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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娆撅了噘嘴:“……”
芝兰姑姑在一边笑着圆场:
“皇上可安心前去处理国事,奴婢会辅助娘娘好生将东西做好的。”
裴琰点首,便被人簇拥着离开瑶华殿了。
江云娆抬眸看了看天空,此刻是黄昏,等裴琰批了折子骂了大臣回来,应该时间差不多吧?
差不多那就干起来,赶紧将他伺候完,让他赶紧走,危险系数过于高的人。
做糕点的时候,江云娆突然问起:“花吟,昨晚我是对皇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花吟猛点头:“是啊,娘娘您都快把奴婢们给吓死了!”
江云娆停下手来看着她:“说重点。”
花吟:“昨晚您发着高热,皇上就坐在娘娘您的床头。
哪晓得娘娘您开始说胡话,说什么是不是在这里死了就可以离开了,
还说什么不喜欢这里,我不喜欢将人锁着的人生,更不喜欢跟一屋子女的抢什么东西。”
江云娆伸手拍了自己的嘴一下:
“我这张臭嘴……”
她算是明白裴琰为什么刚才掐她脖子了,自己在这个时代是没有人权的,
作为裴琰的私产,居然动了想要离开的念头。
还说了什么不喜欢锁住的人生,嫔妃不就是金丝雀吗,被皇宫囚住一生一世。
“好吧好吧,是我胡言乱语了。下次我要是再说胡话,你就用帕子塞住我的嘴!”
江云娆这么安排着。
花吟点点头:“奴婢记住了!”
钟云宫。
宁如鸢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看了裴琰一眼:
“是不是臣妾不让人唤皇上来,皇上也就不管臣妾的死活了?”
裴琰靠在床边的宽椅上,看不出来什么面色:
“朕今日已经下令彻查昨日坠湖一事,定要还贵妃生辰被破坏一个公道。”
宁如鸢:“臣妾昨日就告诉了皇上的禁卫军统领,臣妾的的确确是感觉到被人拉扯过裙摆,然后才坠湖的。
但是臣妾关系你的并不是这件事,皇上,您知道臣妾想问什么吧?”
裴琰转了转自己左手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平声道:
“坠湖落水,自然是在水里先找到谁便将谁先救起来。”
宁如鸢红了眼眶:“那如果昨晚慎嫔不曾落水呢,皇上还会亲自跳进湖里救人吗?”
裴琰皱了皱眉头:“朕几时轮到贵妃来质问了?”
帝王生了怒意,最近他的确被宁如鸢搞得有些烦,老是将她自己与慎嫔做比较,听多了也的确生厌。
宁如鸢见裴琰生气也被吓到了,连忙从床上翻身下床跪在了地上:
“臣妾不敢,臣妾就是想问个明白罢了。”
裴琰道:“朕的后宫有许多妃子,如果贵妃连这都接受不了,那是该回家学学规矩。”
宁如鸢也是个脾气急的,她顺着嘴就说:
“回家就回家,臣妾回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裴琰:“福康,明日着禁卫军送贵妃回宁府省亲,贵妃愿意几时回宫便几时回宫。”
福康公公端着拂尘,看着跪在地上的宁如鸢,劝了一句:
“皇上,您消消气,贵妃娘娘就是一时嘴快了些。”
裴琰已然站起身来:“嫔妃动不动就拈酸吃醋,动不动就说要出宫。既然如何不喜朕的后宫,那便回去。”
宁如鸢在地上扑向裴琰:“皇上,臣妾知错了!”
裴琰的腿被抱住,看着病容憔悴的宁如鸢,要说心底没有一丝波澜那也是不可能的。
宁如鸢毕竟在自己身边好些年了,没有夫妻之情,也有陪伴之义,他有时候也是不忍心说重话与做得太过的。
只是宁家,似乎最近很需要敲打。
“抗旨不遵的罪过,贵妃应当是知晓的。”
裴琰面色冰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裴琰又道:“贵妃身居后宫高位,当晓得什么是为君妇。”
宁如鸢这才将裴琰的话给听懂,皇帝这是在告诉宁家,他的不满了。
最近忙着生辰宴的事情竟将自己母族那边的消息给滞后了些,什么都不清楚,想来是朝中出了一些事情的。
“臣妾遵旨。”
宁贵妃出宫省亲的排面裴琰是给足了的,传到魏皇后的凤仪宫中,都觉得这笔开支挺大。
宁如鸢出宫省亲的内里如何,后宫众人是不清楚的,大家知道的是裴琰极其宠爱宁贵妃。
出宫省亲顶多只有一日时间,但裴琰对宁如鸢没有设时间上的上限,
故而大家都认为宁如鸢坠湖,引得皇帝心疼,故此骄纵了许多。
可是只有钟云宫的人才知道宁如鸢此次出宫省亲的缘由是多么的难以启齿。
宁如鸢看着裴琰离去的身影,眼泪横流:“皇上,他从来就没有心。”
只有身边的心腹宫女才知道,宁如鸢这些年为了走进裴琰的心底花了多少心思,
她以为自己可以的,但是没想到生生出了一个江云娆。
春棠担忧的看着她:
“娘娘为何非要执念于帝王心呢?
皇上的心只有一颗,给了旁人就没有娘娘您的,难道这日子就不过下去了吗?”
宁如鸢:“年少时就遇见他了,仅仅那一眼,便是一生的羁绊,如何都已分割不开。”
春棠只能叹气,觉得自家娘娘哪里都好,就是于情事过于执着,过于执拗罢了。
裴琰出了钟云宫便回了天元宫面见大臣,宁家如今现在仗着自己在先帝那里的功绩,愈发强硬起来。
这些世家大族,显然就是威胁自己帝位不稳的核心所在。
……
瑶华殿。
江云娆早就将东西做好了摆在圆桌上,一手支着下巴,眼睛无神的看着这些东西:
“皇上若是今夜留在钟云宫的话,那应该不会过来了。”
宁贵妃省亲一事,不过两个时辰,便在宫里都传遍了。
江云娆知道裴琰对她不同,所以心底也就没有起多大的期待,此刻多半是在钟云宫里腻歪呢。
芝兰姑姑道:“娘娘还是再等等吧,咱们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好。”
江云娆笃定的道:“他不会来的,我清楚。花吟,这些东西都不能过夜,一并扔了吧。”
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就连江云娆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是带着怒气在说的,这情绪格外的奇怪与复杂。
正当花吟去撤东西时,裴琰就已经站在殿门前,黑着脸看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