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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格与乌兰珠二人形同陌路,乌兰珠更是搬回耶龙宁生前的住处居住,这无疑是告诉所有人,她乌兰珠深爱的仍旧是耶龙宁。
麦格对此颇有微词,却又左右不了乌兰珠执拗阴冷的性子,也便由她去了。
多戈却觉得自己的四弟真是窝囊,不过对付一个女人,有何难的?
“大哥倒是有何高招?”麦格随口问道。
麦格对自己的大哥并不抱有希望的,多戈一向冲动,又蠢又贪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不信他有什么好主意。
事实上,多戈也确实没有什么好主意,他居然想趁着半夜乌兰珠睡着时,蒙面进去将乌兰珠揍一顿,如此龌龊卑鄙的念头,也只有多戈的脑子才能想得到罢。
连麦格都对此不屑,“由她去罢,说到底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我与她虽无情意,却也不必将事情做得那般上不得台面。”
听麦格如此说,多戈冷哼一声,“你是说大哥上不得台面?虽然如此,却也是简单有效的法子,那乌兰珠如此毫无顾忌,摆明了没把我们这一脉的耶龙兄弟放在眼里,你不出头,难道还由着她以为他们兄弟都是酒囊饭袋了?”
麦格不想与多戈争辩对错,便说了“大哥,您别管这事了”,也便走了。
麦格只以为这事也便如此了,谁知那多戈竟真的自作主张,择了个阴雨的夜里,偷偷潜入乌兰珠的毡帐,多戈本来真的是想教训一番乌兰珠,但见到床榻之上的乌兰珠,身段玲珑,竟起了色心,便临时将暴揍改为强暴。
乌兰珠被多戈的动作惊醒,随手摸出枕边的匕首,向着自己身上的人便是狠狠一刀。
这一刀正插在多戈的肩上,他惨叫一声,便跳下床逃走了。
也亏得多戈肉厚,这一匕首下去,虽然受了伤,却也是不致命的,只不过因为不能让人知道他的行径,在伤好之前,他也只能尽量避免出现在人前,憋闷不已之时,对乌兰珠便是更为怀恨了,他发誓他总要睡一回乌兰珠,一雪此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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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这种事,乌兰珠连个能倾诉的人都没有,也便独自默默承受下来了。
但看那男人身形,听他的声音,即便是蒙着面,乌兰珠也知道那人是多戈。
乌兰珠在僰弩部,也只有耶龙宁的阿妈会偶尔来看她。
其实也不算来看她,阿妈有时想念自己已过世的儿子,便到耶龙宁的旧居去看看,那些耶龙宁生前的用具,乌兰珠都一应保全着。
两个女人总是相对着回忆起耶龙宁,唏嘘感概。
阿妈劝乌兰珠与麦格好生过日子,左右耶龙宁已经不在了,放在心里惦记着便好,总不能一辈子都如此寂寥地活着。
乌兰珠微微叹口气,将自己那晚遇袭之事说与阿妈听,“过去我还曾满腹怨恨,但现如今,却只想这样平静地守着耶龙宁住过的地方度日,人生也不过几十年,一眨眼也便过去了。”
阿妈心里一酸,握住乌兰珠的手,“傻孩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乌兰珠淡淡笑笑,“守着一个干净的灵魂,比守着一个肮脏的躯体要好得多了。”
阿妈听了此话,除了动容,也便说不出其他的话语了。
待回去,阿妈便特意找了耶龙诚,将乌兰珠遭遇袭击之事说了出来。
“何人如此大胆?乌兰珠无论如何,还是一名王妃。”耶龙诚怒道,他对乌兰珠也是有些同情的。
“族民谁会有这个胆子,无外乎多戈,听乌兰珠说,她用匕首刺伤了那人的肩,你可以去试探一下多戈,若真的是他,便让他不许再打乌兰珠的歪主意。”阿妈叹息道。
耶龙诚听了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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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耶龙诚果然寻了个由头去见了多戈的毡帐。
多戈正卧床休息,夏日炎热,身边两位侍妾正在为他慢慢扇着风,听到通报说耶龙诚来了,多戈一愣,也便忙起了身,迎了出去。
耶龙亿与耶龙诚,多戈都十分忌惮,耶龙亿现如今是一国之君便不用提了,便是耶龙诚,终日阴着脸,你永远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偶尔见识一下,做事的手段也是十分毒辣,令多戈有些惧怕。
“耶龙诚?真是稀客啊,不知前来有何贵干?”多戈哈哈笑问道。他们虽是堂兄弟,平时却并不走动。
“也无其他事,只是想来通知堂兄,一道启程去胜京的日子。”耶龙诚沉声说道。
胜京既是皇宫所在地。
“哦,此等小事,差个下人来禀报一声即可,倒叫你亲自走这一趟。”多戈客套道。
“怎会是小事呢?那可是二皇子的百日庆典,何况,我亲自来,才能彰显堂兄在我心中的地位。”耶龙诚说着,伸出双手拍在多戈的肩上,这是天狼族人表达亲密的姿势。
多戈的左肩传来剧痛,令他忍不住皱眉啊了一声。
“怎么?”耶龙诚故意问道。
“无事,拉弓时不小心抻到了肩膀。”多戈干笑几声,退后了一步。
耶龙诚却冷哼了一声,“堂兄的肩膀怕不是抻到了,而是被人用匕首刺伤了吧?”
耶龙诚如此单刀直入,丝毫不留余地,令多戈的脸面有些挂不住,却也不敢对耶龙诚动怒,只好铁青着脸立在那里,算是默认。
“乌兰珠好歹是你的弟妹,你竟如此对她。”耶龙诚的目光里沉着寒光,看得多戈脊背一凉。
见多戈不语,耶龙诚也便不再多言,警告道:“往后莫要再去惊扰乌兰珠,不然即便你是我的堂兄,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我会替耶龙宁守护她。”
多戈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替耶龙宁守护她?别忘了,她此刻可是麦格的王妃。”
“堂兄既然知道她的身份,又为何不懂得自重呢?”耶龙诚紧跟着问道。
多戈张了张嘴,觉得自己不论如何说辞,都站不住一个“理”字,也便不再自讨没趣,闭上了嘴巴,恨恨地看着耶龙诚。
耶龙诚迎着多戈的目光,与他对视。
多戈先示了弱,“我多戈再怎么说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和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堂弟,你是想多啦。”
“那便最好不过。”耶龙诚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见到耶龙诚离开了毡帐,多戈这才呲牙咧嘴地痛起来,忙将外衣褪了,看看左肩位置,伤口已经渗出血来,这个耶龙诚明明就是故意用力捏住他的伤口的,多戈想到这里,真是恨的牙根痒痒。
“定要寻个法子夺了耶龙亿耶龙诚的权利,将他们压制住才能泄我心头之火。”多戈握了握拳阴森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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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在僰弩部也是没有朋友的,每日里,除了耶龙诚,便是耶龙诚的阿妈与两个伺候她的婢女为伴。
这一日,阿妈要去见乌兰珠,半路遇见了温言,便带着她一道儿去了。
“乌兰珠是个苦命的女子,你有空可以多与她走动,做个朋友。”阿妈用生硬的汉语道。
温言听了,恭敬地阿妈点头说是。
乌兰珠见了温言,并不惊讶,她早就知道,耶龙诚从宫中带回一个渤国进贡来的佳人,此番见了,竟是那晚晚宴上吹箫的女子,温婉娇美,耶龙诚的眼光果然好。
温言的性子柔和,与乌兰珠的冰冷沉默很是不同,却因为都是孤身在外,情感上有惺惺相惜的共鸣,几次接触后,也便亲密起来。
她们由最初的客套,到彼此掏心,很快成为知心好友。
温言向乌兰珠打听起佩颜的下落,乌兰珠奇怪地问:“为何不问耶龙诚呢?他知道得应该更清楚罢,他可是如今僰弩部的族长呢。”
温言低头一笑,没有说话。她不能告诉乌兰珠,她不敢问耶龙诚这些问题。
“住在军营附近的一座毡帐里,大王的亲兵在僰弩部只有五位,她便是那五位亲兵的专用军妓。”见温言笑而不语,乌兰珠也便不为难她,便知无不言起来,“也怪她不自量力,大王对王后的感情之深厚,怕是没有比我更明了的了。”
乌兰珠说着,便叹了一口气,遥想她十七岁那年,耶龙亿前去恭贺阿爸的寿诞,那时的自己单纯明媚,只以为未来都是快乐与幸福在等着她,哪能想到世事难料,这世间会出现一个夏至倾呢?
“那我能去探望佩颜吗?”温言又问。
“当然可以,不过那种地方,你真的要去吗?”乌兰珠看着温言。
温言点了点头,“我们毕竟是一起来到安国的,我很担心她。”
乌兰珠也便不再劝说,便带着温言同乘一匹马,往军营方向去了。
远远的,便看到军营之外,散落着一些玫色的毡帐,一些女子在毡帐外懒懒地晒着太阳。
近了,温言才发现那些女子的穿着极为大胆暴露,简直是酥胸半露,她便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一双眼睛简直不知该望向何处。
那些女子,见了乌兰珠与温言这两位姿色不凡的美人儿,麻木的脸庞上尽是嘲讽与敌意的表情,乌兰珠向她们打听佩颜的毡帐,这些女人竟没有一人愿意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