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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甜甜进了院门,朵儿迎上前去,把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仔细端详,从额头眉毛眼角,还有鼻子下巴,简直活脱脱一个邢二的缩小版,就是一个小邢二嘛。
刘姻脂看也不看查甜甜一眼,催促邢二快上车去登记:“看那洋婆子干啥?还是先去办那正事要紧。等领了证回来,长长的明天,大大的后天,有的是功夫跟她叙说旧情。我也不小气,放你三天假,任凭你俩打滚撒欢,保管你俩玩个够,这总行了吧。”
邢二长出一口气,从查甜甜身边擦过,抬脚上车,打火挂档,慢慢向门口驰去,刚要出大门口,刘翠花从远处奔过来,伸开双臂拦住汽车大喊:“不能去登记,邢家不认这门亲戚。”
刘姻脂从车里出来忙问:“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翠花冲她肚子看一眼,有些嘲讽的反问:“你说什么意思?糊弄老邢家沒明白人是不是?邢家人再痴呆,也不能给王家拉扯人口!”
刘姻脂被人揭出老底,瞒天过海已不可能,当下脑羞成怒,气急败坏,上前要撕扯刘翠花。怪她多嘴多舌,坏了自己的好事。
刘翠花心中有底,昨晚接了朵儿电话,今早就是来唱红脸关公的,哪里会怕刘姻脂?当时便接驾相迎,二人要大战三百回合。
邢二迭忙把两人隔开,大声劝道:“你妯娌俩吵的哪门子架?有亊也是家务事,在外头闹的沸沸扬扬,实在不象话。有问题到我办公室去谈。还有查甜甜,你给我老实交待,几年前为何携款潜逃?这孩子的来历出身也要说个明白,否则,别怪我邢二翻脸无情。”这话一半是说给查甜甜的,另一半似乎是说给刘姻脂听的。
刘翠花会意,拉着刘姻脂,两人先回到邢二办公室。查甜甜随在二人身后,朵儿抱着孩子,边走边示意邢二看那孩子脸厐长相。邢二则握住孩子那胖乎乎的小手不松开。
邢二看看众人,七婶和牛大爹怕出事,赶过来劝架。还是七婶机灵,她也是两家的媒人,查甜甜归来,还带个孩子,她估计亲事可能发生变化,刘姻脂有孕在身,她早就看出来了。并且她还看出来刘姻脂孕期在四个月以上。这孩子肯定不是邢二的种。邢二醒过来才一月左右,刘姻脂怀孕那时,邢二还在梦中哩,况且他那时的小命朝不保夕,刘姻脂那时还沒离婚,不可能和邢二亲近,沒那个机会。
对这件事,七婶曾提醒过邢大:“刘姻脂可是二婚,对她的身体状况你可了解?我看她身子沉了不少。”
邢大是个粗人,压根沒弄明白七婶话中有话,他呵呵笑着说:“对她我还能不了解?从小看她长大的,不会有错,身子沉说明她健壮,庄稼人过日子,要的就是个好身体。”
七婶想:这笨蛋,是榆木脑袋,不开窍。也难怪邢大不懂女孩的身体,他又不曾细看,哪能看的出来?邢家指着邢大操办此事,由他说了算,可惜。不过自已已经作过善意提醒,良心上对的起邢二,仁至义尽。邢大听不出来,那是他的过错。另外,邢大一家人早已知道刘姻脂有孕在身,面子上过不去,全家人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也说不定。
七婶劝刘姻脂:“侄女,先回家吧。登记的亊,看来得等明天了。”
邢二接过七婶话头,说:“刘姻脂,你回家等候,我把她娘俩安顿好,明天再去豋记不迟。”
眼看胜利果实在即,只差一步之遥,刘姻脂哪肯放弃?她坚持先去登记,等豋记之后,两人领了结婚证,你爱怎么安排她娘俩都行,不登记,今天什么事你也别干。
刘翠花一蹦三尺高,郎声高叫:“不行!这记不能登,结婚证更不能领。要想登记也行,先去医院做婚前检查,确认你沒怀孕才中,沒结婚就先当王八,俺老邢家丢不起那人,明说吧,你肚里的孩子,不是邢家的种,这门亲事,俺不干啦。谁给你弄大了肚子,你找谁去负责。”
刘姻脂羞的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七婶连忙打园场,拉着刘姻脂去她屋里坐会,言明邢二先安排好查甜甜,再过来找刘姻脂。一场争吵打闹才算告一段落。
邢二大声说:“查甜甜,从哪弄来个孩子,想冒认皇亲国戚,诈骗钱财是不是?走,上火车站,打发你娘俩回他姥姥家。”嘴上虽这么高喊,显然是说给隔壁的刘姻脂听的,他的手却在比划着叫查甜甜抱着孩子上院中停的汽车,随后,邢二过来跟刘姻脂说:“姻脂,你在七婶屋里等会,我去趟火车站,马上回来。”
太阳落山时分,邢二开车回到牛场办公室。刘姻脂上前抱住邢二大腿哭着哀求道:“邢二,你我走到今天,上一回定亲,是我鬼迷心窍,一心想当工人,是当时形势逼的呀。当时兴的是一工二干三軍人,至死不嫁老农民。这一回咱俩可是个好机会。我只要个名份,豋了记,你随便怎么着,我也不拦你,在外在家撒欢都行。查甜甜母子养着也行。我也不去和她计较。咱俩这二次定婚庄上的人已经议论纷纷,若再黄了,保证成为人们的笑柄。你若踹了我,我还有脸活么?为了咱俩的真爱,我明天就去把肚里的孩子打掉,这总沒障碍了吧?”
邢二说:“孩子大小,是条人命,不能伤天害理。我俩的事先放几天,查甜甜死皮赖脸不肯走,还拿出孩子的出生证明,硬说孩子是她走之前怀上的,她说的更蝎虎,说她离开我,纯粹是为我着想,她怀了孕,怕我打熬不住,是她主动离开我,好叫我出去寻欢方便,不再难为情。对她的话,我一万个不相信,可孩子的出生证明,我托人侦察,是真的。她走之前身子确实不利索,自从她跟我入关至今,除了我,沒第二个男人近过她的身。姻脂,咱俩从小青梅竹马,这世界上就你理觧我的心思,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内心真的很迷茫,硬把查甜甜蹬出去,我和我儿子就要骨肉分离。留下他娘俩,你这头我又舍不得,两难哪。”
刘姻脂哽咽着说:“孩子我也能给你生,儿子女儿我都给你生出来还不行吗?”
邢二把刘姻脂从地上拉起来,刘姻脂顺势倒在邢二怀里,抽泣着哭起来。邢二扳住她的脸,看着她那泪光闪闪的双眼,喃喃的自言自语道:“那娃娃乖巧伶俐,一笑俩酒窝,抱在怀里,实在是舍不得放手,三十多,我好不容易有了儿子,怎能抛弃?天理也不容我呀。姻脂,你是我红颜知己,你出个主意,我该怎么办才能双全其美?难道真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么?”
刘姻脂哭着说:“邢二,凭心而论,我怀了别人的孩子,沒资格跟你结婚。现在计划生育这么紧,咱俩如果真成了,你辛苦一輩子,给别姓人家拉扯人口,实在对你不公平。我若是你,定是扯断情索,和自己的儿子老婆一块生活。偌大产业也不致落入外姓之手。可我实在舍不得你,除了恋你的钱以外,我更恋你的人。早知这样咱俩就不应该苐二次定婚。刚定了婚又被抛弃,叫我情以何堪?叫我在拐子庄上还怎么抬起头来?还怎么做人?我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么?上一回悔婚是我的错,你不能一报还一报呀。”
刘翠花一步迈进门来,看到刘姻脂趴在邢二怀里哭闹,也听见了刘姻脂最后的几句话,她批评刘姻脂道:“刘姻脂,二次定婚时,你不该对我们邢家隐瞒你怀有身孕这件事,想蒙混过关,噢,结婚了,生米煮成熟饭,婚后五六个月就生了孩子,你也不想想,我们邢家能认孩子这个账吗?别说沒登记结婚,即便结了婚,离婚的不是很多么?说穿了,你想闪婚,分财产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可是分财产也轮不到你和你肚里的王姓孩子,排在前头的还有我家大宝,还有查甜甜带回来的小宝,他两个可是邢二的亲骨肉,谁要不信,咱就去做亲子鉴定,你肚里的孩子敢去做亲子鉴定吗?百分百你不敢去,你胆敢去,百分百鉴定出来,你那孩子不是俺老邢家的种。”
刘姻脂说:“我和邢二是为爱情,不是为了钱财,孩子也不是才有的,定婚前就怀了孕,不管怎么说,我和他现在是恋爱关系,少说钱,多说说夫妻情谊。”
刘翠花一声冷笑:“上回你当上工人,立马翻脸悔婚,你为啥不说夫妻情谊?尝尝被人踹的滋味吧。吃上皇粮,风光无限。在庄上当时你是何等威风。不曾想,风水轮流转,你也有走麦城的时候。俗话说,刮下春风才下秋雨。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还有,都说房前屋后,种瓜种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得意时即沒种瓜,也沒种豆,凭什么来收获庄稼?趁早回家另作打算,在老邢家緾上一万年,也得不出任何好结果,趁早死了这条心。”
邢二把刘姻脂送回家,嘱咐她多保重身体。还给她留下许多钱叫她去买衣服。
过去不少时日,邢二回到他大哥家,把邢大三口人,还有朵儿,一块接到华侨村他的家里,来个全家人聚会。兄弟俩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大宝跟小宝弟兄俩在客厅里跑着玩,其乐无穷。
刘翠花头一回见这么大的房子,两眼都看直了,看东看西,看上看下,直接忙不过来,她啧啧称赞之余,心中暗想:光茅房就两个,老二跟查甜甜到底有多少屎拉呀?看卫生间比自个家的炕上还干净一百倍,这么铮明瓦亮的瓷器,用来拉屎实在太可惜了。那些高级瓷哇,如果造成茶碗那得觧决多少人喝水呀。她在心底里为卫生间里那些高级瓷婉惜,她这儿正想心事呢,竞忘了端莱,査甜甜过来拉一下她衣角,取笑她说:“大嫂,还在想你那传宗接代呐。要不想走,你全家就干脆住下,还有朵儿,今晚也住下罢,人多热闹,反正房间多的是,闲着也是闲着。”
邢大高兴的说:“那敢情好,长这么大,别说住了,连见也沒见过这么大的房子。沾了我兄弟的光了,能在这豪华的别墅里过夜,从小到这,连做梦也沒想到啊。”
邢二笑笑说道:“大哥,咱们一家就这么几口人,放开肚量吃,你能吃多少?别看我大嫂肚子大,连三斤牛肉也吃不了。只要你们不想走,我保证不往外赶你们。随便吃,随便住,我全包。”他刚说完,大伙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
刘翠花抿着嘴凑到查甜甜耳边对她说:“老二家的,不管怎么说,你是一俊遮百丑。为老邢家生了儿子,首功一件。往后这邢家产业,都着落在大宝小宝兄弟俩身上。咱们内部可不能出乱子。要团结一致对外,老二对刘姻脂再好,咱也不能叫她进这个家,更不能叫她肚里那王姓野种,爭了家产去。这几天看紧点老二。千万不能叫他和刘姻脂去领了结婚证。我打头阵在外头闹着,你也不能闲着玩,夜晚在被窉里多做些有用功,男人在那一刻最听话,俗名叫枕边紧。”
查甜甜回道:“看不出来大嫂肚里货还不少,当初生大宝也是这么枕边紧上的吧?刘姻脂在我面前是小儿科,她那些手段,哼。”刘翠花看查甜甜胸有成竹的样子,遂放下心来。
邢大见妯娌二人窃窃私语,挺和的来,心中也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先前几年,由于自己两口子心胸狭窄,做下许多对不起兄弟的事,现在想来,心中十分惭愧。好歹事已过去,兄弟并未计较前嫌。自己定当接受教训,再不重犯前头那错误,更不能再做那对不起自家兄弟的事。他心中这么想着,招手叫过朵儿坐他身旁,热心询问最近孙三怎么样了?朵儿本不想在娘家人面前提自已的家事,尤其是她男人孙三过去做的事太绝,无脸再在邢家露面。出去给人干些木匠零活,挣些小钱,连自个买酒喝还不够,更甭说养家糊口了。好在孙三爹娘身体强壮,除了种好责任田之外,还种些青菜,养些鸡下蛋,把那菜和鸡蛋拿到拐子集上去卖,挣钱也不少。另外,朵儿把自己每月工资拿出一大部分上交给公婆,全家人的小日子过的倒也滋润。这其中还是亏了邢二帮忙,把孙三窃权那段功夫欠下的外债还清,沒叫孙三承担。这才救了孙三一命,要不的话,靠孙三朵儿两人去还,即便他夫妻二人不吃不喝,十年也还不完。对这事,孙三心中最清楚。他当初就沒想到邢二那么大肚,光坐在家里等那债主上门逼债,过去半年有余,不见有人进家讨钱,夜晚大着胆子问了朵儿,才知道邢二早把欠债替他还清,听到这一喜讯,孙三当即长叹一口气,整天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他仰面朝天,伸直双腿,放松身心呆了一会,嘴上自言自语道:“这还差不多,是个好舅子。”
朵儿用手指头点着他的额头轻骂道:“你这沒良心的东西。这回窟窿算是补上了,是我厚着脸皮求的我哥。往后,你要好好待我才是,要再打我,我非叫我哥找人打断你的驴腿不可。”
孙三笑了,他扳住朵儿脸庞亲吻许久,把朵儿使劲抱在怀里说道:“经过上一番折腾,我算知道了自己有几两重。唉,泰山真不是垒的,沒金钢钻可不敢再揽那瓷器活。我爹娘也多有不是,你不知道,我在背后也批评过他们好几回,只是为了面子,不让你知道罢了。”
邢大了解了朵儿家实况,知哓妹夫已经改过自新,连连点头。鼓励朵儿好好干,兄妹二人正说话呢,刘翠花叫朵儿去下手擀面。朵儿答应一声,迈着欢快轻盈的步伐,向厨房走去。
刘翠花幹完面条,把幹面仗随手放在桌上,不料大宝见他妈幹面条觉着好玩,见他妈离开,就过去拿起幹面仗在手中玩耍。小宝见大宝玩幹面杖,他也过来抢夺,怎奈大宝刚玩的起兴,哪里肯把它让与小宝?
小宝扑上去抢夺。大宝眼见不取胜,就把手中幹面仗高高举过头顶,小宝人小胳膊短,两脚脚尖着地也够不着,急的他又哭又叫。
刘翠花听见了小宝在哭,忙回身吆喝:“大宝,放手,把它给弟弟。他叫你哥哥,凡亊让着他些才是。要不听话,待会妈妈腾出手来,看我不打你的狗腚。”
邢大冲大宝大喊:“大宝,把它给小宝。”
大宝在家里是独子,无论什么东西、玩具都是一个人霸占着惯了,哪里肯听爹娘的话?他闻听邢大呵斥,急了,把手中幹面仗胡乱一扔,这一扔,扔的巧上巧,一下砸在邢二后脑勺上。当时就把邢二砸的昏了过去。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黄鼬单咬病鸭子。邢二浑身健壮,唯独后恼勺被王林打过一回,落下怕打的残疾,可大宝把幹面仗随便一扔,它就碰巧击打在邢二后恼旧伤上。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大宝这孩子,他就是邢二的克星,上輩子欠他的,今輩子得还。一家人顿时慌了手脚。邢大冲上去逮住大宝,把他按在自己腿上,照着屁股就是一顿狠打,直打的大宝鬼哭狼嚎。
刘翠花急切的大叫:“先救人要紧,大宝又跑不了,明后天再打也不迟。”邢大这才回过神来,背起邢二直冲医院去抢救。
邢二的家在华侨村,和医院是邻居。加之邢大救弟心切,背着邢二一路狂跑,剧烈的颠簸,使的邢二在急救室门口就苏醒过来。上回给他看病的那位医师,今日正好在急诊室值班,对邢二印象很深,对他病情也很了解,当即采取急救措施,不大功夫,邢二便恢复过来,只是有一宗,先前的事又忘个干净,变的和上回出院时一摸一样,成了个不折不扣的痴呆,邢大急问医生病人什么时候能醒来?医师说:“也许明天早晨就能变好,也许一年半载变不回来,全凭天意。”
住院观察一段时间,邢二病情没有什么好转,医生建议回家静养,开了许多补药。查甜甜征求邢大两口子意见,都愿意邢二出院回家。于是,查甜甜回家拿了钱来,结完医院费用,亲自开车把邢二接回家中。就在全家人在家中吃午饭时,不料刘姻脂一步迈进门来,她笑吟吟来到邢二床前,仔细端祥邢二半天,伏身亲一下他的额头,转身对着邢大说:“苍天有眼,报应啊。这回好了,瞎驴牵到槽上,喂它知不道喂它。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呀。叫他小亲爹一幹面杖打成痴呆,报应啊。”她说着说着竞大笑起来,毫无同情之心。
朵儿骂道:“刘姻脂,少胡说八道。你和他不是定过婚么,再不济他也是你的未婚夫,咒他等于咒自己。”
刘姻脂啐道:“我呸!谁是他的未婚妻?你们老邢家不是不认这门亲吗?好家伙,没病时不承认,现今有病躺在床上,却来认亲,想叫我给他伺候一辈子是不是?我再傻,也不会上当。今天咱两家就来个快刀斩乱麻,一拍两散。”
刘翠花质问道:“即然散伙,你还不快滚,等着找抽是不是?朵儿,找根棍子打她出去!”
刘姻脂指着两人喝道:“谁敢动手,我立马打电话叫警察抓进她去。”
刘翠花一撇嘴:“纵然你舅是派出所长,可也不能平白无故乱抓人,凡事讲个国法不是。”
邢大说:“姻脂,好歹咱都是邻居,你来也不是外人,有事说事,无事坐下吃饭吧。”
刘姻脂说:“这还算句人话。我也没功夫和你们一家瞎扯淡,拿钱吧,我是来催讨欠款的。”她说着,把一叠饭费单子放在茶几上。朵儿把那些单子看了一遍,转身把它递给查甜甜。查甜甜细心验看那些单据,每张都有邢二签名,是大市场拆迁之前三年内邢二在姻脂饭店的全部消费。
查甜甜疑惑不解问道:“这些单子不是用承包费抵顶吗?为何今日又来要钱?”
刘姻脂说:“沒听说有什么承包费呀,要有的话,你们拿出证据来。也可以走法律程序。邢二抽空往我屋里钻,不能白钻罢,他当时有话,叫我白经营饭店,大钱不收一个,明白吗?”
朵儿说:“这可是十万块钱的饭费呀,你身子再金贵,搂着睡几宿觉,能收十万块钱么?你可是结过婚的娘们,又不是头一回的大闺女。”
刘姻脂有些不耐烦,她不再与朵儿拌嘴,而是直接来到查甜甜面前,问她要钱。查甜甜再翻一遍那些单子,跟她商量:即然是饭费,打个折吧。
刘姻脂笑着说:“给你个优惠,我和邢二的婚姻关系就此终结,这回可是你们老邢家悔婚。按理说,我应该向你们要那精神补偿费的。这饭费全给我,精神补偿免了。往后你们一家子守着这个痴呆好好过罢。”
查甜甜收好那些单子。就把大型保险柜打开,从里面拖出一个黑色密码箱,拨弄几下密码,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十万块钱,交给刘姻脂。然后把箱子重上了密码,放回保险柜,随后把保险柜锁好,把钥匙带在身上。
刘姻脂也不客气,把钱装进包里,对查甜甜不冷不热的说:“姓查的,邢二这痴呆让给你啦。这个家里就你通情达理。你可小心点,”她环指一下邢大两口子还有朵儿继续说下去:“他们可都是小人小心眼,邢二的钱财,他们可是天天惦记着,要时刻防范小人哟。”说完,连个招呼也不打,扬长而去。
也许有人要问邢二为何把现金存在家中?可能你不知道,这叫买命钱。无论过去现在,但凡有钱人家,王公贵胄,商贾富户,为防劫匪,家中或单位总是预备下部分现金,以防不时之需,邢二也不例外。他除了把存折放在保险柜以外,还总是预备下一百万现金存放家中,以备急用。
邢大两囗子看见黑箱里还有大半箱的百元大钞,当即心动起来,以大宝和小宝分家为由,要求查甜甜把箱中现金平分。查甜甜断然拒绝,两下争执起来。朵儿劝谁谁也不听,夹在中间,无所适从,抱着小宝,急的直抹眼泪。
刘翠花是暴脾气,上前按倒查甜甜,从她腰上摘下钥匙,就去开保险柜。弄了半天,开不开不说,还把一盏小红灯点亮,吱吱叫个不停,一闪一闪怪烦人。她一急,就把查甜甜按在地上,逼她说出保险柜密码。查甜甜虽趴在地上起不来,可她咬紧牙关,死也不说。就在刘翠花採住她的头发,要扭她的嘴之际,一帮警察冲进屋来,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刘翠花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