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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传来一声叹息,冬苏踢掉鞋子翻身上了床,深深吸紧被子痛快的哭了起来。雪白很好没有事,她也很好没有事,这就足够了,高高悬起来的心落下,她只想抱着被子将浓浓的不安泄出去,让自己哭一会儿……
有些情绪总要优先泄,只有这样,才能放出心中的恐惧。
另一些情绪,却是憋在喉口,即使再急迫的想搞清楚,却也因为太久的积压,而不敢放出。
抹掉眼泪,想也知道自己眼睛已经跟桃子一样了,她深呼吸几次想压下自己的情绪,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比尹龙泽高吧……尹小四一直是坐在轮椅上的,她几乎从未注意过他的身高。只是……视线转至他的双腿,看起来健康而有力,长衫下路出的小腿结实的裹在马裤里,长靴线条简单里带点刚强气这是一双能支撑自己重量,甚至能支撑两个人重量的双腿。
她记得尹小四的腿,纤细的像随时都会被折断。他不可能站起来,除非吃那种极伤身体的药,可是,吃那种药,也; 不太可能站的这样直,站的这样久。他背影的坚毅和挺拔,仿佛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冷漠强硬的男人。
尹小四的背,该是纤弱而惹人怜爱的,不该让人产生畏惧的情绪。
这不是他吗?还是……他真的找到了北方极寒地带才会长的那种极其稀有的药?所以站起来了吗?或许……一切只是自己期盼的海市蜃楼,面前的这个人,是另一个?
“这里是北煞军内吗?”腔调还带着浓浓的哭音。冬苏选择了一个比较和缓的问题,不管答案是与否,都不会让自己产生过多的失望,或过多的期望。
坚毅的背影像一尊雕像一样,半晌未动,冬苏几乎以为不会得到答案时,才传来他地声音:“是。”
声音很淡很冷漠,仍旧是压的低低的,沉沉的。冬苏竖起耳朵听这个声音,这一个淡淡的音节,却完全找不到头绪。不像,非常不像。尹小四的声音,即使经年历月,她也不可能不认得。那种绵绵的腔调、清沥的声线和特有的魅人尾音。
这一些熟悉地内容。所有她坚信比别人了解尹龙泽地原因。都变得不一样了。如果按照自己一直惯有地记忆。她可以肯定地判断。眼前地这个人。无论跟她猜测地尹龙泽现在地身份多么地近。都不可能真地是尹龙泽。
可是。心里萌生地那种亢奋。却像是预感在跟自己说:他就是尹龙泽。不明白这种依据从哪里来。不明白这种亢奋感为何产生。
只是因为这种揣测吗?
眼前这个人。即使不是尹龙泽。也不会伤害她地吧。毕竟。他救了她啊。
想到此。冬苏再次跳下床。慢慢地走到男子身后。轻地仿佛担心吓到他一般。
“你是北煞军里地……”冬苏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措辞。话突然断了。一时觉得无比尴尬。手微微地抖了起来。紧张感始终无法驱赶殆尽。
男子突然扭过头。
冬苏愣了一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面具,遮盖了男子的整张脸。面具虽然并不狰狞,却仍然让人觉得有一种诡异的畏惧感。
“你……”眼睛对上男子地眼睛,无论带上多大的面具,却始终掩不去人的一双眼睛,除非他想假扮瞎子……冬苏控制不住自己,猛地一把抓住了男子地手臂,激动的无法成言。
无论他如何易容,无论他如何改变自己地行事习惯,无论他声音不同了,长高了,还是健壮了,这双眼睛,却是不曾改变的。她望见了里面地淡漠,和眼波下难以看透的神色,她望见了这双杏眸中澄澈的水波。
他看人的眼神没有变,他还是他,无论如何乔装,都还是他!
激动的情绪让冬苏思绪乱成一团,她张了几次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哪怕是一声尖叫,或下意识的惊呼。她就安静的抓着他,颤抖着,脸色涨的通红。
两人对望着,男子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推开冬苏。他淡淡的望着她,逐渐的,逐渐的压下眼波里所有情愫,恢复死一般的平静。望进她激动的荡漾着水波的猫眼,忍耐住抚摸她的冲动,就这样看着她,仿佛只是因为她的抓扯,才看她一样。
“尹龙泽!”冬苏终于开了口,声音却变了腔调。
男子摇了摇头,“你可以叫我北煞王。”
“杀王?”冬苏听着他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愣了愣,盯着他眼睛看了许久才确定他是认真的,“在北方确立军队,以杀王侯,独立为皇?”
听着冬苏的话,他没有开口,闭上眼睛压下那种突然激荡的情绪。他知道,冬苏肯定会明白他的意图,他的野心……
“不想承认自己的尹龙泽?希望抛掉过去,不要曾经的自己了吗?”冬苏扯着他的手臂,“抛弃那个曾经无助的孩子,抛弃那个会孤独、会哭、会为了不孤单霸住我的男孩子?”
男子仍旧面无表情,却扭开了视线。
冬苏恨恨的看着他,“遮住脸是为了什么?不要自己的表现之一?不想让人认出你?那为什么不用易容?”
冬苏狠狠的踩了一脚,这样朝着他喊叫,对他又踢又踩,却仍旧无法泄出憋在心里一年之久的委屈。他凭什么要抛开过去,凭什么不承认自己是尹龙泽,凭什么假装不认识她?想这样就算什么都过去了吗?没门!他怎么可能这样不负责任?怎么可以?!
“你要抛开的,是那个家庭吗?还有那些伪装成亲人的禽兽?”冬苏撕扯他,想要他看着自己,“可是我呢?你不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我瑞冬苏从来没被人欺骗过,你却把我扔在胤阳,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本是想要怒斥他的,可是憋在心里这么久的话,终于对欺负自己的人说了出来,那种感情上的冲击,让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语气。
该是横眉冷对的怒骂,变成了惹人怜惜的哭诉。
冬苏不管他承认不承认,不管他是叫尹龙泽、尹小四,还是什么北煞北杀,他就是他。这个人,无论叫什么名字,都还是她心里的那个无助而任性的男孩子。她是想要嫁给他的,他也曾经承诺过娶她,这就够了。扑到他怀里,即使他僵硬,也还是要扯着他哭到他心软。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执念,就是因为这样一种认定,认定了,就永远不变了。
他看着冬苏的头顶,许久后叹了口气。真的,狠的下心吗?真的,铁心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