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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所谓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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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两年的时间,贾蓉再踏入荣国府。

    这里比起两年前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这一路所见的丫鬟不一样了,院子里一应的布置更加奢华一些了。不过就贾蓉看来,这一批的丫鬟,比她两年前看到的,倒是多了两分的伶俐,最起码见到自己的时候,知道福身见礼了,这态度也恭敬了。

    额……从三年前冯氏过世,贾蓉打杀了一批奴才后,这两府关于贾蓉凶煞的名头便传开了。两年前又打杀赖二一家子让他凶煞的名头达到了一个顶点。

    现在两府的奴才,即便是没有见过贾蓉的,但也知道她的名头的。连贾母身边得用的赖大媳妇他说踹就踹的,而且下手狠辣,竟是把赖大媳妇踹成了残废。

    这样凶煞的,见了,这态度自然是要恭敬一些的。不然这小命可是堪忧的。

    是以,不同于上一次被赖大媳妇阻拦,闹了不愉快,这一次贾蓉可是一路顺顺畅畅在丫鬟婆子恭敬的目光之中,走到了贾母院子里的。

    “珍大爷和蓉大爷来了。”两个长相俏丽的丫鬟,在偷偷的看了贾蓉和贾珍后,都忍不住想到:没想到传说中凶煞的蓉大爷居然生的这么漂亮,简直能和宝二爷不相上下。不过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两个丫鬟还是迅速的低下头,挑开了鲛纱帘子,口中扬声说道。

    贾母只抬了一下自己的眼皮,语气波澜无惊的说道:“珍哥儿来了。”而后目光好像没看到贾蓉一样,接着说,“珍哥儿,你这个时间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呢!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击自己了,真是有够幼稚的。贾蓉的撇了撇嘴角,如是的想到。

    听到贾母这般的问,贾珍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贾蓉。

    贾蓉这里也没有和贾母废话,抬头,毫不客气的,语带讽刺的说道:“昨日赦大爷爷和政二爷爷到了我府上,他们回来之前,我已经把今日要过来的目的与他们说了,怎么?他们没有和曾叔祖母说吗?我还以为赦大爷爷和政二爷爷都是十足的孝子。像是这样的大事,应该不会瞒着曾叔祖母的。特别是赦大爷爷,对曾叔祖母可谓是言听计从的,不然堂堂袭爵的一等将军,府里的嫡长子,也不会在马厩边的院子里,住了十多年的时间了。让政二爷爷和政二奶奶住在鸠占鹊巢的住在荣禧堂十多年,你说是不是曾叔祖母?”

    “你……”贾母听着贾蓉这一番话,气的简直想要站起来,在贾蓉那张漂亮的小脸上甩上一巴掌。

    贾赦和邢夫人虽然心底暗爽,但是面上却也不敢露出来的,只是他们两个都不是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人,眉梢眼角之间不免的带了一些出来。所幸的是,此时贾母的心思都在贾蓉的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至于贾政和王夫人,鸠占鹊巢这四个字,绝对是他们二人的痛脚,一踩一个准。此时自然也是对贾蓉怒目而视。

    这种目光,贾蓉实在是见多了,不痛不痒的,反而挑了挑眉头,“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现在这个世道,真话总是没人愿意听的。摊了摊手,目光在贾母贾政以及王夫人的脸上,扫了一圈后,轻笑说:“我看你们也是不大愿意欢迎我的。正好呢!我这里也不乐意看到你们。这里就直接说了。”

    说着贾蓉的脸色一沉,语气笃定的说道:“我是为了曾叔祖母你合同已经被赶出去的七房八房,贪墨族中祭田出息的事情而来的。”

    贾母听到贾蓉这般笃定的语气,心气自然是不顺心的很,不过她先前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加上她本身也不是个简单的,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面上却没有显现出一丝来,反倒是语气沉稳的说道:“蓉哥儿,话可不能乱说的。我十六岁嫁到贾家来,到如今已有五十年。为贾家生儿育女,打理家务事,一直可都是本本分分的,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贾家的事情。这金陵老家那边,我也只在公公过世的时候,同老爷去过一次,此后再没有去过。这贪墨祭田出息这顶大帽子,我可是戴不起的。”而后目光猛然的一锐利,“你可知道,你这般随便冤枉长辈,可是个什么罪名?”看向贾珍,“珍哥儿,你乃是我们贾氏一族的族长,这无辜冤枉长辈是什么最,你应当是最为清楚的。你可不能因为蓉哥儿是你的儿子就有所的偏颇?”

    果然不愧是荣国府的搅家精,这一张嘴,不但理由一套套的,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也不小。

    “曾叔祖母你且放心了。我和您不一样的,从来都不会空口说白话。虽说金彩和金明这两个奴才已经死,没了对证。但是他们从来都不是唯一的证据。”贾蓉说着便对身后的知秋使了个眼色。

    知秋福了福身,领命而去。

    片刻的时间,又回来,不过这个时候,她的手中却多出了两本账册子来,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拿来的。

    “曾叔祖母,这两本册子。一本是十五年前,你和他们开始合谋贪墨祭田出息的账册子。另一本就是你们在金陵那边,放利钱的账册。一笔一划的都记录在案。而且还是已经被逐出去的七太老爷亲笔所写的。其中包括了,这些年来,你们一共贪了多少,每个人又占有多少。”看着贾母嗖然变了的脸色,冷冷一笑,“据悉,你们的分账是你占大头,占四成。剩下的,七房和八房各占两成,王氏占一成,剩下的一成则由金明和金彩两个奴才分了。这十五年来,共计所得三十七万两银子。逐出去的七太老爷和八太老爷各得八余万两银子,金明和金彩两个奴才各得两万两,王氏得了四万两。”

    目光阴翳的看向贾母,“至于你,曾叔祖母,自己得了大头,十五万两。拿着这样的钱,您花的时候都不烧手吗?”

    贾母听到贾蓉这话,本来还算是沉稳的面色,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变得难看起来,放在椅子上的手,都爆出青筋来,可见她现在的心情是如何。

    至于其他人,早已经有些发懵了。特别是贾政。他素日都是以文人自居的,向来都是以是金钱如粪土的,不过即便是他对银钱的概念再怎么模糊,也知道,十五万两银子不是个一笔小钱。

    要知道即便是在高官富贵的京城里,一两银子,便足够一家三口,舒舒服服的过上两个月。就是整个偌大富贵的荣国府里,上下几百人,一年吃喝所花费的银钱,也不过是三四千两银子罢了。

    十五万两,折合成十两银子一个的元宝,那装银子的箱子,可以满满当当的都可以装满一间房。

    “曾叔祖母,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其一,就是把这些贪墨而来的银钱,悉数的还到宗族里。其二,就是我把你所做的事情都公布大白,让族人们好好的评论评论,而后我们东西两府,分宗。您这样的老封君,我们贾家可是供养不起的。”贾蓉看着满屋子都还是一脸震惊的众人,甚至就是贾珍也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冷不丁的又丢下一个炸弹。

    “分宗?蓉哥儿,你在开什么玩笑?这话岂是轻易能够说的。”最先回过神来的贾赦脸上的神情一改往日里的猥|琐,表情神色都正经了不少。

    贾蓉一个冷眼扫过去,“玩笑?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赦大爷爷,贪墨祭田出息和放利钱,这两件事,单是其中任何一件,都足够把她贾史氏给休回娘家了。我这里还是顾忌到她是长辈,又是快要到古稀之年,这才网开一面的。不然的话,此时此刻,就不是我和父亲两个人过来。而是带着族老和族人了。”

    论到口角之争,贾赦自然不会是贾蓉的对手的。一番话下来,他是哑口无言的。

    贾母此时也回过神来,怒不可遏的看着贾蓉呵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这里和我说话的?这里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你的长辈,你现在还不是贾氏一族的族长呢?又有什么资格这般擅自做主呢?”

    纵观刚才贾蓉提出的两个条件。哪一个贾母都不愿意答应下来。前者要求她归还十五万两的银子,这对于贾母来说,简直就和剜了她的心肝没什么两样的。后者更是恶毒。要把她所做的事情公布出去,还要分宗。像是这样的事情一旦闹开了。别说蓉哥儿手里现如今握着证据,就是没有。单是流言蜚语也够她们受的了。其他的都且不说,单就是史家所有的姑娘,不管是未婚的还是已婚的,都要跟着受累。史家的姑娘,到时候怕是再无人问津,再严重一些的,说不得那些已经出了阁的还要被休回娘家来。

    “老太太,您这话可是说错了。我虽然是一介小辈,但我乃是贾氏一族未来的族长。况且打从年后起,父亲的身子便有些不好,现如今都还没有痊愈,自然是由我这个做儿子的出面打理。”贾蓉淡淡的看着贾珍一眼,一笑如是的说道。

    贾珍也难得聪明一回的,适时的配合着贾蓉,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你……”贾母可算是被贾蓉这样的态度气的不行,呼呼的只喘着粗气。身旁的丫鬟看她如此,生怕她又出意外的,连忙拿了清心丸,给贾母服下,这才好了一些。

    贾赦和邢夫人虽然心中也觉得贾蓉过分了,但其他的便没什么了。毕竟这样的事情,是他们理亏在先的。至于贾政和王夫人,和贾母的感觉没啥两样,特别是后者,看着贾蓉那一张漂亮的小脸,真是恨不能冲上去,狠狠的甩上两巴掌。

    贾政自诩是读书人又是孝子的,见贾母如此,他心中对贾蓉的那几分惧意早已经被怒火给压了过去,怒声道:“贾蓉,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不过是一介小辈,纵然是未来的族长又如何?你现下可还不是族长呢?我母亲乃是超一品的国公夫人。你简直是欺人太甚!”又转头看向一语不发的贾珍,“珍哥儿,蓉哥儿是你的儿子,现下他对母亲这般的不尊不敬的,你既是父亲又是族长的,不应当管上一管吗?”

    “政二爷爷真是好大的气性呢!恶人先告状的,我是见过的,但是像你这样理直气壮不要脸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好,既然好生言语你们不愿意,那我这里也就干脆一些。给你们半天考虑的时间,到明日早晨辰时。我刚才给出的两个选项,你们给我从中选一个出来。不然的话…就开宗祠…顺带的把史家和王家的人一起叫来,我们好生的分辨分辨,让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知道,到底是谁,孰是谁非?”贾蓉这个时候森森的觉得,他就不应该在这里和他们废话,而是应当直接撂下证据,而后给出处置结果就成。和他们在这里废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贾珍本来是想要开口说什么的,但是贾蓉一个冷眼看过去,贾珍顿时就如同那气球泄了气一样,扁了下来。

    对于如此的表现,贾蓉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贾珍这个父亲,他的要求从来都是不求帮忙,但求不添乱。

    “我的话都已经放到这里了。怎么选择,是你们的意思。”贾蓉又侧头看向贾珍,道:“父亲,我们走。”

    临走之前,贾蓉又丢下一句:“我这个人,耐性一向不大好。聪明的话,可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想起什么一样,接着说:“对了,政二奶奶,听说您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带着元春大姑姑外出赴宴呢!元春大姑姑这般的人品才貌,万一这事情闹了出去,那可真是太惜了。”

    王夫人一听到贾蓉这话,本来因恼怒之极而通红的脸色,此时‘唰’的一下就变白。

    贾蓉看着王夫人变白的脸色,心情愉快的和贾珍一起走了出去,只是不想,她这才走到贾母的院子门口,便迎面的碰到一群人,正是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