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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媒体目睹了周玉玲一家的生活现状之后,都将用不同的方式帮助她们。省电视台还将到丰城了解情况,为周玉玲争取她该获得的权力,顺便带周玉玲看看自离婚后就没见过面的儿子。
本报除了和省电视台的同行一起去丰城进一步核实一些情况,还将和愿意提供房子的安义的刘先生取得联系,尽快安排他们见面。
这几天关心周玉玲的读者越来越多,有些读者不单想在物资上帮助周玉玲一家,还希望能找出强暴他们母女的混蛋。有一对夫妻用免提打来电话,妻子说:“那种混蛋应该抓出来枪毙。”
丈夫在一旁插嘴说:“不,应该活剐!”6月13日,本报带她去丰城见十六年来未曾谋面的儿子,并为她们争取到每月208元的低保。乞丐母女终于笑了。
一条延伸希望的铁路,从两排破败的房子中间穿过去,三岁的橹橹坐在铁轨上,风掠过她蓬松的黄发,小小的脸上泛起一层细细的幸福、宁静,让人想起暮归时分眺望山外的牧童。
“小家伙,带我们去见你妈妈,今天我们要带你妈妈去丰城。”记者拍拍橹橹的小脑袋,橹橹像兔子一样冲进只能容一个大人通过的巷子里。惟恐记者跟不上她的速度,橹橹总是在拐角的地方等我们,等我们看到她时,她又往前跑。
我们上二楼时,橹橹早己告诉她母亲记者来了,病怏怏的周玉玲听记者说要带她去见儿子,赶紧说:“你们等一下,我梳个头。”
周玉玲的儿子生下来八个月就被婆婆抱走了,从此再没见过面,距今己有十六年多。周玉玲倚在门口梳麻花辫时,记者第一次看到她平日那两道紧锁的眉悄悄地展开,脸上透出浅浅的笑,记者随口说了一句并不好笑的话,她竟然笑得一脸灿烂。
周玉玲的大女儿以为妈妈要去几天,要妈妈留些钱,本报的谢轮主任拿出一百元钱给她,她抱着儿子也笑得一脸幸福。在去丰城路上,记者不时回头看看坐在后座的周玉玲,她神情复杂,紧张、严肃中掺杂着些许激动。
“你现在感觉如何?”记者问她“有点紧张,怕他不认为我这个妈妈。”周玉玲搓着手里的塑料袋说。
下午两点钟到达丰城东方红大街,周玉玲走在前面带路,不时有熟人朝周玉玲打招呼:“来了?”、“你回来干什么?”
也许是本报一行人引起了人们的好奇,走进周玉玲原来居住的巷子,从房子里特地走出来打招呼、问情况的左邻右舍更多了。
众人围在周玉玲前夫家的门口七嘴八舌,纷纷猜测周玉玲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当听说周玉玲是报社的记者带来见儿子时,邻居们一脸莫明其妙,有的说:“你儿子不这里住,在新建县他奶奶家,你跑到这里来看什么?”
有的说:“你儿子也不在新建县,被他舅舅带到外面打工去了。”周玉玲的前夫刘河梢化名不在家,听他现在的岳母说到乡下给人送煤碳去了,要晚上才能回来。刘河梢现在妻子听到吵闹声从楼上下来,面对记者的提问丝毫不紧张,有问必答,她指着新做起来的空空荡荡的房子说:“你看,这房子就是我和刘河梢结婚后做起来的,不关周玉玲的事,她原来的房子是她自己烧的,她儿子从来没有跟我们一起住过,她到这里来见什么儿子?”
周玉玲说:“我儿子怎么没有和你们住过,你们做新房子的时候,他不是天天在这里做事?你们给酱油厂打工的时候,我儿子不是到处给人家送酱油?我虽然没有见到他,但是有人告诉过我。”
周玉玲跳楼一事,有的领邻居说是在烧房子那天跳楼的,有的邻居说是打架跳楼后周玉玲才烧的房子,刘海梢的大妈当时在场,她说那天两口子吵架把房子烧着了,周玉玲从楼上掉了下来。邻居说法不一,有人建议记者到居委会了解情况。
记者一行人刚挤出人堆,身后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转身一看,周玉玲的邻居跟刘海梢的现任妻子吵了起来,周玉玲的邻居拉开自家的大门朝周玉玲喊:“进来坐,进来坐。”
然后冲刘海梢的现任妻子说:“我还要把她请到我屋子里坐,等下我还要请她吃饭,你管得着吗?
不要说她以前是我的邻居,就是一个不认识的要饭的,我把她请我家里来,你都没资格管!这路是你家的?就只能你一个走?要饭的就走不得?”见记者走过去,周玉玲的邻居比划着对记者说:“你评评理,这路是她家的吗?
凭什么不让人家周玉玲到这里来,骂我把臭要饭的、卖淫的带到这里来,要饭的就不是人了?何况周玉玲还是以前住在一条街上的邻居。”“她为什么单单骂你?周玉玲并不是你带进来的。”记者问。
“半个月前,周玉玲带亲着几个孩子回来看儿子,没有看到儿子就坐在路边休息,我看她可怜,就把她叫进屋来坐一会儿,请她吃了点东西。周玉玲走了,刘海梢的老婆就找我吵架,骂我把要饭的、卖淫的往家里领,今天周玉玲来了,又以为是我带进来的。”
一个上了年岁的阿婆把记者拉到一边悄声说:“周玉玲可怜呐,如果有人帮她一把治治病,就算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说句良心话,刘海梢也可怜,老婆没工作,自己身体又不好,眼睛高度近视,他们一家现在也是靠救济过日子,可怜呐。”
东路社区居委会,接待记者的是刘冲娥书记,她一席话吓出记者一身冷汗,她说:“周玉玲母女好吃懒做,以前给她们介绍过洗盘子的工作,她们自己吃不了苦,不愿意干。
周玉玲的女儿脑子有问题,哪个男人叫她走,她就跟着走,她还嫁过一个男人生过一个儿子。”
嫁过男人生过儿子?她的儿子不是被人强奸所生?记者脑袋顿时一片空白,立马抽身到走廊外面,问周玉玲:“你给我说实话,你女儿的儿子到底是嫁人生的,还是被人强暴生的?我这样帮你,你可不能骗我。”
“我没有骗你,就是因为你跟我非清非故却这样帮我,我才对你说实话,我女儿的儿子确实是在八一公园被人强奸生下的。”
“那为什么他们说你女儿嫁了人?”“我想把我女儿的户口和我的户口放在一起,有一次我带着她们到居委会办手续,他们看到我女儿给儿子喂奶,他们问孩子哪里来的,我当然说嫁人生下的孩子,我怎么敢说我女儿是被人强奸生了孩子。”
“居委会给你们介绍了一份工作,你们不愿做,有这回事吗?”周玉玲指着身下流出来的一滩尿说:“不是我不愿意做,是老板嫌弃我们。”刘冲娥书记因为不太了解周玉玲一家情况,打电话叫居委会主任周荣香介绍情况。
周荣香一见到周玉玲就说:“是个可怜人,她跟丈夫离婚后,带着女儿在垃圾场旁边搭了个一个篷子,以捡垃圾为生,她那时住的地方离我家住的地方很近,我常给她们送些穿的用的,按照当时的低保要求居委会还送过钱给她们。”说到低保,本报的谢轮赶紧说:“像她们这种情况,能不能办个低保?”周荣香主任说:“完全可以的,要不是她们这几年离开了丰城,不然早就办了,他的前夫就是我们的低保对象,不过,办低保按规定一年办一次。”
“能不能按作特殊情况处理?”谢主任问。周荣香主任刘冲娥书记两人对视了一下同时说:“要不向街道办反应一下情况?”
周荣香立马带领记者一行人赶到剑光街道办,街道办专门负责低保工作的陈航萍、陈璇在听完介绍之后,二话没说,打电话向民政局请示。
得到的答复是,立刻办,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听到这个消息,记者、居委会、街道办的工作员都展开了舒心的笑容,接下来的工作有条不紊,拿表、填表、一级级盖章。
最后,民政局低保办的罗保华科长拿出公章重重压下去,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暖流和惬意。
回南昌的路上,有瑞金的读者打来电话,说是他有个27岁的表弟,在农村盖了新房子,问周玉玲的女儿愿不意嫁过去,周妈妈的回答是暂且不谈婚嫁。
另外,本报由社长带头,全体员工于6月17日星期二为周玉玲一家义卖,卖报纸所得全部捐给她们,有读者表示很想加入义卖的行列,本报非常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