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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舞并没能找到南宫怀,毕竟是堂堂楚国公并不是整天没事赋闲在家的闲人。更何况,如今在楚国公府以外的地方还多了一些牵挂。没在书房找到南宫怀的萧月舞怒气冲冲的直接往寄畅园去了。见此情形,楚国公府的下人连忙快步跑去励勤院禀告南宫绪。
楚国公府的下人并不喜欢萧月舞和萧千宁这对兄妹俩。无论是忠于南宫绪的还是曾经忠于郑氏的下人,看这兄妹俩都有些别扭。更不用说萧千宁整天一副别人欠他八百两没还的高傲表情,萧月舞虽然看着活泼娇俏,但是在她身边侍候的丫头却知道她脾气并不好。于是,楚国公府中的下人们暗地里便悄悄地传遍了这兄妹俩的怪脾气。如今楚国公府的下人出门都要被人侧目相视,这一切都是这对兄妹还有他们的母亲造成的,非但不感到愧疚,反倒是理直气壮仿佛别人都比他们底一等一般,谁会喜欢这种人。
刚到寄畅园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守着寄畅园的下人都是南宫墨陪嫁的人,如今也并不算是楚国公府的人,因此对萧月舞并不客气。萧月舞原本还想好好说,没想到守门的人半点面子都不给,顿时也来了脾气。气冲冲地道:“不过是个守门的下人,也敢如此无礼!”
那守门的人眼皮也不抬一下,淡淡道:“就算是下人也不是萧姑娘的下人,寄畅园是禁地,两位请回。”
“什么禁地?这明明是楚国公府的地方!南宫墨都出嫁了凭什么还占着?”萧月舞道。
周围围观的人们纷纷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这是楚国公府的地方啊?说得好像你是楚国公府的谁一样。何况,寄畅园是夫人留给大小姐的,如今可不算是楚国公府的地方了。守门人抬眼,问道:“请问,萧姑娘是楚国公府的谁?”
萧月舞顿时气红了脸,她只是一个靠着孟氏侄女的名声寄住在楚国公府的人而已。谁都不是。
那守门人却仿佛来了兴致,道:“下人知道,萧姑娘是我们大小姐的母亲的叔祖父的庶女的女儿的女儿么。”
围观众人纷纷表示关系太远,我们听着头晕。什么夫人的侄女,大小姐和大公子的表姐表妹?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么?
“放肆!”站在旁边的萧千宁脸色一沉,厉声道,“谁叫你胡乱编排主子的?!”说着就一脚朝着那守门人踢了过去。那守门人显然也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只是微微一侧身便避过了这一脚,笑道:“萧公子的意思是你不是我们大小姐的母亲的叔祖父的庶女的女儿的女儿的哥哥?那您又是从哪儿出来的?”
“……”很好很强大。
“狗奴才!”萧千宁哪儿受过这种侮辱,怒吼一声就朝着那守门人扑了过去。
“住手!”一个冷肃的声音响起,只见南宫绪沉着一张脸匆匆而来。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厉声道:“还不拉开!”南宫绪这个大公子在下人中还是颇有威信的,众人连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将萧千宁拉开了。那守门人自然没人管他,因为从头到尾人家根本没动手。
萧月舞一看哥哥被人抓住,顿时就急了,“大表哥,你这是做什么?明明是这个奴才编排我哥哥!”
南宫绪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道:“萧姑娘,萧公子,寄畅园是舍妹的嫁妆,并不属于楚国公府。两位既然客居在楚国公府,楚国公府自不会怠慢了两位,但是也请两位有些做客的抬举。”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萧月舞顿时气红了眼睛,旁边的萧千宁同样也是气得脸色铁青。这兄妹俩从小都是娇生惯养说一不二的。华宁郡王被夺爵过世之前可说是半点委屈也没有受过,哪里受得了南宫绪如此明显的明朝暗讽?萧千宁一把推开拉着自己的下人,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南宫绪淡淡道。
萧千宁冷笑一声,不屑地道:“楚国公府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本公子喜欢住在这里么?”
南宫绪并不动怒,上下打量了萧千宁一眼,淡淡道:“难道是楚国公府请两位来的?委屈了两位真是抱歉得很,什么时候要走说一声就是。”
“你!”萧千宁俊俏的容颜也是一阵扭曲。南宫怀原本并没有打算接他们进楚国公府,是因为娘亲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抄完那么多的书,担心两个孩子无人照顾,南宫怀这才想起来说将两人接到府中照料的。南宫绪如此平淡的语气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萧千宁只觉得又羞又怒。知道自己母亲如今名声不好,就是想要跟南宫绪争锋相对也没有底气。
萧月舞哪里会不知道南宫绪不待见她们,但是却也绝对不愿意被南宫绪给赶了出去。眼睛一转,走到南宫绪跟前娇声道:“大表哥,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这样跟哥哥说话?”
南宫绪冷淡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情绪,平静地道:“既然住在楚国公府,有些规矩还是跟萧姑娘说一声的好。”
萧月舞眼睛微亮,含笑道:“大表哥有什么教诲,舞儿听着就是。”
南宫绪道:“南宫家虽然出生微寒,但是我母亲娘家孟氏却是传世大家,萧姑娘即便是客居府上也请保持大家闺秀的仪态,言行举止最好端庄些,不要跟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学。免得坏了我母亲的名声,据说…萧姑娘是我母亲的侄女?”萧月舞脸上娇美的笑容顿时就僵硬在了脸上。南宫绪却似乎并没有发现,淡淡道:“我虽没有见过乔夫人,但是也听金陵的百姓传闻,那位夫人比青楼里的花魁骨头还要软,萧姑娘若是也跟她一样骨头软的话,我吩咐下人每顿送些猪骨汤过去补补。”
“扑哧。”人群中,不知是谁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公子严肃了十几年,没想到说起笑话来也是如此的有趣。最重要的是,看大公子那严肃的神色就会让人觉得,他不是在挤兑萧姑娘,而是他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你……”萧月舞只觉得脸上火辣辣,任是谁亲生母亲被人说成是青楼花魁都是受不了的。呜咽了一声,萧月舞跺了跺脚转身掩面泪奔而去。
“南、宫、绪!”萧千宁目眦欲裂。
南宫绪淡然道:“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扫了一眼众人,淡淡道:“寄畅园是靖江郡王世子妃的产业,不相干的人不得靠近。”
“是,大公子。”众人恭敬地目送南宫绪离去,看着萧千宁的目光都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萧千宁盯着南宫绪背影的眼神几乎要淬出毒液来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没有了华宁郡王世子的光环原来他什么也不是。
南宫怀最近的心情并不好,虽然刚刚得回了失去多年的心爱女子,但是一切的事情却并没有按照他预期的进行。首先因为乔飞嫣母子三人在街上遇到南宫墨导致三人的身份提前被公开,这几天朝上朝下,无时无刻都在面对言官御史的挤兑弹劾。甚至出门在外的时候人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这么多年南宫怀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面子和名声,如今可算是毁的差不多了。更重要的是,那些言官御史总是揪着这点事情不放,南宫怀知道陛下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对自己有什么实质性的处置,但是若是被御史弄烦了,保不准会不会直接赐死了嫣儿。
还有那两个孩子…毕竟是嫣儿的亲骨肉,若是当初顺利纳了嫣儿进门,只怕他们的孩子还要比这两个孩子大一些。这两个孩子的身份,许多事情也需要考虑。偏偏之前一直很听话的长子似乎渐渐地有些硬气起来了,对萧千宁和萧月舞似乎很有意见的样子。想到此处,南宫怀冷哼了一声。难不成绪儿也想学着墨儿那个丫头那样忤逆自己?想起长女南宫墨南宫怀就觉得心里好像哽了一口血吐不出来。明明是他最优秀的女儿,但是偏偏凡事都要跟自己作对。若是绪儿以为他也跟他妹妹一样有跟他这个做爹的叫板的本钱,那他就搞错了!
“南宫叔叔。”门外,响起萧月舞的声音。南宫怀抬起头来,道:“舞儿,进来吧。”
萧月舞推门进来,跟乔飞嫣有几分相似的俏丽容颜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南宫怀道:“舞儿,这几天在楚国公府住的可习惯?”比起性格似乎有些孤僻的萧千宁,南宫怀更喜欢性格活泼娇俏的萧月舞。原本有两个女儿,偏偏长女跟自己不对盘,次女又不争气,见到跟乔飞嫣有几分相似的萧月舞,南宫怀倒是生出了几分我见有女初长成的慈父之心。
萧月舞点头笑道:“大表哥和二表哥都对舞儿和哥哥很好。”
南宫怀点头,道:“绪儿性子有些冷,若是有什么事你们别放在心上。”楚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南宫怀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此时看萧月舞并没有告状反倒是说南宫绪和南宫晖的好话,心中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柔声道:“寄畅园的事儿你也别怪绪儿,那院子是他母亲留给墨儿陪嫁的,如今算是靖江郡王府的产业,跟咱们家关系不大了。”
萧月舞垂眸,羞愧地道:“是舞儿没弄清楚就贸然跑过去…”
南宫怀问道:“舞儿过来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萧月舞犹豫了一下,在南宫怀鼓励的眼神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是想问问南宫叔叔,能不能给我哥哥换一个院子。我…我不是嫌弃现在的院子不好,只是,哥哥明年要参加科举,需要专心学习。还有去书院上学,现在的院子…出入有些不便。”
南宫怀也知道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有些偏僻,原本是南宫绪安排的他也不好说什么,将这两个孩子接回来南宫怀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但是这种心虚也只是一时间的而已,过了这几天也就没什么想法了。此时听萧月舞这么说,认真思索了一下,南宫怀点头道:“也罢,那个院子原本就不适合住人。你就搬到凝霜阁去住吧,那是姝儿以前住的地方,东西也齐全。至于千宁…他就住在晖儿旁边的院子吧。”
萧月舞大喜,虽然不能住在寄畅园有些遗憾,但是她也知道以他们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不能跟南宫墨起冲突。何况凝霜阁是南宫姝原本住得院子,南宫姝在南宫墨不在的这些年可是十分得宠的,她住的地方自然也不会差。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安排表示南宫怀确实是将他们当成一家人而不是客居在楚国公府的亲戚。想到此处,萧月舞深深地感觉到母亲的重要性,“谢谢南宫叔叔。南宫叔叔…我娘还好么?”
南宫怀淡淡一笑道:“你娘很好,不用担心。”
“我想去看看她,她一个人住在哪里孤零零的…我却在楚国公府里锦衣玉食,真是不孝。”
“你是个好孩子。”南宫怀道:“你和千宁年纪都不小了,还是住在府里好些,免得许多事情都不好办。”
萧月舞在心中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看来楚国公暂时没有将母亲接进楚国公府来的意思了。想起之前在街上遇到南宫墨的事情萧月舞又恨又悔,若不是他们一时心急,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两难的地步。
“老爷!不好了!”门外,下人急匆匆的叫道。南宫怀皱眉,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二公子…二公子和萧公子打起来了!”
“什么?!”
楚国公府前院里,南宫晖和萧千宁正厮打成一团。周围原本想要上前拉架的下人也不小心被波及了几个,只得纷纷拖开不敢再拉了。萧千宁虽然虽然看着清瘦斯文但是武功却也不差,南宫晖并没有怎么认真习过武,底子比萧千宁差一些,但是他上过战场,经验却比萧千宁这样只跟下人陪练过了要强得多。一时间两人倒是打得旗鼓相当。
随后闻讯赶来的南宫绪看到这一幕脸色更是阴沉,随手抓了一个下人问道:“怎么回事?”
“回…回大公子,二公子跟萧公子说了几句话…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他们离得远自然也没人听到这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南宫绪正要出身,身后传来南宫怀含怒地声音,“还不住手!”打斗中的两个人楞了一下,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反而打得更狠了。两个人直接在地上打起滚来,那狠劲仿佛恨不得将对方掐死一般。
“混账!”南宫怀大怒,快步上前一把抓起占了上方的南宫晖朝旁边一扔,怒道:“你们在干什么?”
萧千宁冷凝着脸不说话,南宫晖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土,轻哼一声道:“看他不顺眼,给他一个教训。”
“混账!”南宫怀怒斥道:“你翅膀硬了是么?看不顺眼就动手?”南宫晖翻了个白眼,撇撇嘴道:“本公子就没见过这么没羞没臊的人,寄人篱下还不知道自觉,觊觎墨儿的园子,不揍他揍谁?”原来,昨天寄畅园前发生的事情南宫晖不在家原本不知道,知道今天才听下人说起。南宫晖听了顿时动怒去找萧千宁兄妹,刚好在门口碰到萧千宁,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住嘴!”南宫怀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千宁的母亲是未来的楚国公府夫人,你们就是兄弟,知不知道!”
南宫晖嗤笑,“本公子高攀不上。”
萧千宁也冷着脸道:“不敢高攀楚国公府。”
南宫晖挑眉,嘲讽地看向萧千宁笑道:“哦?那正好,请吧。来人,去帮萧公子和萧姑娘把行礼拉出来,免得本公子出门还被人指指点点。”这几天南宫晖觉得自己真是受够了,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南宫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萧千宁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转身挥袖就要往外面走去。
南宫怀连忙一把拉住他,回头对南宫晖吼道:“孽障!还不向千宁道歉!”
南宫晖顿时气红了脸,咬牙道:“休想!”他做错了什么?居然让他给那个女人的儿子道歉。
“放肆!”南宫怀大怒,南宫晖如此言行不仅仅是对萧千宁无礼,更是对他这个父亲的挑衅,“给我道歉!”
南宫晖扬起下巴,傲然道:“道什么歉?请父亲指点。萧公子,你要本公子向你倒什么歉?不如说来听听?”萧千夜青白着脸,干巴巴道:“不敢让南宫公子道歉。是我们兄妹不该住在这里。”
“知道就好。”
“放肆!来人,将这个孽障给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南宫怀怒吼道。
一时间,在场的下人都有些迟疑。虽然二公子和客人打架是不对,但是这种事情一个巴掌也拍不响,怎么能怪二公子一个。何况,这萧公子才来两三天就害得二公子挨打,分明是个祸害。
“父亲。”南宫绪将南宫晖拉到自己身后,沉声道。南宫怀盯着他道:“怎么?你也想犯上?”
南宫绪垂眸,淡淡道:“父亲为了一个外人要打自己的儿子?”
南宫怀一怔,脸色缓了缓道:“千宁是客人,他可有半分身为主人的礼仪?向千宁道歉,这二十大板暂且记下。”
“休想!”南宫晖脸色涨得通红,死咬着牙不肯认错,“不就是二十大板么?有本事你打死我!”
“你以为我不敢?!”南宫怀怒道。
南宫晖冷笑一声,瞥了萧千宁一眼道:“你当然敢,先把我打死了,再把大哥也弄死了正好干净!”
“放肆!来人给我打!把大公子拉开!”南宫怀气得脸色铁青,怒吼道。
见他动怒,旁边的下人再不敢迟疑,连忙上前来拉南宫绪和南宫晖。南宫绪神色冰冷,一双眼眸冷漠地扫向萧千宁和跟在南宫怀身后过来的萧月舞。萧月舞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不知想起了什么还是没有开口。很快就有人拿来了棍子,将南宫晖按倒在地上。
南宫怀望着他沉声问道:“知不知错?”
南宫晖冷笑不语,原本南宫晖是有些害怕南宫怀这个父亲的。但是自从知道了郑氏的那些事情,还有这些日子南宫怀的行事却让南宫晖清清楚楚的看明白,原来他的父亲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就算他在战场上是一个常胜将军,却依然会犯一些连他都不耻的错误。很多时候,崇拜的形象一旦破裂,随之而来的畏惧也会荡然无存,南宫晖原本就不是一个胆小的人。
“给我打!”南宫怀厉声道。
“住手。”棍子刚刚举起,一个清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进来。众人抬头就见南宫墨和卫君陌携手走了进来。南宫墨清丽的容颜上仿佛染上了一层冰霜,眼眸清冷地看向南宫怀问道:“父亲,这是在干什么?”
“你们怎么来了?”南宫怀皱眉,出嫁的女子三天两头往娘家跑算是什么事儿?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南宫怀有些不悦。
南宫墨微微挑眉,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道:“父亲这是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是看见了么?”南宫怀道:“一个二个翅膀都硬了,今天不好好教训这个孽障一番,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南宫墨随手指了一个下人,道:“你说,是怎么回事?”那丫头连忙磕磕巴巴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碰巧那丫头就是南宫晖院子里的自然也没漏了昨天萧家兄妹想要进寄畅园的事情。听完,南宫墨冷笑,道:“所以,父亲是为了萧千宁想要对二哥动手?”
南宫怀冷哼,“怎么?我这个做爹的还不能教训儿子了?”
南宫墨刚想开口,却被卫君陌拉住了,卫君陌淡淡道:“楚国公想要教训儿子谁也管不着,请自便。”南宫怀神色稍缓,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卫君陌一指萧千宁和萧月舞,道:“把那两个,给我拿下!”跟在两人身后靖江郡王府侍卫应了声是,一拥而上将萧千宁和萧月舞扣了起来。
南宫怀皱眉道:“卫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卫君陌淡淡道:“擅闯世子妃的园子,各打二十大板。”
南宫怀脸色一沉,哪里能不明白卫君陌这是要跟自己打对台。沉声道:“卫世子,这是楚国公府的事情。”卫君陌挑眉,淡定地道:“楚国公,这也是靖江郡王府的事情。楚国公若是觉得占了楚国公府的地方,出去打也是一样的。来人,将这两个人拉到大门外去打!”
“是,世子!”
“凭什么?!放开我!你们好大的胆子!”萧千宁怒斥道。
“啪!”眼前人影一闪一个耳光又快又恨地甩到了萧千宁的脸上。萧千宁怔了怔,才看到方才还站在卫君陌身边的南宫墨已经站在了自己跟前。刚刚那一个耳光显然是她打得,顿时射向南宫墨的眼光里更多了几分阴狠。卫君陌漫步走过去将南宫墨拉回自己身边,侧首道:“再让我看到你这样看着无瑕,你这双招子就别要了。”
“你凭什么打我?南宫墨,别以为有个郡主身份我就怕你!”萧千宁厉声道。
南宫墨偏了下头脑,缀着珍珠的流苏在耳边轻轻摇曳,“凭什么打你?打你需要理由么?本郡主就是仗着郡主身份欺负你,你又能如何?有本事…你倒是欺负回来啊。”
“你!”
“表姐…”萧月舞含泪,咬着唇角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就算,就算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还是皇室血脉,由不得你如此羞辱。”
南宫墨挑眉笑道:“咦?原来你们还记得皇室血脉啊。我还以为你们急着想当南宫家的血脉呢。不过…看乔夫人那般迫不及待的模样,还真说不准你们到底是谁家的血脉呢。”
“南宫墨!”萧千宁脸色铁青,咬牙恨恨地道。
“墨儿!”南宫怀脸色也十分难看。南宫墨却不理他,朝着旁边的侍卫看了一眼,侍卫会意上前踢开了押着南宫晖的人,将南宫晖从地上拉了起来。南宫墨转身对南宫怀笑道:“父亲现在是不是看大哥二哥特别的不顺眼?”南宫怀冷哼一声没说话。南宫墨也不在意,笑眯眯道:“听那些纨绔说媳妇儿是别人的好,儿子还是自己的好。到了父亲这儿,前面一条倒是应了,不过现在看来父亲是觉得儿子也是别人的好了?”
“你什么意思?”南宫怀咬牙,“这些事情是你一个出阁的女儿家该管的么?”
南宫墨冷笑道:“我若是不管,说不定下一次我回来,连楚国公府的大门往哪儿开都找不到了。或者是这楚国公府要姓萧还是要姓乔了?父亲,你若是还想娶那个姓乔的寡妇回来,最后还是别闹出什么大事。不然,我可不敢保证那些御史不会再参你一本。”
一说起这件事,南宫怀就想起这些事的起因还在南宫墨身上,顿时就黑了脸,“你还有脸说!”
“父亲有脸做,我有什么没脸说的。”南宫墨笑容可掬地道。
南宫怀气得肺都要炸了,却也知道南宫墨说的没错,这事儿闹大了对他们没有好处。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放开千宁和月舞,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南宫墨扬眉,“谁说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我还有一笔账没跟他们算,还有一份礼物没给他们呢。”
“你还想怎么样?”
萧月舞和萧千宁也一脸警惕地盯着南宫墨。南宫墨漫步走到萧月舞面前,悠悠问道:“听说,你是我母亲的侄女?”
萧月舞点了点头,“表姐……”
“啪!”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萧月舞脸上,这一次不是南宫墨出手得。而是站在南宫墨身后的知书,知书朝着萧月舞微微一福,恭敬地道:“萧姑娘,您记错了。您是我们已故夫人的叔祖父的庶女的女儿的女儿。远远称不上是夫人的侄女,更不用称呼世子妃表姐。这个耳光,是希望萧姑娘记清楚,以后若是再有人问起,不要说错了。还有乔夫人,虽然乔夫人曾经是我们夫人的远房表妹,但是十九年前孟家就已经跟乔夫人恩断义绝了,请乔夫人不要总是将夫人挂在嘴上,免得夫人在天之灵不得安宁。”
“哇!”萧月舞愣了愣,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
南宫怀上前两步,想要踢开扣着萧月舞的人。却被卫君陌一错身拦住了去路。南宫怀冷眼看着卫君陌道:“卫世子,你又想干什么?”
卫君陌淡淡道:“无瑕身体弱,请岳父大人不要吓到她。”
在场的众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世子妃/大小姐身体弱?世子你从哪儿得出的结论?当然,跟您比起来,世子妃是比较弱的。
南宫怀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咬牙道:“这里还是楚国公府!还请卫世子自重!”
卫君陌沉吟了片刻,终于点点头道:“无瑕,今天不玩了。办正事吧。”有南宫怀护着,怎么也玩不痛快的。
南宫墨耸耸肩,道:“闲杂人等退下,萧月舞,萧千宁接旨。”
众人皆是一愣,犹豫了一下南宫怀挥手让下人都退下了。南宫墨看了看也无所谓多几个人,抽出明黄的卷宗沉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剥夺萧千宁萧月舞兄妹萧姓,至此不得已皇室宗亲自居,后代不得以萧为姓。若有违抗,以死罪论。钦此!”
这真是一道简单粗暴的旨意,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只有结果。剥夺姓氏,违抗者死。
“两位,接旨吧。”南宫墨淡淡道。
“这不可能?!”萧千宁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咬牙道。虽然如今只是个没有爵位的庶人,但是萧姓好歹也是国姓。他们本也是皇室血脉,这是一种与生俱来便高人一等的骄傲。如今,不仅没有了爵位,连姓氏都被剥夺了…最重要的是,被剥夺姓氏的历来都是罪人,而罪人是不能入朝为官的!也就是说…皇帝同时还断绝了他另一条上进的路。
皇帝陛下…果然是很不想看到这家人。乔飞嫣最早*年后才有资格成为楚国公夫人,萧千宁这辈子也没资格入朝为官。除非在金陵大街上碰到,否则皇帝陛下真的这辈子都不用见到这一家三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