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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定暄要做这些事,自然是提前都计划好的,他没告诉别人,林景言只知道他在做什么事,具体却没有多问。
他派下人跟踪了对方很长时间,只找好了时机,就在一个晚上,秘密地按着计划进行了,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现在就等着李家跟胡老爷把这门婚事推掉,应该是不用担心的。期间胡定暄没和胡定卿透过底,一直到事情尘埃落定的后才告诉她,自然又是一个惊喜。
“哥哥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吭呢,我心里可是一直担心着呢!”胡定卿现在真是有惊又喜,听到这个消息后,连哥哥这个称呼都出来了。
胡定暄曲起食指,敲了敲她的脑袋,教育道:“事情还没成,怎可到处张扬,你要学会沉住气。”这话说得一板一眼,很像是教学。
胡定卿却也一脸虚心受教的模样,其实想想,她也觉得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竟还没小时候沉的住气了,确实该改,遂做了一脸的乖巧样子,专心听她哥教育。
“傻丫头,能帮你的我都会替你做,可是你不要忘记,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我们只是一个人,能力是有限的,与大环境抗争不来,所以有时候,你得收一收,知道吗?”
胡定卿一愣,随即理解了胡定暄话里的意思,她一直陷入了一个思维怪圈中,总觉得自己较这个时代的人是不同的,她受过更加先完善的社会制度,两个时代的科技文明相差太多,根本没有可比性。所以隐隐约约在胡定卿的心底,她总是会流露出一丝自己也没察觉的高傲,或者是优越感。
她自己可能没有察觉出来,可是最熟悉最了解她的胡定暄却看出了端疑,终是怕她会犯错,所以此时才会出言警醒。
胡定卿也不糊涂,脑子略微转个弯儿,就明白了她哥的用意,也反应过来,她有时候是托大了一点,或是有意,或是无意的。
回头仔细思量,把过去很多事情重头捋顺,可以发现胡定卿过去几次处事的手法都很欠妥当,她仗着自己有两世的记忆,颇有些自大的意味,所以之前才会在赵乾身上吃一记大闷亏,以至于让她到现在都难以释怀。
这世上的聪明人远不止你一个,在这个社会上,当自己的能力没有得到相应地位匹配的时候,就要学会忍耐,也可以说是蛰伏。
今天,胡老爷回来得比平时要早,一回来就钻进了书房,他在里面待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下人敲门去叫用晚饭时,他才板着脸出来。
所以人都看出胡老爷心情不大好,他双手背在后面,脚步沉重,一下一下,像踏在人的心上,也只有王杜鹃敢上前去,把他请到主位上去坐好。
胡老爷一连抽了三袋子烟丝后,才嗓音暗哑道了一声:“去叫四丫头过来,”只这一句,就歇了音,然后又继续吧嗒吧嗒抽起旱烟来,王杜鹃眼皮一跳,她在旁边欲言又止,嘴巴张了两次,最后还是什么也没问,只使了个眼色给下方的下人,跑腿的小丫头会意,立马躬着身子小心退下,转身出门后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小丫头在外面伸着脑袋向屋子里面张望的时候,胡定卿正在研读她的外文书,她连头发都没有打理,墨色的长发垂散在后背,像瀑布一样,密实又顺滑。身上穿着一条湖绿色的旗袍,外头罩了一件针织开衫,清新宜人。
活泼一点的虎妞看见院子的情况,眼珠子一转,就跑进了胡定卿的房间,房门并没有关严实,可是这丫头被胡定卿□□了这么久,规矩却不会错,她探出大半个脑袋,伸手敲了敲房门,等胡定卿抬眼看见她,虎妞才甜甜叫了一句:“小姐,”
胡定卿笑了一下,向她招了招手,“可是有什么事?”
虎妞近前一步答道:“我看见太太房里的小花在外面打转儿,好似有什么话要说。”
胡定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合上手里的书本,才说:“你去把她叫进来,我亲自问。”
虎妞“哎!”了一声,就腿脚麻利出去,没一会儿就领了小翠过来。
四小姐虽然是胡家最漂亮的姑娘,脾气也最随和,但小丫头还是有些害怕,听见问话后,她才低着头细声细气地回答:“老爷回来了,很生气,夫人吩咐我过来叫小姐过去,”
胡定卿眼神闪了一下,过了半晌才道:“你先去回话,说我换身衣服就过去。”于是虎妞领着小丫头一起出去了。
胡定卿却感觉有些不妙,眉头也跟着微微皱起来,心想着莫不是退婚之事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者遇到了什么难题?她内心有些忐忑,胡思乱想好一大堆,却还是简单收拾了一番,向正院去了。
不多时,胡定卿自外面缓缓步入正堂,然后向父母问安,就乖巧地站在一边,头略向侧边微低一点,显得恭顺娴淑。
胡老爷一双厉眼,打从她进门起就一直定在她身上没移开,那目光深邃而意味不明,仿佛能看透一切。
他仔细打量胡定卿,不说她如今容貌上的惊艳,胡老爷也算是个有见识的人,在外头生意场上应酬,见过的漂亮女人不算少,可说句良心话,却是当真没有哪个及得上自己女儿。更别提,或是因为读了这么多年书的缘故,那通身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既温婉又文雅,看上去特别的舒服,总之让人瞧着,就觉得胡定卿和一般平头百信家的闺女不一样,倒真真像个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
这样仔细一想,他这个小女儿,自小就是最桀骜不驯的一个,机敏而又固执,然七岁那年出了意外,似乎醒来后,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收起了所有棱角,愈发聪慧起来。
如今站在这里,通身的气派,整个人耀眼夺目。不过他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件事,胡老爷心里想了这么多,脸上却是一点表情也没有,看上去特别严肃。
胡定卿的小腿从进门起,就一直是绷的紧紧的,不敢放松。
好在,胡老爷在呷了一口茶后,终于开口了:“四丫头那个工作可还好?”
胡定卿刚准备缓上一口气,心还没放下去瞬间又提了起来,她摸不清楚胡老爷这话里头是什么意思,只得仔细斟酌了一番,才定定开口道:“却也还好,虽比不得在家做姑娘舒袒,只是我好歹读了多年的书,总该做些什么,才能不白白费了这些学的东西,况如今时代变了,风气也和以往不大相同,所以我这里还好,就连哥哥也让我好好工作呢。”
胡老爷和王杜鹃不一样,一般情况下,她娘是两句好听的话就可以糊弄过去,可胡定卿是万万不敢对他爹那样说的。遂只能顺着这话,尽量不着痕迹给自己说些好话,甚至都把胡定暄给搬了出来。
胡老爷听她说完也没个表情,只是又端起了茶杯放在了嘴边喝起来。
胡定卿在一旁站着,心里越发忐忑了。
“我胡家没道理连个女儿也养不活……”
这只有一半的话,又意味不明的,让胡定卿眼皮重重跳了两下,心里一惊正想说些什么。
胡老爷却突然又另起了一个话题,说起了别的事:“我们家在乡下有个庄子,等过些日子天气好了,让你娘领你们姐妹去住两天吧。”
胡定卿现在脑子有点混乱,也只有口中诺诺说好,不问其他。然后他们又说了些别的事,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后,话题才结束,随后让胡定卿退下,只是她的脚跟还未踏出大门坎,就听见背后胡老爷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与李家的婚事作罢了,因当初只是口头约定,也未有文书,也不算坏了闺誉,此事以后休要再提便可……”
不知为何,胡定卿明明听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心中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只能说这一切都与她预想的不一样,还有胡老爷那几句意味深长的话,莫名让她觉得不安心,但最后也只有满腹心事地离开了。
她心情不太好,却偏偏还有人没眼色地来触霉头,王表妹也不知犯了什么意症,总爱挑胡定卿的刺儿,此时,她躲在走廊的圆柱子后面,喉咙里发出“咯咯咯”阴阳怪气的笑声。
胡定卿见怪不怪,仿佛没看见般,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不要脸,狐狸精!”
虽然是小声的嘀咕,可院子就那么点大,只要带了耳朵的人都听得见,几个下人都听到了,吓得瑟瑟发抖,这明显是在辱骂胡定卿。
“小姐,要不要我去揍她!”虎妞气哄哄跑过来说道。
胡定卿见她们这样反而笑了,她低声耳语道:“不可,她未指名道姓,你这样巴巴跑过去,反而落了下承,正中她的诡计,到时候真的有嘴也说不清了。且等着,我自有办法让她们一家三口,明天一大早,卷铺盖走人!”
虎妞对她们小姐说的话从来是深信不疑的,听了这话,嘴角立刻就咧开一条弧度,一张憨态可掬的脸上满是笑容。
“嗯!我听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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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天一大早,胡定卿刚起来没一会儿,还在房里打理头发,虎妞就一脸喜色地跑过来跟她禀告:
“小姐小姐,你真是神了,那一家人真的走啦,那会儿天才刚蒙蒙亮呢,露水都没散尽,那娘仨就卷着包袱,灰溜溜出了门去,可真让人痛快!”
胡定卿无奈看了她家这个直肠子的丫头一眼,还是提醒了一句:“这话在我屋里说说就算了,外面去切不可嘴碎,知道吗?”
“知道,我不会胡乱讲的,我也怕太太的鞭子哩……”
胡定卿忍不住噗呲一笑,“个狭猝丫头,连太太也敢编排,可见这落挂还是吃得少了。”
虎妞也知道小姐没真生她的气,所以脆生生答了几句后,就出去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