身走开。
等走了一截路后,白凝霜才捅了捅以沫的肩,小声说:“我怎么觉得他们特意赶回来,是为了在你的面前刷存在感啊!”
“感什么存在感啊?”以沫不在意的随口答了一句。
白凝霜说:“你傻啊!你是六皇子的未婚妻,你说她在你面前刷什么存在感?”
乐儿像是突然才听说这事似的,猛的惊叫说:“对噢!你和六皇子有婚约,我都差点忘了这件事情。”
以沫轻睨了乐儿一眼,“你要记得这件事情做什么?”
乐儿直言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六皇子解除婚约啊?”
以沫抬手堵了下乐儿的嘴,轻斥:“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这种话,是能随便说出来的吗?”
乐儿问:“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以沫用眼神瞄了一眼在前面带路的依巧,乐儿忙说:“反正她又听不到,你就跟我们说说呗,你到底怎么想的。”
以沫蹙眉,“什么我怎么想的,这种事情,爹娘都没有说,我哪有什么怎么想的。”
白凝霜本在一边听着,但见两人对话说到这里,也不免有些好奇的追问:“那你对六皇子的感受怎么样?看到他有没有怦然心动啊?”
以沫想了想说:“没有,心情挺平静的。”
白凝霜继续追问:“脸红心跳的感觉都没有吗?”
以沫抬起小脸反问一句,“你有看到我脸红吗?”
白凝霜细瞧了以沫一眼,才说:“好吧!你对六皇子应该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一般的女子,若是看到未婚夫,大多都羞得说不出话来。”
以沫不懂这样的感情,很直白的反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羞得说不出话来啊?”
白凝霜叹息,“你当我没有说过,好吧?”
以沫回想一下,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对谁羞得说不出话来,由此可见,她谁都不喜欢咯?
一行三人到了大厅,容雅热情的将人请到位置上面。
在座有些姑娘没有见过以沫,对于她的到来,都表示了友好,毕竟容雅的态度也就决定了她们的态度。
容雅是主人家,她看重以沫,哪一个敢故意给以沫脸色看?
像潘尔岚那样没眼色的人,毕竟也不多。
“早就耳闻夏四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十几个姑娘中,有一个示好的率先说了出来。
其他皆是一片附和声,以沫有些害羞的说:“我也早想和你们认识,但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很高兴见到你们。”
“我们也是!”
如此友好的对话来去了几回。
容雅见差不多了,便邀请大家入席用膳。
席间,玩起了行酒令,输了的人喝半杯酒以示惩罚。
在场的姑娘家都是家中嫡出,都受到了极好的栽培,各有所长,一场行酒令也玩得开心。
最后席散的时候,乐儿好奇的问了容雅,她对哪一个姑娘的印象比较好,容雅也没明说,只说这种事情,她哪里做得主。
回到淳王府,白素锦问:“乖女,和永平公主谈得怎么样?”
以沫没有隐瞒的将两人的对话全说了一遍,又加上自己的看法,说:“我觉得永平收了我的礼物,显然也没真打算以后都不认我这个朋友,我只要态度好一点,多认几次错,她总会原谅我的。”
白素锦心疼的搂搂以沫说:“乖女,委屈你了。”
以沫仰着小脸笑说:“我不觉得委屈呢!毕竟是我先瞒了永平,让她为了我的事情伤心难过,说来,她若不是真的把我当朋友,也不会这样,所以我并不觉得委屈,反倒挺庆幸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白素锦没有阻止以沫去讨好永平,并不是看重永平公主的身份,而是从这件事情当中,她能看出永平是真的把以沫当朋友。
这样的朋友,失去一个就少一个。
以沫认一次错,换回一个真心朋友,这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更何况也是她做错了事情在先。
她就是再疼女儿也不会为了一时的痛快,在这种事情上面将她往错误的道路上引。
但就是如此,白素锦还是宽慰了以沫几句,毕竟小姑娘,心灵脆弱,被人拒绝了,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
母女两人说了会话,以沫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有些纠结的问:“娘,先前我给程老夫人治眼疾,但是后来我去了夏宋边境,一直到这次回来,都没有再去看她了,你说我是不是要找一个理由去看看她啊?毕竟程老夫人是我的病人,我也不能治一半就不理了啊!”
今天和乐儿一起闲话时,她才突然想起。
但是当时也没有冲口说要不要去看看程老夫人,想着回来先和白素锦商量,觉得她一定会有一个妥帖的办法。
白素锦笑着说:“傻闺女,你又不懂医术,你去做什么?”
“我会啊!”以沫下意识的反驳。
白素锦失笑的说:“可是京都人都知道,会医术的人是白以沫,夏以沫是不会医术的,在淳王府设宴的那天,你亲口说的。”
以沫纠结的拧起眉问:“那怎么办?难道说不管程老夫人了吗?她的眼睛都快好了吧!两个月了,药的配方也该换了呢!”
白素锦个人是觉得不用再插手了的,毕竟程府又不是请不起太医,就算程府叫不来,不是还有程氏这个女儿吗?
只是看以沫一副责任心颇重的样子,无奈的说:“让你爹去看看吧!他不是乐儿的义父吗?乐儿能请得动他,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至于你,以后记清楚,走到哪里都不懂医术,明白吗?”
以沫乖巧的说:“好,都听娘的!爹的医术比我强,由他去给程老夫人看病,肯定眼睛治得更快。”
“嗯!等晚上你爹回来了,我再跟他说。”白素锦随口回答。
以沫感兴趣的问:“爹每天出去,都在忙什么啊!爹不是还没有在朝廷里领差事吗?”
白素锦动了动脖子说:“你爹出去会友了。”
以沫嘟着嘴,不满的说:“怎么爹天天出去陪朋友啊!娘身体不好,他都不在府里陪你。”
白素锦看以沫疼她,笑得高兴的说:“傻姑娘,你爹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天天像妇人似的窝在内宅。”
“可是娘身体不好啊!他去见什么朋友,这么重要啊?还要天天出去?”以沫嘟着嘴继续抱怨。
白素锦笑眯眯的说:“就是以前的一些朋友,多联络一下也是好的,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她身体不好,不比当年,有矫健的身手,她现在就算想做些什么,夏楚明也不会同意。
可是她被人下毒的事情,多年来没有查清,他们哪里能甘心,夫妻俩都不是平庸的人,自然受不了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更何况以沫先前被南宋刺客所围的事情,他们也想查明白,太多的事情,都需要理顺。
而离开京都快九年了,许多关系网都断了,都需要重新接洽起来,最重要的是人心,早已不负当初,都需要夏楚明花时间一一去验证。
当年可信的人,说不定早就被谁收买了,毕竟他们九年来没有消息,有些人攀了高枝,也是大有可能。
每晚,白素锦和夏楚明说起这些事情时,都忍不住骂他一句蠢,简直怀疑当年的他被人下了降头,才会一点安排都没有,就这样离了京。
但每次他一句话就都堵得她哑口无言。
“你面色如土的躺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我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全想着怎么救你,能顺手把沫沫抱走,留下贾嬷嬷照顾她,就已经够不错了,哪里还会想其他的事情。”
每次只要夏楚明说这一句话,白素锦就会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
一个人就算再冷静自持,若他真的爱你,在你出事的那一刻,他也不可能再继续保持冷静,将每一件事情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细想下来,她觉得这话也是有理,虽不一定适合所有人,但大多数人都这样,否则的话,也不会有关心则乱这词。
所以每次又只得放过夏楚明,否则的话,她真的想好好敲开他的脑袋看一看,他脑子里是不是长草了。
而且一长就是九年。
特别是她每次想到楚明给以沫准备的礼物时,她就越发觉得夏楚明被人下了降头,那完全就不该是聪明冷静睿智的夏楚明做出来的事情。
“娘都不怪爹不在家里陪你吗?”以沫完全不知道白素锦心里想了这么多,还有点替娘打抱不平的口吻。
白素锦好笑的说:“不怪啊!你爹是一个男人,他得撑起我们这个小家,若他天天和我们一样在家里坐着,不就成了没用的软骨头吗?难道你想你爹被人看不起吗?”
以沫急忙反驳说:“当然不想啊!只是我觉得朋友也不用天天见啊!我也没有要天天去见乐儿她们啊。”
白素锦轻笑的解释说:“朋友分很多种,你爹是有事忙,他若是能不出去,你相信娘,他绝对大门都不会迈一步,他巴巴得天天就守着我们娘俩。”
以沫略一想,觉得也对。
爹若是在府上的时候,不是跟着娘身边,就是逗她在说话。
晚上,夏楚明回来了,而且还喝了点酒,有些微醺。
白素锦一脸嫌弃的捏着鼻子,吩咐说:“如意去准备醒酒汤,如果去烧些热水,侍候爷沐浴。”
“是!”两个丫鬟退出去。
白素锦看夏楚明的眼神就清楚他没有醉,挑高了眉,一脸戏谑的说:“今天喝酒喝得挺开心的吗?嗯,让我闻闻,还有些脂粉味。”
夏楚明一脸尴尬讨好的退了一步,他知道白素锦最讨厌他身上染了别的女人味,忙解释说:“我发誓,我没有抱其他的姑娘,连眼睛都没有乱看一些,就是分开的时候,扶了一把喝多了的孔兄。”
白素锦意味深长的笑问:“我又没说什么,你急着解释什么?难道做贼心虚吗?”
夏楚明苦着脸说:“你问一些什么倒好,你越是不问,我心里越虚,你说吧!你想怎么样?但是我先声明,我真的没有多看一眼那些花姑娘,更别提摸摸小手什么,我绝对清白。”
白素锦眼睛何等利索,再加上夫妻多年,怎么会这点信任都没有,刚才不过是故意吓夏楚明而已。
这会看差不多,吓得他酒意都退了,才悠悠的轻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乖女跟我说,说你天天不在家陪我,问我你在做什么,我说陪朋友应酬,她好像对你有点不满了呢!”
夏楚明一下急得跳脚,不满的说:“你怎么没替我向乖女解释清楚呢!她要是误会我这个当爹的,以后再也不喜欢我了,怎么办?不行,我得去和她解释清楚。”
白素锦一下叫住就要冲出去的夏楚明,一脸嫌弃的说:“行了吧!你这一身脂粉味熏我不够,还要去熏乖女?你觉得乖女闻到这些脂粉香后,会相信你的解释,还是会误会更深。”
“那我马上去沐浴!”夏楚明说罢,就出门了。
屋里的白素锦就听他扯着嗓子大叫:“如果你赶紧把热水烧起来,你家爷要沐浴更衣,赶紧赶紧!”
白素锦笑得无奈的摇摇头,走到书桌前,随手拿起帐本看了两页,算着时间又把帐本放下。
夏楚明沐浴出来时,醒酒汤和宵夜都摆上了桌。
白素锦说:“行了,你也不看看时辰,就别去打扰闺女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你在逗我玩呢?”夏楚明斗志高昂的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
白素锦挑眉,问:“怎么着?你回来得晚,怪我咯?”
夏楚明忙说:“不敢不敢!”
接着乖乖的喝了醒酒汤吃了宵夜,就爬到床上去休息了。
只是到了次日,没有像往日一样,一早就出门。
这日早晨,夏楚明特意没有出门,一家三口便坐在一起用了早点。
以沫没有多想,毕竟他们一家三口回来后,夏楚明也陪着用过几次早点,并不是天天都不在。
但是夏楚明见以沫没有问他事情的意思,便主动说了起来。
“沫沫啊!我听你娘说,你对爹有点误会,是吗?”
“误会,什么误会?”睡了一觉起来,以沫已经将事情忘得差不多了。
夏楚明这样一说,完全是自掘坟墓。
以沫说:“噢,对啊!我觉得爹太过分了,天天留娘一个人在家里,娘的身体又不好,难道在爹心里,你的那些朋友比你娘重要吗?”
夏楚明瞥了一眼白素锦,就知道她故意没有好好解释。
“其实不怪你爹,是你娘的问题,她有一些事情要做,但是自己身体又不好,出去不得,只得差我去做,而爹娘多年没有回来,求人办事,总得应酬一下,相信这些,沫沫也能明白。”
以沫微愣,不解的问白素锦。
“娘有什么事情?”
白素锦这次倒没有故意给夏楚明挖坑,夹了一个水晶包放到以沫的碗里,才缓缓说:“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办。”
“什么重要的事情啊?”以沫好奇心也挺重的,反正对爹娘的事情,她向来有兴趣。
白素锦睨了眼夏楚明,示意他来回答。
夏楚明硬着头皮说:“爹娘告诉你,但是你不要说出去了。”
白素锦好奇夏楚明会说些什么,不等以沫回答,她先一步替她说:“我们女儿哪是不懂分寸的人。”
“是啊!我不会说的,爹放心好了。”以沫附和的保证。
夏楚明望了一眼白素锦,胡乱瞎掰说:“你娘以前有四个好朋友,现在就剩两人了,其中还一个过得不好,另两个本也不该早早的就没了,所以你娘想替她们讨回公道。”
白素锦一怔,诧异的望着夏楚明。
夏楚明朝她使了一个眼色,正好以沫看向白素锦,问:“娘,原来爹天天出去是为了这事啊!你昨天怎么不说啊!”
白素锦回神,无奈的解释,“这是大人间的事情,所以娘没有告诉你。”
以沫却一副很懂的口气说:“娘,我明白的,若是我有能力,谁欺负了乐儿她们,我肯定也会替她们出头的。”
“乖女儿!”白素锦拍拍以沫的额。
用了早点,以沫回屋里写信去了,白素锦趁机问夏楚明。
“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夏楚明一脸了然的说:“你别说你没有这样的想法。”
白素锦也不掩饰,直说:“是!我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并没有告诉你啊!你怎么会知道。”
夏楚明得意的笑说:“我们夫妻多年,你什么性格,我还不清楚吗?你以前就护你那几个姐妹护得紧,如今四人只剩两人,不说替另两人报仇,你也不可能再坐视看兰馨步上后尘。”
白素锦比较关心的是另一点,追问:“所以说,你真的有查她们的事情?”
夏楚明坦率的说:“没有刻意,但都是多年前的事情,我们反正要查当年的事情,也就顺便了。”
白素锦不信,云薇和琪琪出事,和他们不是同一年,再怎么顺手,也不可能顺到隔几年后的事情去。
“多谢!”白素锦有些感性的说。
夏楚明睨了眼白素锦,问:“你傻了吧?”
白素锦小脸一黑,扭身出去准备喝药,嘴里还嘀咕着说:“是啊!我就是傻了,所以才药不能停。”
夏楚明大笑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醉人的蛊惑。
他明知道白素锦心中所想,又怎么会不去替她做这件事情。
金秋很快过去了,眨眼就到了深冬。
这段时间里,以沫只收到了离修的两封信。
信,她是托程氏寄过去了,但是却不知道离修有没有时间看。
她几个月累积下来的信,足足有几万字,就是让离修看,也能看一两个时辰。
因为他的来信中提到,西夏准备和南宋大战一场,这次若取得了全面的胜利,他们就能回京过年,可见边境战事繁忙。
而且随着这封信的到来,还有厚厚的一个包裹,打开全是离修的字帖。
以沫细细对比日子数了一下,一直到明年,她的心当时就凉了半截。
翘首以盼中,迎来了冬至,又送走了立春。
春节期间,以沫几次和永平见面,换着花样折腾美食的情况下,也始终和永平和解了,并取得了她的原谅。
如此一直到了四月,乐儿十四岁的生辰。
一早以沫就到了将军府。
华芳苑里,乐儿兴致颇高的一件件的试着新衣,并不时的问以沫。
“你觉得我穿哪一件好看一些,是这件绿色,还是这件黄色,不然是那一件红色?”
以沫看乐儿,她如今皮肤白皙细嫩,穿哪一件都衬得青春洋溢,便说:“都好看!”
乐儿不满的说:“你都没有认真给我挑,你想什么呢!”
以沫嘟着嘴,落寞的说:“你过完生日,我马上就要十四岁了呢!”
乐儿说:“是啊!我月初,你月末吗?我知道啊!怎么了?”
以沫幽幽的说:“哥哥离京整整一年了呢!难道你就不想他吗?”
乐儿坦率的说:“还好吧!离京不过才一年而已,以前爹还有三年没回来过一次的经历,我早就习惯了啊!而且几个哥哥中,就二哥对我最坏了,我才没时间想他。”
以沫一腔愁绪,因乐儿的话,一扫而空。
她翻了翻白眼轻斥:“你这话是不是有点不妥啊!若是让你二哥听到了,他该多伤心啊!”
乐儿呸了一声,一脚踩着椅子,没形象的叫嚷着:“你叫他来跟我说说,他会在乎,我信了才有鬼!离家一年,没给我写一个字,每次来信都是给你的,他会想我?我信了你的话,我就是超级大傻子!”
以沫一脸纠结的说:“你这话,我都没法反驳。”
“那是当然的啊!因为我说的是事实,你怎么反驳!”乐儿略显得意的收了腿,又去捣鼓她的衣服。
以沫定了心神,也看出了乐儿的古怪,不解的问:“不就是过一个生辰,又不是及笄,你至于吗?”
乐儿挥着手,让屋里侍候的几个丫鬟退了出去,才小声对以沫说:“晚上我约了温扬,他要给我庆祝生辰。”
“噢,原来是他啊!我早就该猜到的。”
这大半年下来,乐儿和温扬联系得紧密。
两人到底到了哪一步,乐儿不肯说,但就以沫对乐儿的了解,乐儿肯定没有拿下温扬,若是拿下了,她的性格,早就乐得宣扬开了。
可就是这暧昧不清的样子,以沫才有火。
一个男人若真的喜欢一个女人,怎么会跟她暧昧这么长的时间。
暧昧除了最初是喜悦,到了后面,都是酸涩,并不好受。
乐儿得意的说:“是啊!他特意自军营里跑出来,就是为了给我庆祝生辰,怎么样,是不是很浪漫。”
乐儿中了一种叫温扬的毒,以沫已经不想管了。
再者,这些事情,她早就写信告诉了离修。
他的回信,针对这事,也就四个字:顺其自然。
即是如此,以沫自然不可能再多插嘴,只是有点凉凉的说:“意思是我们待下吃完饭,都可以滚蛋了,对吧?”
乐儿忙一脸讨好的说:“不要这样嘛!我白天都陪着你们的,而且这事换了你,你过生辰,你肯定也想和二哥独处一会的吧?”
以沫想了想,才低低的说:“……至少能回来见一面吧?”
她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过离修了,经过这大半年,她的面容又长开了一些,个子也长高了一些。
她很想站在离修面前,让他好好将她看清楚,告诉他,她的变化,而不是通过几张信纸,几句简单的话。
没多时,容雅和永平她们都到了。
几人好好陪乐儿玩乐了一天,以沫又亲自下厨做了很多美味,倒也玩得高兴,用了晚膳,就各自回府了。
毕竟乐儿那点赶人的心思太明显了,她们也不敢多留。
到了次日,永平她们还特意派人去打听了进展情况,但得到的消息,仍然是没有好消息,为此,永平直骂乐儿没用,一个男人都搞不定。
如此又过了几日,越临到生辰,以沫就越烦恼。
就算她在爹娘面前有刻意掩饰,仍旧被他们看了出来。
看着以沫在生辰前几天,急得嘴巴都起泡了,夏楚明一边大骂女儿不中留一边又心疼女儿。
最终后者战胜了前者,他不情不愿的趁着用晚餐的时候告诉以沫说:“你那个什么所谓的哥哥打了胜仗,等军队整顿好了就会班师回朝,虽然赶不上你的生日,但不出一个月就要回京了。”
以沫惊喜得一下摔了筷子,叫起来欢呼的问:“真的吗?哥哥真的要回来了吗?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夏楚明眉眼抖了抖,忍着泼凉水的心情,咬牙切齿的问白素锦。
“你们女人都这样外向吗?”
白素锦睨了一眼满脸醋意的夏楚明,满是恶意的说:“别人我是不知道,但是我自己的话,反正当年我对你是没有这样的心情。”
“素素,你……”夏楚明一手捧胸,满是心碎的表情。
白素锦理也不理,拉着以沫说:“你最喜欢的哥哥回来了,等会娘叫绣娘来给你做几身新衣服,我们好好打扮一下,让他看看你的美丽,亮瞎他的狗眼。”
以沫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嘟着的嘴说:“哥哥才不是狗眼呢!”
白素锦嘴角一抽,绝不承认她是故意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