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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其琛约贺九去一个拍卖会,诚意相邀,贺九却之不恭,她想大概拍卖的物品里有他看得来的东西,这可难得了。
她一袭深蓝色的长裙款款而来,拂来了一片的清风。周其琛一身灰色的西装,儒雅挺拔,两人玉人天成,相携而来。
拍卖会的司仪偶有侧目,这一次却时不时的向两人看来,周其琛侧首,看到贵宾席上的秦厉行的身影。
他若有所感,看了一眼旁边专心致志的贺九,敛眉低头。
“这个清代笔洗挺好的,我们拍下来?”周其琛倾身过去。
贺九摇头,“我不喜欢,你随便吧。”
“看出什么来了?”
“只是猜测,超过二十万就不要了。”贺九说。
周其琛一笑,举牌竞拍。
最后,以五十六万的价格被287号拍得,贺九抬头一看,秦厉行高大的身影从前排站起,穿梭几排的人群,径自从贺九身旁走过。
“秦总历来是以眼光独到著称行内的,这次怎么会失手?”周其琛笑着看向贺九,“我猜肯定是
因为我的原因,你觉得呢?”
“他精于商界于收藏界知之甚少,失手也是常情,你不用揽在自己身上。”贺九盯着台上的珐
琅,说,“这个你倒是可以拍一下!”
周其琛看着她打扮精致的侧颜,遗憾错过了那一双眼睛里的光彩。
无巧不成书,贺九和周其琛约了贺晞用午餐,两人一走进大堂便看见在一群人簇拥下的秦厉行和贺晞。
“我们在旁边坐一下吧。”贺九指了指青松盆栽后面的沙发,“姐姐谈起公事来很费时间的,你不饿吧?”
周其琛笑着摇头,“我不饿,只是怕你抓心挠肺?”
贺九斜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的扶手看向交谈的两人,她说:“我一直都看不懂他,没什么抓心挠肺的,你多虑了。”
“小九,贺晞说你太自我,你承认吗?”周其琛问。
“承认。”
“那好,你应该向秦总去道歉。作为男朋友,看到女朋友和另外的男人一起出现在同一场合,是男人都应该生气吧。”周其琛说,“你不懂感情可以学,但切忌伤人心。”
贺九看向他,“那你知道俞宅是被谁买了吗?那你知道他本答应我可以让外公百年后再透露消息出来,却在这种关头暗箱操作反悔逼我吗?”
周其琛沉默了片刻,说:“我想不出他这样做的理由,你是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判断这些话的真假。”秦厉行为了把自己捆绑在他的身边,无所不用其极。他从认识的那一天就在想方设法的靠近她,让她欠他相信他,然后一招夺命让她从
百年书香门第跌落出来,让俞家失去俞宅这个最底蕴深厚的门面。他一直在努力配得上她,是啊,这种方法多好,两全其美,想必他操纵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吧。
“你知道大舅舅为什么会亏了那么多钱,以至于把宅子抵押出去吗?”贺九抿唇一笑,“如果这里面没有秦厉行的手笔,我是再也不信的了。”
周其琛没有再说话,他看着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万人之上的男人,总觉得他比自己心狠得多。周其琛回头看向贺九,眸色深深,他只恨自己当初太过心软。
“老九,看破不说破,你不是最会这一招吗?”贺晞那晚是这样问她的。
她怎么回答的?哦,她说:“那是与我无关的事情,而他,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
贺婉琰,你怎么能这么软弱?纵然明白这是一个布下天罗地网的局还是不由自主的心动了,因为你总是想,他做的一切再可恶终究是为了你啊!
秦厉行透过重重叠嶂看向这里,贺九懒懒散散靠在沙发上回望过去。她的眼里有什么他不懂,但嫉妒嘛,他算是品尽了。
“贺婉琰,我们谈谈。”他走到她面前,这样说。
贺九点头,“谈啊。”
周其琛颔首起身向贺晞的方向走去,秦厉行没有看他,伸手把贺九拉起来,让她跌跌撞撞的跟着自己往前走去。
“这么快就另结新欢了?”秦厉行放手。
“我们不是还没分手?放心,我很专一。”贺九揉了揉手腕,微微一笑,如菡萏花开。
秦厉行笑,“你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了?”
“想不知道也难,你要是真有本事,该骗我一辈子的。”贺九说。
“是我失策了。”秦厉行嘴角一勾,“对你太心软,真不是个好习惯。”
“是啊,你就应该把俞家打压到深不见底然后连带着把贺家也给收拾了。这样多好,我永远不知道真相,大概也能和你过一辈子。”贺九对着面前的人工瀑布,看着水珠打在玻璃上,水淋淋
的。
秦厉行说:“你大舅的事情不是我干的,我不过只是顺手买下了俞宅而已。”
“是啊,你只是顺手推舟而已,你没错。”
“贺婉琰!”秦厉行收了笑意。
“你没资格这么喊我!”贺九陡然大声。
“我没资格那谁有资格,你那个道貌岸然的老师吗?”秦厉行讽刺一笑,他高大的身影逼近贺九,“你是不是对他余情未了?你们一来一往聊的很好啊,男才女貌,门当户对!”
“秦厉行,你不要侮辱我们的师徒之谊!”贺九厉声说道。
“假仁假义,你管这个叫师徒之谊?贺婉琰,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他真的对你毫无半分男女之情?而你真的是从头到尾全然不知?”秦厉行疾言厉色,脸上没有以往半分的柔情,一丝丝一点点,全是互相伤害。
“我们分手吧。”贺九说。
秦厉行轻笑,他抬起下巴指向贺晞的方向,她和周其琛正在说什么,两人笑意盎然。
“你跟我分手下一个破产的就是方盛。”
贺九愕然回头。
“或者,我送你那个姓周的‘老师’去填海。”
贺九看着他半天没有移动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你不是一直很怕我?”秦厉行低头在她额前轻盈的落下一吻,“真正让你害怕的你还没有看见......我的婉琰。”
“你是人吗?”贺九问。
秦厉行伸手抚上她光滑的脸蛋儿,他说:“别这样说自己未来的丈夫,你会后悔的。”
贺九嘴唇扬起一抹笑容,她扬手拍开秦厉行的手,:“我就是三尺白绫勒死我自己,我这辈子也不愿意嫁与你!”
“是么?你敢用三尺白绫了断自己.....”秦厉行微微一笑,“那我一定隔天就让你们全家在黄泉底下四世同堂,不管是俞家还是贺家。”
说完,他牵起贺九的手,“我最大优点就是言出必行,希望你记得。”
贺九手一抖,秦厉行抓紧了她。
“和我绑在一起是天命,婉琰,你学着得认命了。”秦厉行说。
他拉着她走向贺晞,两人十指相扣,如果不是贺九的脸色太过苍白的话,仿佛就是一对沉浸在热恋里的情侣。
“终于和好了?”贺晞笑着说。
“还是多谢你开导她。”秦厉行说,“婉琰有时候太天真,多亏你时常在她身边提点她,感激不尽。”
贺晞一笑,看向贺九,“不是说饿了吗?一起用餐吧!”
贺九抬头看了一眼秦厉行,他伸手揽着她的腰往前走,“今天我请客,大家务必尽兴。”
贺九回头看了一眼贺晞,转过头来,她依偎在秦厉行的身旁。
“我昨天才想清楚,原来我是爱你的.....”
秦厉行脚步一顿,贺九恍若未觉,她侧目一笑,万树花开。
“厉行,放手不好吗.....也许我还能在若干年后重新爱上你....”
“不可能。我等了这么多年,多等一天的耐心都没了。”秦厉行揽着她的肩膀想起前走去,“如今你是爱也好恨也罢,只要你的心是在我的身上,我无所谓。”
贺九停下脚步,她伸手抚过秦厉行线条刚毅的脸。
“你以为你是变态吗?你觉得你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吗?”
贺九说:“我爱过的男人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厉行,我比你想象的要了解你。”
“和我耗一辈子,你受不了的。”
贺九说了一句大实话,在后面的无数日子里时常被验证它的正确性。和一个性情冷淡的人耗一辈子会伤得多重,结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