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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在跟前晃悠,梅画一下子轻松的想要飞起来,还好他记得这会儿是在道上走着,恰值是正午,可有不少下田的汉子正往家走吃饭,顾着自己在外的形象,梅画只好拉着柳春芽一起快脚走步,不过脸上的笑都能描绘成喇叭花了。
一进家门梅画立刻松了手欢呼起来,柳春芽用眼角的光偷瞄了自己男人一眼,见他正跟二哥说话没注意到自己,便也抿嘴乐着小跑的跟上。
“哥,快吃吧,闹事的都走了!”梅画扯着嗓门喊,两步跨进了屋里,后头紧跟进来的也是一脸兴奋的柳春芽,今儿不在公爹和婆么跟前拘着,他也松快了许多。
艾美正哄着儿子睡觉,忙对扑过来的梅画嘘着嘴,眨眨眼,梅画的声音嘎然而止,瞄了一下睡的不算稳当的娃子,停顿一刻,立马推着艾美的肩膀往往卧房走,边推着边急切的催促,
“你放在床里叫他自己睡,对对,跟小四作伴!”不过声音放的很轻。
艾美原本就有这个意思,自是依着他点着头往东屋走。
这头几个汉子入了坐,柳春芽站在自家男人身侧,等着艾美出来在一起坐下。
梅画从西墙的四脚柜上端了一小篮子的红草莓,这是大芝麻和二瓜子亲手摘的,方才在路上时,大芝麻可是一个劲儿的炫耀自己的孝心呢!
艾瓜子从山上回来后就去了玩伴家里,这也刚进门,他单独坐在一张凳子上,屁股来回挪,虽说不像小时候那样好动,总归还有三分活跃藏不住,
“大嫂么,这红果可甜呢,你多吃点,我大侄子可是一个一个摘的,回来的路上怕颠簸坏了,可是双手托着回来的,累的小脑瓜上都是汗,我要给他拎会儿,你猜他说啥?”
艾瓜子不等人回话就自顾自的抢答了,“说这是儿子献给阿么生辰的礼物,万不可有一丝不敬。”
艾瓜子拍着大腿与荣有焉的感叹道,“你瞧瞧你瞧瞧我大侄子多孝顺,多贴心,哎哟,你说嫂么你是怎么管教的,还是说是我爹,他爷爷教育的?”
艾美正巧从房里出来,听这话便立刻接上,“当然是二叔每日教导的,还有婶么,再有画画跟二奇言传身教也分不开啊。”一句话把老的少的都赞了一通。
屋里的气氛如室外的骄阳一样火热起来!
所有人举杯一干而尽,然后最小的艾瓜子负责给汉子们倒酒,而梅画则抢了柳春芽的工作,先给艾美斟满,而后在柳春芽的惊诧和不安中给他的杯子倒满了酒。
除了来这的第一年梅画没过生日,从前年开始便会这样热闹一番,去年常华和青牛还过来了,今年因为他那头走不开就没来,不过礼物倒是早早的送来了。
这回梅画率先举起杯子,酝酿一下感情,满含感激的目光融入大家疑惑的眼神中,对着桌上的人朗朗开口道,
“今儿哥哥们和弟弟们都是来给我过生辰的,我夫君就不说了,在此的每个人我都应当致谢,谢意言之不尽,说多了反而失了情谊,全在这酒里,我就重复一句,但凡需要我跟我夫君出银子出力的,哥哥弟弟们莫要推诿,我先干为敬。”话一撂下,醇酒涌入喉咙。
艾奇仿佛早知道自己小夫郞的举动,一丝诧异也不见,立刻紧跟着举杯,环视一圈,什么也没说,仰头干了,但每个人都能读懂他眼中的含义。
“好了好了。”艾美拉住梅画手,有些颤,紧了又紧;柳春芽趁此机会站起身给梅画满上,心中泛着别样的滋味。
“莫说了,哥知道你也不是那整日里将谢字挂在嘴边的人,有这一次就够了,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些说道,相亲相帮还不是理应的么!成了,你们汉子该喝的喝,叫我们也松散松散,今儿也多吃一些酒!”
艾美的一席话将有些煽情的气氛扭转过来,席上复又热闹起来,最撒欢的当属瓜子,离了他爹总算吃饭可以吧唧嘴了……
喷香的饺子,酱香味十足的肘子,再有各色凉菜热菜,虽然隔三差五的便吃上一顿,但心情不一样,入口的感觉自然不可同日相比。
欢声笑语融入浓香的酒气中,有着家长的叮嘱,几个人一共才喝了小半坛子,不过桌上的菜和饺子都吃的十分干净。
过了午时酒席放散,桌子收拾干净,碗筷则堆到盆子里等后午睡醒了再洗,艾美和柳春芽两口子走了以后,梅画打了盆凉水沾湿了手巾给艾奇擦了脸和手,这小子越来越能喝,两年前还只能喝一小杯的量,现如今五六倍下肚也不见谜楞,就跟他的脾气一样,暗暗滋长!
“唔……画画……”艾奇口齿不清半醒半醉,大手不老实在梅画身上胡噜。
“你给我老实点!”梅画费力的挣脱他的魔爪,出了一身汗,怒视人半饷,不解气的在他手臂上拍了两下,又发狠了拧了两下才觉了舒了心,喘一会气,抿嘴瞧着脸色发红眉宇硬朗的仍在呓语人,心中的甜蜜指数又开始飙升,不过扭头就被自己打碎了,将手巾啪的一下扔进水盆里,大吼道,
“我都成老妈子了!”
……
半下午时,柳春芽独自过来洗碗,尽显他勤劳贤惠的一面,梅画则光干跑腿的活,舀水啦,收碗啦,再有逗着逗着婴儿床里的俩小孩玩了,不过才走了几趟他就觉的累倦了,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把腿从婴儿床的栅栏里伸进去,光着两只白脚丫,给他家老四啃,话说这是他家小四的一个独特癖好,就是啃梅画的脚丫子,只要逮着机会就抱着不撒手!
而艾美的小子有样学样,不过毕竟他可以坐了,所以就倚靠在栅栏上捧着梅画的脚丫子玩。
柳春芽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洗干净了晌午的碗,随手又将娃子换下来的衣服泡进盆里开始揉,还不太敢使劲,因为娃子的衣服用的都是好料子,他怕给洗坏了。
没一会儿,常华来了,打他一进门嘴里就开始发出啧啧声,那个其中含义之多啊,只是到了没说什么,还是那句话,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只是有些替人家柳春芽抱不平,
“大宝还没回来?二宝三宝也不在?”
梅画闭目养神,懒懒地开口,“你怎么每次来都问上一遍,我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都引不起你的关注啊?”
“哟!这还挑剔上了!”常华嘻哈一乐,然后对两个玩脚丫的娃子拍手,“来来来,叫叔么么抱抱!”
老四头也不回的一心啃脚丫,艾美的小子给梅画的脚丫流了一脚面口水然后瞪着两条小腿要站起来。
常华俯身一用力将他抱在怀里,上下颠一颠,开心道,“我们大小子又胖了!”
艾美的娃子咯咯咯的乐,搂着常华的脖子呼了他一脸口水,常华丝毫不在意,还喜的抱着他在院子里绕了两圈,站在葡萄架下面给他摘了一片叶子玩。
这边柳春芽晾上最后一件小衣裳,将盆里的水倒进菜园子,然后问常华,“华子哥,赶明儿的大集你去么?你家的菜接上一茬了么?”
“去!”常华转过身,笑说,“菜接不上还有鸡蛋呢,攒了半筐了,我家盐快见底了,还得称上一斤。”
柳春芽甩甩手走过来,拉着大小子的小肉爪逗他,又说:“那正好,咱俩作伴,大哥和嫂么明儿不去,我阿么不得闲,家里的鸡蛋鸭蛋可是不老少了。”
“诶?你们头个集没去么?”
“去了,上次卖的鹅蛋,阿么怕我一个人拿不了就没让我带那些。”俩人边说便往屋门口走,准备坐下来聊。
“那你家今年的鸭蛋腌上了么?”常华可记得梅画几乎每天早上的饭都有咸鸭蛋的,早先还买着吃,后来就自己腌,总归自己做出来的要省银子。
两人走到婴儿床边,柳春芽从床下拿出一双小鞋给大小子穿上,嘴上不忘回他,
“早腌上了,过年前腌了一坛子,三月初的时候又腌了一坛子,在等半个月年前的那坛子就能吃了。”
“呵!”常华吃惊一下,挑眉,用万分质疑的口吻问,“能吃的了么?”
“怎么不能?”柳春芽骄傲的一笑,“嫂么最喜欢吃了。”
哦,合着都是给小画子准备的啊!常华腹诽又撇嘴。
傍晚的时候艾美接走了儿子,今儿黑夜在老房一起吃饭,他得早些过去做饭,他嫂么张兰兰怀的第二胎刚刚四个月,这回可是养精蓄锐的很,多一丝劳心劳力的活都不做,不过这也碍不着他的事,反正两家现在分着过呢。
太阳落山,空气中的余热渐渐散去,清凉的微风拂过山野,乱腾的一天即将过去。
梅画挽着袖子坐在小凳子上切土豆块胡萝卜块,小炉子上的骨头汤咕嘟咕嘟的发出响声,梅画一看开锅了,立刻放下刀掀开锅盖,拿过桌上的小铲子先将锅边的两圈玉米饼铲下来。
“啊~啊~趴~趴~”小四宝趴在婴儿床里,胖手爪顺着栅栏的空隙伸出来,冲梅画上下摆动,“啊~啊~”口水流了一下巴……
“啊什么啊?这么大了也不会说话。”梅画将散着肉香的饼筐盖上白手巾,回身把切好的土豆和胡萝卜捧进锅里,拿勺子豁楞豁楞后加上盖子,低头看看炉子里的火还可以就没再加劈材。
拍拍手,走过去将四宝儿伸在外头的胖爪子推回床里而后抱起来,拍拍他几下屁股,柔声道,
“你是不是又饿了,不饿你也不叫人,下午不是给你啃脚丫了么,怎么也吃不饱啊~”
话是这么说,其实下午喂了他和大小子两次鸡蛋羹呢,瞧瞧这小肚子鼓的,还要张嘴吃呢。
四宝肉球一样的身子在梅画怀里拱啊拱,屁股撅在外头,小嘴找到熟悉的位置就开始咬。
小四宝已经开始长牙了,每次张嘴都能看到下颚中央的两个白尖尖,现在最喜欢咬东西,别看梅画对孩子凶,可四个娃的生活习性他都能倒背如流,了如指掌。
“好啦好啦,看你一脸馋相,真不随我。”边嫌弃边搂着进屋。
房内有些暗,他也没点蜡,抱着四宝坐在床上,衣襟解开,肚兜解开,梅画露出左边微微隆起胸口,暗红色的乳-晕饱胀,乳-尖比几年前大了许多。
四宝闻到熟悉的气味,歪歪脑袋就凑了过去大口吸起来,一脸的满足。
“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矜持啊!”梅画轻柔地抚着小脑袋上的碎发,一下一下,安静的时光最能叫人轻易地回忆往事,他的眼睛眯起,朦胧的目光穿过窗户,四年了啊,日子过的真快,思绪正要发散,怀里的小脚突然蹬他一下,梅画收回目光,神色清明起来,笑容牵起,手指点着小家伙的脸蛋,
“就是个不省心的!”也不知道这话意指自己还是婴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