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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画是什么人,那眼睛比蛇还毒,别说对方那不乐意不平衡的表情那么明显,就是稍微眨眨眼他都能解读出一百八十种含义来。
这艾家村的百姓近两年虽然比之前富足了,可村民们数着铜板过日子的习惯风气并没变,再说,富余也是指整体的宏观的大现象,并不是家家装银子的罐子都白花花的,现如今就有人家还没脱贫呢,仍旧吃着糙面窝窝挖野菜,土房子快塌了都没钱两修葺,当然,这也跟每个人的性格有关,不努力不上进难道还等着天下掉金子啊。
所以梅画虽然心里有点不高兴但也没表示出来,毕竟不是谁家都像自家似的拿着零嘴当饭吃,算着自己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估计人家回来也有话说,就抱着四宝儿起身告辞。
碟子里还剩下一块梨花糕,五么么瞧着娃子喜欢就掰开给二宝三宝每人手里塞一小块,梅画阻止不急,俩个小家伙已经开开心心的谢上了。
“哎哟,双宝儿真乖,真是个乖宝。”五么么赞叹着摸摸两人柔顺的脑袋顶,稀罕的要紧。
五爷爷哈哈乐的从一旁开口,“宝儿们再来太爷爷家玩啊,可不行出门不认人,不然就打你屁股!”
“老头子!”五么么扯了人袖子一下,脸上有些讪色的中和道,“宝儿的记性好着呢,谁不认得啊。”
梅画说着不叫人送,五么么和大儿夫郞还是送了出来,出了门还热络的叫梅画经常带着娃子过来玩。
等出了胡同,梅画扫视着旁边没人,一人给了屁股上一脚,凶巴巴道,“个吃货,馋嘴蛙,家里没有啊,没出息样!”
二宝的小腿往前耸了一下,倒是没磕倒,他以为阿么也想吃呢,就转过身来举着那啃的湿漉漉的一口糕冲着梅画道,
“阿么,吃啊。”
他一说完,三宝也举着手叫梅画吃。
望着两张肥嘟嘟的大脑袋上嵌着的纯洁的小眼神,梅画心里甜蜜的冒油,突然一反转,眼里带笑地撇着嘴道,
“还算有良心,你自己吃吧,以后不经允许随意出列,军法处置!”狠话撂的有声有色,奈何娃子一时听不明白。
“弟弟玩啊~”二宝有了吃的还想着姑么家的弟弟呢。
“谁知道你姑么干什么呢,家也不着。”梅画心无旁焉地领着娃子往家走,无聊地跟着俩宝神聊。
梅画不太愿意跟一帮年龄大大小小的夫郞凑堆扯闲篇,路过村子那颗老槐树时周围坐了一圈的人,日日如此,有做针线活的,有看娃子的,有搓玉米粒儿的,有筛虫子的,在他们不远处就是围成圈抖蛐蛐的娃子,年龄小一些的挤不进去就带着哭腔找大人帮忙。
有人见着梅画来了,熟悉的离老远就打招呼,“二奇家的,过来坐会,又去你大哥那儿了?”
梅画换上亲和的笑容,不急不慢地回喊,“是呢,大哥没在家,就去五么么那儿坐了坐。”
旁边一个穿花袄的年轻夫郞立刻献殷勤,“你大哥这会儿指定不在家,早遇上我好了,也省的你白跑一遭,我出来那会儿正好看他抱着娃子往西边去,这才多大功夫,怎么可能回来。”
先头那个打招呼的人好奇心重,忙追问,“咋的?周婶么的身子不还好?我听着一嘴说是能下地了呢。”
梅画这时已经走到了跟前,旁边一个小年轻的夫郞让出一个树墩子叫他坐,梅画笑着谢过也不客气,他腰酸着呢,关键是老四死沉死沉的,浑身上下的肉瓷实的成砣了!
那个花袄的夫郞露出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眼含他意地瞄着梅画说,“那我哪知道,反正听说又不好了,唉,这美子也是累心,家里的活计本就不少,这下子还得□□分心地往那头跑,这才几日的功夫,脸就瘦了一圈。”
梅画听出些意思,一时没答话,那个给他让座的别村嫁过来的小夫郞看了眼梅画,犹豫着问,
“美子哥的嫂么应当能帮着一些吧,即便怀了娃子也过了三个月,哪能全叫美子哥一人忙活,他做不了重活,那搭把手也成啊!”言语中有些质疑。
“这咱就不晓得了,我离的远,就是这话也是偶然听着他家邻居念叨的,”花袄夫郞一副不知内情的样子,摇摇头。
梅画一直没怎么说话,坐了一会儿觉得腰上好一些了就跟旁边人道别领着娃子回去了。
刚才那个替艾美抱不平的小夫郞心有戚戚地问花袄夫郞,“那个,小画哥不会生气了吧?咱们没说啥美子哥坏话啊。”虽然一直笑着,可给人的感觉好像不高兴似得。
“瞧把你吓的!”花袄夫郞白楞一眼,“他生气什么,咱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大哥又受累了,感谢还来不及呢!”说完正正身子,一阵得意。
先头那个跟梅画打招呼的夫郞也笑道,“可不是,你才嫁过来不晓得,这二奇家的别看不言不语的,可对美子关照着紧着呢,他这是不好在这开口说什么,你也别看他面善就觉得是个柔顺的人儿,其实那人内里厉害着呢。”
“可不是!”花袄的夫郞煞有介事的接了一句,望着梅画和两个小娃子走远的身影,羡慕兮兮地跟旁边人又开始显摆自己的包打听,
“唉,你们听说了没,他又怀上了,快三个月的身子了呢!”
旁边的人唬了一跳,一惊一乍,人人不可置信,七言八语地问,
“啥前儿听见的?我没听说啊?我的天我的天呐!”
“就昨儿个,我家侄子不是跟租了二奇家的水田么,闲聊的时候说出来的。”
这下子又一次炸开了锅……
有人星星眼地奢盼,“他这次生个哥儿吧,等大了叫我小子聘了,我们用八抬大轿娶回来!”
“做你的梦吧!我呸~你小子比人家大了多少。”有人立刻开讽。
更有跟风的,“就是,人家能看上你这个泥腿子!那开铺子的都未必能入的了眼。”
再有浮想联翩的,“没准以后说个官家当主君呢,就冲人家的嫁妆,小官都未必能瞧上!”
还有擅长回忆倒嚼的,“唉你们还记得二奇亲家的小叔不!那真是那真是我都……”
旁边人立刻奚落哄笑,“就你也能配的上人家!回头我就跟你家汉子说去。”
这人立刻毛了,急嚷嚷,“你们甭混说,我是说竟然没想到天下竟有那般飘逸的人物!”
感慨完,眉毛一竖,指着几个人鼻子道,
“甭拉扯我,那日见了之后,你们谁不是口水流了一缸,眼珠子都直了,甭过后就不认账,一个个打量自己多大脸呢!”
又是一通轰然大笑相互揭短……
……
到了晚间,里里外外收拾干净,梅画哄睡了四个儿子,穿着单衣回房,此时艾奇洗过澡只穿了短裤进来。
“宝儿睡了?”艾奇问。
梅画点点头,继续往自己屋走,关心地问,“门都锁好了么?”
“好了,锁都落了。”艾奇跟在后面。
梅画直接爬上床,脸贴着枕头趴下,鼻音重地嘟囔囔,“二奇,给我按按腰,酸死了。”
“又酸了?”艾奇忙扯稳当门帘,两步跨上床,大手覆上熟悉的位置,有些担忧地说,
“画画,你这回比前几次腰酸的厉害,次数也多,明儿咱们叫大伯过来瞧瞧吧,吃上一剂药试试。”
梅画感受着腰间柔柔的力量,酸胀一下子舒缓许多,一说吃药立刻没有商量地坚定地反驳道,
“不吃,过一个月就好了,你常给我按着些就成。”
“我就怕你受不住。”艾奇心疼道。
“那你就离我远点不成了,说好好几次不叫你弄里面也不听。”梅画支了脑袋怒目相向。
“那怎么成!”艾奇在这事上从不退缩妥协,说一千道一万这都是汉子的尊严,夫郞建议的那种做法他强烈抵制,反正每次行房到最后的时候小夫郞已经浑身瘫软了,就算他过后谴责骂人或者打人,艾奇全都受着也不松口。
“执迷不悟!”梅画愤愤的吼了一嗓子,他在这个问题上已经完全没话语权了,但气势不能弱。
梅画的单衣是一层竹色的薄纱,晚上在烛光下还隐隐发光,透亮,轻薄,艾奇按着按着有些心猿意马,另一只手顺便伸进他裤子里在肥大的屁-股上偷香几把。
“流氓啊!”梅画拿人没法子,扭着身子不叫他按了,反正现在舒服了不少。
“画画。”艾奇斜躺下将人搂在怀里依偎着,心里泛酸难受地给儿子讨情,“以后莫要打二宝三宝了,他们还小呢,再等一年,跟芝麻这么大的时候就懂事了,也不会气你了,咱宝儿多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