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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车前玻璃,霍莲煾看着站在他车前的女孩,女孩第一时间给霍莲煾的感觉又瘦又小。
目光往下霍莲煾看到穿在女孩身上蓝白色校服,再往下他看到露在蓝色百褶裙下的膝盖,再往下一点他看到了血。
艹,眼看嵌在街道缝隙的那轮红日越沉越下了,拿出印有霍家电话号的名片下车。
一下车,霍莲煾就看到几只落在他脚下的绿蜻蜓,那是一种手工编织品,也许水草刚刚从河里采摘来的它们看起来仿佛拥有生命力一般。
草编蜻蜓一直往车前扩展,不远处是躺着地上被撞得稍微变形的自行车,自行车旁边是条纹布包,一些小动物草编制品从布包裂口处散落出来。
之后是旧得看不清楚颜色的球鞋,再之后是正在捡草编制品的手,手看起来和女孩的形象差不多,很小的样子,那双手沿着地上的草编制品,最终落在他脚下的绿蜻蜓上,手停顿住,没有去捡,就维持着弯着腰的动作。
“嗨。”霍莲煾低声和女孩打招呼。
缓缓的,女孩直起腰来,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
女孩无论从长相乃至身材看起来都像是在路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种,如果非得找出不同的话,女孩身上的气质让她勉勉强强挤身于中耐看型的那款,就是越看越舒服的那种。
“你没事吧?”霍莲煾礼貌性问着。
女孩看着他,对于他的问题充耳不闻,霍莲煾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女孩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这使得霍莲煾在心里怀疑该名女孩也许是一名聋哑人。
霍莲煾会一点手语,于是嘴里说着“你能不能走两步?”手也比出说话内容的手势,这下女孩给出了反应,她按照他说的那样走了几步。
除了小腿处小面积的血,从女孩身上看不出半点受伤的样子,霍莲煾把名片交到女孩手上,手口并用的告诉她去处理一下伤口,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按照名片上的号码给他打电话。
女孩接过名片,点头。
霍莲煾捡起脚边的绿蜻蜓交到女孩手上“刚才的事情对不起,我急于去参加我朋友的成人礼。”
说完之后和女孩礼貌性说“再见。”
撞到她的人是霍莲煾,第一眼文秀清就把撞到她的人认了出来,那么漂亮的人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只是让文秀清感到意外的是霍莲煾看起来并不像她印象中的有钱人孩子,骄横、情绪化、高高在上、甚至于无理取闹,脸上随时随地写着我有钱我撞到人有礼,你应该感激我赚到你,起码在医药费这方面上你稳赚不赔。
霍莲煾看起来和那些人不一样,他说话很有礼貌,他甚至于还帮忙她捡起地上的绿蜻蜓,而且……
让文秀清感到好笑的是霍莲煾好像把她当成聋哑人了。
本着不要去招惹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的念头,文秀清选择对霍莲煾的话不闻不问,可结果他把她当成聋哑人了,然后文秀清发现了一件事情,霍莲煾会手语。
会手语的人一般很有爱心。
文秀清左手拿着霍莲煾给她的名片,右手拿着霍莲煾给她的绿蜻蜓。
引擎声发动时她让开身体,刚刚撞到她的车缓缓和她擦肩而过,文秀清这个时候才想起妈妈还在等她呢,慌忙捡起包把绿蜻蜓连同名片一起塞在包里,扶起一边的自行车。
文秀清沮丧的发现她的自行车被撞坏了。
印在车后镜的人站在那里,白色衬衫蓝色百褶裙,站在那里,那模样遥远得就像是前生曾经见过。
一怔,放缓车速。
那个小小的身影倒在地上。
艹,看着前方那轮即将没入海面的红日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车子往后倒。
霍莲煾把晕倒在地上的女孩抱到车上,往前行驶,穿过那条直街道就到达海湾公路,左拐,导航仪提示着他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远远的霍莲煾看到成排的白色帐篷,沙滩上聚满了很多人,眼前的两条公路往左是往着市区,往右是往着海湾。
目光从海滩上拉回,透过车镜看着车后座的女孩,女孩眼睛紧闭着,一张脸极为苍白,小腿上的血迹面积在扩大。
吐出一口气,车子往左。
手机铃再次响起,霍莲煾伸手关掉手机。
康桥从来就不知道原来日落之时的时间那么的短,短到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站在水里面,无数鲜花朝着她身上抛洒,第一个往她身上丢鲜花的是她的小樊,第二个往她身上丢鲜花的是吴姨,她代表的是她妈妈的身份,第三个往她身上丢鲜花的是韩棕,可怜的韩棕客串了她爸爸的身份。
再之后是周颂安。
直到整个成人礼结束时康桥才惊觉到霍莲煾真的没有来,在打电话给他发现是关机时她都没有想过霍莲煾会缺席她的成人礼。
霍莲煾真的缺席她的成人礼了,这个念头使得她浑浑噩噩的,一步步从海上走到沙滩上。
摄影师在给她拍照面,在摄影师示意下康桥展开笑容,一些人来到她身边和她合照。
微笑,要微笑,现在她是霍家的一份子,以后这些照片都会被存留下来,变成名门望族的一种品位。
最后两位分别和康桥合照的是周颂安和韩棕,看着那两张熟悉亲切的面孔康桥这才由衷的笑了起来。
刚刚拍完照,周颂安的电话响起,接完电话之后他和康桥说我得会学校去了,离开时他的唇触了触她的鬓角,嗟叹:长成大姑娘了。
康桥低头清理鞋子上的沙子时戴在鬓角的扶桑花掉落在地上,一只手把花捡起,扶桑花再次回到她的鬓角。
后来,康桥听说过这样的一种说法:在女孩子成人礼当天戴在鬓角上的扶桑花掉落时,那个捡起扶桑花并且把扶桑花戴回女孩子鬓角的男人在日后将会成为女孩子的伴侣。
这一天,帮她捡起扶桑花的人是韩棕,把花戴回她鬓角的韩棕说康桥你今天很漂亮,她和他说谢谢。
那个时候他和她都不知道这样的典故,即使那时知道了他们也不会相信,那个时候她在他眼中是妹妹一般的存在。
而她才二十岁,二十岁的年纪里很难去相信那些冥冥中的事情。
夜幕降临,因为霍莲煾的缺席让康桥的心宛如那厚厚的暮色。
这一天,霍莲煾才知道原来日落也就是一个眨眼之间的事情,他拐过那个路口,那轮红日就落在了海底。
车子停在医院时,整片天空被暮色吞噬,他错过了康桥的成人礼。每一个人一生就只有一次的成人礼,多年后他才懂的。
属于她生命中的那些需要用心去珍惜呵护的瞬间,他错过了太多。
站在医院的vip室里,霍莲煾想给康桥打一个电话,才发现他手机放在车上,而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霍莲煾啼笑皆非。
被他送到医院的女孩昏迷原因竟然是饿晕的,一种胃部空气堵塞引起的昏厥,一般这种征兆会在那类生活有压力的人身上发生。
饿晕,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离开医院时霍莲煾脑子里出现那位女孩模糊的身影,很瘦很小。
成人礼完成之后就是吃喝玩乐时间,几百人聚集在游艇上,他们穿着华服年纪和她差不多,康桥知道在这些人中那么一小部分人知道她和霍莲煾的关系。
在这一小部分人当中就大约有五六位女孩,现在这五六位女孩围在一起组成了小社团,她们手里拿着红酒杯看着就像是在聊天的样子,聊天的姿态无不在透露这我们在说一些高雅话题。
她们的目光频频往着康桥这里看,康桥很容易的那些目光看到了幸灾乐祸:嘿嘿,你在霍莲煾心里没有那么重要。
霍莲煾出现时康桥正在和韩棕聊天,他们站在游艇最上层的眺望处,迎着海面,本来他们聊得还算开心直到霍莲煾出现。
“你们认识?”霍莲煾紧挨着康桥。
“是的,我和康桥很早就认识了。”韩棕回答。
霍莲煾很小的时候到新加坡去偶尔霍老先生会带他到韩家,韩棕和霍莲煾还算熟悉。
眺望处从之前的两个人变成三个人,霍莲煾的出现打破了康桥和韩棕之前的聊天话题,霍莲煾开始讲韩棕关于一些康桥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韩棕在十来岁时偷亲女孩子脸被女孩子喷辣椒水,比如说韩棕小时候因为某种不明病因会产生脸部肌肉抽搐,比如说韩棕一说谎就会脸红等等等这些糗事。
霍莲煾的话让韩棕表情尴尬。
借口回房间穿衣服康桥对那两个人说“你们继续聊。”
刚刚回到房间霍莲煾就紧随其后,鲜花搁在一边他就从背后环住她,嘴里叫着木头。
“木头别生气,如果你想的话我带你在萨摩亚去,我算了时间到那里还来得及,到那里之后我再为你举办成人礼,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乱七八糟的那些人。”
康桥从来不认为她是一个心软的人,可那一刻她心软得一塌糊涂,当听说他在来参加成人礼途中车子遇到事故她心里慌得不知所措。
把他全身检查各遍,嘴里更是语无伦次说着你有没有伤到,有没有到医院检查。
“嘘——”他环住她,重新把她框固在他怀里:“我没事,我就无意间撞到一个倒霉蛋。”
安静呆在他怀里,也不再为他没有出席她的成人礼生气,那只不过是一个仪式而已。
霍莲煾似乎对那个被他撞到的倒霉蛋不想多提的样子,康桥还记得多年前那位死于高速公路不知名的女孩,在她频频追问下他才说出被他撞到的人没事,现在那人还住在医院里,不过不是因为被撞伤住的医院。
“我们走。”霍莲煾拉住她的手就往着门口走去。
“要去哪里?”
“去偷一艘船?”
“要做什么?”
“去萨摩亚,这个世界上最晚度过新年的国家。”他说得一本正经得:“你可以在那里再举行一个成人礼,这样一来你就度过了两个成人礼。”
她才不想去呢,从背后一把抱住他,他顺势一带,把她带到他怀里,“真的不想去?”她摇头,他最近几天都在凌晨时间才回家,难得有这样的相处时间,她缩在沙发里承受着他的亲吻爱.抚,双双从沙发跌落在地毯上,他撩起她礼服裙摆时响起了打开房间门的声音,此时康桥才想起她和霍小樊今晚被分到同一个房间,这会儿小家伙肯定是因为等不到她然后到房间来找她了,果然伴随着那声房间门关上的还有霍小樊的那声“姐姐。”
慌张间脚就朝着霍莲煾踢去。
霍小樊出现时康桥已经整理好礼服了,只是莲煾少爷的脸色很不好,她那一脚用的力气可不小。
康桥打开房间门,霍小樊站在她身边说着莲煾哥哥晚安,霍莲煾站在房间门缝隙和霍小樊说再见,说完再见之后他头往着她这边侧,低低在她耳边“我在房间等你,快点来。”她垂下眼睛低低说出只有他能听见的那声“嗯。”
十一点,康桥蹑手蹑脚离开房间。
来参加成人礼的男嘉宾房间在女嘉宾房间的上一层,派对还没有结束,随着灯光被调暗,那些人玩得更为的放肆,顺手拿走服务生托盘上的鸡尾酒康桥往着楼上走去。
霍莲煾的房间处于游艇的独立区域,通往他房间的走道空无一人,忽然伸出的手接过她手中的鸡尾酒,她并没有慌张,她对于他气息已经再熟悉不过,走道处有一个凹下去的设计,
她被推到了那里,背部刚刚触及墙他的唇就贴上来了,带着水果味的津凉液体过度到她口中。
凹下去的墙上有方形的烛台,空了的酒杯被搁在烛台上,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离开酒杯去拉她的手,双手被他举到头顶上,再之后他的手撤掉那薄薄的一件,来到她臀瓣上做着暗示性很强的动作,“等回房间再”她紧紧合并着腿“等不及了。”抵住她的已然昭然若揭,可这里是公共场所,“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她缩着身体,极力避开他的僵硬所在的抵触。
“我已经让人在外面看着了,没有人敢到这里来。”“要是万一”“不会有万一”“可”“嘘,别说话?嗯嗯?”他用很多很多的鼻音把她嗯得晃神了,把她哄得乖乖打开腿,他就这样迫不及待冲了进去,这个混蛋每次都这样,就不会温柔一点吗?就稍稍温柔一点也是好的,最后留下她脑海里的是她紧紧缠住在他腰间的腿,那个被打破的酒杯,属于他在她耳畔溢出的那声“木头”满带被餍足时的欢愉,这一切一切导致她忽略了因为强烈的冲撞所带出来火辣辣的疼痛,累及的她把头搁在他肩膀上,侧过脸去看从空无一人的走廊处透露近来的光。
一个夜晚的时间有多长?有时候康桥觉得一个夜晚也只是一个梦醒时分,有时候又觉得特别的长,就像这个晚上属于两具年轻的身体所迸发出来的能量无穷无尽,怎么都要不够似的,也怎么都给不够似的,她总是拒绝不了他,在他的要求下躺在浴缸里,打开腿手紧紧的抓住浴缸沿让他进来,凌晨时分,身体刚刚从水里捞出来,那件有着他味道的宽大t恤套在她身上,被他抱着来到沙发,这一天成人礼的那些仪式把她折腾得够呛,不久前在走廊他也把她折腾得够呛,浴缸也是,他都不知道他多凶狠,好几次都快要把她撞得要缺氧。沙发可真柔软,她的身体刚刚一触到沙发眼皮就发沉,迷迷糊糊中那件t恤被脱下,他如小猫儿般吮住,他的唇瓣柔软,直把她逗得不停的从鼻腔哼出“唔””嗯”来表达那种宛如冬天里头太阳下的欢愉,眯着眼睛嘴里叫着他的名字,他就这样忽然冲了进来,迷迷糊糊中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之后,她的脸已经被他频频顶到了一次次和沙发背开始做出最亲密接触,还没有完全干的头发又被汗水浸透,他又把那件t恤重新穿回她身上,然后把她抱到床上。
这下她终于可以睡了吧,迷迷糊糊间身体被翻了过来,然后那具身体就这样叠在她背上,意识到什么时她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穿在她身上的那件t恤又没了,依然是那样没有经过任何的前戏他就从后面冲进去,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天差不多要亮了,推了叠在她身上的人,几声霍莲煾之后他的手来摸她的脸,之后沿着脸往下,找到握住捏了几下,这个混蛋,“我回房间了。”没有任何表示于是她把声音再提高一点“小樊在房间等我。”霍莲煾这才放开手。
带上房间门,整理好礼服再走两步,康桥看到昨晚被打碎的那个酒杯,脸开始发烫了起来嘴角悄悄扬起,刚刚扬起的嘴角迅速因为停在玻璃碎片边的高跟鞋凝结住。
走了一个雅子多了一个雅拉,霍莲煾身边从来就不缺乏追求者。
这黎明时分,站在康桥面前身材高挑的女孩名字叫做高雅拉,是目前最被媒体们看好最终会成为霍莲煾女友的人选。
如果霍莲煾是天之骄子的话,高雅拉就是天之骄女了,在东南亚但凡a级景区都有高雅拉家族创建的主题乐园。
“嗨。”高雅拉举起手。
这会康桥想速战速决,揉了揉脸:“你该不会以为我一整夜呆在莲煾房间里只是纯聊天吧?”
她摇头,说:“你们的关系我早就猜到了。”
康桥猜也是,不过她不担心,那些人都是聪明人,什么是该讲的什么是不该讲的他们心里明白得很。
这样一来更好,提前裙摆康桥和高雅拉说一声早安就往着出口处走去。
从她背后传来的说话语气有那么一点点和霍莲煾相似,轻飘飘说着“如果你是现在式,那么我就是未来式。”
敛眉,脚步依然延续着之前的频率往前。
“十七岁的莲煾让你进他的房间,二十七岁的莲煾还会让你进入他的房间吗?”
脚步稍稍慢了下来。
“我刚刚说的就是未来。”
这个瞬间,康桥有种谁在她的后脑勺里轻轻的敲打一下的感觉。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你和莲煾不会有好的结果的,一旦你们的关系曝光就会变成了妈妈和爸爸有一腿,女儿和儿子又有一腿类似状况,那些人管这样的状况叫做丑闻。”
光从走廊尽头渗透了进来,康桥加快的脚步往着光源处走去,把高雅拉的声音远远甩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