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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官员嫡妻被抽掉孩子这样严重的罪名,又有楚寻自请去雒阳的事情,所以,落霞郡主这个炮仗,庆元帝悲凉的自己点了。
就在林戚月出嫁的当天,落霞郡主很平淡的被一顶小桥从皇宫侧门抬了进去,成了庆元帝的嫔妃,正五品静嫔。
“皇上为什么要纳落霞郡主?她可是有男宠的人,落霞郡主为什么只封了个嫔?她可是正二品郡主啊?”简如瞪圆了眼睛,她都有些混乱了。
楚寻抿唇一笑,很是满意放出炸雷的效果,这几天,媳妇儿太忙了,都把他冷落了。
“现在可没有什么落霞郡主了,有的只是宫中的静嫔而已!”楚寻把简如抱入怀中,嘲讽的说:“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这其中还有咱们的功劳呢!”
落霞郡主进宫为嫔,这是多方面的利益交换的结果。
楚寻夫妻双p落霞的事已过去了五天,五天的时间看似短暂,却也足够京中上层圈子传遍落霞的所做所为了。
简如没听见外面有什么郡主嚣张,逼迫臣子休妻,推臣妻落水的流言,就以为这事被息事宁人了,其实根本不是那样,只不过是流传的范围太小,她根本接触不到罢了。
如果不是国公夫人忙着嫁女儿,这事情她应该能打听到才对。
五天的时间,靖北王嫡女郡主落霞因为相中已婚状元,当街拦人,亲自请嫁,结果被拒,恼休成怒就污陷状元原配,被拆穿后竟推人下水,想要杀人灭口的事传遍了整个大燕贵族圈,靖北王府遭遇了家教和信任感双危机。
众人纷纷表示,能养出落霞郡主这样凶悍的女人,靖北王府的品格可见一般,漠北果然是蛮荒之地,京城贵族世家不应与之为舞,否则就是降低格调。
如果不是庆元帝还没有明面确定这件事是真的,文臣们弹劾靖北王养女不教的折子早就雪花一样的飞出来了。
当然了,官员嘛,最善长的事就是表里不一,表面不屑归不屑,背后该舞还是舞,养女不教这种罪名,也动摇不了漠北的根基,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臭烂名声,靖北王根本就不想要好不好。
无形的名声,看似不重要,却是一个世家的精气和门面,靖北,大燕国开朝的铁帽王,经营漠北数百年,历经七代辛苦维护出的清名,不能莫名其妙的毁在落霞身上。
为此,刚离京不久的靖北王还没回到漠北呢,就又打个转儿回到京城了。
跟庆元帝玩命的扯了几天皮,深刻领教了这位皇帝是怎么样的不要脸后,靖北王流着泪和庆元帝达成了共识。
首先,税赋自收就不要想了,其次,槐洲需要一个总兵,最后,雒阳还缺一个知府,心中流着血,眼中流着泪,靖北王签下了不平等条约,随后,落霞就进宫为嫔了。
“景世子被调任槐洲为总兵,婚假后就上任,而你相公我,则是雒阳知府,等过些日子,咱们就可以跟景世子一起上任了。”捏了捏发愣中媳妇儿的鼻尖,楚寻感叹道:“落霞成了皇上的嫔妃,外头也不会在有什么难听的流言,为了靖北王府的名声,靖北王也算是舍下大本了。”
“知府是正五品的官,妻由夫贵,如儿就有正五品的诰封了,嫔嘛,在后宫品级中也正好是正五品!”调笑的往媳妇儿身上蹭了蹭,楚寻凑到简如耳边说:“你现在和落霞平级了,高不高兴?”
直到被大型犬楚寻蹭的失去平衡,歪倒在床边后,简如才算清醒了几分,她卡吧卡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语调惊讶着:“你在开玩笑吗?皇上把落霞郡主纳进后宫,她可不是……“原装的,她有男宠的啊啊啊!
大燕民风在开放也不到这种程度,漠北权势在大,庆元帝一国之主,把一非处,女纳进宫里……简如简直无法想象,这皇帝,得多想不开才能做出这种事啊。
难道他不知道?不会啊,连她都能打听出的事,皇帝不知道,这根本就不科学啊!
“呃,靖北王嫡女,正二品郡主,如果没问题的话,直接封贵妃都不为过!”楚寻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说,如果不是落霞战果太辉煌,区区一个嫔位,靖北王估计宁可把女儿掐死,也不会送进宫去的,丢人啊。
“这皇上还是……”忍人所不能忍啊,不止是帽子,估计浑身都不是好色了吧,简如咂舌。
“明君啊!”楚寻赞叹,纳个男宠遍地的女人进宫,也就是庆元帝这画风的皇帝能干出来,但凡换个要点脸的,估计宁肯亡国都不带同意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然后默默的给为国为民做出巨大牺牲的庆元帝点了根蜡。
“到是没想到,离京了还能跟戚月在一起。”简如说,槐洲她是知道的,跟漠北离的最近一个洲府,而雒阳位于槐洲中心,正是屯兵之地,槐洲总兵就是驻扎在那里的,因此,虽然远离京城,可她和林戚月还是能够在一起。
这段时间第一次听到的好消息让简如有些高兴,她抓住楚寻的衣襟问:“咱们什么时候出发?”离开的时间可是不短,她得早些做准备才行。
“景世子的婚假是半个月,他还要做些交接,嗯,怎么也得一个月吧。”楚寻沉吟一下后说道。
“那我到是不用着急了。”简如笑应,然后又面露为难之色的,犹豫问道:“婆婆和小姑,你不打算带她们吧?”
楚家只有楚寻一个男人,即无堂亲也无族老,容氏一个寡妇领着楚凝一个正当年的闺女,按说应该跟着楚寻走的,但是,就这两位的情况——带着她们一起,简如都觉得人生没光明了。
虽说是亲妈和亲妹妹,但楚寻的脸色在听到她们的瞬间就阴沉下来了,他别过头闷声说:“雒阳不算繁华,又有兵祸,咱们就算想带,她们恐怕也不愿意跟。”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想带。
“哦。”简如点点头,又状似担心的说:“虽然落霞郡主进了宫,但靖北王却来京了,咱们这次狠得罪了他们,恐怕人家不会善罢甘休,咱俩是一走了知了,可娘和凝儿……”
靖北王会不会跟两个悍妇计较,简如不知道,但容氏和楚凝不是消停人,她是在清楚不过了,这两位,有她压着还要搅的天下三分乱呢,现在,她和楚寻走了,两座大山搬开了,这两位,不作出天花来都不科学。
“那,你说怎么办?”楚寻显然也深知他娘和他妹的功力。
“凝儿十七了,娘又是那个情况,对她的婚事,恐怕有力难用,咱们身为兄嫂,理应多尽些力,走之前,咱们把凝儿的婚事办了吧,三五年的外放,着实担误凝儿的好岁月。”这个问题,简如已经琢磨了很久了,因此说的很顺。
容氏是休妇,她就是把楚凝疼进心肝也无法磨灭这事实,以她的身份,别说中上等了,就连最普通的人家,她都没法给楚凝找到。
“凝儿的婚事?”楚寻微皱着眉:“她那个样子,能嫁谁啊?”
楚凝虽说不像容氏一样,顶风臭出四十里,但她样貌普通,好吃懒做,小偷小摸,脾气不好,家里外头的活计都拿不出手,普通农家,她看不上眼,楚寻也不想害人家,世家学子,攀不上不说,就算攀上了楚寻也怕她被休回来,至于商户纨绔……
人家花点银子什么绝色买不到,干嘛非要楚凝,要是他还留在京城,或许还有商户为了攀他这官身娶楚凝,可他现在外放了。
“我这儿到是有个人选。”简如眼珠一眼转的建议:“我想把凝儿许给我表哥。”
这一句说的楚寻瞬间就直起背来,可还没等他说话,简如就一挥手打断了他:“你先听我说,凝儿的情况你也知道,想找个像样的是不可能了,我表哥为人虽然不咋地,可养家糊口还是行的,他人精明,嘴皮子又利落,别的不说,最起码能看住凝儿不让她闯祸,而且,只要有你我在,他这辈子都不会慢待凝儿,若你能提拔他一把,他甚至都能砍块板把凝儿供起来。”
连诚是个混蛋,是个双插座,任何女人嫁他,就算被供成天仙,也不会有什么幸福感可言,可即使如此,简如还是提议把楚凝嫁给连诚,不需要什么遮掩,她就是没安好心,她就是要看着楚凝不好过,看着容氏痛苦。
前生今世对容氏的怨气,在看见休书那一刻彻底暴发,如果不是容氏身份不对,简如都恨不得直接把她嫁给连诚。
让一个女人痛苦的最佳办法,就是收拾她的儿女,而楚凝这种小姑,不会让简如有一丝半毫的怜恤。
撇了一眼因她的话陷入沉思的楚寻,简如接着说道:“我有这个想法,也是有原因的,前几天咱们进宫的时候,连表哥不是被娘和凝儿打了吗?你还记得他脸上那个大牙印吗?司嬷嬷说了,那就是凝儿咬的,她一大姑娘,张嘴咬个未婚男子的脸,还被那么多下人看见了……”
“唉!”深深的看着简如一阵儿,楚寻长出了口气,在京城,容氏是找不到肯娶楚凝的人的,他三五年后回来,楚凝二十多,那就彻底被担误了:“那就听你的,尽快办了吧。”
楚寻闭上了眼睛,不管有多少理由都无法否认,他是把凝儿拿来给如儿出了气的,也是用凝儿震摄了母亲,让她日后老老实实别在惹事的。
母亲和妹妹,他已经受够了,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家,有了深爱的如儿,那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的,他在乾坤殿里就说过,为此,他不惜牺牲一切。
只要他还在,连诚就不敢慢待凝儿,这就够了,楚寻半闭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漠。
一个月的时间,简如发嫁出去了三个人。
楚凝,宁香和宁玉。
把连诚介绍去了林子墨那儿当师爷后,连诚就麻利儿的请了京城最好的官媒来提亲,无视连氏的哭嚎和楚凝的不愿,简如痛快的用一副价值五百两的嫁妆打发了楚凝,里外里没用上十天的时间。
用五百两打消楚寻心里那点别扭,简如觉得还是很值的。
把容氏安排在‘状元府’的后宅,交给汪,司两位嬷嬷看管,简如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发嫁宁香和宁玉这件事上了。
宁香和宁玉已经二十岁了,在婢女里面不算大,一般的婢女都在二十三四岁的时候才嫁人,但简如早已放了她们的奴籍,在简如嫁人时,她们就是已经是良民了。
宁香是中意宁长安的,他们早在简府时就有默契,而宁玉,则自己相中了老实沉稳的吴海,简如得知后,也把吴海的身契消了,本来,宁香宁玉说想在她身边在呆两年,算是多享享姑娘福,简如也想在多给她们攒些嫁妆,就没多做强求。
可这回不一样了,这两位要是跟着她放外雒阳,等回来的时候就得交税了,因此,不管她们如何哭求,简如都压着她们出嫁了。
每人五百两的嫁妆,一千两的压箱,从‘状元府’发嫁,简如亲自送她们出门。
看着宁香宁玉幸福羞涩的脸和楚凝回门时憋气窝火的样子,简如觉得,她的人生瞬间就圆满了。
走访亲朋故友,算算存银帐本,在去连思棠那儿串了几趟门……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
京城北门,五十个精兵护送着五辆马车出城,缓缓向北驶去,简如掀开马车的帘子,高高的城墙越来越矮。
“小姐,快放下吧,外面灰大。”小樱先端着茶水放到林戚月身前,又回头对简如说。
“嗯,知道了。”简如应了一声,放下帘子回到塌上坐好。
“简姐姐,你说,雒阳是什么样啊?”林戚月嘴里塞满了点心,半清不楚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还算不错吧。”简如笑着答。
马车向简如前世连听都听过的雒阳方向缓缓行驶着,那个雒阳,是她人生最大敌人,也是被她害的成了小妾中的小妾的落霞,不,是静嫔的老家,不过,她却并没觉得担心,左有相公右有挚友,人生如何,夫复何求?
担心个毛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