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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上,一片怨声载道。
肖根儿站在场边,脸色极为难看。
一百个仰卧起坐,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完成!
士兵们委曲地看着这位新任主帅,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伯奋,仲熊,你们做过了吗?”肖根儿冰冷的声音透着森森寒意。
“回大帅,我们……我们做不到!”张氏兄弟咧了咧嘴。
“做不到?好!”肖根儿扫视众人,“今天任何人达不到目标,不许吃饭!”
“啊?”士兵们哗然,就连张氏兄弟也瞪大了眼睛,“大帅,这种要求没人能完成得了。”
“是吗?”肖根儿冷冷地道,“跟我来!”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肖根儿来到高大的围栏旁,双手搭到脑后,背靠栏杆,沉声道:“伯奋,宣告!”
张伯奋愣了愣,见肖根儿的表情不似玩笑,拿起训练计划高声道:“靠墙深蹲,一百个!”
肖根儿深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双腿笔直下屈,开始了标准的体能训练课程的演示。
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身体如弹簧般起起伏伏的肖根儿,这次是真的看见了一只怪物。
“仰卧起坐一百个!”
“俯卧撑一百个!”
“五十公里负重越野!”
当肖根儿完成所有的动作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壁回到演武场时,士兵们鸦雀无声。
梁红玉等人忙跑过来帮他擦汗,被他一把推开,“怎么样?我能做到,你们为什么不能?是男人吗?是男人就马上去做!”他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几句话。
士兵们面面相觑,彼此的脸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怎么了?不敢?难怪被人家打上门来都不敢还手,只会把女人和财物送上去摇尾乞怜,我呸!”
士兵们一个个双目圆睁,满脸赤红。
“不服气是吗?伤你们自尊了是吗?你们有自尊吗?亡国之奴还配有自尊吗?”肖根儿用手指了指西方,“你们的君主就在那里,现在还不知道躲在谁的被窝里哭呢,你们是不是也想象他们一样?”
“大帅!”张伯奋涨红着脸道:“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唯一一支敢和金人硬拼而且冲破他们防线的人!”,所有士兵都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肖根儿冷冷地道:“怎么了?值得骄傲是吗?我问你们,进来的时候是多少人?损失了多少人?那些人不是你们的战友吗?他们的死与你们无关吗?死掉的白死了,活过来的就是英雄了吗?放屁!”
士兵们默然。
肖根儿接过一个女兵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站直了身子,“你们知道战场上什么是胜利吗?”他环顾四周,“成功地逃过敌人的追杀而把战友抛到后面,那是懦夫!”他伸出一根食指道:“你们给我记住了,战场上只有一条准则,那就是保命!保的是谁的命?是整个队伍的命,扔下的哪怕是一具尸体,那都意味着你们的失败!”
他冷眼看了张仲熊一眼,“规矩就是规矩,十五天为限,十五天之后我在这里检验你们的成绩,不合格的人一律砍头!”说完他转身扶住梁红玉的肩膀,苦着脸道:“红玉,这帮王八蛋,可累死我了,快给我准备点吃点的东西,还有我要泡个冷水澡!”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紧张的气氛为之一缓。
梁红玉扶着他的胳膊,低声道:“你也不顾着点自己的身子,这么操劳……操劳过度,哪能受得了?”她好象想起了什么,低下头去声音越来越小,脸红得象一块血染的布。
肖根儿不禁色心又起,附在她耳边低声道:“红玉,相公我体力好得很,今晚你过来,咱们研究几个新招式可好?”
梁红玉大羞,急道:“啊?相公,我……我可承受不住了,今晚……今晚我让其它姐妹来吧。”说完见他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叫过几个女兵,扶着他回房去了。
如此公然调情,让这些大头兵们大呼过瘾,直言大帅是好男儿,真英雄。
张伯奋瞪起一双牛眼吼道:“怎么样?你们是不是也想左拥右抱啊?大帅说了,你们要是真有本事,就到依香楼去不花钱,让那些姐儿倒贴你们,那时候不要说我,大帅都会给你们重赏的。”
士兵们又哄笑起来,大有跃跃欲试之势。
张仲熊冷声道:“那种美事是以后的事情,如果今天还想吃饭的,十五天之后还想有命抱姑娘的,现在都他妈的给我干活去!”
士兵们顿时肃然,纷纷跑到墙角嘿嘿哈哈地操练起来。
肖根儿把身体浸泡在冰凉的水中,闭着双眼,任由一双双滑腻的小手在他身上游走。
“香玲,那帮龟孙子怎么样了?今天有多少人领到饭了?”
董香玲呆了呆,“相……相公,你怎么知道是我?”
肖根儿拉住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到鼻子旁闻了闻,“你身上的味道和别人不同,我不用看也知道是你。”
董香玲反手握住他,抽抽嗒嗒地哭泣起来,“相公……对……对不起,我……没想到会……会变成那样的。”
肖根儿睁开了眼睛,“知道错了?”
“是!”
肖根儿手上微一用力,董香玲惊呼一声,娇小的身子扑通一声落入浴桶中,被他拥入怀中,“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对不对?”
董香玲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蜷缩在他怀里,全身发抖。肖根儿奇道:“咦?怎么了?那天你对我霸王硬上弓的时候可不象现在这样害怕啊?”
董香玲忽然伸臂搂住他的脖子,气息咻咻地道:“相公,香玲不是怕,是欢喜!”说着颤颤地把唇送了上去。
肖根儿当然不会再让上次的丢脸之事重演一遍,自始至终牢牢地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对怀中的尤物展开了一场旷世伐挞。
那几个在旁边伺候的女兵尴尬异常,只不过她们都曾经和他胡混过,所以也只是难堪了一会儿,就若无其事地继续给他们搓澡。
再荒唐的事情也总有结束的时候,肖根儿彻底把自己放纵了几天之后,从住处重新回到草料场。
这次的情形的确是让他大吃一惊,那些士兵好象都换了另外一个人一样,不但能把全套训练科目完成,而且还能继续其它的项目。他拉过一旁嘿嘿傻笑的张伯奋问明了缘由,不由得苦笑不已,狠狠地给了他几记老拳。不过士兵们进展神速,他当然还是高兴的。他让张氏兄弟把士兵们聚集起来,开始给他们灌输集体作战观念。
三天之后,正当他尽享齐人之福的时候,张叔夜又来了。
他把张叔夜让到内屋,倒了一杯水给他,“老张,我是不喝茶的,所以我这儿只有水。”
张叔夜仍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万兄弟,我是带着任务来的。”
“任务?什么任务?”肖根儿奇道。
“张邦昌没有过多地为难我,只是……只是他们在西城,皇帝下发的诏令到了东城就失去了效用,东城的老百姓只听帅府的号令,所以他让我来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张叔夜叹了口气,“不过你也不用为难,随便编个理由给我就行。”
肖根儿愣道:“不可能啊,我从来没有发过什么号令,而且我也不知道帅府在哪里。”
张叔夜看了他一会儿,奇道,“你真的不知道?”
肖根儿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的确不知道。”
张叔夜从怀里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宣纸,展开之后放到桌子上,肖根儿低头一看,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只见那上面用蝇头小楷工工整整地写着:
大帅府公告:
从即日起,开封府自城中街至城东全部区域归由大帅府管辖,所有军政事由均以大帅府号令为准。
下面是日期,末尾竟然还有一方极为清晰的“开封城兵马大元帅府”的印章。
张叔夜见他发笑,不解地问道,“小兄弟因何发笑?”
肖根儿笑道:“老张啊,我知道这是谁写的。”他高声叫道,“来人,把香玲叫过来。”
张叔夜也是一头雾水,“香玲是什么人啊?”
肖根儿笑意更浓,“那董香玲是把我霸王硬上弓的便宜夫人。”
“啊?”张叔夜更是摸不着头脑,不知所以。
“相公,你叫我啊?”董香玲一身轻装,脸上满是兴奋之色,走起路都轻飘飘的。
肖根儿拉过她的手,董香玲小鸟依人般偎在他身边。“香玲,这东西是你写的吧?”
董香玲瞟了一眼那张告示,撇了撇小嘴道:“是我写的,怎么了?城中的百姓都愿意到我们这边来,今天又跑过来了好几千人呢。”
肖根儿拍了拍她的肩头,“那边不愿意了,这不是把老张派过来兴师问罪了吗?”
董香玲这才抬起眼来看向张叔夜,两人目光一触,张叔夜忽然翻身拜倒在地,高呼道:“老臣张叔夜参见公主!”
肖根儿闻言大惊,怀中的董香玲也面色数变,一时间都不知所措地呆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