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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阙脸上得意极了,仿佛是找到了可以替他出气做主的人,直接越过了叶兰嫣朝着她身后来人那儿跑去,叶兰嫣转过身看,一个侍卫推着轮椅朝着这儿过来,轮椅上坐着个锦服男子,他们的身旁还陪着一个紫衣男子和一个侍卫。
六王爷,叶兰嫣脑海里闪过这么个人物,但却对他印象并不深。
这个年纪和太子差不多的先皇遗腹子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皇上铲除且还能留在建安城里深受皇上喜欢的王爷。他和皇上并非一母同胞,先皇去世的时候六王爷的生母正身怀六甲,新皇登基后几个月他才出生,出生时身子骨还不太好,太医几度说养不活,基本是药罐子里泡着养大的。
皇上那些兄弟死的死,远离建安城的远离,唯独这个六王爷深受皇上喜爱,简直就是当亲儿子来养,还专门为他配备了太医和精锐的侍卫贴身保护。
六王爷聪慧过人,从小皇上就为他请了太傅专在府中教学,长大之后还能专听他讲一些朝政见解,这样的殊荣就连太子都没有,所以在早些年曾一度有传闻说这六王爷其实不是先帝遗腹子,而是皇上自己的儿子。
只可惜那妃子生下孩子后就死了,伺候的人也随之殉葬,根本查无所据,而叶兰嫣对他的了解也仅仅是那些过去的听闻,当年皇上驾崩之后这个六王爷就离开建安城了,之后萧景铭也没能找到他。
宋阙的声音传了过来,“六皇叔,我根本没有输,就是他们使诈,你要替我做主啊。”
叶兰嫣抬眼看去,宋阙正和轮椅上的六王爷撒娇呢,她不由的眯了眯眼,唇红齿白的齐王府小少爷,乍一看这模样还挺像个姑娘的。
宋珏看了宋阙一眼,“你拿什么做赌注了。”
宋阙下意识捏紧了玉佩,抿嘴不肯说。
“你要我来看你比试,就是为了看这个?”宋珏的声音平平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可就是让人有种羞愤难当的感觉,宋阙朝着走过来的叶子闻看了眼,不肯服输,“我没错,就是他使诈,六皇叔你可要替我查清楚,他不可能赢的。”
叶兰嫣不见他们走过来就也没说什么,抬手摸了摸怀里的松果,让李祺拦住叶子闻不让他走过去,低声道,“别去。”
叶子闻朝那儿看了眼,又看叶兰嫣,视线落在了她怀里的松果身上,可又开不了口问她,只能干等着。
远近着说话的内容叶兰嫣也听到了一些,人说这个前几年刚被皇上加封腾王爷的六王爷是个十分聪慧的人,叶兰嫣倒觉得他是个明白人,且不论那些关于他身世的传言是真是假,光是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活到这岁数肯定也不是个简单的。
这样的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真招惹上了那也别留下太坏的印象。
......
过了一会儿那边侍卫来人请叶兰嫣过去了,叶兰嫣这才带着叶子闻前往,看到宋阙的脸色不是那么高兴,叶兰嫣心中有底,朝着六王爷落落大方的行了礼,“腾王爷。”
六王爷身后的紫衣男子朝着叶兰嫣看了好几眼,眼底那神情还透着些不明意味,叶兰嫣顺着撇过他,冲着他笑了笑,紫衣男子却给了她一个十分复杂的眼神。
“叶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宋珏平静着神色抬头问她,叶兰嫣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请。”
说是借一步说话实际上就是周围的人退开后人到了一旁的亭落里罢了,紫衣男子用极尽复杂的眼神上下看了叶兰嫣好几眼后走出了亭子,两个侍卫也都到亭子外守着,叶兰嫣被看的莫名其妙,回头看紫衣男子时六王爷说话了。
“齐王疼爱幼孙,阿阙的性子养骄纵了些。”宋珏此番前来也是被宋阙软磨硬泡的,本想过来赏景,没想到还能碰到叶家二小姐。
叶兰嫣轻笑,“骄纵和心狠手辣那可是两回事,为了赢能想得到在马上动手脚,他大概也不在意我弟弟会不会摔跤,受了伤该怎么办。”
“叶姑娘不是已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怎么能这么形容呢。”叶兰嫣神情也坦然的很,“我可没让人在他的马上动手脚。”
宋珏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语气还是淡淡的,“本王看兴许是那马久未出圈,太兴奋了才会一路这么跑。”
叶兰嫣点点头,神情定若,“腾王爷既然这么深明大义的判断,那应该就是如此了。”
宋珏就近看着她的侧脸,那神情和当日在旺喜楼上看到的真挺像,明明藏着满肚子心机表面上却是坦坦荡荡,想到这儿他抬手把一块橙中透红的玉佩放在了石桌上,“愿赌服输,本王把阿阙的玉佩放在这儿了。”
叶兰嫣看向那玉佩,亭子外的侍卫走了进来推着轮椅往外走去,叶兰嫣看出去又撞上了紫衣男子的眼神,这回不是复杂了,这回还透着一股嫌恶在里头,叶兰嫣不乐意了,恶狠狠的冲着他回瞪了眼,拿起桌子上的玉佩跟着走了下去。
紫衣男子被他这一瞪愣住了,这叶家二小姐还真是名不虚传的骄横。
离开前宋珏朝着叶兰嫣微点了点头算是道别,叶兰嫣颔首笑了笑,“腾王爷慢走。”
目送着他们离开,叶兰嫣转头看叶子闻冲着他眨了眨眼,“怎么样,赢了吧。”
叶子闻哼了声,他身旁尚少爷他们纷纷和他道别,“子闻,宋阙走了我们也走了,你早点回去。”
“哎,都走了啊。”叶子闻看着他们离开甚觉得无趣,“这才玩了多久。”
“愚蠢。”叶兰嫣不客气的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他们是来帮着宋阙一起赢你的马来的,就算不是全部人,现在正主都走了他们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冲着我的马来的。”叶子闻可不信自己的好友尚家少爷也会跟着他们一起搀和。
“他怎么约你的,约你比试是不是,当时可说怎么比?赌注是什么?”叶兰嫣来了才知道当年他是怎么输掉父亲送给他的红血马驹还受着伤回来的,“你以为只是随便比试比试呢,无关输赢。可等你来了玩过一会儿后才说是拿父亲送你的马做赌注,这时这么多人,你到底是比还是不比,他的赌注可比你大,不比的话今后传出去你岂不是丢脸。”
叶子闻神情里闪过一抹恍然,随即又不确信,“那他怎么知道一定能赢我。”
叶兰嫣抬手又要敲他,被他一下躲避了过去,“给你准备了一匹这么壮硕的马怎么会没问题,你没看那马走路都不对劲,不知喂了什么,只要你骑上去了就必输无疑。”
叶子闻仔细想想,这还真是宋阙会做出来的事,他还曾经在罚过他的老师的饭菜里下过药,害的老师接连两日腹泻难止,半条命都给折腾没了。
转眸一想他又觉得不对劲了,“那你又为什么让我拉住缰绳。”
叶兰嫣摸了摸手里的玉佩,拿起来放在阳光下透着看了眼,冲着他笑,“所以我就让李祺给你的马喂了些东西。”
“你!”叶子闻想起那马跑的飞快的样子,刚刚生出来的一点好感又给磨没了,“你就不怕我会摔下来。”
“所以让你抓紧缰绳了啊。”叶兰嫣见他一脸愤愤,收拢了笑容认真的看着他,“你都学骑射三年了,如果这样的速度你都会摔下来,那你就别想和大哥那样今后去杀敌去建功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谁会划了道儿教你怎么骑不成。”
刚才还嘻嘻笑笑,一下又一本正经的,叶子闻一点都不习惯她这么对自己说话,可又反驳不出什么来,今天要不是她跟着过来,自己到最后肯定是要被激将的和宋阙比试的,那这结果也可想而知,父亲送给他的马肯定要输掉。
可以想到那马也是喂了东西才跑的这么快,叶子闻又有些心塞。
“刚刚说的,赢了赌注就算我的,那这玉佩就归我了。”叶兰嫣一下又笑眯眯的着看他,“不用谢我,我看那宋阙小小年纪就这心眼,今后你自己上点心。”
叶子闻瘪了瘪嘴看她,心里默默的添了话,论心眼谁比得过你啊,你还说宋阙坏,你在他这年纪的时候干的坏事还少么,四五岁就懂得拿被子闷死他的人居然还好意思批评别人,真不要脸!
......
这头侍卫将宋珏扶上了马车,紫衣男子在上面接了一把,扶进马车的时候忽然盯着他的腰间,“你的玉佩哪里去了,是不是掉在外头了,赶紧去找找。”
“不用去,我今天出门没有戴。”宋珏制止他,坐在垫子上曲了曲腿显得从容的很。
“不可能啊。”紫衣男子朝着他腰间又看了好几眼,“我明明记得你有戴的,难道我记错了?”
宋珏淡淡扫了他一眼。
“你记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