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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仙在超市,表面上当个老板,可实际工作,都是小燕在做。本身她是大学毕业,又是会计专业。实践经验也足,在拐子饭店记帐收钱两三年,加上年轻人学的快,接触电脑不长时间,就能必较熟练操作。张凤仙不识字,看见那些报表,横竖成行,全是数字,还有那多的数不清的货名,字她不认的,更甭说记住它们谁是谁了。她吩咐小燕,叫她替自己签字。经营上的事一律不管。嘱咐她细心细心再细心,千万不能出差错。赔点小钱不要紧,若是把超市弄垮了,咱娘俩可赔不起人家呀。小燕自小跟着张凤仙长大,对她的话百依百顺,苦心经营自不必说。
李二那晚在周小妹家住下之后,听从周小妹建议,在她家歇息两天,没回家,直接回了工地。超市由小燕负责。张凤仙去不去也不要紧。李二明白周小妹的苦心。自己对企业一窍不通,去了肯定是瞎指挥。非弄乱了套不可。再说工地还没完工,离了自己也不行。另外,老于三天两头找自已,为的是他那些库存服装,这是个不好办的事,为逃避,李二从周小妹家直接回工地也是原因之一。
再说大鹏在上浦读完研究生,并在一家跨国公司谋到一份与自己专业对口的工作。和他一起进入外企的还有他的女朋友小芳。两人整天形影不离,搞的如胶似漆,本来在学校就是同桌,感情基础很厚,参加工作不到一年,两人便确定了恋爱关糸,再过半年,两人关系突飞猛进,己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小芳是单亲家庭。她妈妈没有工作,在街边开一个小超市。小本生意几十年,形成了她尖酸刻薄的性杭格,上回来大鹏家商量亲事,一口一个“你们小地方人”,把李二气的直跺腳,想把她赶出去,可是大鹏相中了人家的闺女,非她不娶,要不就跳黃埔江,逼的李二夫妇没办法,硬着头皮叫人家数落大半天。小芳她妈的条件足是:一百六十万买套房子,还要写小芳的名,把个张凤仙气的一拍桌子:“光写你女儿的名,你出钱,别说我没钱,就是有,也不出,太欺负我们老百姓没见过世面了,这不是明摆着诈钱吗?”
小芳妈一翻眼皮:“可以谈嘛,你们小地方人脾气倒不小嘛。这样,我退一步,写两人的名,我女儿在前,你儿子在后,这可是我的底线哦。本来我家小芳,美貌如仙,找个小地方女婿,阿垃就不乐意,还不肯出钱,真是赖、、、、、、、”她本想说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典故,一想不合适,便赶紧住嘴。其实她也是年轻时流落上海,给人做了外室,生下小芳不几天便被正室发现,那正室利害,管住自己的男人不再与她来往,她便咬牙坚持几十年,自己干个小买卖,硬是咬着牙,把女儿拉扯到今天,她一輩子也不易。两家终于谈妥,李家出钱一百陆拾万,在上浦买房,张凤仙拿着存折,交到儿子大鹏手上,大鹏接过存折,连看也不看,当时就交到小芳她妈手上。小芳她妈仔佃看过存折,当确信是真金白银之后,一脸肥肉乐开了花,她拉大鹏和小芳的手,连夜返回上浦。。
过几天,大鹏从上浦打来电话,告诉张凤仙:“妈,房子买好了。可是要装修一下,才能进去住,小芳她妈说,要咱家出十万块钱装修费。”
李二在旁边一听,肚子气的一鼓一鼓,和个气蛤蟆差不多,他问张凤仙:“咱家几十年,就攒了这一百陆拾万块钱,你说,小芳她妈一张嘴就要一百陆拾万块钱买房子,事就这么凑巧?我就奇了怪了,纳了闷,难道她能掐会算?知道咱家有多大家底?”张凤仙一撇嘴:“什么能掐会算?还不是今年他回家扒他小时候照片,把存折给扒出来看了。定是回去向小芳作了报告,要买不起房,人家姑娘能跟咱大鹏么?现在的年青人多么现实!谁象我那时节,叫人看了一下屁股,就觉着成了那贼人的老婆,现今想来,真真是傻乎乎到家,也有些傻的可爱。”
李二说:“家贼难防,家贼难防啊”。他长叹一口气:“我早就说过,奸人妻女,轻则散尽家财,重则横尸街头,咋样?这不是兑现了么?当初小桃红跟我好了那么多年,我一直守身如玉。到后来还是我把持不住。才有了现今这报应,虽不是散尽家财,是转移,可这转移也太远了呀。大浦离咱这儿好几千里路,咱俩几年能去上一回?大鹏在那边安了家,有了孩子,又有他丈母娘在跟前挡着,几年能回家一趟?这有儿子住在远处和没儿子有啥差别?当初就不应该叫他到上浦念书。这下好,猪八戒割耳朵——又轻快又凉快。一百六十万没了,儿子也和没了差不多,你说,这没了钱,往后咱老两口这日子可咋过?有个头疼脑热的不光没儿子伺候,连看病的钱都没有呀。”李二越想越恼,捶胸顿足,不能自制。张凤仙看着丈夫那痛苦的样子,心中也很难过,更觉凄凉。周小妹给的一百万进去不说,又要十万块钱装修。十万块钱装修房子,在一流城市,顶多叫简装,可这钱放在普通人家也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前头的一百陆拾万,已经是家里的全部积蓄。没有这十万块钱,房子装不了修,儿媳妇娶不进门,儿子肯定和自己不散伙,没钱的家难当啊。
这事,碰巧小桃红也在场,她看看李二,再看看张凤仙,两人搭拉着脑袋,和霜打的茄子一般,无可奈何的唉声叹气,便说:“亲亲哥哥,大姐,别难过,我家去拿十万块钱过来,叫大鹏装修房子,娶媳妇。上回周狐狸给我三万,我再加柒万,凑个整数给大鹏,也算是我当姑姑的一片心意,更是还了当年亲亲哥哥半块窝头救我一命的大恩大德。”
张凤仙一把抓住小桃红的手:“好妹妹,这怎么行呵,小燕还没成人,将来买楼装房子,花钱的事还在后头呀。”
李二气哼哼的说:“走一步说一步,先拿这钱救救急吧。过段时日,工地上拨下钱来再还她也行,小燕若再找亲事,万不能找那远婆家,就在本庄上寻户人家最合适。也好照顾你不是?”他对小桃红说:“千万别象俺俩,傻不拉叽的拿出去一百六十万,把儿买到上埔回不来,想儿想去也去不了,当初大鹏这名字就起的不好,你想,大鹏展翅十万八千里,咋着?飞得高,飞的远,回不来。指望他养老,那是白搭。有病躺床上起不来,想叫他端碗水喝,比登天还难。小燕这孩子,说啥也不能放出去远走高飞。如若那样,咱仨老了指望谁呀?”
小桃红当际拿来存折,和张凤仙两人赶紧去邮局汇钱,省的大鹏在那头着急,也省的他在小芳她妈面前受气。好不容易安稳了三天。这天过饷,李二在喝茶,歇息一下,准备回工地。张凤仙拖地,家中座机电话,铃声又再响起,张凤仙把拖把靠在墙上,去电视机前的小桌上接起电话。是大鹏从上浦打来的,笫一句话还是老一套,只要是他往家打电话,头一句必定是:小芳她妈说,果然,还是这句开头语:“小芳她妈说,再拿二十万块钱办酒席。”
张凤仙一听说再拿二十万,当即手一哆嗦,电话听筒掉在地上。她表情异常痛苦,几近绝望的望着丈夫,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眼珠子发直,跟植物人差不多,用呆若木鸡来形容她的样子,实在是合适不过。
李二一听又要二十万,不气反笑起来,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没钱。他凑过去捡起听筒,索性架起二郎腿,问儿子:“大鹏,小芳她妈除了说要二十万,就没说点别的?”大鹏在那头似乎很为难:“小芳她妈说,呌你和我妈来参加婚礼的时候,多带点钱,上浦是大地方,小芳叫你俩一声爸妈,少说也得每人发一万块钱的见面礼钱,少了叫人家笑话。”
“好哇。”李二气的眼珠子通红,要在电话里骂大鹏,一想不妥,把到了嘴边的脏话一咬牙一瞪眼,强咽到肚里去。他告诉儿子,好好等着,爸妈想法弄钱去。随后轻轻挂了电话。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房顶,有三袋烟的功夫不说一句话,那模样,恐佈的很,象被人圈住逃不掉的疯狗,再激他一下,他肯定咬人。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李二无力的抬起头,问张凤仙:“把这楼卖掉?”
张凤仙惨然落泪:“他爸,这楼顶多卖十五万,也不够呀。卖了楼,咱俩住哪?庄里要盖老年公寓,可还没动工哪。即便盖了老年公寓,庄里头老人那么多,能轮到咱俩吗?要是从年令高的往下挑,好几年也轮不上咱呀,这个法不中。”
事情总得解决。儿子在上浦等钱办酒席哪。张凤仙忽然想起娘家那座大宅子。前段时间,她不是陪着她爹张龙彪回家给她娘上坟吗?顺便回家看了看,当时正在丈量宅子,公家要盖电厂。听说每家赔二十万块钱。当时考虑到老爹年老落叶归根,就和电厂说是要楼不要钱。爹爹临走时含糊其词,也没定下来,是回来不回来,张凤仙决定先要钱救救急。到张龙彪真回来时,就请他来家住,反正楼上整个一层全空着,大鹏在上浦安了家,他的房间叫姥爷住不是正好?于是,第二天,张凤仙急奔老家。皇天不负有心人,该着大鹏有福,也是李二两口子福星高照,电厂刚好给了二十万补偿,张凤仙拿到钱,也没回来,当时就在那把钱给儿子汇了过去,这才解了燃眉之急。事后,李二还给儿子打电话,充那大尾巴狼:“儿子,往后缺钱啥的,特别是小芳她妈说的,爸一定给你,听清了么?”
大鹏一听这话,在电话里很是高兴,他说“待会儿我去小芳家,看她妈还有啥吩咐,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
李二画蛇添足,没事找事。这倒好,儿子若又去他丈母娘那讨回一道要钱圣旨。再来个小芳她妈说,你可怎么办?叫你贫嘴!为这事,张凤仙从背后给他一腳:“还嫌事不够多呀,再来个要钱的电话看你咋办?”
第二天晚上,李二两口子刚睡下不大工夫,电话铃又急促的响起耒。张凤仙一看来电显示,又是儿子从上浦打来的。她哆哆嗦嗦的拿起电话,儿子还是那句老话:“小芳她妈说、、、、、、、”张凤仙一听儿子说小芳她妈说这五个字,顿时瘫软在地上,她生怕儿子再说要钱的话,家里是实实在在的真是没钱了呀。这哪是儿子?简直就是个催命鬼呀。她捶胸顿足,两行老泪滚落胸前。李二穿着大裤衩,把妻子扶坐在沙发上。自已则一只脚踏在地上,另一只腳直接踏在放电话的矮桌上,大声问:“小芳她妈说的啥?你说。”
大鹏在电话那头哭着说:“爸,小芳她妈说不行就差点不行了啊,刚抢救过来,心肌梗塞差点去世了,呜、、、、、。”
李二听儿子没说要钱,顿时来了精神,把电话递给张凤仙:“不是要钱的事,把你吓成这样。你听,好像是差点死了人。”张凤仙接过电话,嘱咐儿子遇事莫慌,好好伺候他丈母娘等注意事项,从头到尾,细说一遍,并说过去这几天,她把手上的事放放,抽空就去上浦看他。在电话里,张凤仙不好意思说在家给周小妹看孩子。在大鹏买房子这件事上,周小妹可是出了一百万块钱。张凤仙心中有数,不管周小妹跟李二如何如何,光冲大鹏买房这钱,也得好好给人家好生看孩子,要没有这笔钱,大鹏的事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呢。就大鹏那丈母娘,标淮的势力小人,买不起房,她能把小芳给大鹏吗?肯定不给。说报恩吧,也不对,有这种成份在内,可不全是。世界上的事,有利就有痹,在周小妹和李二这件事上,利的方面是得了钱,解决了大鹏的住房资金,进尓把婚姻问题一并解决,去了自己的后顾之优。儿子的终身大事操持完毕,了确一块心病。痹的方面也很大,三女一夫已成定局,小桃红好说,小燕是个女孩,终究要出嫁,说到底,认了顶多是门亲戚,可难办的是小鹏是个男孩,周小妹年纪太轻,让她和小桃红一样,三人凑合着过,她肯定不干。张凤仙估计,她让小鹏认祖归宗是给她自已甩包袱。带着孩子嫁人,怕将来孩子在后爹面前受委曲,所以她才大把撒钱,买通张凤仙,又是见面礼,又是送超市,还不都是为小鹏进李家门铺路?拿人钱财,替人干活,好好看好小鹏,图个心安理得罢。退一万步说,自己男人在外头惹了祸,别的女人把孩子送家来,扔下一走了之,一分钱不出,也不能不管不问,眼睁睁看着孩子饿死不是?他毕竞是自个男人的后啊。张凤仙想事就爱往大处想,往好处想,那周小妹在钱上有情,我就在对待孩子上有义。这叫两好凑一好。
老于三天两头来找李二,不为别的,就为他那些库存服装。李二今天躲,明天躲,可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在工地上终于叫老于堵在办公室里。怎么办?李二长叹一口气,即来之,则安之。他请老于坐下,打电话给李伟民,让他通知洪顺两口子到办公室开会。
老于说:“我知道今春那推土机的事做的不对,让你赔了两万多块钱,我也知道我那些服装难办。可我走投无路,你总不能看着我跳井罢?好歹你也是我亲姑的孙子,表叔再不对,我给你下跪瞌头还不行吗?救我一命啊。”他说着说着要给李二下跪,李二慌忙说:“表叔,使不得,使不得呀。您是长辈,给我瞌了头,折我的阳寿哇,您的事,时刻挂在我的心上,只是苦于无法办理,才没脸见您,我这才东藏西躲,跟你玩那藏猫猫的幼儿把戏。但凡有一线办法,我能藏么?近六十万的服装,我真的想不出好法呀。”
老于有些绝望,他恳求李二开动恼筋,想出万全之策,救他出水火之中,在拐子庄,李二若是办不了,他老于只有死路一条,自己两口子辛苦大半辈子的血汗钱打了水漂不说,还有那二十万的贷款尾巴没还清,那钱都在这些要命的服装里呀。欠别人的钱行,欠银行的钱不行呵。这二十万贷款,当时手续不全,是银行信贷主任违规贷给他的,万一这钱还不上,那信贷主任就犯了错误,说不定就丢了官职,毁了朋友下半辈子的仕途前程。
两人正说着呢,洪顺两口子一步跨进门来,洪顺媳妇见姐夫愁眉苦脸,人整个瘦了一圈,头发胡子花白,心中难过。她眼巴巴的看着李二,盼他想个好办法,帮她姐夫一把。洪顺知道事情的难度,他把头深深埋在膝盖之中。上回庞大听了姐夫号令,不给李二推土机用,一下让李二赔进去两万多。要不是黄技朮及时从老家调来推土机,那次李二非落个倾家荡产不可。过河拆桥,老于净干这事。洪顺心想着这些事。两下为难,在没摸清李二态度之前,自己不可贸然发表意见。两人都不能得罪。遇事少说话为妙。
李二问:“表叔,没上工业园看看,让上回那些老板帮帮忙?”
提到工业园,老于把头低下了,他凄凉的说道:“先前那些老板,知道我村主任下了台,都打哈哈,有的说:于老扳,有事怎么不早说?昨天我可刚进了工作服,也有的连电话也不接,人走茶凉。”
洪顺媳妇说:“那就放下架子,到单位直接去找那些老板。”
“没用,当面都很热情,端茶倒水非常客气,可一提服装的事,不是一口回绝便是开会研究,呌我回家等信儿,等了近一个月,一家回信也没有,寒心哪。我不盼别的,就是愁那贷款,临近春节要二十万,不处理服装,实在无法可想。”
李二突然想出一个办法。他说:“这地方的衣裳穿戴不如咱那儿先进,你库存的那些过时服装,在这儿兴许能行。可问题是这边是山区,水浇地较少,山地旱地较多。也不见有几家工厂座落周围,封山育林,开山炸石也不让。所以这边经济相对落后。老百姓手里钱少。即使他们相中了你的衣裳,可没钱买也是枉然。我想出一个主意,让老百姓用当地出产的小杂粮換衣服。我算了一笔账,当地出产的优质绿豆,十块钱一斤,十斤绿豆便是一百元,一百元能买一套你那些服装。这么算下来,一千斤绿豆就是一万块钱。一千斤绿豆也就五麻袋。只要换够五十麻袋绿豆,就是十万元。这办法虽笨,是蚂蚁搬家战朮。可在无有其它办法的情况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另外,芝麻、红小豆也是必较好销售的杂粮品种。把换来的这些杂粮运回到咱老家市场上卖掉,积少成多,慢慢的会把那些库存服装消耗掉。可能很辛苦,你们要有思想准备。当然,这是下策,在座各位若有更好的主意更好。”
老于听李二说出这么个主意,心中燃起一线希望,他仔细一硺磨,这办法虽笨,可也是一条出路。通常家中女人拿粮食换西瓜,換油条也是常有的事。他估计,这边山民手里杂粮一定很多。若抓住春节这个机会搏一把,受些辛苦,比在拐子集上卖衣服要快的多。前几年是王有新天天蹲在集上卖服装,可怜巴巴,无人问津,形同乞讨。现在好,换成老于的老婆了,不管刮风下雨,都得蹲在那根电饯杆子下头,一脸苦笑。见人就赶紧兜售,几天也卖不出一件。个中滋味,他们知道,甚是苦不堪言。老于他们几人闷了半天,也蹩不出啥更高级的办法。老于决定回家想想再说。于是,几个人便散会,老于也连夜赶回家中和老婆孩子商量这件事行与否。
周小妹这几天气很顺。儿子在张凤仙那儿,不忙就接回来母子团聚,忙就不去接孩子,忙完自已的事,倒头呼呼大睡,心中不再成天挂念儿子,她觉的浑身轻快了不少。这天事不多,就把孩子接回家来,逗着他玩。小鹏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拉着玩具汽车来回运布娃娃。小嘴里还嘟嘟哝哝的反复念叨着什么话。起先周小妹没在意,出于好奇,她逮住从身边跑动的儿子,问他说的什么?她以为是张凤仙教儿子学说话哩,问了好几遍才听清楚,小鹏嘴里反复说的那句话是“兜狐狸”。她放开儿子,直起喓来,边往沙发上坐下去,边自言自语的念道:兜狐狸,兜狐狸、、、、突然她从沙发上蹦起来。好哇,敢教孩子骂我周狐狸。大人不说,孩子怎会骂人?定是那正主儿教的。不行,得去跟她算账。教孩子不学好,这不是误人子弟吗?见面礼一百万,还给一个小超市,不值钱那也是投进去四百万呀。将要出门时,周小妹又犯开了嘀咕,看孩子是两个人,那老三儿小桃红也帮着看孩子,万一是她教的小鹏骂自已,贸然去找正主儿,寃枉了她可不是玩的。一发火,不让孩子进家可怎么办?那不是前功尽弃吗?不管怎么说,这事无论是谁干的,不能就这么算了。想到这,她立马给张凤仙打了电话,又叫她约了小桃红,说三人开个会,有事要谈。张凤仙接了电话,一一照办。和小桃红坐在家里静等。
周小妹抱着孩子一进家门,张凤仙就看出她脸色不大对,忙给小桃红使个眼色,两人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当周小妹坐下时,小鹏想从他妈怀里下到地上玩。怎奈周小妹使劲把他抱住,任他怎么挣扎,就是挣不出他妈的怀抱。
张凤仙说:“有事说事,少拿孩子出气。”
小桃红更干脆,她冲小鹏说:“咬!”小鹏不识好歹,真个就低头咬住他妈抱他手腕上,周小妹吃疼,手一松,小鹏趁机跑到张凤仙跟前,张凤仙张开怀抱,让小鹏钻进来,随后两手交叉,把小鹏稳稳抱在怀里。周小妹追过来要打小鹏,张凤仙用手指着她:“你敢?坐下。”面对张凤仙威凤凜澟的架式。周小妹退缩了,她乖乖坐回座位,低声下气的说:“教他骂我周狐狸这事可不能继续下去。正主儿,要教孩子往正道上走才行啊。”
张凤仙转脸看一眼小挑红,不满的对她说:“净你干的好事。”
小桃红刚要分辩,座机电话忽然想了起来,她拿起电话,一个女孩的声音传过来:“这是李二的家吗?”小桃红回答说是李二的家,顺便问她有什么事?那女孩吞吞吐吐不肯说,小桃红在电话里紧追紧问,那女孩才支支吾吾的说:“我是向李老板报喜的,我怀了他的孩子,还是双胞胎,问他把孩子生在哪?”
小桃红听罢,当即大惊失色,她强作镇静,问那女孩呌啥名字?那女孩似乎有些害羞的说叫小红,是王二麻子仮店的服务员。
接完电话,三个女人炸了窝,有说要上吊的,有说不活了的,有说要跳井的.整个李二家里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