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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
萧靖北眼神微闪,却没问为什么,他也知道危险来自于何处。
虽然萧靖北年纪不大,但从萧立以及他自己的经历上,却足以叫他看清楚当今皇上赵天南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他父亲当年对赵天南可谓是忠心耿耿,但只因猜疑萧立有可能从吴太医的老宅处知晓一丝半点关于当年寒素死因的线索,赵天南便能舍弃这个对自己最为忠心的臣子。
而萧靖北自己,虽然表面上看来,赵天南看在萧立的面上一直待他宠幸有加,更是让他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就任了四品官职,可换个角度来看,赵天南又何尝不是在将萧靖北架在火上烤。
若赵天南真的因萧立而对萧靖北另眼相看,这些年来,萧靖北也不可能在周语然手下吃那么多亏了。
再说最近引起天下百姓关注的盗卖官粮案。
从查案,到审理,赵天南都是一手交到萧靖北手上的,甚至于,严惩与此案有关的人员以及追赃的旨意,都是在萧靖北上奏之后才下达的。
在旁人眼里,这自然是赵天南这个帝王待萧靖北这个臣子的重用。
可赵天南的这份“重用”,又给萧靖北带来了些什么呢?
朝中同僚的疏远与惧怕,被惩治官员的痛恨,以及,如今正在被追赃的那些地方商贾富户可想而知的仇恨。
“咱们这位皇上啊,可历来都是精明万分的,看看如今,盗卖官粮一案本就是你依了他的旨意去办的,但如今百姓眼里。当今皇上自然是个对贪官毫不容情的明君,而你这个执行者,却是惹来了一身骚。”凤止歌语中满是讽刺,“这件事可还没完,那些地方上的富户可不是手无寸铁只能任人宰割的平民百姓,他们与那些被派下去追赃的官员们可还有的闹腾,若是事态闹大。这些人以及深受盗卖官粮一案之害的百姓们联合起来。便足以动摇到大武朝的国本,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你猜猜看。咱们英明的皇上,会如何平息来自百姓的怒火?”
凤止歌说完,歪着头看向萧靖北。
萧靖北沉默以对,被凤止歌这样一分析。他才觉得,自己先前所想还是来得太过浅显了。
他本以为。凤止歌所说的危险,只是来自那些因官粮案被处置的官员家眷。
这次牵涉到官粮案的官员实在太多,除了被判斩首的,还有许多家产充公罢官流放的。虽然这些人家都已经败落,可难说会不会有人恨极之下豁出去向萧靖北这个“罪魁祸首”下手泄恨。
却没想到,凤止歌所说的危险。根本就不是指这个,而是来自于龙椅之上的帝王。
萧靖北无法反驳凤止歌的说法。因为若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个地步,萧靖北无疑就真的是个极好的替罪羊人选。
如今有麒麟卫在侧的萧靖北,自然不惧来自于那些官员家眷发泄般的刺杀,毕竟麒麟卫中各个都是当初精挑细选出来的军中好手。
可是,若是想要他命的是大武朝的帝王,他却不那么自信了。
精明至极的赵天南自然不可能明着向萧靖北动手,毕竟萧靖北无论是查案还是审案都是在他的圣旨之下才进行的,若是明目张胆的将萧靖北推出去,只怕会叫朝中百官为之心寒。
但不能明着来,不代表就不能暗着来。
麒麟卫的人虽然优秀,且如今只认他这个首领,可是赵天南手里那声名在外的暗卫,比起麒麟卫来说绝对只高不低,若赵天南真的下了狠心要以萧靖北的死来平息百姓们的怒火,即使有麒麟卫的保护,萧靖北也不能说自己的安全绝对无虞。
想到这些,萧靖北心下有些黯然。
他对赵天南说不上忠心,早在当初他发现萧立昏迷不醒十几年的真相之后,他就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忠心。
他的黯然,却是为了萧立。
父亲一生效忠的君主,居然是个如此无情之人,相比下来,父亲那些年的忠诚,以及这十几年的昏睡,又有何价值?
摇了摇头,将这些多余的情绪甩开,萧靖北回望凤止歌,然后伸出手揽住凤止歌的肩,安慰般地道:“止歌,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我不会有事的。”
他怎么舍得让自己有事呢?
他孤寂了这么多年,才遇到这样一个能让他心生温暖的人,他们好不容易才有缘成了夫妻,没陪着她一起慢慢变老,他又怎么舍得出事?
就算想要他拿的那个人是当今的帝王,他也绝不会任人宰割!
这样想着,萧靖北仿佛看到了不久之后的刀光剑影,揽在凤止歌肩头上的手也跟着慢慢用力起来。
“啪!”
凤止歌一把拍在萧靖北的手上,“你这是把我肩膀当什么来捏了?”
萧靖北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大力也许伤到凤止歌了,连忙松开手。
道歉的话还来不及说,萧靖北就因凤止歌的下一句话而黯淡了心情。
“你以为我在担心你?我才不会担心你。”凤止歌斜睨了他一眼。
萧靖北的心因这句话而一突,随即,心头便慢慢弥漫出点点酸意。
止歌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就真的没有一点担心他吗?
原本还算明朗的心情,就像是夕阳落山一样,渐渐归于冷寂,萧靖北只觉得一时之间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知道的,他一直知道,哪怕与他成了亲,凤止歌也仍没对他完全打开心扉,可他一直以为,就算如此,凤止歌待他就算没有全然的爱意,至少也该是有几分关心的。
可是方才凤止歌所说的话……
萧靖北虽然与凤止歌成亲不算很久,但他多少对凤止歌的性子也有了几分了解。凤止歌是个表面上看淡然,实则非常骄傲的人,像她这样的人,是不屑于说谎的。
这么说来,止歌真的一点也没为他的安危担心?
因这一句话,萧靖北心乱如麻。
只能说,无论男女。只要一头扎进“情”之一字里。便总会失了往常的敏锐。
心头的慌乱表现在外,让萧靖北的面上多了几分惶然与不知所措。
他像冰块一样心中不知冷热的活了二十来年,却不想遇到了一个心头似乎比他还要来得冷的人。他想将那人的心捂热,到如今却发现一切只是徒劳,叫他如何能不惶然无措?
凤止歌将萧靖北的表情看在眼里,却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之间露出这样的副好像随时会哭的样子。于是伸出两根手指一左一右的戳着萧靖北的脸,“你这又是怎么了。可别哭出来啊,我可不会哄孩子。”
哪怕心头难受得紧,萧靖北仍不愿被凤止歌比作孩子。
他将凤止歌的双手拉下来紧紧握在手中,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止歌,你真的一点也不为我担心吗?”
话问出口后,萧靖北紧紧盯着凤止歌的脸。生怕一眨眼,就错看了凤止歌脸上的表情。
凤止歌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当然不为你担心!”她回答完这个问题。紧接着又道,“与其作无用的担心,我更倾向于直接派人保护你的安全。”
一语地狱,一语天堂。
萧靖北的心情,就随着这两句话而忽上忽下,直到最后高高飞扬。
他从没有过像如今这般的感觉,可以因一个人的一句话而心情低落,也可以因同一个人的另一句话而如沐阳光。
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到底有什么魔力,但他也知道,至少在自己心里,这个女子始终无可替代。
意识到这一点,萧靖北心里有些尘埃落定的平静,也有些莫名的喜悦。
他忍不住伸手将凤止歌搂入怀里,紧紧的,就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止歌,有你在,真好。”萧靖北道。
他想,他这辈子最大的幸事,就是当初在湖州被追杀,性命垂危之时,遇到了突然出现并救了他一命的凤止歌。
他不仅从她手里捡回了一条命,也得到了日后一点点向她靠近的一条线。
如今的他,是如此感激当初那短暂的相遇。
凤止歌好歹也与萧靖北做了一段时间的夫妻,对他时不时的就喜欢触碰她也已经有了些习惯,因为并不反感,倒也由得他去了。
她就着先前的问题继续思考下去,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如今冲突还未暴发出来,你的安全倒也无虞,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会安排几名暗卫护在你左右。”
说到这里,凤止歌猛然一顿。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两条细致的眉间于是多出一个小结。
凤止歌是知道自己的性子的,她并不是什么悲天悯人之人,于她来说,若是个无感的陌生人,就算是眼瞅着人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动容。
当初在湖州时,之所以会伸出手搭救萧靖北,也不过是因为在萧靖北身上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
可如今,为何在意识到萧靖北会有危险,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拨出几名暗卫来保护他的安全?
当初寒素一手训练出来的暗卫,在当初与赵天南和寒素一起打天下的老人耳中,可是赫赫有名的,就算赵天南如今手里握着的那些皇家死士,比之当初寒素的暗卫也有所不如。
只不过,后来寒素身死之后,她手下的那支暗卫也似从来没出现过一般隐到了暗处。
也不是没有人对这支暗卫起心思,可是寒素亲手训练出来的这些人本就是凌驾于普通精锐之上的,查不到任何消息也是极为寻常的。
也有人打的主意是探得寒素当初训练暗卫的方法,准备自己也依葫芦画瓢的养出一支精锐来,却不曾想,寒素根本就未曾对此留下只言片语,就算有那记性好的人。回忆起当初寒素的训练手法将之用到自己的人身上,暗卫没有训练成,反倒将手下好手折扣了好几个。
于是,当初那些身手让人惊艳的暗卫,也就从此只成了一个传说。
因这些暗卫太过出色,还曾一度成为寒素的象征。
萧靖北如今无疑被许多人关注着,若真是遣了暗卫在他身边。真到了他遇到危险时。这些暗卫就很有可能被当初的老人道破来历。
到那时,若是赵天南联想起当初寒素临死前留下的那个预言,哪怕他再怎么觉得不可置信。只怕也会对凤止歌的身份存疑,那凤止歌可就没有如今这隐于暗中的优势了。
对赵天南来说,这世间若是有一个人是他绝对不允其多活片刻的,那么这个人必定就是寒素无疑。
他既已杀她第一次。自然不会介意再杀一次。
凤止歌将这些想得清楚明白,若是这个时候因暗卫之事而惹来赵天南的注意。很有可能,她与寒老爷子精心布置的计划就会有被发现的危险。
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并未觉得自己派遣暗卫在萧靖北身边的举动有不对的地方。
想了片刻得不到自己为何如此做的答案,凤止歌微歪了头放弃再想。
她本就是个极为护短之人。萧靖北如今怎么说也是她的夫君,本来天然就该与她是同一阵营的人,她不允他如此被赵天南暗算。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
凤止歌如此盘算好了,但萧靖北却摇了摇头。
他稍稍将凤止歌往外推了推。让两人得以对视。
“止歌,你不用派人保护我。”萧靖北如此道。
说话的同时,他心里也有着隐隐的疑惑,总觉得“暗卫”这两个字里应该还有着别样的深意,可再往细想,却又怎么都想不出来,只好放弃深究。
他拒绝凤止歌的保护,自然有他的理由。
他才是为人夫的那一个,论理,本该是他这个做夫君的保护凤止歌,可从两人初识起,似乎一直以来得到帮助与保护的,也都是他这个为人夫的。
萧靖北并不是那等迂腐男子,若真的事情到了不得不为的地步,他也不会顾忌着这点男人的自尊而拒绝凤止歌的帮助,毕竟,比起所谓的尊严,他更看重的,是他能不能有命活着陪着他的妻子走完以后的岁岁年年。
可既然事情还未到那一步,那么,他当然更希望自己能站在凤止歌身前,替她挡去来自外面的所有的风风雨雨,而不是让她独自站在他身前。
哪怕,他其实知道凤止歌并非温室里受不得风雨摧残的花朵,更知道以凤止歌的才情胆识,她足以与这世间最伟岸的男子并肩同行,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庇佑与保护。
可他既然是他的夫君,这些本就是他该做的。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留着我的性命,以后与你平安喜乐,又怎么会将自己致于危险之中呢?”萧靖北挨着凤止歌的线条优美的脖颈,如此轻声道。
十几年的冰冷待人,那些冰色早已融进了他的骨子里,哪怕他此刻已经放柔了声音,但其中的冰凉之意一时之间却也难以尽去。
柔和与冰冷交汇在一起,于是便显得格外的缱绻与动人。
凤止歌忍不住伸出纤细素白的尾指掏了掏耳朵。
她只略怔了片刻,便接受了萧靖北的说法。
许是因为初见时他们彼此所处的位置,哪怕如今的萧靖北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少年,她也总将他看作是处于弱势的一方,直到方才她才突然意识到,现在的萧靖北,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
就在方才,有那么一刻,她总觉得,萧靖北的话由她的耳朵而入,却击在了她心里最柔软之处。
萧靖北的视线,也随之集中到了凤止歌那白嫩的尾指与小巧精致的耳朵上。
那手指与耳朵都如出一辙的白皙动人,放在一起更是让人无端就感觉到一股诱、惑。
然后,他一时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就张嘴含住了近在咫尺的凤止歌那精巧的耳垂,细腻微凉的柔软触感,叫已经初尝云雨滋味的萧靖北心里一动,忍不住就拿舌尖来回带逗弄口中的这点细腻之处。
萧靖北心里一团火热,自从那次与凤止歌有了肌肤之亲,他就无时不刻不想着与凤止歌亲近,只要近距离触到她,他的心里便总能感到宁静与安心。
凤止歌倒也不制止萧靖北的举动,甚至为了让自己不那么费力,她还特意调整了个姿势,让自己半靠在萧靖北身上。
凤止歌的举动无疑让萧靖北得到了鼓励,他放开凤止歌的耳垂,转而在凤止歌的红唇以及面上印下细密的吻。
强壮而富有精力的年轻男子,在初尝男女情事之后,有哪个不是食髓知味,萧靖北自然也不会例外,他心里本就满满的装着凤止歌的影子,所以虽然只是这样的一番接触,也足以让他心里升腾起欲念来。
他伸手扯掉凤止歌的腰带,单薄的夏衫也由此微向下滑,露出一截白皙滑腻的香肩来。
“止歌,可以吗?”萧靖北强忍着心里的冲动,征询着意见。
“可以啊。”凤止歌微微一笑,道,“那么,那个问题的答案,你是想出来了?”
萧靖北浑身一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