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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乐没有直接去君大伯家,而是先上恒洋城区绕了一圈,去商场里买了一条丝巾。
“就这么小一块,就要一千多?”君爸爸有些吃惊。君乐当然不会告诉他,给他买的过年的衣服要两千多。君乐只说:“女孩子的钱就是好赚。”
曹桂芳母女是什么性子,他清楚得很,送几百块的东西,她能戳你几年的脊梁骨。一般送人礼物,君乐都会将标签吊牌之类都剪掉,尤其是标价,唯独是这对母女,他会刻意留着,方便她们去核实价格。免得到时还诬赖他送什么假冒伪劣,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
君爸爸也只是叹了口气,“你大伯不在意这些。”
君乐笑,“总得给大伯争点面子。”别老让曹家人看轻了君家。咱们是农民又怎么样,可没欠曹家一分一毫。
君大伯的棉纺厂虽然在镇上,但他们住却是住在恒洋市区里的,小区不算多高档,毕竟这城市有钱有势的人多了去了,但他们的地段不错,而且房子是跃层电梯公寓,上下一百平,对普通百姓来说,已经是很大的面积了。
君昱和安小云是先到的,此刻,他们围在爷爷奶奶身边正聊天呢。君二伯和君昱妈不来的事情,昨天就通知两位老人了,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这个机遇难得,那样的大老板几十年也未必能遇上一次,是应该好好招待着。
君大伯在厨房里忙碌,曹桂芳亲自来给他们开的门。接过君乐手里的礼物,嘴里客气了一翻。
君乐给爷爷奶奶买的是保健器材,去年买过按摩椅,今年他选了两款热敷散寒的东西。老人以前都住山里,难免有些风湿骨痛的,早年医疗条件不好,落下病根,这老了病症就出来了。这种寒湿的病,运动是最好的辅助疗法,但是年纪大了,任何运动出汗都是消耗,老人身体吃不消,那就只能选择温和一点的方式。
“身上不舒服的时候,就把这个艾盐袋在微波炉里转两分钟,哪里不舒服敷在哪里,很简单。”老人家就怕麻烦,这东西不但实用还很便宜,君乐一次性买了六个。
爷爷翻着大孙子送的礼物,要论送东西,还是君乐最贴心。奶奶则抱着小卯卯,心里美得不行,什么礼物能有给她一个曾孙好?
“君乐,你们真打算回恒洋住了?”以前就是一年才能见卯卯一次,他们年纪大了,能熬几年呀,见一次少一次。如今君乐说要回家,两个老人都高兴得没了边。那以后近了,想见了一个电话就到。
“奶奶,你腰不好,别抱他。你在沙发上躺下,看看孙子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祖奶奶,我也会。”卯卯从奶奶身上跳下来,信誓旦旦地说,“乐乐拍戏累了,就是我帮他按摩的。我的手艺可好了。”
在旁边给老人削苹果的安小云一听,耳朵都竖起来了。
君昱好笑地捏捏她吃惊的脸,“你可不能乱说。”
安小云狠狠噎了口口水,这个那个了半天,也没把思绪理清楚,最后她只冒出一句很没营养的话,“我能让堂哥签个名吗?”
君昱一记爆栗敲她额头。奶奶看着这个欺负媳妇的小孙子,黑了黑脸,教训道:“媳妇是用来疼的!”
君昱马上赔不是,乖巧得跟只小兔子似的。
安小云看得乐呵得不得了,将苹果一点点切好,用牙签插好,讨好地递到奶奶面前。
奶奶接过苹果,说了一声乖,一口吃下,趴上沙发,让卯卯给他揉捏。
卯卯毕竟太小,没什么力道,根本达不到效果,而没揉一会儿,小家伙就累得气喘吁吁,不停地问,“祖奶奶,舒服吗?”
而那厢爷爷将让君乐将东西搬进他房间时,手里捏了一张卡,“听君昱说你打算开店,这些你先拿着。”
君乐赶紧推辞,“爷爷,我有钱。开店足够了。您也知道我现在大小算个明星,想赚钱还不容易吗?”
爷爷不信。
君乐只好说道:“我若真没钱,一定不硬撑,到时您再支援我!”
爷爷还不懂这孙子的心思吗?不就是怕人说闲话。他们现在住在大儿子家里,吃住都是这边,这些钱不给大儿子家却补贴给小儿子家,别人知道,定然嚼舌根。
君乐的确也不差钱,长辈的心意到了就行,没必要让长辈被夹在这些是非里过日子。
后来,爷爷拿着几个红包出来,给孙子辈们一人一个,卯卯那份尤其厚。
君昱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卯卯的,“爷爷,我已经不是你最疼爱的孙子了。”
“去!等什么时候你们弄个曾孙子出来,我一样少不了他的。”
“老头子,小辈都在呢,你瞎说什么呢。”奶奶恼了。
君爸爸偷了一个空闲,给奶奶做了她最喜欢吃的茄干萝卜馅儿,又端出一盘白馒头,“妈,你尝尝咸淡。”老人的味觉有些退化,他们吃着咸的,她都觉味不出什么来,但是盐吃多了毕竟不好,君爸爸这点十分注意。
君奶奶掰开一小半白馒头,将馅儿夹进去,尝了一口,点点头,“还是老三的手艺好。你大哥不是煮烂就是太生。”
“妈,我煮的红烧肉,老三可比不了。”君大伯解了围裙,出来,他的年纪刚过五十,年前刚染的头发,又冒出一丝银霜来,这比君二伯和君爸爸满头黑发,就增加了那么一点难以掩藏的沧桑感。
“老君,婷婷快到了,你去车站接一下。”
君大伯刚在爷爷奶奶面前坐下,还没说上话呢,“她都多大的人了,自己还不知道回家的路吗?打车十分钟就到。”
曹桂芳不依了,“婷婷是女孩子,万一出了事儿怎么办?快去,别磨蹭了!”曹桂芳在这边催得紧,没注意到两位老人脸上的神色。爷爷还不明显,奶奶已经放下手里的馒头,脸色也沉了下来。
“老大忙了一上午了,这刚坐下呢。楼下就有出租车。”奶奶的意思很明白,你一个闲得蛋疼只知道在那里算礼物的价格,再算回礼的价格的人,完全可以抽点时间干点有意义的事情。
看老人脸色不好,曹桂芳噎了口气,过来陪笑道:“这不,自家有车,犯不着去打的。再说,现在出租车司机素质差着呢,前几天还有报道大学生坐车失踪的事情。婷婷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总是教人不太放心。”
奶奶叹了口气,“桂芳呀,婷婷已经二十多岁了,你这个当妈的别太惯着,她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还是这种小姐脾气怎么得了,别人家可比不自家人会惯着宠着,到时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曹桂芳也不反驳,静静地听了。
其实她这个媳妇,君奶奶也不是太有意见,虽然平素弯酸点,但对待老人却从不当面顶撞,这样的儿媳妇,其实已经算是难得了。
如果是往常,君乐肯定自告奋勇地去接人,不过现在不同,那个堂妹都已经说要跟他断绝关系了,他再这样贴上去,自己这关都过不了。至于君昱,他跟君婷就从来不对盘,能避则避,这种事情更不会主动插手。
“乐乐,你帮我开车。”君大伯如是说。
君乐没想到他会叫自己,君爸爸也让他去,于是他就跟着君大伯下了楼。
一坐上车,君大伯就开口了,“婷婷的事情我听说了,她就那脾气,你别跟她计较。这个女儿我清楚,你若是脸上挂不住,也不用理她,好好陪陪爷爷奶奶就行了。”君婷跟君乐断绝关系这件事,君乐没向家里透露一份,可不表示君婷不会跟家里说,她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顾忌的,她只是想让家里跟君三叔那一家撇清关系,当时,君奶奶就发飙了……
君乐看着后视镜中大伯一脸的疲惫,心情微微有点沉重,但还是开口笑道:“大伯说哪里话,我能跟她一般见识吗。她就个毛没长全的小屁孩。”
君大伯从后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君家,你最让人放心了。”
说罢,君大伯在后座上靠着,闭上眼睛,估计是真的累了,看他眼下的黑眼圈,估计曹家的亲戚大过年也没让他消停过。
到了车站,在打电话给君婷之前,君大伯又说了一句,“你要开店,若有要帮忙的地方跟大伯说。”就算经济上不能支持,但毕竟干了那么多年的厂长,人脉和经验总比君乐多一点。
君乐也不跟他客气,“就是一些执照什么的,我都不懂,到时真要麻烦大伯的。”
君大伯笑了,经历过那些事情,这个侄子还不跟他见外,他心里舒坦多了。
***
君婷看着驾驶位上的君乐时,也吃了一惊。她没想到前段时间跟君乐闹得那么紧张,这个堂哥还会来接她,而且在她靠近时,还很给面子的给她打开了前面副驾驶位那边的车门。但君乐也只是面上看着表情平和,并没有主动给她打招呼。
君婷回家可不会像君乐给家里人带一堆东西,她就拎了个手提包,一个小得大概只能塞下她化妆盒的旅行箱。后备箱都用不上,随手就将东西放后面的地上。
“哥。”君婷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君乐笑笑,知道喊哥可并不表示她心中的想法就改变了。但君乐为人,一般别人给他一分颜色,他也会回敬一分,所以此刻应了一声,还关心了她一句,但也仅此一句,绝对不会像朋友或者家人那样。
但能做到这样,君大伯已经很高兴了。毕竟是一家人,好歹都流着君家的血液。
***
安小云是家庭新成员,自然是重点介绍对象。君婷一进门,君昱带她认识一下最后一位家庭成员。
安小云大方得体地叫了一声“姐”。
君婷一听,脸色微微变了变。君婷只比君昱大了几个月,而安小云却比君昱还大了一岁,如果按照君昱的关系,安小云叫君婷一声姐完全没问题,可这一声姐叫出去,那位却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都被你叫老了……”
君昱就知道不讨好,拉着媳妇就准备继续陪爷爷奶奶,谁知道君婷却叫住了他们,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只香奈儿的口红,这只口红明显被开封过,竟然毫无压力地作为见面礼送给了安小云。
安小云当即尴尬得不知道该不该接。
君昱的火气噌地冒了上来,“咱家的小云,不用浓妆艳抹也永远十八岁。”
君昱的火爆脾气一点就着,安小云赶紧拉住他,把口红接到手里。
君婷有些得意,“女人没有不喜欢这些的。这个牌子,恒洋可很难拿到正品……”
“啪”地一声,君昱抢过那只口红就扔了出去。
君婷这下暴跳起来,“君昱,你以为你在谁家里?”
客厅那头坐着在闲聊的人终于听到这边不对劲了,纷纷转过头来。
“你们这又是在闹什么?”君爷爷威严十足。君婷气愤地告状,“我送小云一只香奈儿的口红,君昱嫌东西不好,给砸了!爷爷,那口红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呢!”
君婷告状告得得心应手。
君昱气得胸口起伏难平。曹桂芳听见女儿委屈的声音,从楼上跑下来,“婷婷,你这是怎么了?”
君婷又将方才的说辞说了一遍,曹桂芳的护短可比君昱妈丧心病狂多了。君昱妈在外人面前总还要做个样子,教训教训自己儿子,不管对不对。而这曹桂芳,压根就不觉得她的女儿能犯什么错。
那么好的口红,君婷自己都舍不得用送给这个并没多少感情的安小云,那是看得起她,那也是看在君二伯一家的情分上。这翻好意,被君昱莫名其妙地糟蹋,她当即就说道:“君昱,不喜欢就算了,何必砸了,这样小一只也要五六百块钱呢。”
君爸爸怕老人看着糟心,便让卯卯拉着爷爷奶奶去那边房里看电视。卯卯只拉走了奶奶,君爷爷却岿然不动,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这边。
君爸爸走过来,拍拍君昱的肩膀,“君昱,说好要好好陪爷爷奶奶过年的,带小云过去。”
君婷有些不满了,凭什么呀,在她家砸她的东西,对不起都不说一声吗?
“君昱,你还没道歉呢。”君婷有恃无恐。
君昱则看着她,“我道歉可以,前提是你先向小云道歉。”
“哼!我送她礼物还有错了?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君昱尽量压住脾气,“君婷,大过年的,我不想跟你吵架。你不要认为别人就应该理所当然捡你扔掉的垃圾用。我君昱的女人,再穷,也轮不到你施舍!”
安小云就是土生土长的恒洋人,初中毕业就念的技校,没什么高学历,更没什么雄厚的家庭背景,而且家里还有一个小了四岁的弟弟,正在念大学。安小云打工的钱有一半都在供弟弟的开销。像这样的家庭背景,的确没办法给她添彩,但是,君昱就看中这个有担当的女孩子了。
所以,君昱绝对无法容忍只知道伸手向家里要钱的君婷这样侮辱安小云,这是他的底线。
这家伙一生气,痞气就冒出来了,可见是真的气得不轻。安小云拉了拉君昱的袖子,君昱看了她一眼,“去那边给爷爷削水果。”
安小云僵在原地,不敢不听又不敢真离开。
曹桂芳看这个小魔王真是发飙了,打了个哈哈,“婷婷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就在这时,君大伯和君乐已经停好车上搂了。一看门口这阵仗,君大伯只觉得身心俱疲,“又怎么了?”
这次,曹桂芳没让君婷说话,而是自己委婉地说一下事情原委,尽量地轻描淡写,她知道君家人敏感,但她更相信自己的女儿没有恶意。
君大伯猛地吸了一口气,“婷婷,道歉!”
刚进家门就被父亲这样吼的君婷,眼圈一红,哪里肯说半个字。这倒把安小云弄得尴尬得下不来台。
“大伯,本来就没什么事儿。”
君婷见不得别人做好人,嘀咕了一句,“没什么事儿,还闹这么大动静,这不是作的吗?”
声音真的不大,但是偏偏就让安小云听见了。
安小云低下头,压了压眼中泛起的雾气,没再吭声。
君乐叹息了一声,伸手勾起君昱和安小云,“大伯,我带他们去买带点东西,呆会就回来。”
这样的情况,他都不需要了解过程,就知道君婷又在干什么幺蛾子事情,从小就看习惯了,君婷认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与其让气氛那样僵持下去,不如将一方拖走,才能消停。
那边一走,君大伯只觉得脑仁疼,也不想再说什么,兀自坐到父亲那方。而曹桂芳则将君婷劝上楼,终于消停了下来。
君乐这边还没进电梯,卯卯就屁颠颠地追了上来,“乐乐,我也要去。”
让小家伙呆在那样的环境,君乐还真怕把他给养歪了,此刻来得正好。
卯卯眨巴着大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扭蛋,“小姨,这个送给你。”
一直很委屈的安小云,终于绽放出一朵微笑,看她脸色转好,君昱黑压压的脸也终于有了点人样。
君乐打了君昱一巴掌,“你都知道她不懂事了,还跟她计较个什么劲儿。小云,你也别放在心上。她也不是什么坏心眼,就是从小被宠坏了,有点任性。”
“任性?”君昱凑到君乐耳边,“我听说,她跟你要断绝关系呢?这还叫任性不懂事?”
这话倒也不是要瞒着安小云,只是不想给小卯卯增加心理阴影。
卯卯眨巴了一下眼,显然没听清,但安小云听清了,心理不由得有些吃惊,亏了这个堂哥还能应对自如,换做是她,她再顾全大局,估计也不会再跟这个人有正面来往。
不过她也是看明白了。卯卯出生的时候据说堂哥还在上大学,哪里能领证,未婚有子这是肯定的,而后来,只传说中有那么一个嫂子,可家里人都没见过,据她的估计,多半两人都没领证就已经掰了。
即便如此,堂哥还能将卯卯带得这样好,安小云认为,这个男人绝对靠得住。君昱也说过堂哥跟堂姐都在s市,堂姐有什么破事都是堂哥在帮忙摆平,如果是君昱,他压根就懒得管那个祸水妖精。就是这样的堂哥还被人那个堂姐嫌弃得要断绝关系,安小云突然觉得,自己那点小委屈,简直不算事儿。
“哥,你真的太伟大了。”安小云又开始冒星星眼了。
君昱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他的媳妇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呀,对着他花痴不要紧,可对着自己的堂哥算怎么回事呀?
***
当天他们回家比较早,君昱说什么都要给安小云买一套衣服去。安小云一听郁闷了,“这个时候买衣服,烧钱呀!”
君昱懒得理睬她。安小云的工资都给家里人置办去了,哪舍得给自己买。恐怕就是这一身一看就是地摊货的衣服,让那位千金大小姐给留意上了。
“咱们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你犯的着因为别人一句话在这里意气用事吗?”再说整个家里就君婷说了那么一句,其他人根本不当一回事。
“就今天,你就依我一次!”君昱坚持,就差撒泼耍赖了。
“小云,多好的男人呀,就从了他吧?”君乐打趣道。
安小云再没说什么,乖乖地跟君昱去了。
卯卯坐上车回家时,终于不满地撇了撇小嘴。君爸爸看到他那小样儿,不由得问了一句,“卯卯怎么了?”
“我不喜欢婷婷姑姑。她每次来都会吵架。”在s市时,这个姑姑没来找过他们,但是每次找乐乐过去都是很多麻烦事情。卯卯本能地就不喜欢这个人。
“卯卯,你是小男子汉,要学会包容别人。”君乐看了一眼后视镜中那一张小脸。
卯卯吸了吸鼻子,表情比方才还难看。
这一路上,无论君爸爸怎么逗他,他都不笑,反而最后委屈地哭了,口里直呼,“乐乐,我不喜欢婷婷姑姑。我不想包容她,她欺负小姨,欺负你,哇……”
君乐差点被他哭懵了。
到家里时,小家伙眼圈似乎是哭累了,眼圈肿着,也不爱搭理人。
顾硕的车子就在他们前面,先他们一步到家。卯卯自己解开安全带,从后门钻出来。顾硕叫了他一声,他低着头,就往台阶上走。
顾硕有些迷惑地望向随后走出来的君乐,君乐无奈地耸耸肩。小东西难得发次脾气,但一发脾气就很难收场。
君爸爸招呼了一声,便去哄卯卯了。君乐郁闷地坐在车头上,这个时候真想来支烟。
顾硕给柯靖做了一个手势,让他拿了东西先进去,手揣在口袋里,站在面前这个有些颓丧的男人面前。君乐就像一只受了打击的猫,蜷缩在引擎盖上,浑身都透着一股闲人勿近的气场。
顾硕看了半晌,没见他说话,只好自己先开口,“跟卯卯吵架了?”
君乐一直觉得自己带不好卯卯,甚至经常不知道小家伙在想什么,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想如果卯卯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有母亲的关爱,一定不会这么别扭。女人的细心温柔一定能在这种时候安抚住小家伙,可是……
君乐看了眼顾硕,无名之火就往胸口烧,卯卯的另一半血液是面前这个混蛋,卯卯注定这一辈子都会缺失真正的母爱,想到这里,君乐就憋气。
“顾先生,你管得太多了。”君乐绕过顾硕,径直上了台阶。
顾硕看着那道背影勾了勾唇角,这人对自己还真是不客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