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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风崖试炼的收尾,同原文大同小异。
君衍之在出口阵法前等了一天,柳千陌等人终于赶到,众人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只庆幸没有发生意外。李书、古晋平等人看到洞口可怖诡异的景象,脸色青白交替,险些吐出来。
众人平静之后,文荆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
九弟子白晓平时胆小,极少说话,此刻也有些惊异:“远木灵石被我们找到了?”
君衍之将灵石拿出来,只见那灵石只比姑娘家戴的耳环坠子略大,灵气却十分浓郁。举着向阳光望去,灵石里似有东西在缓缓流动一般,呈现淡淡青绿,炫彩流光。
慧石峰的弟子们平时没见过好东西,柳千陌等人还端得住架子,并不小家子气。几个年轻的却稀罕地看了又看,唏嘘感叹不已。
李书笑道:“这灵石竟然真被我们找到,这次可算扬眉吐气。”
柳千陌心中却有些苦涩:“可惜师父又闭关了,即便我们为慧石峰赢得一部传承功法,师父也不知道。”
归心壁撇嘴,小声道:“就算他知道,又能如何?也不会当回事。”
彭绍连忙说:“别乱说话。”
众人一片沉默。
古晋平又说:“既然找到了‘远木’,那君师兄和莫师弟便要有一人继承《覆草经》,谁来传承?”
柳千陌看了莫少言一眼,低声道:“这件事回去再说。”
莫少言本在一声不响地望着,却默默垂下眼睛。他知道“远木灵石”既然被君衍之寻得,《覆草经》多半便由君师兄传承了。况且,获得传承的弟子多半要成为下一位峰主,君师兄才智、修为都比自己好那么多,自己一定是没有希望了。
即便一开始便不抱多大希望,也知道自己不适合成为继承人,但仍有那么一丝侥幸的心思,希望能有风光的一刻。如今幻想破灭,表面虽然为君师兄高兴,心中却仍有些酸涩。
李书将手臂搭在莫少言的肩膀,叹气说:“不是我们的,强求也没用。我已经想通了,这辈子不能筑基就不筑基吧,摆花弄草,闲云野鹤,不也是过一生?我们能活一百岁,这在人间都算长命了呢。”
莫少言笑着说:“你偷懒不修炼的时候别让大师兄听到,一年之后还有群峰会试呢。”
李书说:“咱们就是个充数的,到时候出场就行。”
归心壁面露古怪地说:“大师兄,红秀峰那弟子说,咱们师父曾经传承过一部古卷,有没有这回事?”
文荆微微抬头,望着他。
段轩曾经传承过一部古卷?文中怎么没提起?
柳千陌皱眉:“别人说的话,不可尽信。”
贺灵道:“怎么回事?”
李书道:“咱们路过长春谷的时候,曾经遇到红秀峰的弟子,一言不合发生了争执。其中一个弟子说:‘你们师父早年曾传承过一部古卷,留不住是他没本事!你们如今来同我们抢什么?’那弟子立刻被红秀峰的大弟子斥责了一顿,叫他闭嘴。”
贺灵拢眉:“你们没有同他们打架?”
柳千陌生气地说:“你和四师弟都不在,只剩我一个筑基的,打什么架?难道你要他们都缺胳膊断腿?”
归心壁道:“我只想知道,咱们师父之前究竟有没有传承过古卷?”
柳千陌冷冷望着他:“若想知道,你倒是去问师父,我怎么知道?”
归心壁抿着唇,不说话了。
古晋平好奇地说:“古卷传承与修士的意识融合之后,还会留不住?”
彭绍说:“……不清楚。只不过红秀峰的弟子既然说出这种话,必定事出有因。”
归心壁小声说:“我看只怕是红秀峰的峰主,赵云天私下跟他徒弟们说的——背地里说风凉话,可恶之至。”
贺灵冷然不语。
柳千陌心中苦涩,低声说:“即便是真的,也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修炼我们的,不要管别人说什么。”
文荆说:“赵师叔性格要强,对《覆草经》势在必得,我看他门下的弟子也被逼得很惨。这一次找不到远木灵石,还不知道会不会受罚呢。”
彭绍打圆场道:“没错没错,想这么多做什么?咱们把远木灵石寻到,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还怕不把他们气死?都别说了别说了……”
气氛渐渐和缓,文荆将远木灵石递给君衍之:“师兄?”
君衍之正瞄着远处成堆的尸体沉思,听到文荆同他说话,转头看着他,却过了一会儿才回神:“……嗯。”
文荆挑眉:“……嗯什么?”
君衍之垂头,肩膀微微颤动着,把灵石收了起来。
四百六十七条人命……
大部分的人,的确是死于自己的手中……
传言并没有错,自己果然是个死不足惜的魔头。
事不宜迟,柳千陌带着众弟子离开,回到清虚剑宗禀告八风崖的惨事。席放闻言,立刻派人向水月宫传递了消息。
不几天,去八风崖试炼的弟子们全都回来了,个个垂头丧气。他们听说慧石峰将“远木灵石”找到,俱都合不上下巴,红秀峰的弟子还憋屈得哭了起来。
古卷传承者修为往往比同门要高,因此多半成为峰主。但是偶尔有人性格实在难当大任,便将峰主之位让给别人,自己则从旁辅佐,或者只起一个震慑作用。
一时间,清虚剑宗上下都在流传,君衍之只怕将是慧石峰下一任的峰主了。
文荆回家的第一件事,自然先拿出几颗妖兽果,一边搂着大龟,一边喂它吃了。本以为巨蟒会来,没想到等了大半夜也不见踪影,便将妖兽果摆在桌上,睡觉去了。
迷迷糊糊地睡到一半,只觉得床铺突然下陷,有什么巨物爬了上来。
柔滑的身体钻进被子中,慢慢卷着他,越缠越紧。
文荆轻拍它的头:“……你还真是……”越来越不高贵冷艳了。
舌信子吐在文荆的脖子上,以头把他身上的亵衣顶开,蛇尾紧紧箍了一圈,缠着他的大腿。
“……你这样我怎么睡?”
大蛇的头窝在文荆的怀里,安静地吐着信子,磨蹭一会儿,又终于将他的身体松开。
文荆摸着它的脑袋:“你什么时候才肯做我的妖兽?”
“咝咝——”蛇身在文荆的身体上扭动。
“你害羞什么?咱们都在一张床上睡觉了。”
“咝咝——”
“‘咝咝’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嗯?”
“咝咝——”
文荆摸着大蛇的头:“睡吧。”
“咝咝——”大蛇在床上寻找着舒服的姿势,又将文荆缠住。
连日劳累,终究敌不过睡意,文荆与巨蟒互搂着沉沉睡去。
自八风崖回来的第六日,席放将慧石峰的十个弟子召集在清虚殿。
席放儒雅的面容和缓:“你们既然将‘远木灵石’找到,《覆草经》便应由慧石峰所有,你们可选好哪一个人来传承?”
众所周知,今天不过是来走走过场,在情在理,《覆草经》都应该由君衍之继承。
柳千陌低着头走上前,轻咳一声,却说出一句叫人跌破眼镜的话:“我们商议决定,《覆草经》由莫少言继承。”
莫少言僵住。
慧石峰众人的目光俱都转向君衍之,却见他平静温雅地立着,波澜不惊,毫无惊异之色。
席放的笑容也微微一顿,可他毕竟是清虚剑宗的宗主,缓缓道:“既然如此,明日叫他来藏卷阁,接受传承。”
一出清虚殿,莫少言抓住君衍之的手臂,激动道:“多谢君师兄!”
君衍之淡淡笑着:“小事一桩。”
“君师兄为什么把传承让给我?”莫少言兴奋地脸红。
君衍之微笑道:“我已筑基,有这传承也未必能结丹,你尚未筑基,这传承对你来说十分重要。”
“那、有也总比没有强。”好东西谁不想要?有谁会嫌多的?
“不必多说,呈报给宗主了,已成定局。”
慧石峰众人都微笑而望。
柳千陌笑着说:“昨夜你君师兄来我房中,将我说服。只是你虽然是传承人,峰主之位却不要想太多,还要听师父的吩咐。”
莫少言本来便说话慢,如今激动地越发说不连贯:“我知道,根本不求峰主的位子。”
彭绍感叹说:“纵观清虚剑宗乃至整个竹风国,不要说祖师爷的传承古卷,即便为一个法宝,同门师兄弟反目的都大有人在。君师弟这一举动,真是难得。”
柳千陌也高兴地说:“我慧石峰若一直延续这等风气,实在叫人欣慰。”
君衍之笑而不语。
十几年来,他都小心谨慎,不敢引人注目,然而从今日开始,他不能再沉寂。
他不稀罕《覆草经》,但若能有个好名声,于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望了文荆一眼,目光落在少年清秀的面庞上,又即刻移开。
自己是怎么样一个人,师弟究竟能不能接受?
能接受,便告诉他;不能接受,便永远瞒着他。
无论如何,都要同他在一起。
文荆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有了远木灵石,君师兄修炼木系术法再无瓶颈,从今以后,他便会一路青云直上,不用自己担心了。
他所担心的,只剩下一件——如何解救慧石峰众弟子的性命。
文中的倒数第二章,记述了慧石峰的覆灭。那时君衍之出门在外,无法赶回,所有人都如同八风崖中的水月宫弟子一样,心智失常,自相残杀而死。
也就是说,这件事仰仗不得君衍之。
只是不知那个靠不太住的系统有没有用?
他不是圣母,也没有多大本事,管不了太多人的死活。但自从他入峰第一日开始,便铁了心一定不能让这些人死。
因此,他修行得更加勤奋刻苦。
终于,莫少言承传了《覆草经》。
这个消息在清虚剑宗传开来,引起一片议论之声。
八本古卷之一的传承,就这样被拱手相让,连一丝一毫的争执都没有。君衍之如此大方,剑宗上至各位峰主,下至普通弟子,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这人若不是真心爱护师弟的圣人,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傻子。
年仅二十四岁,已经筑基三年,平素待人温和有礼……
这样一个少年才俊,怎么看也不像傻子。
连天衡峰都在悄悄地传,即便是以爱护师弟著称的闻人慕,也未必能如此谦让。更有甚者,有人感叹地说,闻人慕的谦让不损害自己的利益,不过是举手之劳,同君衍之的谦让之行,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将自己不需要的东西给出去,是施舍;而把别人想要的东西让出来,才是真正的给予。
因此,君衍之这个名字,只要在清虚剑宗一提到,便让人有种舒畅的感觉。
更不要说,这个人有着出尘临仙的相貌和气质。
只这一点,便将不少女弟子都说服了。
大家都在想,如此的容貌和高洁的品行,怎么之前一直都默默无闻呢?
这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和怀疑。
闻人慕虽表面上毫无所动,至于心中怎么想,便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八风崖秘境只能开启三四十日,水月宫的十二宫主派人去八风崖查探,将六十八名练气弟子和十五名筑基弟子的尸体收好,全都抬了回去。尸体身上的伤痕俱一一查过后,确信是弟子们互相残杀而死,并无可疑。
而弟子们之所以会互相残杀,却无法查清。
据猜测,弟子们也许是一种吸入了一种名为“落魂”的□□。
这种□□极为难制,需几十种稀有灵草炼制,更要一种名为“三虫根”的灵草为引。这种灵草可巧就八风崖生长,水月宫弟子在秘境外中毒之后,嗅到“三虫根”的香味,于是毒发相残,大有可能。至于原因,或者有人借机削弱水月宫的势力,或者起警示的意味,不可断定。
水月十二宫如临大敌般警惕起来。
………………
系统的升级信息,果然在一个月后准时到来。
“请宿主注意,系统升级失败,维持不变。
原因:数据太大,难以计算。
升级条件:宿主结丹。
目前有危险正在酝酿中,可惜系统无法为宿主作出判断。现为宿主提供一个无法分析的数据,请宿主远离危险,确保自身安全。”
竹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结丹修士,是一位水系天灵根。他四十五岁结丹,被称为竹风国的天之骄子。
即便文荆比那位天之骄子还要厉害,可以三十岁结丹,那时慧石峰的众弟子也早已经死得一干二净。
于是他把系统提供的“无法分析的数据”调了出来。
脑海中弹出一个框框。
“长孙少仪。”
文荆从未听说过“长孙少仪”这个名字,无论在书中,还是在这个世界里。不过这既然是系统给出的唯一提示,他便一定要查查看。
日常修炼紧迫,君衍之却也时不时来文荆住处看大龟,安安静静地不多话,有时仅是蹭饭。
文荆发现,君衍之有个小喜好。
一天,他给大龟盛了一盘红色的樱桃大小的灵果,放在床上。这种灵果是悬崖的树上采摘而来,酸酸甜甜的,味道很不错,大龟很是喜欢。
文荆去门外转个圈回来,红色的果子已经吃完了。大龟望着空空如也的盘子,一动不动。文荆有点奇怪,问坐在旁边的君衍之道:“怎么一下子就吃光了?”
君衍之淡淡地说:“也许是喜欢吧。”
文荆皱眉,又给大龟盛上一盘出去了,走到门口时瞄了一眼,却见君衍之正捡起一枚红果,往自己嘴里送。
竟然同大龟抢东西吃……
他终于发现,君衍之很喜欢吃一些小水果,个头要比酸枣大,比桂圆小,像那种樱桃大小的红果刚刚好。文荆没有给他端出来时,他也不要,但只要一端出来,便会一颗一颗地落入他的口中。
文荆给他缝制了一个小口袋,平日装满了小灵果,挂在腰间,随时可以取出来吃。
……………………
春去夏来,天气转热,君衍之下山办事,两个多月没有回山。
这一日,文荆正在院落中修炼《玉清真气》,身边灵气涌动,空中落下来一个人。
文荆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师、师父?”
半年不见段轩,果然脸上又长出了粗厚的胡渣,头发凌乱,丝毫不修边幅。他脸上的线条冷凝如同刀刃,丢下一本《少阳诀》。
“……谢师父。”文荆这才明白段轩在传授术法,连忙捡了起来。
段轩一字不言,转身飞走了。
《少阳诀》是一部配合暖阳体质的顶阶辅助系术法,旨在调动暖阳真气,使其运用自如。
文荆喜不自胜,仔细钻研体会。
他不得不承认,段轩这种奇怪的教育方式,竟然有些成效。他本来悟性偏低,但是半年来仔细钻研功法术法的艰涩词句,领悟力竟慢慢有所提高。
所谓万变不离其宗,自己领略体会所学的东西,的确印象深刻,且容易举一反三。
说也奇怪,这次之后,段轩每隔几天便来检查他的修行,虽只是站在一旁看一会儿,却也让文荆坐如针毡,觉得身后像有鞭子抽似的,修炼上不敢有丝毫怠慢。
不到一个月,文荆以《少阳诀》引动体内暖阳之气,气海骤热,浑身出汗,咬牙坚持了半日,只觉得意识不清,躁动不安。
正在难受之时,只觉得一阵清凉之气自肩膀上传来。
过了不久,体内的燥热渐渐褪去,文荆睁开双目,只见身边站了一个青衣男子,细长的凤眼望着他。
君衍之将文荆拉起来,擦擦他额头的汗水:“怎么会这样?”
文荆于是将段轩送《少阳诀》的事情说了,又说:“大概是因为这几日急于求成,修炼过于凶猛。”
“群峰会试于半年后开始,想必师父想给你开小灶。”君衍之的脸色放缓,淡淡地说,“似乎是练气八层了。”
文荆凝神,将灵气运行一周,忽喜道:“练气八层了。”
君衍之点头:“……升得很快。”
“我给你做饭吃。”文荆高兴地向冲向厨房。
两人吃完晚饭,君衍之在床上逗着大龟玩了许久,还没有走的意思,反而将身上的青衫被压得皱巴巴的。
文荆在院中将洗好晒干的衣服拉下来,向房中说:“君师兄,我去山下瀑布冲个澡,你临走时把门一关便是。”
君衍之的眼睛垂了垂,自腰上的小包里取出一颗红色果子咬了,轻描淡写地说:“我也想洗,跟你一起去。”
文荆望着自门口出现的修长人影:“呃……好。”
夏夜晚风清凉,两人一前一后在山间走着,文荆道:“师兄,这次下山,该办的事情都办妥了么?”
君衍之的目光一垂:“办妥了。”
“那就好……”
不多时,两人来到直落而下的瀑布旁边。
月色如水,在湖面上撒下细碎的光,周围尽是水声。
水花溅落在身上,将衣服打湿,君衍之慢慢解开身上的青衫,隐隐显出精实的身形。
文荆将干净的衣物放下,抬头望了一眼,立刻头晕晕的,直愣愣地望着他。
眼前的男子长衫落下,只着中衣,领口敞开,露出优美的锁骨。他的衣服被打湿,同头发一起粘在身上,垂目道:“师弟……”
“嗯、嗯?”
文荆此刻像一头发情的小兽,有种想扑上去啃咬的冲动,紧紧攥着拳头。
“师弟,你怎么不脱衣服?”声音淡淡的,很温柔。
“我……”
“来吧。”
“师兄,你、你还是自己一个人洗吧,我、我回房间洗……”
说完,头也不回地飞着跑了。
君衍之脱衣服的手立时停住。
他望着仓皇逃跑的背影,脸色逐渐阴沉,继而铁青,冷冷地随便冲洗一下,穿上衣服。
辛苦在外两个半月,回来本想能抱着亲亲也好,偏这小子怕成这样。
十五岁半……果然还是太早了么?
君衍之沿着原路回到文荆的房中,只见灯烛暗淡,少年正坐在床上猛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呃……君师兄?”
君衍之又恢复清雅的仙人之姿,捡起桌上的储物袋:“我来拿点东西。你睡吧。”
说着,他走到文荆身边,摸了摸趴在一旁的大龟,不经意地往文荆的脸上吐出一口气。
“我走了。”
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
文荆坐着等待头发变干,却慢慢地有些上下眼皮打架。他困倦地躺下来,在床上翻了个身,不一会儿便毫无动静。
门发出轻微的开关声,一个修长的人影从外缓缓而入,向床上的大龟发出一股小小的灵气。
大龟的头动了动,拼命地从床上爬下来,急不可待地往门口挪动。
君衍之向着沉睡的少年望了一会儿,将桌上的灯烛熄灭,上了床,将文荆抱在怀中,轻轻拂着他的头发。
出门在外两个半月,弄清楚了不少事情,此刻他只想抱着这少年入睡。
他把文荆的身体放倒在床上,呼吸急促地亲吻上他的嘴唇。带茧的手探入衣服里,环上他的窄腰,恣意抚摸他滑嫩的肌肤。
身下那东西慢慢抬头。
君衍之轻轻喘息,吻得更深,在他口中肆虐。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想要将他贯穿、压制、合在一起。
有些事情是本能,是不需要别人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