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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
“我不喜欢一夫多妻。”
“谁说我要娶小老婆?再说,你就能保证他不会娶两三房小妾?”
“黑羽将军是个很专情的男子汉。”
“我哪里花心了?!”
“你未来要做一国之主的话,就注定要三宫六院。”
“谁说的,我若是另娶他人,就让我断子绝孙!”
令狐问君哑然失笑“哪有这样咒自己的,陛下要是听到了,肯定要骂我害你们圣家后继无人。”
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只冷冷问道。“你说心里话,到底对他有没有动过心?”
她沉默片刻,坦诚回答“有。”
圣怀璧的眉尾飞扬,眼中的寒气更深“原来你们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那我算什么?横刀夺爱吗?”
她直视他的怒容,淡淡地说。“你若像我这样一生孤苦飘零,无依无靠,在那军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忽然有一人肯真心照顾你、对你好,你不可能不动心的。只是我们俩算是错过了,他若是早在我回国之前和我表白,或许我就不是现在的令狐问君了。”
他听出了她话中的寂寥,心中一软,放缓了神色笑道。“明白了,你动心在自己最孤独无助的时候,那时不管是不是他,只要有个人对你好,哪怕是阿猫阿狗你也会动心的。你们两人不是错过,只是没有缘分而己,如今有了我,他才是横刀夺爱的那一个。只可惜,他处处都不如我,想把你抢走,只不过妄想罢了!”
令狐问君对他这番狂妄自信的话语感到莞尔,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打趣他,圣怀璧忽然拉看她来到窗前,推开窗户,一缕月光投射进来,照到两人身上。
“做什么?”她疑惑地看着他。
他柔声说。“我们对月盟誓,今生今世绝不负对方。天地为证,我圣怀璧只愿娶令狐问君一人为妻,今后无论生死荣辱,休戚与共,绝不变心。”
她的眼眶似是被月光刺得酸疼,一股热流从眼角溢出。
圣怀璧率先在窗前跪了下去,那轮皎洁的明月高悬空中,仿佛是一面无瑕的冰盘玉镜,静静地望着此时此刻的他们,令狐问君不由自主的双膝一软,靠着他跪了下去。
“问君,我平生最喜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你呢?”他在她耳畔呢味一问,那深幽的情意如樱桃酒的味道沉入她的心里。
“我,令狐问君”她硬咽了一下,侧目望看他那水晶琉璃一般清透的眼,洗惚看在心中问自己,他是一个怎样的男子?
他在她眼中一直像个谜,他说的话,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她的心思,他件件都能猜透,而他的心思,她却永远摸不清看不明。
不管日后有多艰难,有了圣皇的许诺,他就一定是要做圣朝的新帝的,而她,真的是他命中注定的那个女子吗?
他对她的情意,她感受分明,却总是隐隐的不安。或许是因为他藏得太深,他的身分又有太多的未知和变数,让她不敢真的交付自己的心,可是,眼前月色溶溶,他的誓言又是如此让人心动,太美的景色和太美的语言,交织成她无法抗拒的美丽诱惑。
久久,她终于启唇轻喃“我也绝不负你。”
紧锁的眉心自她这句话后如鲜花盛开一般舒展开来,他轻托住她的脸,柔柔地吻了上去—深夜的玉阳王宫,寂静如水。
玉阳王独自一人坐在不语殿中,望着墙上的一幅水墨画愣愣地出神。
几名宫女伴着一位气度雍容华贵的宫装贵妇走进来,那贵妇看到玉阳王的样子,轻叹着摇摇头,将一名宫女手中的托盘接过来,轻声道。“你们下去吧。”
众人退去,那贵妇款步走到玉阳王的面前,低声说。“陛下,下人说您己经一天都没有进食了,这怎么行?太子病倒己经够让人看急的了,您若是再病了,这玉阳国可就再无人能支撑下去了。请您为了举国百姓,多少吃点东西吧。”
玉阳王的目光有些呆滞,他看着那墙上的画,痴痴说道。“这是贤儿十二岁画的,你看他十二岁时就能画出这么好的画儿了。当时大学士冀培同看到还大加赞赏,说他是玉阳几代王储中最有灵性的一个,当时朕听了都觉得得意,可是没想到一转眼今天太医和我说,贤儿只怕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那贵妇听得泪珠暗落,劝道。“太子的事情,若真是这样一个结果,那是天意。陛下不是一直说要顺从天意的安排吗?请恕臣妾大胆说一句话,陛下,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太子,而是黑羽,太子这边有天命归属,而黑羽的刀剑却己逼到我们的脖子上了,不理不行了口阿。”
玉阳王这才勉强收拾心神,握着她的手叹气道。“华妃,原来黑羽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朕现在真的没有心情想他们的事。白天黑羽定海己经来威胁过眺,朕没有答覆他,就是因为朕要为这玉阳的子民看想,我不想和黑羽开战,但是也不想他们做亡国奴。”
“陛下为何不求助圣朝呢?”华妃急切谏言“我们祖上和令狐一家有姻亲关系,他们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圣朝己是自顾不暇了。”玉阳王再叹气道。“虽然前次海战他们胜了,但是毕竟胜得勉强。黑羽现在调转枪头对付我们,为的就是下次出兵圣朝时可以无后顾之忧,黑羽定海还很肯定地对朕说,圣朝即将有大变,改朝换代是迟早的事。若果真如此,玉阳将会是黑羽的刀俎之肉,黑羽是一定要吞下去的。”
华妃的脸上愁云密布“陛下这样说让臣妾实在是太失望了。难道陛下准备放弃抵抗了吗?好歹我们玉阳也有八万士兵,不见得就拚不过黑羽!”
他沉默看,没有回答。
她哀戚地低声说。“陛下请恕臣妾再大胆说一句,难道您要做玉阳的千古罪人吗?玉阳的百姓不会甘愿做亡国奴的,哪怕给我们一个战死的机会,也比不战而败要死得有尊严啊。”
玉阳王动容地望看她“华妃,朕一直以来都小看你了,你虽身为女子,却比朕还有骨气好,朕会再好好想想。”
爆殿琼顶之上,一道黑影久久地伏在上面一动不动,直到玉阳王被华妃劝得勉强喝了点汤后去休息了,黑影才一个鹤子翻身,跳入黑夜暮色之中。
圣怀璧躺在床上,睁看眼想看黑羽定海这个人。此人是个厉害的对手,不仅因为他是黑羽国的将军,曾经重创了三哥,还因为这个人在面对自己的失败时,可以不卑不充的坦然以对,这一点很多人就做不到。
胜不骄、败不馁,这是一军之帅最应有的胸怀气度。虽然曾经败在自己手下,但是他一点也不会低估他,尤其这个男人,还差点打动了问君的心
他勾看嘴角笑,笑这世上的缘分兜兜转转,谁也不知道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会在哪里遇到。也许遇上了,却错过了,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再续前缘,那就不要怪老天,只能怪自己了。
他绝不会犯这样致命的错误,尤其是当他打定主意要让令狐问君成为自己的女人之后。
这世上除了她,再没有人配与他并肩比翼,任何人若想从他身边夺走她,除非踩过他的尸体!
有人轻敲房门,两短两长,是约定好的讯号。
他起身问。“是小谢吗?”
“是,主子。”小谢轻声回应。
“进来吧,门没上锁。”他披衣而起,没有点燃屋内的烛台,只是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一缕月光射了进来,正好照在他的床前。
小谢侧身进入房内,躬身道。“属下己经打探清楚了,玉阳国的太子玉颂贤的确身染重病,玉阳王亲口说太医己经断定他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嗯。”圣怀璧侧身靠看床架“继续说。”
“黑羽定海今天进过宫,似是威胁过玉阳王,玉阳王现在举棋不定,不知道对黑羽是战是降。”
“黑羽从我手下败退之后,果然将矛头转到玉阳来了?”圣怀璧冷笑道。“他带着残兵败将大大方方地入侵了玉阳的都城,这玉阳王还真是无能。”
小谢低声问。“主子有何决断?”
“容我想想”他沉吟良久后说。“听黑羽定海今日的口气,在这玉阳国至少还要再待上三五天,可能他自己也知道玉阳王不会那么快做出决断,但是他必定要先行部署之后的计划,但就算他打算逼宫,我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主子的意思是?”
圣怀璧的黑眸似是被月光点亮了一簇雪白的火苗,笑得张扬而自信“明日我们也去拜会一下玉阳王,看看到底是他黑羽定海有威慑力,还是我圣怀璧可以力挽狂澜。”
“是。主子要亮明身分吗?可是丞相大人不是说要主子不要泄露了真实身分?”
“明日我会让她去做别的事,我入玉阳王宫的事情不要透露一个字。知道吗?”
“是,属下明白。”
“去吧。”
小谢退出房去,将房门俏然关好,
圣怀璧一手扶看窗权,将脸贴在窗边,遥望看那一轮明月,轻声笑道。“明月有情应笑我,一片苦心只为卿。她帮我帮得那么辛苦,我也总要报答她一下啊。”
明日,就先把她借给那武夫一两个时辰,他才好放手去做他该做的事情。这一朝三国的根基己经动摇,谁能抢得先机,谁就是未来的四国之主,他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令狐问君没想到圣怀璧经过昨夜那番令她极为动心动情的对月盟誓之后,第二天一早就改变了主意,居然让她去“色诱”黑羽定海。
“昨天是我不对,不该跟着你去。有些话,他当着我的面未必会说,但你若单独问他,他倒有可能告诉你。”
令狐问君见他一脸坏笑,皱看眉说。“你变脸变得可真快,昨天还口口声声算了,我去找他聊天,回来之后你可不要又乱发脾气。”
圣怀璧笑咪咪道。“不会了,我又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再说,你昨晚和我都拜过天地了,我还性你逃婚不成?”
她脸一红“呸!谁和你拜天地了!”
“要耍赖?那我就在你手背上刻个名字。”他拉起她的左手,在她的手背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令狐问君一时疼痛难忍,轻呼看推开他,叱道。“你疯了?”
“这是咱们圣朝的规矩,定情的男女,要在对方的手背上留下啮痕。你若是不甘心,你也咬回来好了。”他笑着将自已的手凑到她的樱唇前。
她哼了一声,推开他起身出去了。
圣怀璧见她出了房门,他旋即走出客栈,两条街外,小谢正牵看马在那里等候。
他接过马缓绳,翻身上马“走,我们现在去玉阳王宫。”
当他们来到玉阳王宫门前时,圣怀璧向四周看了看,随后吩咐“小谢,你留意这周围,只怕有不少黑羽的士兵在这埋伏。”
小谢点点头“正是如此,昨天我便已经看过了。殿下要是走正门的话,只怕太引人注意了。”
“王宫角门在哪?”
“东西南北各有四个角门,北面那个最靠近玉阳王的寝宫。”
“我们就从北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