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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窗绣架上有一大副天鹅戏水图,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主人一剪子下去,从正中间撕裂掉一个大大的口子,整幅刺绣算是毁了。
贺九扔掉剪刀坐在躺椅上,觉得胸口发闷。一个月以来,脑子里的那句话不停的重复,像是细菌一样吞噬了她的所有思维。
“舅舅的朋友来给爷爷拜年了,你快跟我下去!”令仪推开门进来,一身水红色的长裙,美丽大方。
也是,今天是正月初三,该是各方客人上门来的日子了。
“我等会儿下去,你先去吧。”贺九翻过绣架,遮住被毁掉的刺绣。
令仪并没有看到,她手里握着手机像是在和谁聊天儿,点了点头,“那你快点儿,厨房说饭菜快好了。”
贺九一向不喜应酬,她磨磨蹭蹭的在楼上做着自己的事情,想等到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再去打个招呼就可以了。
姆妈隔了一会儿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说,““怎么还洗澡了?天气冷,得吹干了再出去,外面可是下着雪呢!”
“嗯,您去主屋那边帮忙吧,我自己来就行了。”贺九穿着睡裙擦着头发。
过年了宅子里的人手不够用,姆妈经常在主屋那边帮忙。闻言,她把贺九要穿的衣服拿了出来放在床上,“穿厚些,别冻坏了!我先去前面看看,您也快些来!”
“嗯,好。”
姆妈的脚步声远处,绣楼里寂静一片。
贺九正低头解开睡袍,后颈一阵凉风,她觉得不对劲突然回头,一个高大的男人撞进了她的眼里。
“啊!”贺九被吓得脸色一白。
秦厉行松了松手腕,“好久没有动了,看来功夫还是没有荒废。”
贺九赶忙系好睡袍退了一大步,她的脸色忽白忽红,“你怎么进来的?”她这绣楼两层高,看了看开着的窗户,她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赶紧出去,不然我按铃喊人了!”
秦厉行看了看屋子里的装饰,随意捡了一块地儿坐下,刚好是贺九的床。
“窗边的刺绣是怎么回事?谁弄坏的?”秦厉行姿态随意的问。
贺九恼怒:“关你什么事!”
“我担心是九小姐恼羞成怒破坏了一幅上佳的作品,觉得可惜。”
贺九心底一紧,他的观察力惊人。
“你想多了,在我的评判标准里那只能是失败品,毁掉了实属正常。”贺九退开离他最远的沙发
处坐下。
秦厉行眼睛一眯,此时的贺九披着湿漉漉的长发,穿着领口若隐若现的睡袍,有着平时没有的妩媚慵懒,看起来有着致命的美丽!
秦厉行站起身走到贺九的面前,他的双手撑住沙发的边缘,俯下身看着贺九。
“好多天没见了,九小姐看起来清瘦了。”
贺九退无可退,她的背抵着沙发的后背直着腰,秦厉行与她的距离,呼吸可闻。
“举止轻浮,浪荡无礼!”贺九“嗤”了一声扭过头避开他的眼神。
秦厉行伸手扭过她的脸,他的鼻尖对着她的鼻尖,贺九伸手推他,双手被他牢牢的箍住。两人脸
抵着脸,呼吸对着呼吸。
“你.....”贺九恼羞成怒伸腿踹过去,秦厉行一个练家子怎么可能被她给伤到,他欺身上前单手顺着睡袍沿着光滑的大腿往上摸去。
贺九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他点醒了,她周身颤栗,眼底发狠。不知怎地,一瞬间贺九主动凑上去亲吻上他的唇,秦厉行眼睛一亮,大开舌关任她肆虐,贺九眼睛一眨,发狠的咬上他的舌头。秦厉行痛得一抖,双手抱着贺九往沙发上倒去。
血丝顺着他嘴角流下来,他却还是笑眯眯的看着她。贺九心底那一丝报复的快感也随着他的不痛不痒消失殆尽,她起身挣开怀抱。秦厉行双手像是铁铸的一般,贺九动弹不得,挨近他的皮肤烫得不得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礼?你的教养修为呢!?”贺九恼怒得很,没有吵过架的后果就是她完全找不到词来骂她,只得把自己气得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了。
秦厉行吃豆腐吃得不亦乐乎,偏偏面上却不显,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怕贺九掉下去,使劲儿把人往他怀里搂。
贺九趴在他怀里,胸前柔软的一团贴近他冷硬的胸膛,她气恼却无计可施。
“你抱够了没有!”贺九用手肘使劲儿的在他胸膛跺了一下。
“没有.....”秦厉行惬意的躺在沙发上,怀里一团软玉让他想入非非。
贺九低头看着自己的睡袍被蹭开了一大片,她面色通红,双手双脚开始使劲儿,“无耻下流,道貌岸然,你赶紧松手!”
贺九的言辞对于秦厉行来说丝毫没有杀伤力,换做其他的倒是可能一击致命。
“还说贺九小姐是最善文学的,可你这言词匮乏,翻来覆去就这几句,我到完全没有看出来你的
文学造诣啊。”
贺九心里憋着一大团火,不烧出来早晚把她给燃了。
她低头,以她平生最大的力气最狠厉的姿态狠狠的在秦厉行的胸口咬上一口。
他痛,她更痛!
“崩着牙了没有?”秦厉行坐起身来问她。
贺九眼底含泪,随手抓起一个空茶杯扔向他。秦厉行丝毫没有闪躲,茶杯撞上他的胸膛弹回来摔
在地上,碎了一地的渣子。
“好了,不逗你了。我看你半天没有出现就来看看,不准生气!”秦厉行伸手抹了抹她脸上的
泪。
贺九扭开,一脚踹上他的膝盖。秦厉行任打任骂,认错姿态良好。可他越是这样贺九就是越来气,半辈子的修养都被他毁之殆尽了。
秦厉行下巴上挂着三道血丝踏进了主屋,俞二叔正和大家说说笑笑,一回头就看见挂了彩的秦总。
“这是怎么回事?”俞二叔惊讶的看着秦厉行的脸,有些摸不着头脑。
“逛花园的时候被猫挠了一爪,没什么。”
“猫?宅子里什么时候养猫了?”俞二叔有些错愕的盯着他的脸,连连道歉,“估计是哪里钻进来的野猫,不碍事吧?要不要处理一下?”
老爷子从后面走上前来,看了看秦厉行下巴上的血丝,说:“老九前几天说是要养猫,不是她的杰作吧?”
秦厉行笑着说:“可能是吧。”
俞大太太风情万种的在宾客之间往来,拉着俞家大哥俞博衍的女朋友笑得一脸灿烂。
“哎哟,老大早就该成家了,前几年我们催催催他偏不听,现在终于领回家了,好好好!”大太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贺晞坐在沙发上和几个大叔聊着生意经,听到一耳朵,笑着向俞博衍的女朋友招手,“蕙心,过来!”
蕙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着向大太太说:“贺晞姐在叫我,我过去看看。”
“去吧。”大太太眯着眼睛笑道。
贺晞握着蕙心的手,说:“吓到了吧?”
“天哪!太可怕了!”蕙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早知道博衍的妈妈这么厉害,打死
我也不跟他回来的。”
“在说我什么坏话?”博衍听见自己的名字转过头来,蕙心和贺晞相视一笑,说,“你们聊你们的,我们女孩子的话你们当没听见!”
“不是倡导女权要和我论女性自由吗?我要是现在把你们说的话当耳边风,下次又不知道该怎么编排我了!”博衍大哥温和一笑,很是好脾气的说。
“什么叫看破不说破,大哥到现在都没有钻研透吗?”贺九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从外面走进来,她温婉又独特的气质吸引了大家的眼光。
“老九聪明,大哥可参不透!”博衍笑着说,她和老九的感情还不错,见着她还算高兴,“老九深得爷爷的真传,哥哥姐姐们甘拜下风!”
“真是折煞这个小妮子了!”贺晞笑着拉着妹妹坐下,她的余光瞟到不远处的秦厉行,眼神一转,而后含笑说,“大哥有没有什么青年才俊可以介绍给老九的?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可别藏私哦!”
“我藏男人做什么,要是有好的我肯定紧着老九来!可我这如花似玉的妹妹哪里是一般人能配上的?首先我这一关都过不去!”
哥哥姐姐们笑着打趣老九想看她害羞,可她哪里是一般的修为呢?一个人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喝茶,半点不受影响。
饭后大家闹着打一圈放松放松身体,凑了两桌人,第三桌刚好差一个。令仪来拉贺九,贺九险些被她拉到地上去。
“老九你来!”贺晞喊道。
贺九被令仪按到位置上对着三个男人,然后她自己溜到了旁边的一桌和女客们打。贺九瞧了一下,这一桌的人实力雄厚,她根本就是来当菜头的。
“还是姐姐来吧。”贺九准备起身。
秦厉行大手一按把她箍在了位置上,贺晞和桌上的一个男人换了位置,好歹成了二比二。
“怕什么?打啊!”秦厉行坐在贺九的右后方,点燃了一支香烟。
贺晞坐在贺九对面,按了一下机麻的开关,“贺家不出怂货,麻利坐上来打!”
贺九抿了抿嘴唇往左边移了一下,“我不会打,你们打慢一点。”
“不是有秦总么?他帮你看着!”麻将升了起来,贺晞把牌往前面推了推。
烟味儿飘进了贺九的鼻子,她皱着眉也推了推面前的麻将。
“难受?”秦厉行问她。
“嗯。”
他按灭了烟头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伸手拦了贺九一下,“这个先留一下,打左边的。”
贺九是初学者,她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扔掉了最左边的二筒。
秦厉行挨得她很近,偶尔还会把她的手拉开看牌,一拉开顺手放在桌子下,然后他就握着她的手不放。
贺九伸手使劲儿掐他,秦厉行吃痛,身形一歪撞到了贺九的身上,拦腰抱了个满怀。
“怎么了?”贺晞提着牌看着他俩。
“凳子坐滑了,没事。”秦厉行说。
贺九面色平静,贺晞也看不出什么来,笑着说:“秦总可别占我这妹妹的便宜啊,她老实得很。”
“不会。”秦厉行的大手滑过贺九的大腿,贺九就着手里的麻将子儿一下子就跺在他的手背上。
“嘶!”
贺九吃惊的回头,“秦总,你别总撞上桌子腿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