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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六,按照当地人的习惯,女婿该带着年礼来看丈母娘了。
对于纪家人来说,四个姑娘只老大纪香结了婚,名正言顺有证为凭的女婿只有大姑娘女婿程建国一个人,其他三个都还没结婚,纪红和纪岩倒是有那么点儿苗头,可一个两个都没同意,这女不女婿的还在都在两说着呢。
早上临出家门儿的时候,周淑兰就特意交代,要是忙过劲儿了就都早些回来,大女婿程建国今天能过来。
纪香自从那次挨打连夜从婆家走了以后就再没回去过,那边开始还等着看笑话,时不时的唱声儿说她能得瑟,好好的家不呆,非得跑去街里租房子住,买卖儿是那么容易干的吗,等到混不下去了就知道哭大鼻涕了。
纪香也是发了狠,打死不再回那个家。程建国虽说是难得的下了决心分了家,可总归那还是他爹妈,该回去还是回去,该怎么孝顺还是怎么孝顺。
年前半个多月程建国就开始做动员工作,商议着让纪香跟他回家过年,都是一家人,打过闹过就算了,往后还能说真的不见面儿了吗,是不是?
纪香也是心软,觉着他夹在中间也不容易,抽空买了些年货跟他回去了一趟。哪知道这次回去差点儿没把她气仰壳儿。
按说这儿子媳妇回来,就算是他们的错,这当老人的大度些不提不念,把原来那页翻过去就算了,谁也说不出别个来,至少面子上过得去。
可程家老太太倒是好,联合着自己姑娘,坐在炕头儿上又是好一顿拍扑,从头到脚把纪香给骂的个溜臭够,就差没扑上去揍她了。
纪香气的心肝胃全跟着疼,一刻都没再呆,回来后把程建国好顿的喷,打死也不愿意跟他回去过年。
就这么着,两人这年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果蔬店的生意向来都是上午比下午好,大正月里镇街客运车次都集中在中间段,早晚两头都没排班。忙过了最后一趟客流又做了收尾工作,将才四点钟就停止了营业。
纪香回身去锁店门,另外姊妹手里拎着水果蔬菜站在道边儿,叽叽喳喳边说着话边等着纪香一起往家走。
这时候就见远处开过来一辆车,到了跟前慢悠悠的停了下来。
三个人里说话最多的就是纪红,吧啦吧啦尽听她的声音了,可这车往这边一开过来,她就哑了,嘴巴闭成了河蚌。
冷不丁的这一消停,纪岩和纪果全都察觉到了,顺着她那视线就瞅见了靠过来的这辆车。
车倒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好车,就是一普通的红色杂牌子轿车,镇街上时常能见的那种。
车子停稳当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肤色较深些的方脸堂男人,人还没靠近前先堆了一脸憨厚的笑,上来就接纪红手里的东西:“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咱这不是有车吗,这手拿着多费劲。来,都给我——”收杂货破烂儿似的连带着把纪果和纪岩手里头的口袋一并给抢了过去,讨好似的冲着两个直笑。
这人是谁呀?纪岩和纪果一脑门子问号瞅向纪红,意思是你倒说句话啊,介绍一下还能肥十斤咋地?
纪红瞥了眼男人,不太情愿的朝他比划了下,跟两人道:“他,老翟。”回手又介绍了下她们:“我们家老三老四。”相当简短的介绍,光听这口气就知道相当不乐意。
一听‘老翟’,纪岩和纪果立马都‘哦’了,原来自家老妈将才提过的人就是他呀!
纪香这时候也关好了店门走过来,先冲着‘老翟’了声招呼:“翟哥过年好啊,这是准备上哪去?”她转过来的晚,也没看见老翟抢着拎东西,打眼就见他手里可是没少拿,也没反应过来张嘴就问了。
老翟天生的笑纹,一笑就满脸的褶子,瞧起来特别纯朴。让人直接就联想到了田间地头,正对着大太阳流着汗水挥舞着镰刀割地的庄稼汉,在他背后的不是那辆深红色的小轿车,而是堆成小山似的黄澄澄的玉米。
“我想去你们家看望二老,正要走就看见着你们了。”老翟名是对着纪香说话,实际上却是不时的瞄着纪红的脸色,像是生怕她再一句话给撅回来似的。
这走门串亲戚探望人都讲究着上午去,鲜少有谁放在下午的,老翟倒是没有挑明了说,可谁都不糊涂,明白他这是在意纪红的意思,怕她再生气,所以不敢冒冒然的就上门去。
说是正好遇见了,实际上是不是躲在一角偷偷盯着谁也知道?蔬果店昨天就开始营业了,今天又这么忙活,进店里人那么多,指不定就有谁跟他说了纪家姐妹都到了场,这些个弯弯绕一点儿都没难猜,稍微想下就都明白。
纪香身为大姐自然有大姐的风范,对方正努力的追求着自己的妹妹,成不成的那得看缘份够不够。抛开这条大家都是街面上混饭吃的买卖人,日常交际也再所难免。
就算不冲着纪红,人家全当朋友了说要去看看两个老的这也说不出别个来。
当即,纪香就点头称谢,自而然的招呼三个妹妹一起坐上车,老翟乐呵呵的开着回了姜家堡子。
冬天夜长日短,堡子里一般人家都吃两顿饭,上午*点钟早饭,下午三四点钟晚饭。
纪家的情形不太一样,果蔬店这开始营业,纪香她们回来的也比较晚,中午在店里吃了盒饭,晚上要是再不吃肯定会饿。
周淑兰瞅着时间估计几个姑娘快回来了,这才把米淘好了下锅,正月里鸡鸭鱼肉那都是现在的熟食,从外头拿出来冻成坨往大锅里一蒸,半个点儿就好。青菜也不需要提前预备,等得放上桌子现吃现炒就可以。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现交代了要她们带菜回来。原打算着招待着大女婿,可这等了一天都没见人上门儿,周淑兰听见外头有车子响,还直嘀咕着是不是大女婿?等到车门开了,几个人先后这一下来,才知道猜错了。
这正经女婿没来,准备着要当女婿的却来了。
不管哪一个周淑兰都挺高兴,热热情的把老翟迎进了屋里头,几个闺女都被自动摒除在外,纪红那身哀怨之气更是压根儿就没瞅着。
纪香和纪果先走了进去,纪岩很是同情的拍拍自家二姐的肩膀,自求多福吧!老太太这要是相中了谁当女婿,那真是连自己闺女都不要了,可了劲儿的往外推啊。她深有体会,这自己刚才脱离了苦海,这才二又进去了。别的都不用说了,深深鞠一把同情泪吧!
同样都是追求纪家姑娘,也同样都是庄稼院出身,比起吴七的会来事儿,老翟就显得实诚多了。
两袋白面、三袋大米、四桶豆油、十斤白糖,整个车后备箱被塞的满满的,让人毫不怀疑稍微还有空隙,指不定还得被他装些什么呢?
纪红看着这些东西被他捣腾进屋里,白眼球直翻愣:“当我们家吃不上喝不上哪,买这么些米面等着吃坏啊?”以目前来看,纪家这六口人,四人不在家吃,唯二的两个人里头纪以田又是个饭量负五渣,喝点儿酒就不吃了,只周淑兰一个人一天能吃六两米来算的话,这些米面也得吃上整年,再赶上三伏天,放不好可不就得长虫子坏掉吗,这话倒也不夸张。
老翟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儿憨了,呵呵一笑道:“这不是省着再买了吗?”
纪红还想再说他两句,让周淑兰两巴掌拍蔫吧了:“一边儿去,老翟这是考虑周全,不知道我们岁数大了扛不动了吗,这下可是省老事了。”
这人要是瞧谁顺了眼那都没治没治了,老翟长相普通,为人也不够圆滑,可这些在周淑兰眼里都成了优点,男人吗,要长那么好看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一般人就行了呗。说话不够花哨,说明他为人实诚可靠,自己闺女嫁了这样的人她也放心。总之了,就是丈母娘看女婿了,是越看越中意。
晚上这顿饭自然是要留人在这儿吃了,老翟似乎也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让一让就脱鞋上了炕。等饭的工夫就跟纪以田坐着一起唠嗑儿,从地里的庄稼收成,到棚里的牛马喂养,总是围绕着这些话题打转。
纪以田平时除了爱喝些小酒外,再就是重视他那匹大骡马,靠着它在种地的时候能找回些存大的价值,挣些脸面回来。听他说这些话,那是正中下怀,两眼都放光的唠扯。直到桌子放上了,饭菜端上来还说的意犹未尽。
四姐妹回来的晚,这桌子饭菜那都是周淑兰准备的,老翟倒是没各种语言赞美,只是闷头吃的欢,光看他吃那样子就觉着这饭菜真香。
他的这些表现,无一不体现着实诚憨厚,稳重可靠。纪香背后还直嘴纪岩和纪果两个直说:“老翟这人确实挺憨乎,没什么心眼儿,纪红要真嫁给她,倒是挺不错。”
纪果发表意见道:“看着就像老实样儿,准得被二姐欺负了。”
纪岩倒没放声,这个老翟可并不像她们认为的老实到窝囊,光是看他轻轻松松就让老头老太太有好感,又做的不留痕迹极其自然,这一点上就说明他不是任何心机都没有。
想也知道,一个半点根基都没有的穷小子,能靠着自己一步步混到今天,房子车子票子都有了,还赚了一身的好名声好人缘,谁提到他都要伸一伸大拇哥,这样的人可能是憨厚到窝囊的庄稼汉吗?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未免也太幸运了,什么好事儿都让他给碰上了。
当然,这倒也不是说他的人品有什么问题,只不过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实诚罢了。或者说,他比较像归类于大智若愚这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