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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探的信报也就是到这儿了,至于那个休屠烈揽着粉头儿、兔爷儿在里面如何的*便是不得而知了。
卫冷侯坐在书案前轻敲着桌面,沉吟了半晌,那个休屠烈当初一见皇帝面容清丽,便起了贼心,倒也算是色中的饿鬼,像这样狂浪的蛮夷来中原一趟,逛一逛烟花之地不足为奇。
可是卫冷侯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虽然他与休屠烈正式的交锋,仅止于茶楼那一次,可是他总觉得那个休屠烈在某些方面跟自己很相似……
比如,那眼中难以遮掩的企图心,那是让男人充满侵略性的东西,而拥有勃勃野心的休屠烈岂会在敌人的地盘花天酒地?
此刻,匈奴王子倒是真倒在了芙蓉帐中,不过在他面前正在宽衣解带的却不是个美娇娘,而是个风尘味儿十足的美少年。
休屠烈打量了一下这四周奢华描金的摆设,再看看眼前雌雄莫辩,娘里娘气的少年,心里的鄙夷再次压抑不住地升起。
魏人重享受,一个窑姐儿营生的地方,居然比他们匈奴单于的营帐还要奢华!好好的男儿,却偏要抹粉翘腚,干那勾引男人的勾当!
这是天助匈奴!如若有生之年,他不能踏平大魏,占尽这富饶的土地,驱使这些如羔羊般绵软的臣民,他怎么配得上是自己父王最器重的草原上的雄鹰?
休屠烈失了耐性,冲着地上那扭着腰的小倌儿一挥手:“行了,屋子无人,左右的房间也都是在下自带属下,不会有人偷窥,就穿上衣服,再说说你家大人让你说的话吧。”
那少年一听,脸上的笑意顿时有些凝滞,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这异族王子强壮的身子,心道:若是能与这样的睡上一觉,便是白白舍了银子,也是心甘情愿。
可惜这等伟岸男子似乎都不好男色,想到这,名唤宝儿的小倌儿拢上了衣袍,笑道:“我家大人听闻您亲来京城,特地嘱咐奴家要好好地伺候王子,要是公子不好男色,一会奴家自当给王子安排我们这最娇媚的姑娘……”
休屠烈哪里有心跟他扯些风花雪夜,单刀直入地问道:“生铁的方子弄到了吗?”
宝儿为难地摇了摇头:“那生铁虽然是军器监打制的,可是铁汁儿却是在别处熔炼的,里面有几味要紧的配方就连我家大人也不知情。”
休屠烈听了不禁浓眉一皱。他这次来到中原另一个更重要的目的,便是为了那黑旗军的生铁利器。
匈奴的冶铁技术都是跟中原学习而来的。那些劫来的铁匠,制个锅碗倒还顶用,可是在武器铸造上就跟中原略逊一筹了。
前一阵子有不少个安西王驻守边关的亲信,听闻安西王倒了台后,吓得投奔了边关的匈奴,用金银换取安身立命之所,他也是从他们的口里,才听到那削铁如泥的利器。
后来他千方百计得了一把,果然是锋芒毕露,要是自己的骑兵装配上了这样的武器,攻城陷阵岂不是更加如虎添翼?
那宝儿一看休屠烈面露不快,连忙又说道:“不过,我家主子把其中一个铁匠的底细套了出来,可是他不好出面,就看休屠公子有没有门路撬开那铁匠的嘴了……”
休屠烈接过了一封密函,又说道:“你方才说曾见过太傅,那太傅真的有短袖之癖?”
那个名唤宝儿先前服侍着安荣王,跟着他在酒楼上与那卫冷侯吃了顿酒席,因那酒席上卫冷侯多看了自己几眼,就之当着那卫侯动了心又碍着清誉没有近可自己的身,又是机缘巧合,自己再结识了贵人,在这*之地干起了买卖情报的勾当。
听休屠烈一问,宝儿便得意地炫耀起这段典故,自抬一下身价。
“那太傅面上看着虽冷,但是一看宝儿便移不了眼儿,倒是个识情识趣的……哪像公子,对奴家如此冷淡……”说着那身子便又往休屠烈的怀里靠去。
这次休屠烈倒是没有躲避,伸手笑着揽过宝儿的身子,伸手摸着他的脸颊,又移到那纤细的脖子上,微微一笑,略显黝黑的脸上,露出森白发亮的牙齿:“你既然帮了我跟大人如此重要的忙,在下也不能这么冷淡地对你,倒是好心帮一帮你,早点投胎下辈子做个真正的男儿……”
说话间大手轻轻一使劲儿,那宝儿的颈骨发出清脆的咔吧声,人也变成了滩烂泥,倒在了床上。
这等失了廉耻的,为了银子什么不能卖?若是想不走漏风声,只有彻底封上他的嘴!
休屠烈拧完了脖子,便推开门走出了房间,站在门口的属下立刻进去,剥光了那滩软泥的衣服,再布置一番……
烟花之地,玩死个小倌不算什么稀奇之事,只要赔上银子,连官府都不会惊动。
休屠烈听着楼下的阵阵莺歌燕语,活动了下自己的胳膊,只要轻轻一动,就能感受到右臂拉伤的阵痛。
哼!那个卫冷侯那日与自己交手,刻意攻击自己的右臂,大有将它扯下来的意思。自己先前也是想不明白,现在自己才琢磨出,莫不是自己的右手握住了小皇帝,那太傅便恼了?
那屋子里死了的脏货倒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想那太傅就算是个好男色的,既然见过那绝色的了,又怎么会看上他这种破烂?
卫太傅果然就是高人一等,玩乐居然都玩儿到那龙床之上了……
有意思!
虽然厌恶男儿故作娇态,可是想起今天在金銮宝殿上端坐的大魏新帝那副无视自己,高高在上的娇贵模样……休屠烈却是觉得口舌有些饥渴。
等到自己金戈铁马,踏上那金銮殿时,就在那把龙椅上脱尽那身龙袍……倒是真不错的褒奖!
这次合谈,本来也是双方各自委曲求全,谈判条件时,自然是寸步不让,其中一个便是要选个大魏的公主成为老单于的阏氏,成那和亲之好!
不过老单于也是挑剔的,想寻个真正皇帝贵女,莫要拿那宫女顶事。
聂姓的皇亲,如今都是被冷霜打过的茄子,也分不出哪个尊贵,自然是太傅张嘴指着谁,谁就得乖乖地献出女儿。
最后卫太傅选的是先皇的八公主——邵阳公主,跟皇帝一样,也是个早早便失了母妃庇佑的皇家可怜人。性子温婉,人也长得标致。如今芳龄十六,正是如花的年纪,也是因着没有母妃张罗,愣是拖到了十六也没有指婚驸马,如今却要远嫁匈奴,出发的头几天,特意来向皇帝请辞,那眼儿红得似乎哭了一夜。
聂清麟也是知道她这个八姐的性子,和婉纯良得很,如今却要去那塞北之地受苦,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
卫冷侯倒是总会挑软柿子捏!见这没有父母依靠,性子怯懦的,便扔到虎狼窝里去。自己又何尝不是?若是母妃当初将自己当女儿养的话,如今这和亲的差事,也说不定是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想到这,更是同病相怜,吩咐安巧儿拿来冰水镇过的手巾帕子,去给皇姐敷一敷红肿的双眼。
“皇上,邵阳这一去,只怕是再难回到中原故土,以后每年祭祖,烦请皇上挂念,想着命人在邵阳母妃的牌位上多安放些瓜果贡酒,邵阳实在是不忍心带母妃的牌位也去了那荒凉冰冷之地……”
聂清麟的眼中也有些泛泪,柔声宽慰道:“皇姐此去,不必挂念宫中诸事,朕会亲自想着的……”
邵阳公主抬头看了看自己这年幼的弟弟,突然想到这皇弟的处境也是甚难,说不定活不到成年时,又是悲从中来,说道:“是邵阳不懂事,若是皇上不方便,还是不要勉强,圣上如今最要紧的是顾好龙体,邵阳倒是听天由命……听说那匈奴不通礼法,父死而子继,那老单于年事已高,想必也是活不了几日,若是邵阳还要改嫁继子,倒是只能以死明志,只盼着到时太傅开恩,准许我的棺椁回归故里,与母妃葬到一处,倒是也圆满了……”
聂清麟听了这话,倒是重重地一拍桌子:“皇姐说的是什么话?你我都是无父无母的,早早的独守在这宫里,自然能明白这夹缝求生的不易。
平日你我姐弟虽然没有机会亲近,但如今你要远嫁,朕心里难过,可是国事当前,却也无力阻止。但旁人当你是棋子,皇姐怎可自轻自贱?
到了那里自然打起十二倍的精神,管它什么处境,总是有应对的法子,若是那老单于蹬了腿儿,倒也甚好,换个年轻力壮的,才配得上服侍我们大魏的公主。只许得他们三宫六院,你身为公主怎么就换不得个年轻的夫婿?倒是要寻死作甚?换了那贞节牌坊,那匈奴地偏荒凉,也是无处可挂!若是皇姐心念故土,想着与母妃尽孝,倒是要好好地保重,只有活着,才有机会重回大魏……”
邵阳公主的眼泪被小皇帝吓得缩回去一半,若不是自己亲耳听见,她真不敢相信自己那总是内敛安静的皇帝会说出这等大胆荒诞之言……
“皇上所言甚是,臣愧对邵阳公主。”说话间,太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