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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是要乖乖当个等待爱人回家的女人的,可是当她在越潜天的房间角落发现一条女用丝袜后就受不了的往外冲。
雪鞋踩在雪地里,她沉重的步子亦如她的心。
白蚁说过,皇所录用的床伴来来去去,不知几几,可是皇的内心是空虚的,并没有任何女人进驻。皇的灵魂是寂寞的
她也明白,一个大男人一定有正常的性欲出口,她不气他,真的,可是她的泪水还是滴落在雪地里。
“给我食物啊,小姐。”粗哑的声音震撼着她,她抹抹泪,朝着声音的来源跑去,那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身体散发臭酸气的老婆婆。
她蹲下身,用英文问道“婆婆,您是中国人吗?”
老婆婆吐气如丝,回以中文“我是台湾人。小姐,你可以买吃的给我吗?”
珀茨连忙点头,马上跑到最近的面包坊买面包和奶汤,她递给老婆婆,两人一块儿坐在阶梯上啃面包,由于天寒地冻,路上的鸽子都躲起来过冬了。“婆婆,您的家人呢?”
“我只有一个人,今年七十岁喽。”
“您的家呢?”
“唉,我住在福利处,和一堆老人嗑牙度日。”
好可怜,这个世界贫富不均,像皇,财富惊人就罢,还是一帮之主,威风得叫人欣羡。
她看着老婆婆皱巴巴的干脸皮,怜悯之情充斥心内,她掏出口袋里的美金,全数放到老婆婆的手掌。
“我没有很多钱,可是我希望您不要再饿肚子。”那可是难受的经验。
老婆婆盯着她,眼神威严“你不嫌弃我身上的臭味和我一起坐了这么久,善良的好女孩。”
她笑如银铃“我喜欢自己很善良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这小女孩很有意思,对极她的眼。
“祝珀茨,我也是华人,现在住在喏,市中心那一栋黑白色大楼。”
“十二鹰帮!”老婆婆暗暗一惊。
“老婆婆您也知道?”她敲自己一记响头“我真笨!十二鹰帮那么有名,各有色人种都听过嘛。”
“许多道上的人,即使是分量够重的头子也敬畏皇的悍厉。”
“对呀,我在加拿大的这两年,听说有人只是听到皇这一个字就尿裤子,好好笑。”
“祝珀茨,你是皇的什么人?”皇是独子,并无妹妹。
她歪着头,红晕渐渐浮上双颊“我想嫁给他。”正在努力中。
老婆婆的眼神闪烁着精光,但是被垂下的松弛眼皮给遮盖住。
“我要走了,祝珀茨,再见。”
“再见。”她解下身上的毛皮短大衣“老婆婆,您身上的衣服少,会受凉的。”
“给了我,那你呢?”
“我年轻呀,就算生病,咳嗽两、三天就好了。”怕老人家拒绝,她转身跑开。
哀摸着粉红色的毛皮短大衣,老婆婆笑皱出一脸的交错纹路。
“今天真的是好玩啊。”帮里的徒子徒孙太无趣,不如假扮独孤乞丐婆子讨个兴。
十二鹰帮人人自危,一个小时内已有十几个人口吐白沫的昏倒,不是敌对头攻帮,而是祸源乃是帮主皇。
原因竟然是祝小姐不见了。
一时之间,分派各处的组织全沸腾起来,害怕之余,人人的内心也不禁八卦,这个祝小姐是什么身份?她和皇之间的关系又是如何特殊?
皇的床伴何几啊,从来不曾见过他对哪一个女人用过心,更甭谈是紧张得好像要把地球给炸开了。
皇发起怒气一向是死伤无数,十级地震的威力也难以望其颈背。
早已焦头烂额的桀森拼命的擦汗,天知道这种冻死人的天气他竟然是汗粒猛飙。
“丹尼回报,见过祝小”
如虎发威,越潜天一跃而起“她在哪里?”
“在隔街的阶梯上”和一个脏臭得人人掩鼻而过的老太婆一起啃面包。
越潜天捞了件大衣便大踏步往外走,桀森见状忙不迭喊声“皇,祝小姐又往别处去了,还没”找到这句话他不敢说。
鹰锐的眼神一射,越潜天不吭一声的用眼神凌迟人。
桀森吓得腿软,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他坐在地上无声的哀嚎。
完了!堂堂十二鹰帮居然连一个女人也找不到,身为皇的心腹的他这下子要成为狮子的晚餐了。
他失神的颤然着“我的肉太瘦太少,胆固醇又高,又有尿酸,不好吃啊。”祝小姐,求求你快快回来解救一条无辜的性命。
不知道是他的祈祷奏效或者是上苍有好生之德,珀茨出现了。
越潜天倏地转身,他一看见她立即一箭步上前把她紧紧箝制在他双臂之内。呜!他的脑膛好温暖,珀茨觉得有一股心碎的甜蜜泛滥在心间。
甜蜜是因为他是她认定的爱;心碎则是这副强硕的胸膛让别的女人也碰过。他抱她抱得紧实,当她不知去向的时候他尝到心神俱裂的震撼,原来他对她已经割舍不下了。
他的大胡子抵靠在她的额上轻轻摩挲,嘶哑的声音透露出他的在乎。“小混帐!你不是答应我要乖乖待着?你要玩雪,要出去透透气也应该交代警卫。”
小脑袋瓜在他胸膛上转呀转,隔着衬衫和毛背心,她依然清楚的听见他如鼓的狂猛心跳频率。
他在害怕!因为她的“失踪”而害怕,这个认知使她幸福得想哭,而因为感动,她一句话也说来出来,她正沉浸在醉人的柔情氛围里。
然而柔情的风暴兜头朝她砸下,只听得上方一阵厉吼
“你的外衣呢!懊死的,你竟然穿着单薄的衣裤跑出去!”
“嗯我”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被他骇着了。
浓眉大眼,人高马大的越潜天原就是个气势磅礴的伟岸男人,加上他那狠狂的怒火冲天,啧,连鬼也害怕。
他扳起她楚楚的脸儿,薄愠之中是隐藏深切的忧虑。
“溜达了一天,你准备发高烧吧。”以为自己是铁打铜铸的吗?这天气连他外出都要套上大衣防寒。
她又不是故意吹风披雪!她只是把毛衣、短大衣送给更需要的人罢了,呜。瞧!竟跟他嘟噘着嘴,好像受了他的虐待,无限委屈呵。
“为什么忽然跑出去?”
她嗫嚅,难以启齿。
“说。”
说就说!做错事的可不是她!“我看见你的房间里有一条女用丝袜。”
他挑挑眉“这和你跑出去有关?”
“怎么没有关系!”小小妒意忽地窜上心田,她勇敢的接近他的逼视。“我爱你,所以受不了有另外的女人和你过从甚密,何况会把丝袜丢在你的房间的女人想必是和你哼,那样的女人!”
“那样?是怎么样?”这气鼓鼓的小家伙还真是充满爱的勇气。
她跺脚,气到结舌。她想说“做ài”那个字眼叫她伤怀,可是“xìng交”两字又太粗鄙了。
他将她的发丝乱揉一通,带着宠溺的笑意睇她。
“她们只是各取所需的交易。”他一向懒得解释。
她闷声“我知道。”可是她爱他爱得烈,随着爱情强度增加,她的心就愈是剧痛难忍。
爱到深处无怨尤?唉,爱到骨髓血肉里独占的欲望会折磨死人。
灰紫色瞳仁一闪,他没有回头,仍是盯着她道:“桀森,将那些交易撤消。”
早已眼凸如牛铃的桀森艰难的爬起来,他不甚确定的请示“全部吗?”
“全部。”他已有真爱,只是珀珀必须准备承受他的索讨了。
爱欲并兼的灵肉欢愉他尚未尝试。
“是。”桀森迅速的偷瞄一眼珀茨,光是刚才皇对她的态度他就已经能够肯定,她一定是皇的婚配。没有其他可能了。
十二鹰帮即将有喜事了!这可是轰动欧美各大帮派的讯息哩。
桀森兀自笑咧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
诺丽亚觉得自己快死了,皇不要她了,她被fire了。
今年才二十岁的她把人生的重心,几乎是唯一寄托的希望放在皇的身上,他是她的主宰,亦是她的深渊。
但是皇应该不是完全的冷血吧,或许他只是尚未察觉他自己的情爱归向,至少在床上的他是骠勇善战的高手。
她不能忘怀皇的狂野悍气啊。
想个办法,爱情谋取必须依靠智力和手段!
“啊!有了!苦肉计!对对,一旦皇即将面临我的生死艰难,他一定会痛苦的发现其实他对我并不是完全的无感无情。”
一朵幸福的笑意漾在诺丽亚的唇边,她笑眯着眼,拨了一通电话。
“桀森吗?我是诺丽亚。”努力的假咽着泣声,她一口气的说“请你转告皇,我将带着对他的满腔眷恋离开人世,别了。”
未待对方发声,她连忙搁下话筒,拿出艳美的衣服,上好典雅的妆容,再将每日陪伴着她的日记本拿出来放在床头上,她陷入沉思中。
邦腕好呢,或是吞服安眠藥?或者是总之不能上吊,听说十分钟就会断气死亡,那么桀森岂不是来不及救她了吗?
她可不要死,她只是想以这手段挽回皇的决绝,甚至企图逼出皇的心意。相信以她的姿容和床上技巧,皇应该觉得她的服务尽善尽美。就这么一搏。
必上手机,桀森忖想,皇一定对诺丽亚的寻死寻活不介意,这世上皇唯一在乎的只有祝小姐了。
混血天魔的残狠人尽皆知,人人忌惧,诺丽亚太不自量力了。
不过也总不能见死不救,他只好走一趟了。
然而腕上的通讯表带忽而震动起来,啊,帮中的大老找他,这可不能怠慢。桀森急匆匆的连忙跳上座车,呼啸过街,至于诺丽亚的死活,他不是故意忘记的啦。
日本东京
两千坪大屋里传来杂沓的脚步声,身穿黑色剑道服的武士正比划着木剑,他将面罩拿下,不悦的拧锁双眉。
“忘了规矩?”他练武的时候严禁旁人打搅。
“社长。”众人弯下九十度的腰身。
水野赫郎将木剑摔下“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小姐她、她她死了。”
“诺丽亚!”不可能!他最亲爱的妹妹才二十岁,怎么可能死了!他沉愠着“胆敢诅咒小姐!”
“小姐她真的已经”
心律不整的水野赫郎踉跄了下“车祸!”击事者非死不可。
不!还要全家陪葬!
“社长,小姐是自杀,她服下一百多颗镇定剂。”
不不不!水野赫郎目眦欲裂,他几乎陷入疯狂。
小他十多岁的诺丽亚可是他一手带大的,他们兄妹俩相依为命,她在他的心中比他所创建的红黑会社还重要,这个事实太残忍了!
“小姐为什么自杀?”
“因为失恋。”近都子道。通传讯息的兄弟从小姐留下的日记本上看得一清二楚。
水野赫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谈恋爱了?对方对她始乱终弃?马上包机,我要亲自飞一趟纽约。”
近都子一凛“社长要复仇?”
“诺丽亚是我最心爱的珍珠,拥有她的男人没有珍惜她已经罪不可赦,居然还逼死她!”
“但是对方是十二鹰帮的皇啊!”比死神更恐怖的人物。
他眉头一皱“皇?”任何事物都不比丧失爱妹更重要,杀妹之恨不能不报,即使是皇也不例外,虽然不是他亲手杀了诺丽亚。
纵使是上帝,水野赫郎也决定拼了一命,两败俱伤、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拾起地上的木剑,他狂颠的挥劈。他,水野赫郎,日本数一数二的一方霸主,凭他九死一生的能耐,他不相信自己无法替妹妹血仇报恨。
诺丽亚,安息吧,哥哥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越潜天四岁即是天才神射手,七岁的他耍枪更是潇洒自如,但是他万万想不到他竟然栽在一把菜刀上。
“唉。”第九十八次的叹气。
也不知道是哪里中了邪咒,他竟然允诺珀珀要亲自洗手作羹汤,为她煮一餐中国菜。
二十六年来他第一次手持菜刀,第一次系上围裙,也是第一次情悸深深。珀茨小快步的冲跑进厨房,因为她又第十次听见菜刀落地的锵铿声。
“怎么啦?”她真忧心。
越潜天赶她出去“你去听音乐,厨房太小。”
四十坪的厨房算小?嗯,如是是以他一九0的身高来说的话,可能。眼珠子一转,她看见他似要隐藏的左手,那上头正汩汩溢出血丝!
她不依“不要煮了,叫楼下的厨子弄就好了。”
轻睨她一眼,他假作薄怒“我说过的话从来不打折扣。”况且只是煮一顿爱心午餐。
疼惜加感动的抓过他的大手,她眼睛一湿“先贴ok绷好不好?”
这下子他真的是不快了“开玩笑,几道可笑的小伤口居然要处理?”
从四岁开始便是大小伤不断、动辄折筋挫骨的,他绝不可能因为做菜的伤口而大摆阵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屈辱!
靶受到手指上的泪滴,他诧异“只是小伤。”哭什么劲?难道她不明白她的泪会叫他揪心吗?
珀茨仰首睇他“我怕你再煮下去会流血而死。”
流血而死?越潜天笑颤了胡子,然而他的心暖热烫烧,这小家伙的确是他的唯一死穴。不过,应该没有人因为准备午餐而死在菜刀之下吧,那种死法太荒谬。
他将她抱起,让她的双腿夹环着他的腰,眉眼相对久久后,他情不自禁的脱胎换骨口而出“珀珀,你是我的爱。”
珀茨哽咽得不能出声,她的欢快太难言喻,他这样的骠狂领袖竟然用这么含情脉脉的眼神对她,又对她说爱诉意,她真的是幸运女郎。
“冬雪一溶,我们马上结婚。”他将宠溺她一辈子。
她流下泪“你要娶我?”
啄吻她一记香,他笑“祝珀茨,你没有拒绝的余地,十二鹰帮呼风唤雨。”
她泪中带笑“你不能反悔哦。”除非她是智障才会拒婚。
像他这样犷野中散发冷酷、卓绝出众的男子呵,能蒙他一恋已是天怜的好运道。
他挑眉“竟敢质疑我的决定?”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另娶他人?”咦,话一出口连她也愕然,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冲出这一句话呢?
越潜天谨慎的认真道:“皇的新娘只有祝珀茨能够胜任,我可是非常驻挑剔的。”一旦挑上了绝不放手,更不会转情别爱。
他不轻易动情,遇上她即是天荒地老的长情和挚爱,你的专执连丘比特都要甘拜下风。
“皇”她抓着他的衣袖擦泪。
“叫我潜天,这个名字是我的亡母耗费几个月的心思所取的中文名字。”
“潜天。”她羞了一羞。
心上怦然,她喜欢听她叫唤他的名字,那是一种极致的感动。
他吻上她的芳唇。
这一阵子她都自动自发的钻进他的被窝里,像一只无尾熊似的抱着他这一株大树,每个夜晚他都得冲上几次冷水澡,虽然仍是零下的寒天。他还没有让她成为真正的女人,因为珍惜,他忍耐着自己勃发的男性渴望。
母亲说过,把心爱的女人当做珍宝放在心底疼着、恋着的一个方法便是结婚誓言的那一个美好的夜,彼此交付最真的灵魂和永恒的恩爱不渝。
所以他必须尽快的让珀珀成为十二鹰帮的女主人,否则他肯定会憋坏了。
“唉。”低柔的嘤咛声中,他听见她的叹息。
他停止这缠绵的热吻,看着她微肿的唇瓣,以眼神询问她。
珀茨泪眼幽深“其实太多幸福也会叹息的,太多幸福不知道会不会遭嫉?”
“小家伙。”竟然忧虑幸福太多?他给她的疼宠只是开始,未来,他的心眼里只有她,她所要接受的幸福欢愉还要更加丰沛盈满。
遇到真爱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幸运,还包括他!
“即使皇是无所不能的大魔头又如何,我动不了他,但是我一样可以使他痛不欲生!”一如失去唯一血亲的自己。
“社长。”近都子恭敬的行礼“真的要动那个女孩?小的怕”
“怕什么?你怕死?”
“不不,小的命是红黑会所有,小的害怕的是皇对那女孩也许只是玩玩而已,就像”他赶忙住口,事实上小姐被皇玩玩的资格也没有,经过消息查探,诺丽亚和皇之间不涉情爱,只是一场交易买卖罢了。
是小姐自己异想天开,妄奢不属于她的心,然而这铁般的事实,社长是听不进耳的啊。
“近都子!”水野赫郎朝天射出一发子弹。
“是。”
“把那女孩抓来!我要皇尝尝失去唯一所爱的痛苦。”
“是。”艰难的任务,必须逮到她独自外出的空档,毕竟那一栋大楼不是一般人闯得进去的。
水野赫郎狂厉大笑,他又朝半空中发射连发子弹。诺丽亚,你可得在天上睁大眼睛看着,夺你所爱的女人即将在人间蒸发。
近都子拢一拢身上的武士服,他暗暗的呼出一口闷气。社长是不是疯了?这里是皇的权力范围,这里可不是日本啊。
得罪皇,恐怕连尸骨都不存,如今他只能祈祷了,希望姓祝的女孩只是皇的点心,或者是一时的迷惑,毕竟皇是黑道教宗,冷残血腥是皇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