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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幽看了一眼我脸上迷茫的表情,又瞄了一眼男子牵我的手,蔑然而笑:“他是你是的丈夫吗?”
回答是,还是不是?
一个是我素昧平生,甚至可能帮过我的人。
另一个却是我此生此世最深恶痛绝之人,我稍一犹豫,就立马得出我要帮谁。哪怕这个和凌翊一模一样的男子,他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能让他输给紫幽。
“他是。”我淡淡的说道。
“你犹豫的时间超过了三秒,唐颖小,怎么说呢?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骗不了我。”
紫幽好似十分的了解我,他从窗口的位置翻下颀长的双腿,一步一步的走到我们的近前,和我身边的那个男子面对面,“你要是真的芈凌翊,我就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这么搞笑的句子,在紫幽说来,也是冰凉一片,没有任何的情愫。
眼瞳更是坚硬如同紫水晶,看不到任何柔软的地方。
我身边的男子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意思,我们长得这么像,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只是因为唐小姐的……一丝犹豫吗?”
“芈凌翊就算不喜欢唐颖小,但也绝不会拿幽都的群鬼开玩笑,两方开战。幽都必定伤亡,到时候,魂魄消弭,阳间也会毁于一旦。”紫幽的手指落在我的下巴上,眼中带着一丝迷惑人心的东西,“你说是不是啊?女人!”
这一点我清楚,魂魄始于混沌之中。
数量固定,并不能自然增长而来,只要魂魄灰飞烟灭。那就会造成大量的孩子出生,都是脑瘫的植物人。
当然,人和鬼出生的孩子,的确会孕育出新的生命。
但不是任何鬼和人在一起,都能孕育出生命,至少普通的生魂,并不具备传承的能力。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人有代代相承,薪火相传的能力。
看着紫幽那双恐怖清冷的眼睛,我竟然产生了一丝恐惧的感觉,禁不住咬住了自己的唇,“那你觉得真的凌翊会怎么做?”
“如果他还活着,当然是宁可把一切都交给我,也不会让幽都和我们交战。”他从一根手指头挑起我的下巴,变成了两只手紧紧的捏着,“时间匣子里的东西,无论死多少,我可都不会心疼。”
“真的吗?你真的不会心疼吗?时间匣子里的东西,死多了,时间秩序会被受到重创吧!”我反问了他一句。
他的脸上就好像结了霜一样,冷厉如同积雪的山峰,阳光也无法融化封顶的寒冰,“你非要和我作对才满意吗?你告诉我,这个男的,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老子怎么知道,这个男的是从哪儿来的。
我无辜的看着紫幽,在瞳孔深处,却有着一种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情绪。就算我知道这个男子是谁,我也就不告诉他,最好把他活活气死。
也许是我隐藏的不够深吧,大概是被他看出来了。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请你们,到时间匣子里做客了。”紫幽凝视了我的眼睛一会儿,嘴角邪异的上扬,抓住我的下巴的手更紧了几分。
我疼得脑袋都要炸掉了,根本没法做任何反抗的事。
“你没听她承认吗?我是她丈夫,而且会一直保护她,幽都的大权一会归我从旁协助。”这个男人拉住我的手,轻盈的如同浮云一般的吻了一下我的侧脸。
我整个人都怔住了,完全没有看清楚他的所有动作。
只觉得脸上微微一凉,还有股冰凉如同薄荷一样的气息,从他的鼻息里出来。而后,他就出现在我的身后,将我从后面轻轻的搂住,“放松,让我来保护你。”
“你……你保护我?”我并不熟他,心里头又慌又乱。
只见到紫幽的眼瞳,已经变得无比的邪佞,好似要把我和这个男人都冻成雕塑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这个男子的的,却听他说:“还记得,我答应能替你完成三件事吗?这是你支付报酬的时候了,把自己交给我。”
在那一刻,在紫幽的面前。
我别无选择,除了听他的话,不可能有第二种举动了。
轻轻闭上了眼睛,就当做下巴上的疼痛不存在,男人将我手指头上的戒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褪下来。
当我睁开眼睛之际,已经看他戴在自己的手指头上了。
他用那只戴上戒指的手,轻轻的掰开了紫幽掐住我下巴的手指头,“怎么办才好呢?紫地瓜大哥,我现在才是幽都之主。她……不过是普通人了!什么都没有了……”
普通人!
我记得翡翠戒指已经……
已经认主了,为什么这个男子可以轻易的把它拿走?
这枚戒指就算是凌翊,也没有办法再戴在手上了,他到底是谁。
这个人就这样从后面肆无忌惮的搂着我,下巴轻轻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对紫幽露出的是那种温文儒雅,给紫幽的感觉大概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那种笑。
“你到底是谁!”紫幽被他掰开的手指头上,露出了一丝黑焦一样的颜色。他的手指头好像是麻了吧,反正是被他单手藏到了身后。
搂着我的那个男人,依旧是款款而笑,“你猜。”
“我研究幽都和阳间这么久,从没见过你,我猜不出。”紫幽已经冷到了极致,每个吐字都带着冰渣子,“你要么告诉我,你是谁,要么就等着我们和幽都正式开战。”
“那就开好了,你快去调集你的大军。”男子好像就是故意要找机会跟紫幽对着干一样,他轻轻的放开了我头上的牛筋,让头发丝全散下来。
居然轻声的,又和我说话,“喜欢你不扎头发的样子,好看。”
“你……”我刚想要说话。
紫幽便冷冷的一瞥,我和这个男子,语气依旧是平静异常,“既然如此,那就别后悔,我会一点一点的,将你们全部毁灭。”
说完便越上了窗户,身子轻灵的跳出去,消失不见了。
他被激怒了吗?
我还是有点发蠢的看着紫幽,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被简烨和洛辰骏耍的团团转的时代。
所有的一切又成了我,看不出穿的情况。
这时候,他却松开了我,从到我的身前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小丫头,你猜猜我是谁,当然猜对了没有奖励。”
“你……你会是……会是他父亲吗?”我哆嗦了唇,有些紧张。
他清澈的目光看着我,“就凭我和他长得像?”
“不仅仅是像,还因为……司兰大人怕你。”我和这个男子对视了两眼,又把目光移到了别处,“我从没听说过,她会怕谁。”
男子用自己的双手,将我的脸摆正,“看着我,小七,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
“昂?”我一下有些懵,他怎么突然说这个,那种认真凝重的样子,就好像要跟我交代临终的遗言一样。
他还没说自己是谁呢……
这个男子兀自就将我凌乱的发丝,整理到耳朵后面,认认真真说道:“现在你已经不是冥帝了,我才是,明白我意思吗?”
“啊!”我就跟个傻子一样的,心里面气的狠,是他抢了我的戒指好不好。
可是我竟然有种不敢反驳他的感觉,更不敢去抢那枚戒指。
在我的潜意识里,总有种把他当做是长辈一样的感觉,这会是我一时的错觉吗?这样重要的戒指,随随便便让人拿跑了并不好吧。
他笑了笑,“所以紫幽不会拿你当做目标了,当然,你不是绝对安全的。在他回来之前,我不许你离开南城。”
心里头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脑子里想到的竟然是南宫池墨的那个预言。
白帽子……
即将陨落!
我一下抓住了他触摸我侧脸的手,掌心里全是汗,“你要走?”
“舍不得我吗?你这样就不怕你老公吃醋?”他凝神看着我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瞳孔是那样的深邃。
让人一看之下,便有一种迷失在其中的感觉。
我退后了一步,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在梦里……告诉过我,你就是白帽子,南宫池墨算出来。你……有危险,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要去干什么?”
“去干一件了不起大事呢,有没有危险我不知道,但是答应你的那三件事恐怕做不了了。”他单膝跪在我的面前,抬起我的右手,轻轻的在手背上一吻,“再见了,我的公主。”
再见……
再见是什么意思?
还会再见吗?
我怔怔的看着他,“你要去哪儿?”
“去时间尽头,很抱歉不能带上你。”他与我擦身而过,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然后才在拐角消失了。
这动作好似十分缓慢,却是眨眼间的事情,让我根本没有能力挽回他。
手背上还留着他唇上的余温,有点暖暖的感觉。
竟然有体温!
从我的直觉判断,他绝非灵体,而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人。
在走廊的深处,我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身子失衡之下靠着带着白灰的墙壁。墙灰蹭到了身上,却连一点在乎的感觉都没有。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只听到唐俊讶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妹,你在走廊上发什么呆啊,订餐的盒饭都冷了,到处也找不到你。”
到处也找不到吗?
刚才我们明明就在这条走廊上,他们看不见我们吗?
“四哥,我这就去吃饭。”我跟着唐俊走进病房内,松子已经吃过饭,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小睡。
刚刚经历过一场手术得她,显得特别的娇小虚弱。
身子不安的蜷缩着,掌心攥成了拳头,在被窝里娇躯还在一抽一抽的。
我只是淡扫了一眼松子,就坐在旁边的小桌上吃饭,唐俊就站在我身边看着我吃饭。所有的东西,我都有些食不知味,脑子里还回荡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小妹,你是不是有心事?”唐俊一眼就看穿了我。
我放下筷子,喝了口汤缓了缓,“我……我没什么心事,松子姑娘现在手术完,应该要做一个月的月子,看来我们得留在南城了。”
“你不担心江城会出变故么?”唐俊点了一根烟,又开始抽上了,弄得无烟病房里反倒是一阵烟味。
头上的报警器立刻响了,好在不会喷水,只是有护士冲过来提醒。
唐俊虽然玩世不恭,但是遇到警告,而且很可能要拉去蹲局子的警告,也是各种赔礼道歉,保证自己不敢再抽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易凌轩抽烟那报警器就是不响。
唐俊抽烟,一抽一个准。
我等护士走了,才回答唐俊,“刚才已经打电话给连君宸了,江城那边挺好的,鬼面童的复制体有司马家的两个父子在守着。”
“司马家……对哦,你有没有发现,司马倩也姓司马。”唐俊没烟抽,只能放在鼻子底下解解馋。
其实他的烟瘾,是在时间盒子里染上的。
那时候没有止疼药,唐俊就是那么硬挺过来的,没有烟抽他估计都没办法保持那样的高度清醒。
其实这件事,大部分还是为了我。
“四哥,你无不无聊,司马迁不也姓司马,司马光也姓司马,这有什么的。”我看到唐俊这么着急难受的样子,干脆拉住他的手腕,说道:“四哥,先去吸烟室解决一下吧,我跟你一起进去。”
“小妹,你这是在心疼我,头发放下来挺美的,四哥喜欢。”唐俊跟着我一起进的吸烟室,大概是因为这里是高级病房区,所以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唐俊痛快的吸了小半包,我也没拦着他。
反正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唐俊这种人,老天不会轻易要了他的命的。
我站在一旁眯眼看着,他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把心里的压力都缓解了,“小妹,我们出去吧,一会儿松子醒了见不到我,该胡思乱想了。”
“四哥。”我拉了一下他的手腕。
他停在了原地,“怎么了小妹。”
“你……你现在非跟她在一起吗?就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吗?”我眼中带着几分为难看着唐俊,心里头堵得慌。
唐俊嘴角一扬,“你不希望我们在一起?”
“也不是,就是她流过产,我就是担心你会嫌弃他。”我看着唐俊灼灼的目光,撒了一个谎,弄得我好像很支持他和松子一样。
其实,我是严重口不对心。
如果刚才那个和凌翊长得一样的人,是我方阵营的人。
那么他说唐俊是天煞孤星,就不会有错。
唐俊和松子在一起,两个人当中也许真的就只能活下来一个,而那个死去的人不管是松子或是唐俊,我都不能接受。
唐俊揣摩一般的看着我,“小妹,该不会是你嫌弃她吧?”
“四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为什么要嫌弃她啊?”我低了头看着地面,这件事可棘手了,唐俊对松子怕是动了真感情。
我不反对任何事,只是担心,他们俩任何一个离开我。
唐俊拉着我往前走,语气变得有些低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想,按照小妹你的性格,应该巴不得我早点成家立业吧。”
“当然了,四哥,只有你成家立业了。以后才不会拈花惹草,放浪形骸了。”我将头靠在了唐俊有些消瘦的肩膀上,只感觉唐俊是一棵无法撼动的大树。
“放浪形骸!在你心目中,我有那么差吗?”
唐俊好似被我的话刺激到了,大声的喊冤。
话锋一转,又说道:“只是从刚才在走廊上看到你发呆之后,就隐约能感觉到你没有以前那么赞同我和松子了。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就是怕你克到人家,刚才那个医生不是说你是天煞孤星吗?”我把刚才遇到的事情隐瞒了下来,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唐俊去解释这个人的存在。
更没法和唐俊交代,我无缘无故把代表身份的戒指给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唐俊要是知道了,能把我给骂死。
他瞥了一眼我,眼里充满了鄙视,“就这种话,你也相信,你是不是傻?不过有一点值得怀疑,他竟然和凌翊长得一模一样。这人到底是谁呢……”
这人的身份的确值得令人怀疑,我猜测他是凌翊的父亲。
可是这人没有给我答案,态度也是模棱两可故弄玄虚,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走进病房,病床上却变得空无一人了。
我和唐俊同时都是一惊,唐俊的反应是第一时间冲出病房外,高声喊了几声松子的名字。整个走廊上,都回荡着唐俊焦急的呼喊声。
我看着飘动的窗帘,第一时间,是去窗口看看情况。
好在医院为了防止病人跳楼,病房里的窗子都是特别设计过的。反正是不太方便跳楼,楼下也没有异常情况。
没有跳楼就好,我最怕的就是松子会想不开,往楼下跳。
看到我两眼发直的盯着楼下的样子,唐俊居然嘲笑一样的说道:“别往楼下看了,松子是绝对不可能跳楼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女人失去孩子,你知道有多大打击吗?”我气恼的回头,发现唐俊正痞笑的看着我,整个人慵懒的靠在床头。
“你不知道她的个性吗?她……比任何人都怕死,绝对不会有任何轻生的念头。”唐俊本来还想点烟的,可是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烟雾探测器,叹息了一声,“况且,她年纪还小,应该还不在意那个孩子。小妹,你别以为人人都和你似的,把孩子和老公放在第一位。”
“你既然不担心她想不开,刚才干嘛那么着急的喊她名字干什么?”我观察了一下病房里的摆设,病房中什么东西都没少。
松子带来的包包,手术之后换下来的衣服,还有拖鞋都在病房里。
她的人就好像蒸发了一样,彻底的消失在了病房里。就算是出门上洗手间,起码要把鞋子给穿上吧。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唐俊瞄了我一眼,然后居然闭上了眼睛养神,“我猜,她是被赢家抓回去了。”
“那怎么办?我们要去赢家要人吗!”我没想到唐俊知道松子被赢家的人带走了,还是一副优哉游哉不慌不忙的样子。
他依旧闭着眼睛,“松子一直都在跟我说,如果她的孩子保不住了,就会被赢家和紫幽杀掉。我想应该是被赢家的人带走了,不过虎毒尚不食子,她应该是想多了。”
“不!赢家的人真的会杀了她的,四哥!我们得向办法救她。”我心头一凛,立刻坐到了床边认真的看着唐俊。
我将松子腹中孩子的作用,告诉了唐俊。
要他明白,那孩子的存在和紫幽的计策有关。那孩子若死,紫幽的计策就功亏一篑,必须留下张灵川的性命才能继续下去。
按照紫幽那种诡谲难辨的性格,多半会真的让赢家家主杀了松子吧。
所以虎毒是不食子,可是如果是紫幽的命令,那就不一样了,赢家的家主应该是不敢忤逆紫幽的命令的。
唐俊猛然坐直了身子,睁开了双眼,眸光带着一丝冷意,“难怪赢家家主会把松子送给张灵川,原来是想要张府后人的血脉,用于觉醒。”
“觉醒?”我这时候发现唐俊还是见多识广的,至少他知道这股血脉的用途,是……是用来什么觉醒的。
“怎么?没听过觉醒?”唐俊问我?
我点头如捣蒜,他立刻就让我去给他倒水,削水果才肯给我讲。我只能和小时候一样,跟个粗使丫鬟一样伺候他。
把唐俊伺候高兴了,他才舒服的将我的头压在自己的肋骨上,慢慢的跟我说道说道觉醒有关的那事情。
其实每一个人的魂魄中,都有更为奇特的经络,三魂七魄生生不息。
而且,都有觉醒的可能。
只是能让人从魂魄离得到觉醒的,只有张府后人能做到,至于如何做到。怎么做到都没人知道,只知道这个世间只有一个人做到了魂魄觉醒。
那人就是幽都的第一任执掌着,我问他第一任执掌着,是不是凌翊的爸爸。或者是司兰大人,毕竟这些人,在幽都的地位非比寻常。
唐俊给我来了一句,“你问我我问谁,这都是爷爷告诉我的,当初我可没想过要问这些。你要想知道自己烧柱香给爷爷,看爷爷会不会回答你。”
尼玛!
他居然让我问死去的爷爷,爷爷要是会回答,那我们用得着搞那么多事出来吗?
“四哥,也许……也许,那个人真的灵魂觉醒了吧?魂魄之中与*无异,有心跳,有呼吸,还有温度。”我靠着唐俊的胸脯,低低的叹了口气。
唐俊一听我这话,把嘴里的水都喷出来了,喷了我一头,“噗!小妹,你说什么?你遇到……到芈凌翊他爸了。卧槽,你怎么不早说啊。”
“你不也是遇到了,干嘛要我早说。”我被他的口水淋成了落汤鸡,急忙去拉毛巾擦脸,那毛巾擦在脸上。
忽然,就有一股子淡淡的樱花的香味入鼻。
完蛋了,我拿了松子的毛巾擦唐俊喷在我脸上的口水,也只有松子身上才会有一袭淡淡的樱花一样的香味。
未见其人,先闻其香。
手里抓着松子的毛巾,我忍不住就想到她来,“四哥,你……你难道一点都不心疼松子被她父亲叫人带走,然后被……被杀掉吗?”
对待松子失踪,唐俊还在跟我聊什么觉醒,这不应该啊!
“小妹你也别担心的太早,我要是紫地瓜,我绝不会杀松子。”唐俊在这时候显得十分睿智,他的手指头轻轻的在床上的水渍上摸了摸,“如果我要是紫地瓜,我会让她留在我们身边做卧底。”
“你!说!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去看唐俊,他居然那么肯定紫地瓜不会杀了松子,还让松子来当卧底。
以我对松子的了解,她的逆来顺受自小养成,想必是不会拒绝的。
唐俊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被枕边人出卖么?
也许他就是个怪胎,心可真大。
唐俊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当然,紫地瓜不是我,也可能震怒之下就让赢家家主杀了松子。如果他敢,到时候就只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这时候的唐俊,眼中是一片我十分陌生的冷意。
使得我有些失神的叫了他的名字一声,“四哥……”
“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坐在这里等一会儿吧。她的身份证,钱包,银行卡都在这里,如果还活着不可能不回来取。”唐俊闭上了双眼躺在床上浅浅的呼吸,看起来是有意要在这里睡觉,等着松子被赢家送回来。
其实,我是懂唐俊的。
在他看来他宁可松子背叛自己成为卧底,也不要松子被杀。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我坐在这间高级病房里实在是无聊,唐俊的鼾声如雷,我只能去另一间病房陪我养父。养父已经从麻醉中苏醒过来了,因为是呼吸麻醉,所以药剂的时间过得很快。
呼吸麻醉就是这样的,只要醒过来,能把人活活疼晕过去。
意志力不坚强的人,就是靠止疼药,如果意志力坚强,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反正医院是不会开止疼药的,疼了就得只去买。
因为这种止疼药,都是有副作用的,不吃不会死。
但是吃出什么毛病来,谁能够担待的起呢?
伤口上的疼痛发作了以后,痛得我爸在床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直接就浸湿了枕头,整个人都好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最可怕的是手术后还不可以吹冷风,更是有刚刚缝合的伤口和线。
汗液流进去,又会造成感染,真是干什么好像都是错的。
好在养父意志力比较坚定,双手齐齐的都陷入到被褥里,愣是一声都没有哼出来。他脸上的表情,是我这一生当中,见过他最坚定的时候。
我说:“爸爸,我去帮你买止疼药吧,这样不行。”
他已经疼得话都说不了了,也不需要征求他的同意了,直接下楼买药就对了。
这时候,我养母说道:“你怀孕了,就不要在医院里到处乱跑的。这样对宝宝不好,我去吧,你在这陪你爸爸。”
她说完就出去了买药去了,我便坐在床边。
默默的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狰狞痛苦的表情,心也好似在滴血。轻轻的握住了他的苍老粗糙的手,低声的说道:“会好的爸爸,妈妈下去买药了,你放松些,别那么紧张……”
他痛苦的没说话,但是那双坚毅痛苦的双眼,变得有些柔软了。
那眼神里好似在述说着什么,是那样的温暖人心。
我握住了他有些粗糙的手,发现他的手掌心里全是汗,冰冷的更像是一块冰,“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毗耶离庵罗树园,与大比丘众八千人俱,菩萨三万二千,众所知识……”
既然知道了他以前也精通这些佛经,嘴里禁不住念我最熟悉的维摩诘经。其他的正统经文,我虽然也会背一些,不过领悟的并没有这个多。
作为女儿,我当然想表现我最好的一面。
渐渐的他冰凉的手开始越来越有温度,最后变得和往日一样温热起来,他嘴角也咧开了些笑了,“你……你真的和姜颖以前一模一样,这是什么经?念完以后整个人的心都好似尘埃落定了一样。”
他竟然不知道维摩诘经!
不过也是,维摩诘在佛国中,算是隐遁高人,早就不被人们所推崇。
“是维摩诘经,爸爸。”我看到他好多了,连忙抽了几张纸巾给养父擦去头上的汗水,还有伤口缝合的位置也重新做了消毒。
养父温和的看着我,“你懂的真多,其实我以前就是佛宗的一个外编弟子,每天就是做做杂物罢了。你母亲是……是佛宗中的四大长老的女儿,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可她领悟的佛法更多。”
“佛宗到底是什么?”我再次从养父嘴里,听到了这个奇异的宗派。
这个宗派如果真的存在,为什么唐大师从未提起,唐俊似乎也是根本就不知道的样子。还有凌翊,他也从未跟我提起过。
就好像这个宗派,只属于我养父的回忆一样。
养父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佛宗是什么,我只是一个佛宗长老的记名弟子。只比一般的外编弟子要高一些,但还是外编弟子。当时如果出家了,也许会接触到真正的佛宗吧。”
“您是为了抚养我,才放弃之前的修行吗?”我心头一紧,将爸爸的手攥的更牢了,心口总觉得缺了什么。
总之,对他总有种愧疚。
他十多年亲生父亲般的照料,却没有索取任何的回报。
他看着我,有些热泪盈眶,“现在看到你长大成人,又成家立业,我知道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芒芒,我……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死之前见她一面。”
“见姜颖吗?”我直呼了生母的名讳。
因为我怕搞错了,只有喊她的名字,看我养父的反应,我才觉得真实。
养父眼睛充血了,颤抖道:“是……是她!”
“好,我……我这就通知她,叫她……一有空,就回来看你。”我虽然知道这么做,唐国强说不定就会暴跳如雷。
养父手术完恢复的挺快的,他身上的疼痛一缓解,便撑着身子坐起来了。他的身体靠在床头的枕头上,我连忙给他端了一杯水。
见他喝了水,整个人爽利多了。
我又不禁问他:“爸爸,虽然佛宗的事,你接触不多。不过,你当时干的是杂物,那佛宗在哪儿,你可知道?”
他眸光一沉,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我想佛宗的具体位置,可能本来就是个秘密,养父不愿意透露,那也只是人之常情。我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我只是出于好奇才问的。
人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总是有一种特殊的好奇心么。
“芒芒,我并不是不想告诉你。离开佛宗的弟子,都会忘记关于那里比较重要的东西。”养父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缓缓的说道。
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在佛宗呆过的人,一旦离开,就会忘却佛宗的位置?
这么说来,难怪这个世间上的人鬼,很少有知道这个宗派的。只是这个宗派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如果紫幽乱来的话,会不会有佛宗的弟子来帮忙。
不过,这些事,我都想多了吧?
如果能借助佛宗的力量,那我生母在遭逢鬼帝杀戮的时候,就不会被追杀的无处可逃。最后把我放到了养父身边,求养父给我一个栖身之所。
这时候,我的养母也把止疼药买了上来。
养父在养母的敦促下吃了一片,吃完之后,他便有些昏昏沉沉的。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醒过来就吃了好些东西。
医生过来,查看了一下养父的情况,说道:“病人刚做的手术是挺大的,不过做的很成功,你们可真厉害请到了业内最有名的专家。如果有需要的可以住院一到三天,如果没有特殊要求,也可以回家修养。”
医院里到底不比家里,养父在床上躺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就要求下地来走动走动。他在地上走了几圈,发现自己不用吃止疼药了,伤口也不会觉得疼了。
吃过了晚饭,就嚷嚷着要回家住。
医院里面有消毒水的味道,难闻的他都要吐出来了。
我养母的个性就是比较温柔顺从的,我养父怎么说,她便怎么做。询问了医生,确定了没事之后,才开始办出院手续。
养父真正出院,其实已经是晚上*点钟了。
这个时间点,是昨晚各项检查之后,得出了基本的结论之后,才办出了出院手续。本来是要叫我一起回家的,可是唐俊没来,他又不知道我家在哪儿。
我就让养母先把养父送回家去,我去松子的病房看看。
半夜九点半,医院里面最后一轮查房已经结束了,属于病人在恢复期的时候,养病休息最佳的水面时间点。
除了轻轻的咳嗽声,医院里一片的安静。
走廊上的廊灯也变得十分的昏暗,我一路小跑过去,就见松子那间病房黑暗一片。本来是以为唐俊已经走了,我都打算给唐俊打个手机过去,看看他在哪儿。
却听见病房里,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唐……唐少爷,你怎么还在呢?放开我,好不好,我……我就是回来拿东西了。”
“你不是早就答应,要做我的人了么?这就想反悔?”唐俊的声音是那样的充满了轻佻的意味。
我偷瞄了一眼,就见到唐俊紧紧的搂住了松子。
松子在黑暗中就跟受惊的兔子似的,“是啊,我答应过你,不过……你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啊。”唐俊无所谓的说道。
松子低了头颅,“你就不问问,我去哪儿了吗?”
“你去哪儿都没关系,你东西都在这里,应该跑不远。我就在这里等你……”唐俊装傻装的够彻底的,把他猜测赢家会把她带回家的事情,全烂在了肚子里。
松子低声说:“我去酒店拿了行李,也……也和张先生告别了。”
“走之前也不交代一声,你突然不见了,我多着急啊?要不是我聪明,在这里等你,你打算上哪儿去找我?”唐俊挑起了松子尖尖的下巴,犹如一个情场高手一样,将节奏处理的游刃有余。
松子害羞极了,身子微微的颤抖着,“我忘了。”
“忘了就忘了,下次不要这样了。”唐俊可谓是尽得唐国强的真传,油嘴滑舌的水平真的不是盖的。
他牵着松子的手,朝门外走来。
突然看到我猫着腰,单手扶着老腰偷看,说道:“小妹,你在这里多久了?也不说话,想吓死我吗?”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四哥,爸爸出院了。我们……该回家了……”我缩了缩脑袋,从未有过的觉得自己身上光芒万丈的。
在他们俩面前,我简直就是一颗硕大无比的大灯泡。
唐俊领着我跟松子下电梯,还打电话叫了专门搬行李的过来,帮忙松子抬行李。几个人包了一辆专车回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松子十分腼腆的跟我爸妈打招呼,在我家里面拘谨的,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给她泡茶也不敢喝,给她切水果,也只吃了几篇。
她陪着我们家人看了半小时电视剧,就被安排在我房间上床休息了,毕竟她刚刚做了手术,身子十分的虚弱。
我和松子睡一间房间,唐俊睡书房,不过,本来唐俊是想和我一个房间的。
我们两个以前出门在外,为了相互照应,从来不避嫌。
不过,我爸妈都老古董,想想真是算了。
我和松子并不熟,大晚上的也没话。
睡下去的时候,我对松子的戒心其实还很重,并没有进入深度睡眠。果然在我似醒非醒的时候,这个姑娘溜下床,伸手从自己的行李箱里,居然抽出了一把水果刀。
那刀半夜里,折射着月光,看起来明晃晃的吓人。
看起来紫幽是觉得鬼物打不过,所以派个人把我给杀了吗?
这特么也太蠢了吧?
就松子那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点斤两,放在我面前,根本就不够啃的好吗。可是半夜里,她的刀就这么冲着我的胸口下来。
如果我睡着了,这一刀下来是避无可避。
我第一反应就是抓住了松子的手腕,睁开了眼睛,“难道到我家的第一天,就打算动手吗?如果……我是你,我会和唐俊好好相处,先过两天开心日子。至于杀人的任务,可以以后再说。”
睁眼的那一刻,除了松子的那张胆怯害怕的脸,还有一双握在松子脖子上的手,也十分的明显。那个立在松子身后的男子,微微一愣,“女人,你竟然装睡!”
我心凉了半截,真是功亏一篑,他的身份就这么暴露了,“你……你出来干什么,难道你觉得我连一个刚流产过后的弱质女流都打不过吗?”
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掐着松子脖子的手狠狠的一收紧,“我只是在乎你的安全,既然被她发现,大不了就斩草除根。”
“别……别杀!”我一看子婴起了杀心,连忙阻止。
子婴眉头微微一皱,虽然脸上表情不情愿,但是还是没能把松子杀死,“唐小七,我发现你对谁心都那么软。”
这个语气酸溜溜的,就好似我就圣光普照大地的圣母玛利亚,我见人就救一样。在这一点上面,子婴是真的冤枉我了,或者说高看一眼我了。
松子如果真想杀我,甚至会暴露子婴身份的话。
我……
我必不会顾惜唐俊的情面,对我来说,子婴的性命更为重要。
哪怕将来唐俊恨我,我也会这么干,我这个人算是变了许多,眼下来看绝对算不上是一个良心不坏的好人。
“不是!她好像是中降头了,她不至于杀我。”我断定了松子那样小的个性,是绝对不敢半夜起床杀我。
以她的胆子,必然是在杀我之前,先吓得尿裤子了。
我握着松子的手腕,十分迅速的就找到了她身体里被人下的将头。让体内的协天蛊顺着下降头人的防线,直接就反攻回去。
这下我没有拼劲全力反攻,留下了活口,只将那人重创。
松子在那一瞬间手上握着刀柄的力道一松,丢在了床上,昏暗中眼睛磕上,身子瘫软一片。仅凭着子婴掐住她的动作,保持了现有的姿势。
我松开了松子的手腕,直起身来,身子微微和子婴靠近了几分,“我将那人重创了,留了活口。她应该就在附近守着,把她揪出来。是个……是个女人!”
松子身上的降头控制,应该是她被掳走了之后,被人种上的。半夜里刺杀我,多半不是真的要我死,而是逼出那个暗中保护我的人。
子婴对我关心则乱,所以才会上当受骗。
假如暗中的是凌翊,他必不会受骗,因为他相信我的实力。
“小七,你的谋略已经超过我了。”他顺势就在我额上吻了一下,身子才攒射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隐藏在窗外暗处的下降头的人抓到。
提着那人的后衣领,就进来了。
是个生面孔,嘴里不断的溢出鲜血来,被我刚才反噬的手脚的经脉全都断了。哪怕是今晚逃出去了,以后也是过着生活不能自理的日子。
可是她还是非常嚣张,脸上是那种黑黄的肌肤,嘴里说着生硬的中文,“是你,是你杀了黑鬼。圣主早就怀疑黑鬼的死因了,就这个废物女人,杀不死黑鬼的。”
“子婴大哥,黑鬼的失踪,让紫幽怀疑有人在我身边保护我。”我皱着眉头看着子婴,心头有些慌乱,“想必这次,他们下降头让松子杀我,就是为了炸出你的存在。”
紫幽发现了子婴,日后恐怕会有更多麻烦,是针对子婴的。
怎么办?
我稍微忧虑了一下,小腹就一阵的疼痛,额上也出了豆大的汗。腹中的宝宝好似憋着一口气一样,说不出话来,就好像窒息了一样。
但又没有窒息的那么严重,说的粗俗点,就是有点像便秘。
“你不要思虑那么多,小七,我的命是你给的。如果是为了你,哪怕是死,也无关紧要。”他随手就把我辛苦留下来的活口脑袋拧了下来,将手扣在我的手腕上,“闭眼,凝神呼吸,一个孕妇想那么多干什么?”
以前我也是像很多啊,谁知道这一次,一下就好似卡住了一样。
完全不行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按照固定的呼吸规律调整呼吸,就感觉他的指尖停在了我的额上送了不少精气进来,“还有两周就到预产期了,不想让宝宝做早产儿的话,就乖乖听话,不许多想。”
“你……你别给我精气,那……那可是你的性命。”我咬住了唇,睁开眼睛,情绪又变的有些激动了。
子婴曾经因为灵魂分割,而重度受创。
他精气减少了实力就会下降,一旦和其他灵体争斗,很容易处于下风的。到时候输了,便有可能被打死。
他笑了笑,“你在关心我?”
“赢大哥,你太任性了,刚才你就不该杀那个女子。”我用力的甩开他扣住我手腕的手,一字一顿的气恼道,“她说的是南洋口音,南洋降头师很团结,如果你逼问她有没有同党。我们把同党抓住,说不定这件事的秘密就能保守住。”
子婴看着我,忽然又推翻了之前的结论,“你怎么那么笨呢?亏我还觉得你有谋略,如果要逼问她,逼问魂魄也是一样的。可是如果这是一个计谋的话,在我出现的那一刻,紫地瓜就知道我的是帮你们的。”
子婴说的话,是我最不想接受,也最不能容忍的事。
我单手扶着额头,维持了镇静,“要是这时候能有人出出主意就好了,赢大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的让紫地瓜来找你麻烦。”
我马上就要临盆了,子婴又被人发现了。
此时此刻,我已经有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紫地瓜最容不下的两个存在,都在我的身边。
他必不会心慈手软。
“不然,你找唐俊商量吧?”子婴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忧虑,消除了满不在乎的口吻。
我摇头,“不能叫唐俊知道,你知道这妹子是谁吗?”
“谁?”子婴问我,显然他并没有去过医院。
我叹了口气,“我四哥的新女朋友,以后可能是我嫂子。这件事对谁都能说,但是唯独不能对唐俊说。”
“切,恋兄癖,就知道为唐俊着想。”子婴还鄙视了我一下。
恋……
恋兄癖!
要不是我打不死子婴,今天我非打死他不可。
我气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准备对着赢子婴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我恋兄癖,总比你妹控要强……”
还没说完呢,一阵凉风就从外面吹进来了。
一个满头紫发的少年正坐在我家窗台上,他的发丝在呼啸的夜风中,飘扬的如同一匹绸缎一般的美好。
就见他双手冷冰的抱胸,紫色的瞳孔冰凉的看着我们,“子婴必死无疑。”
“什么?”我心头一惊,心想着这少年不是帮我们的吗?
居然说出了子婴必死的话!
今晚,他是来杀子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