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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科葛一行几乎马不停蹄地赶往京都,出了歇息马匹,简单进食,几乎全奔跑在路上了。
一直到了京都,才与十二亲兵分头找客栈安歇了一晚。
第二日,科科葛便跟客栈老板打听了锦绣丝绸庄的府邸所在,而后便循着路去了。
待家丁开了门,科科葛便说是至善家的远房亲戚,因来京都,特意来拜访。
家丁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科科葛,见他人高马大的一脸的严肃,心里不由暗道:“少奶奶家竟还有这般亲戚,看着真是可怖。”
家丁一路往内院里去了,科科葛便等在前院,直到至善出来,他才转身看去。
许久不见,至善变了,那个欢快的小丫头变成一脸郁郁的妇人,明明还那么小的年纪,脸上却再不见明媚的颜色。
至善见了科科葛,只疑心自己花了眼,一步步走近,心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科科葛便从她的眼前消失了。
一直走到近处,科科葛还在,至善这才自嘲地笑了笑,忍住自己想要投进科科葛怀里的冲动,道:“喜鹊不曾叫,贵客倒是临门了。”
科科葛曾那样狠狠滴拒绝过她,是至善心上永远的痛,一直一直,她都未曾忘记过科科葛,原以为找个人嫁了,便会慢慢忘却前尘,却不料,越想忘,越忘不掉。
科科葛沉眸盯着至善,她整张脸都写着不幸福,这景象令他不悦,他以为她还是那个快乐的小女孩。
“能不能寻个说话方便的地方?”科科葛沉声问道。
“我身为人妇,不好与你独处,有何事便在这里说罢,反正也无人会听见。”至善冷冷道。
科科葛听了,也只好随至善的意,也不拐弯抹角,便低声问道:“你可知王后是否在宫中?”
有那么一瞬,至善想,会不会是科科葛后悔了,来找自己跟他私奔?但听到他询问的又是堂姐夏至倾,心里不由得狠狠痛了下。
至善摇了摇头,淡淡道:“宫中的事,我又岂会知晓。”
见至善如此漫不经心,科科葛不禁急切起来,“此事事关重大,姑娘可否与令尊口中探听一二?”
至善瞪大眼睛看着科科葛,努力克制眼睛里涌出来的潮气,“为何你从来未曾这般关心过我,这许久未见,你都不曾问我过得好不好。”
科科葛一愣,而后沉声问道:“你过得好吗?”
“当,然,很,好。”至善看着科科葛,一字一字慢慢答道。
科科葛看着至善,她说她很好,但她整个人眼神整个人都在告诉他,她过得不好。
但不好又能如何,他帮不了她,故而他也便假装不知至善在说谎,点点头道:“好就好,关于王后的事……”
“你走罢,别再来找我了。”至善叹了口气,打断科科葛。
至善说完,便转身往内院去了。科科葛跟上去,抓住至善的胳膊,“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这很重要。”
至善回头看着科科葛,狠心道:“放开。”
科科葛起初不放,与至善对视了一会儿,读到至善眼中绝望的恨意,便木然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至善绝然离去。
至善却一面走一面在心里暗自寻思,堂姐到底发生了何事?几个月前,她还收到堂姐的书信,询问她的近况,彼时堂姐还在康平城省亲,若不是自己的丈夫不许她出远门,自己便真的会去康平城与堂姐见面的罢。
怎么如今,科科葛却千里迢迢到京都寻找堂姐呢?
若真是堂姐出了事,自己又岂会袖手旁观呢?至善一路想着,心下便焦急了起来,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不然寻个时间回娘家一趟,找爹爹问问也好。
直到见不到至善的身影,科科葛才转身离开。
出了府门,科科葛却一筹莫展,至善是唯一可能探听到宫中情况的人,不管如何,自己还是要来求她,但现下她对自己有着敌对情绪,便等着她平静一会儿后,再来罢。
于是科科葛并未走远,在至善居住的府邸外不远处,寻个僻静的地角,静静坐着。
大约过了几柱香的功夫,科科葛复又去敲门,这一次却是过了许久才有人应门。
依旧是那位家丁,见了科科葛明显楞了一下。
得知科科葛仍旧要见自家的少奶奶,家丁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表情,“少奶奶现在没空,你改日再来罢。”
科科葛站着未动,“那我便在此等着,等你家少奶奶有空。”
家丁见了,转了转眼珠,便往后院去了。
一会儿的功夫,便从内院出来一个气势汹汹的男子,见了科科葛明显楞了一下,回头问家丁道:“便是他吗?”
家丁忙点头应了声“是”。
那男人打量了一下科科葛,气势陡然弱了下去,若真动起手来,他自认不是科科葛的对手。
这男人便是至善的夫君,绸缎庄的少主高岭,当初与至善成亲之时,他对至善是一百个喜欢,却不料他的喜欢并未换得至善同样的喜欢,他便渐渐失了衡,最初与至善同房之时,他还顾忌着至善,而后来便是将自己得不到至善的爱的愤怒转变成行动上的暴力,不管至善如何不愿,他也要与至善同房。
今日,那多事的家丁,因见了科科葛拉住自家少奶奶的胳膊,远远见二人神色有异,便觉得自己向少主讨巧的时候到了。
科科葛前脚刚走,这家丁便直奔丝绸庄而去,将刚刚科科葛与至善见面的情形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高岭听了,怒火升腾,光天化日,竟然与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这是当自己死了吗?高岭片刻没耽搁,便直奔回府,找至善算账了。
高岭追问科科葛的身份,至善冷冷地不说,气恼的高岭抬手便是一个巴掌落在至善的脸上,而后,成亲后从至善这里遭受到的冷漠便一股脑地涌上高岭的心头,竟是又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落在至善身上。
直到家丁又来报,先前找少奶奶的那个男人又来了。
那高岭一听,便扔下至善,气汹汹地往门外走去,他倒要看看,敢与至善拉拉扯扯的男人,究竟是何模样。
见了科科葛,高岭便气短了,科科葛身板精壮不说,一脸的威严之气,断不是他这经商之人能应对的了的。
“去,把家丁都喊来。”高岭对身后的家丁吩咐道。他想以多胜寡。
“你是何人?”待家丁都赶来了,高岭有了底气,质问科科葛道。
科科葛扫了一眼面前这几个家丁,嘴角冷冷一笑。从高岭刚刚一连串的举动,科科葛便知这高岭并非君子,他实在惋惜,至善这样明媚可人的女子,怎会嫁给这种人?
见科科葛不说话,高岭又喝问了一句,“说,你是何人,找至善何事?”
科科葛拧眉看着高岭,还未开口,便见至善从内院奔出来,发丝乱了,嘴角还有些青肿。
“科科葛,你快走罢。”至善隔着几步远,便对科科葛焦急说道,她太怕科科葛与高岭起了冲突,被这些家丁围殴一顿那该如何?
高岭见此时的至善,竟还帮着面前这个男人,便气恼地抓住至善的胳膊,扬起手来。
巴掌还未落下,便落入科科葛的手中,科科葛手劲儿大,捏的高岭的手腕,令他感觉如断了一般的疼痛。
几个家丁见了,忙一同扑了上来,却哪是科科葛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纷纷躺在地上哀嚎。
而后,科科葛不由分说,拉住至善的手,便走出了高府的大门,也不问至善同意与否,便将她抱上马,打马离去。
那马疾驰了一段路,直到渐渐远离热闹的街区,科科葛才放慢了马速。
“你要带我去哪儿?”至善木然望着远处,淡淡问道。
科科葛没有回答至善的问题,却问道:“他打你了?常常打你吗?”
至善也不回答科科葛的问题,照旧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科科葛这才醒过神来,他刚刚见了至善嘴角的伤,只想着将至善带离那个男人身边,竟未想过,要把至善带去哪儿?
见科科葛不语,至善叹口气,“科科葛,你送我回去罢,堂姐的事,我会帮你打听的,待有了消息,我便去客栈找你,你……莫要再来高府了。”
科科葛却没有动,“回去,他会如何对你?”
“如何对我,关你何事?”至善说着,鼻子却一酸,她此时被科科葛拥在怀里,她觉得自己仿佛偎着一座踏实的大山,这怀抱多么令她留恋,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跟他天涯海角。
只可惜,她已经嫁为人妇,已非完璧之身,她已经配不起他了。
听了至善的回答,科科葛沉默了会儿,而后问道:“若现在要你跟我走,你愿意吗?”
科科葛的话,像一朵烟花,在至善的心头砰然绽放,她疑心自己的耳朵出了错,扭过头去看着科科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愿意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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