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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回避娉艾,有娉艾的地方,殷艾就不着痕迹痹篇。
生日宴会里,力夫一直陪在娉艾身边,除开必要性的应酬外,大多数时间,他们交头接耳,不断聊天。
有那么多话好说?
当然,未婚夫妻得多了解对方想法,测试对方的容忍限度,套句力夫常说的话婚姻是卒笼,把两个陌路人囚在一起,当然得花点心力让自己过她问;“既然婚姻让你痛苦,为什么你选择带娉艾一起进入?”
他说;“答案有两个:第一,当我们同意手牵手进牢笼后,会有多到你无法想象的利益从天而降。”
“有再多的利益,身处牢笼又不能自由享受。”她反驳。
“小姐,你太单纯,即使住在监狱里,还是会分平民区、奴隶区和贵族区。”就像婚姻,有的夫妻贫贱哀百事,有的夫妻锦衣玉食,有的夫妻胼手胝足,有的夫妻对生活不在乎。
“你以为你在法国?法国才把居住处分等级。”她取笑他的分类法。
“不管是监狱或婚姻,经济区比法国划分得更清楚。”
“好吧,理由是什么?”
“娉艾是个美丽的室友,和这种室友长住,至少养眼,不会破坏胃口。”
那次,她批评他把女性物化,他回答,物化人类的不只有男性;她说在他眼底的婚姻太悲哀,他回答,放眼所见,没有一桩婚姻不隐藏悲哀,只是有些人诚实面对,有些人拿童话故事,用甜蜜幸福自我催眠。
你看,这种男人、这种观点,怎适合婚姻?
女人要爱、要一辈子的承诺、要安全戚,还要幸福填满每一吋生活。乔力夫摆明给不起,他给得起的只有灿烂笑颜,偏偏笨女人,总让他的笑脸欺骗。
殷艾绕到爸爸和力夫母亲身边。
她的社交很有进步了,她挺直身子,缓步前行,她不断向亲戚朋友打招呼,带着虚伪向每个对她感兴趣的男子微笑。首度,她发觉娉艾和力夫不简单,明明虚伪矫情,还能笑出耀眼阳光。
她在父亲耳畔低语:“爸,我脚很痛,可不可以先上楼休息?”
这是第一次,殷艾要躲起来,先征得他的同意,这让章育启颇感讶异。
“你快去,这里我来应付。”父亲不舍地说。
整个晚上的表现,她虽不及娉艾的亲切热情,但对殷艾而言,已属不简单。
“殷艾。”父亲叫住她。
“嗯?”她累得笑不出来,但力夫的人际关系学在耳边发酵,逼出她的反射性微笑。
“要不要爸陪你上楼。”
“不必了,客人这么多,送客的时候,爸再让人上楼喊我。”
“你好好休息。”
钡通就是这么回事,你让一步,我退三分,有了距离便没了偏见,你笑一笑,我对你体贴,再大的问题都能获得解决。
殷艾离开,章育启转头对宋慧芹说:“殷艾在外面一定吃很多苦头。”
“应该是,我听力夫说,她在工作上表现得相当好。”慧芹说。
“力夫的看法没错,让殷艾出门见见世界是正确的。”
“有时间,你可以去拜访一下殷艾的老板。”慧芹提议。
“做什么?用权势压人,教他不准欺负殷艾?”
“不对,是去谢谢人家对殷艾的栽培。力夫说过,那个老板是他的学长,一个很有才干的男人,白手起家,不依赖任何人帮助,最重要的是他未婚,你不是一直想替殷艾物色好对象?”
一语惊醒梦中人,章育启猛点头,当爸爸的就是没有办法像妈妈那么仔细。“好,找个时间,你能陪我去吗?”
陪他?没问题,这段日子里,她陪他做的事情还少了。不过陪他,感觉不错。
“你是好人,真的真的,是我不好、我不对。”娉艾连声说。
“因为我是好人,所以要和我分手?逻辑不通。”力夫以为自己会生气的,但是没有,意外吧!未婚妻要解除婚约,他多少有些“正常”反应吧!
“我知道不通,那只汪汪对我那么坏,你对我那么棒,没道理我喜欢在他身旁。”她懊恼,对于爱情,她是门外汉。汪教授他的爱情课教得很差。
“你不喜欢待在我身旁。”他不是计较,只是不懂,他的魅力怎会在章家姐妹身上失去效力。
“不一样的,和你说话很有趣,就像和大哥哥在一起,和汪汪”光提到他的小名,幸福就不自觉飘上眉尖。
他看见了,力夫拍拍她的肩。“没关系,我知道女人偏爱小动物,要怪就怪我老爸不姓汪或喵。”
他笑,她也跟着笑了。“抱歉。”
“为什么?”
“我让你为难了。”
“早说好的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谈过,两年为期,要是当中任何”一方碰到心仪对象,另一方要无条件解除婚约。”力夫提醒她两人的约定。
“你觉得我自私吗?”
“不觉得。”越怪了,他的大方退让不像正常的未婚夫。问题是,他真的乐见她幸福。
“那代表你不够爱我?”她反问。
“小姐,你太过分,有汪汪爱你不够,还需要我凑一脚。”
“爱情嘛,总是越多越好。”
不错,很有乃夫之风。只不过,从什么时候起,他停止追逐爱情的脚步?几时起,满街“鲜艳”的女性,已引不起他的胃口?苦笑,爱情真的是种霸道的东西,抑制了人性,让你不知不觉间,守护起一对一规律。
“不要太贪心,有个好男人爱你、你爱,就是最圆满的事情。”很难相信这种话出自乔力夫口中,但近来,那些他曾经嗤之以鼻的说法,渐渐在他胸口筑起堡垒,关住他爱飞的心。
“你说得对,可是我还不确定他爱我,就放手你这个好对象,很笨,对不?”
“要不是他值得你冒险,你不会下这个决定。”
“唉,我没想过这么麻烦的,对于爱情婚姻,我本来就没有多大的憧憬,我以为自己会乖乖顺着爸爸的意思结婚,乖乖当一辈子的少奶奶,哪知”
“哪知一只汪汪跳出来,叼定你的心,让你不由自己,眼光随着他绕,你觉得对不起我、对不起家人,好像自己没有尽到章家大小姐该尽的义务责任?”他笑问。
“对,我觉得自己很糟。”
“错,你一点都不糟,你诚实地面对自己。这一路走来,你从没向我隐瞒对汪汪的感觉,我喜欢你的诚实,也很高兴自己是你倾吐的对象,下次想骂汪汪的时候,别忘记找我。”
他们持续交谈着,没发觉殷艾上楼。
“谢谢你。”娉艾抱住力夫,热情。
殷艾退回楼梯间,不想破坏他们的亲迷普间,虽然心脏强烈压缩,喉间的哽咽让人窒息,她还是控住自己,不发出声音。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娉艾说。
“你也是我认识最完美的女人。”力夫回肴同等赞美。
“我真的不想放弃你。”
“我也不想,失去你比失去合约更痛心。”力夫拍拍她的背。
离开?他们在谈分手?殷艾惊讶。
她怎老撞见他和女人分手,她是他的扫把星?
他不要从天而降的利益了?他怎舍得养眼室友?和她有关吗?是她的存在让他在面对娉艾时尴尬?”章娉艾。”他正经说。
“有。”她也认真起来。
“要幸福哦。”他的远砠有干百个认真。
“我会努力。”
“乔力夫!”这回轮到娉艾喊他。
“有。”
“你一样要幸福。”她眼底有抱歉,对这么优的好男人说再见,是世界上最笨的行为。
“对我面言,不幸福比幸福更困难。”他笑得很痞。
“那我们的婚事”
“由我出面向长辈提,不过再等一段时间吧,等他们更有共识些再提。”
用这么有创意的方式处理分手?这是他的高eo?真有本事呵,有本事让分手变得诗情画意,没有愤怒不平,只有平和与祝福。
“我先下楼去,免得爸爸和奶奶找不到人。”娉艾说话同时,转身下楼,殷艾闪避不及,和娉艾正面迎上。
“殷艾,白色礼服很适合你。”娉艾拍拍妹妹,没注意到殷艾的不对劲。
她怎笑得出来,她怎有本事隐瞒心情?没等殷艾出口表示,娉艾已下楼,走入庭园里。
“你上来了?刚刚我看见你和奶奶在应酬客人。”
她不发一语,凝望他。
“我变帅了,还是皮诺丘的长鼻子长到我脸上?”
力夫勾起她的肩膀,将她往房间带,他喜欢她的房间,那里有他熟悉的颜料和艺术味。
“你要和娉艾解除婚约?”手横胸,她微愠。
“真可怕的心电感应,你和娉艾之间都没有秘密吗?”
他拿起铅笔,走到画架旁,一面观察殷艾,一面在纸上勾勒。
希腊女神的装扮太适合她,她的清冷高傲,她的无瑕玉洁,简简单单的白颜色将她衬托出完美。
“不是心电感应,我在楼梯问听见了,为什么?”她被罪恶感压得喘不过气。
她的焦虑映入他眼底,他一向是最能看透她的人。
“和你无关,我只是不想结婚。”轻轻地,他扫掉她的忧惧。
“你说当婚姻可以带给你足够的利益时,你不排斥婚姻。”她提醒。
“两家间的利益,不再需要靠我和娉艾来维系。”他现实得让人咬牙。
“我不懂。”
“你太少回家,自然得不到第一手消息。”
金色高跟鞋套在她脚上很亮眼,她有双漂亮脚板。再添几笔,他替她的裙子勾出皱折和阴影。
“什么消息?”
她走到画架边,他停下画笔将她推回原地,模特儿不可以随意走动。
“我母亲和你父亲合作的饭店下个月将在上海、北平同步开张。”力夫说。
“意思是他们已经开始合作,不会因为你和娉艾喊暂停。”
“这是原因之一。”他半睨眼睛想,圣诞舞会替她做逃陟公主的造型,应该效果不坏。
“还有原因二?”
不理会他的模特儿规定,她硬是走到他面前。
“先告诉我,你反不反对父亲再婚?”
放下笔,不画了。他握住她的肩膀,这件事需要她的同意,至于娉艾,他已拿到她的支持。
“你的意思足?”
母亲离开近二十年,父亲从未动过再婚念头。”章叔叔和我母亲互有好感,但两人太保守,需要推他们一把。”对于母亲的幸福,他乐于给予百分百支持。
“这不冲突啊,你不必因此和娉艾解除婚约。”
“我热爱自由、痛恨被拘束,我喜欢爱情,不喜欢爱情带来的后续效应,我习惯在对女人释出爱情因子同时,想好全身而退的方案,我这种男人,不适合结婚。”
这些话,他不单说给殷艾听,也是自我提醒,提醒自己,对于殷艾,他已陷入太多,偶尔想起爱情带来拘束和限制,他竟不觉恐慌。
这是很可怕的改变,他必须保持清醒,不教荷尔蒙效应冲昏头。
“娉艾被你的道理说服?”她不解。
“被我说服的女人很多,娉艾不是唯一一个。”
“你早晚要走入婚姻,你说过娉艾是满分选择,世故的乔力夫,很清楚放弃没有好处。”
她急了,不明原因、解释不清的着急。
“不是放弃,而是太爱自己,我不像一般男人那么向往婚姻。”
“男人不都需要事业和家庭来证明自己?”
她在暗示?力夫望她一眼,当女人开始向男人鼓吹家庭婚姻的重要性,你不妨猜想,她已不满足眼前的关系。然,他满足眼前,不愿改变。于是,他也“暗示”起殷艾。“我有足够自信,不需要靠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
“你是不需要家庭还是不想要。”她再追一句。
“聪明,你说对了,我是不想要。别人看见孩子,看见可爱纯洁,我看见小孩只看得见厌恶和麻烦;家庭对很多男人而言是避风港,对我面言是锁链,所以,我不要。”扬眉,他说得潇洒,事实上,他半点都潇洒不起来“万一避免不了呢,万一你就是有小孩了呢?”
“别开玩笑,怎避免不了?现代医学那么发达。”
他明示啰,他明白表示如果“万一”发生在她身上,他是“有办法”解决的。
“总有一天,你会年老,当大部分的女人选择放弃爱情进入家庭后,你会孤单寂寞,到那时,你仍然不需要小孩家庭?”殷艾一问再问,越问越心慌,却不了解心慌源头是什么?
“我有事业、有绘画,有我想要掌控的世界,我不需要小孩或固定女人来为我填平孤单。”力夫强调再强调,他不是一般男人,他们的需求他不要。
吐气,双肩垮下,她逼自己放手慌惧,懂了,她知道在他身上没有万一。
“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你爱上我了,想嫁给我?”他把话弄得像开玩笑。
她笑不出来,仰高下巴,孤傲的口气和初见面时一模一样。“别诬赖我。”
“要是你爱上我,请提早告诉我。”拉过她,并躺在床上,外面的月亮,好圆。
“告诉你做什么?”她反问。
“让我有时间逃跑。”
话说完,他哈哈大笑,殷艾也跟着笑,只不过她笑得满腹苦水。
不能爱他,不能心动,这是成人游戏,并非人人都玩得起,忘记了吗?
在游戏开始前,他们已做好约定。
他没错,错的是她,是她不够好的记忆力,教她还忘他坚定的心意,她怎能忘记,爱情会吓坏他,他习惯当一片云,他的心从无留驻这回事情。
扯扯嘴角,她笑不出来,却不能不笑开。
晕眩很严重。
天亮,她晕到下不了床,要缓缓起身,先在床沿坐上一点时间,才能让天空不在头顶盘旋。
她上班下班,闻到什么味道都反胃,她讨厌正餐,只喜欢没营养的乱七八糟食物,原本看到凤梨会起鸡皮疙瘩,现在胃口大变,想到凤梨会忍不住流口水,凤梨饭、凤梨汤、凤梨冰,任何东西加上凤梨都让她觉得美味。
是老板先发觉她的不对。
他让一股浓浓的凤梨香吸引,走到殷艾桌边,看见她满桌的凤梨。
“我早上经过菜市场,看见凤梨大拍卖”她讷讷解释。
殷艾让他联想到女友的情形,意有所指地说:“如果生理期不正常,应该请假去看妇产科。”
一语惊醒梦中人,殷艾最近工作太忙,月经好像很久没报到。
“不公平,老板对殷艾偏心。”同事插话。
“老板怎么了?”几名同事从电脑前把头拔出来。
“老板说殷艾生理期不正常,可以请假看医生。老板,要是不顺能请假的话,你今天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员工不在工作岗位上。”
“请生理假有什么问题?顶多扣全勤奖金。”
皮笑肉不笑,老板冷眼看发言职员,要不是受学弟威胁,他何必关心员工的生理期,只不过生理期呵呵,生理期,风流学弟大概脱不了关系。
殷艾尴尬说:“我很好,不需要请假,谢谢老板。”
再入座时,她努力回想,上次的生理期在几月几日报到?可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正确结论,算了,接受建议,走一趟妇产科医院好了。
怎么办?她颓然地靠在墙边。
想着力夫的拘束,想他说孩于是麻烦的另一解,想到他说,给他时间逃跑要让他逃跑吗?还是恐吓加威胁,逼迫他把责任背上肩?不,她没本事逼他,弄到最后,会轮到他来说服自己利用先进的医学科技,解决麻烦。
他会怎么说?大概会分析工作对人的重要性,告诉她,事业是女人一辈子的事情,他甚至会说服她,为家庭小孩牺牲未来是不智的决定。
倘使她太固执,他还会用温柔的口吻说:“我们都没有心理准备,生下孩子,是对孩子最大的不公平。”
他的口才很好,她总被说服:他很聪明,提出来的解决方案一定是最好的考虑:所以,她能做的选择不是留不留下孩子,而是要不要被说服。
懊被说服吗?该冒着惹火他的危险,隐瞒孩子的存在?
走过百货公司,看着橱窗里的模特儿时,她自问,要留下孩子吗?不知道!
行经十字路口,眼光停在行路人脚跟上,她自问,为孩子失去乔力夫,会不会还憾?不知道!
走了很久很久的路,殷艾在每个步伐问问,哪个决定会让自己痛苦一生,哪个决定会让自己后悔较浅?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回家,打开门,她闻到一阵浓烈的奶香味。不由自主地,她反胃。
她猛吞咽口水,然后在视线接触力夫阳光笑脸的同时,所有的问号得到正解。瞬间,她作出最现实的决定。
对,相当现实的决定她、不、要、乔、力、夫。
为什么现实?因为,如果她选择乔力夫,她必须和很多女人分享他的体贴和笑颜,如果她选择宝宝,那么八个月后,她将拥有一张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不需同人分享的阳光笑脸。
很有道理对不?她是满身灰暗的女人,若能拥有一颗专属太阳,多么幸福美妙!她可以教导她的太阳爱自己,教导他对女人专一,也能够把力夫给她的绘画技巧全力传递,说不定未来,她能养出一个达文西。
很有道理的分析吧,只是这么有道理的分析,会分析出她满腹辛酸。
深吸气,她不哭,如果今夜是他们最后一场戏,她要有始有终,不要含泪写结局。
“这么晚才回来?”力夫走近,环住她的腰,把下巴搁在她肩上。
“有事。”
眼珠转两圈,她推开他,走到桌边拿起杯子倒水。
粉红色是她的,浅蓝色是他的,过了今天,她要把他的浅蓝细细收藏,将来把它们送给她的宝贝,让他和爸爸一样,穿蓝色大拖鞋,包裹蓝色大浴巾,蓝盘子、蓝筷子、蓝杯子对了、对了,她还要学一手好厨艺,为宝宝煮爸爸最爱的义大利面。
她怎确定,一定生男生?不知道,她就是相信,肚子里面装的,是个小小乔力夫,爱笑、爱说服人,就算不精心软导,也会长成eq超强的高魅力男性。
“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吗?”力夫说。
殷艾回神,面向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常。“可以。”
“说吧。”
“把钥匙还给我。”伸出手,她很棒地堆出笑容。
“什么意思?”
皱眉,他走到她身前十公分。
“我想游戏接近尾声,熄灯号将要响起。”她替他倒杯水,说得不轻不重。
“游戏?”推开殷艾的水杯,他瞪她,不确定她说的话等于他脑中所想。
“成人游戏啊,该结束了,我们在一起太久。你知道的,我和你一样喜新厌旧。”殷艾说得轻松。
她不喜新厌旧,但她习惯把自己和他归类成同路人,好教他放心,纠缠不清绝不会发生在两人之间。
“你有新对象?”斜眼,他问。
“是碰到一个蛮不错的男生。”
她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倾全力忽略心底抽痛,分割爱情一定很痛,不过,只要不出声、不呼救,别人自然不会知道她好痛。
“你怎么知道他不错?”掩不住的愤怒升扬,他失去优雅自信。
“试试罗。”
刀子绞上,那是凌迟的痛,一吋吋、一分分凌辱她的神经,有没有听说过,女人的忍受力比男性强上十倍,这痛她忍得下。”章殷艾!”他抓住她的肩膀,狠狠摇晃她,第一次,他尝到被抛弃的感觉,胸口撞上大石头,撞得他头晕目眩,呼吸窘迫。
“你很生气?你爱上我了?”她抬高头,要笑不笑地望他。
她的冷笑逼出他的骄傲,用鼻孔瞪她,他比她更骄傲十倍。
“爱上你?哼!想太多。说吧!为什么想换对象?他愿意承诺你一辈子,他说,不管怎样,会为你的明天守候?他告诉你那些有关家庭、孩子的虚词?他对你编织无数谎一百?”他咄咄逼人,一句句,将她往墙角处逼。
“宾果,他是说了这些话,他不觉得孩子麻烦,不认为家庭拘束,他说有我,再大的束缚,他都心甘情愿。”她火大,推开他,反击。
“你不会天真相信吧,男人说这种话没有半分真心。”他嘴角挂着讥笑。
“假话比真话中听,他没真心、你也没,至少他肯为我编织谎言,安慰我的幻想,即使在你眼中这叫做无聊。”
受不了他的讥笑,她往卧室跑。
“婚姻是你的幻想?不会吧!这么自信的你,需要依赖婚姻来安慰自己?”他追在她后面,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放开我,请你绅士一点。”
推推挤挤,她的拳头落在他胸瞠,他不放手,今天绅士休假。
“你喜欢他,因为他是绅士?”他嘲笑。
“没错、对、正确,他是绅士,他不玩弄女人感情,随口一句你情我愿就交代过去,他没有崇高的eq,却也没有女人对他抱持怨恨。他和你一样好看、一样有才华,也一样有钱,但他对感情谨慎得让人窝心安慰。你说,有这种男人,我何必留在你的游戏里?”
伤到他了,殷艾一清二楚,这是她不多的选择之一,推开他,她才能留下孩子,掌控自己想要的生活。
怒极,他将她往后推,殷艾没站稳,跌进床铺间。
“他知道你是个喜好情欲游戏的女人?他知道你的床上功夫是由我一手训练?或者他早在我不知情之前,就尝遍了你的滋味。”
彬上床,他把她钳制在身前,将她的双手举高,压在枕缘边。
“他很感激你的训练,还说我们的性生活和谐,你是最大功臣。”她不怕他,死鸭子嘴硬。
“我认识他?哦,是你那位优秀了不起的老板先生?”他气疯了,不在乎自己在她腕问留下青紫痕迹。
“关你什么事?你想向他求证自己的教学成绩?”她笃定了要和他闹翻。
“不,求证这回事,我喜欢自己来。”
说着,他俯身,不理会她的反抗封住她的唇舌,他吻她,吻得激烈热情。
她死命推开他,却撼动不了愤怒中的男人。
一个用力,他撕开她的衣服,低头,他在她雪白肌肤上留下无数印记,他挑开她的防卫,长驱直入,他不管她的感受,只在意自己的强烈愤怒。
他在她吟哦问驰骋,他在她狂乱问证明自己,他要她清楚明白他的重要性,要让她理解,他们之间的游戏,她无权说暂停。
一回一回,他要了她无数回,他用欲望填平心中的难解,他恐慌,不明所以,他忧郁,同样的不明原因,他企图用肉体的亲密解决,却没想过,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声音停歇,他们并躺在床上,不发一言。
见识了他的霸气,她加倍笃定,要是知道宝宝存在的事实,他会更霸道、不讲理。
泪滑下,纷扰在心间,她知道决定不会改变,也明白留他一辈子不在自己的能力范围。
她相当贪心,短暂关系已满足不来她的所欲,偏偏她追求的永恒距离太遥远,两权相较取其轻,再次,她逼自己让他离去。
淡淡地,她起床着装,淡淡地,她从高处往下看,傲慢地凝视他。
“是我的eq太差,处理不来和平分手,还是你的eq没有想象中好,应付不起分手?”
力夫的拳头在棉被下紧了紧,本想和殷艾坐下好好谈的,可是她那么迫不及待赶他离去,他怎能心平?
“他要来,所以你忙着要我走开?”
“你要怎么想,随便,我不在乎。”靠在门边,她似笑非笑。
“你不后悔?也许他是个错误选择。”
“我选择你难道不是错误?”
厉害!她总是破他的纪录,她没对他主动追求,没有屈服于他的魅力,没有对他要求地久天长,甚至连分手都由她主动要求。
物克一物?力夫苦笑。
下床,他忽略她的眼光,重新镇定起情绪,她喜欢赢,他一样不爱输,有什么了不起,分手就分手,走出这扇门,不知还有多少女人在门外等候。
优雅起身,优雅着衣,优雅地在镜前梳梳头发,他是优雅的乔力夫,一直都是。
他走出卧室,她跟随在他身后,这是她最后一回送他出门,没有晚安吻,没有约定下一回,她只是安静走动,安静跟在他身后。
门开、门关,在门合他刹那,她背靠门扇,缓缓地滑落地板。
结束了,阳光撤离生命,她的世界顿时冷清压低声音,她允许自己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