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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琬手里的水洒去一束,谢宁捏起她的手背舔。谢母很是把儿子批判一通,没有任何脏字,但一定是骂人的话。
“我看你是做个拐角八弯旮旯角落的厅长做糊涂了,你那边又没个贤内助,任命书下来人不上你家拜访?你就真能一个都不接待?人家会说你什么?小小年纪狂妄清高?中国社会人情往来的道理,还要我再给你三令五申?”真是一口气都不停,字连着字跟飞机火车似的过。谢宁只得投降。
特别会唬人:“知道了妈,你应该是想我了,找个借口来看我。”卫琬听着忍不住笑,再大的儿子再大的领导在家母家父面前也就什么都不是。挂了电话谢宁丢开手机,把卫琬抱上餐桌,身子挤到她两腿中间。一下下的蹭,蹭出火来,又不急着做,顶着卫琬的额头:“你怕吗?”卫琬写过金刚经,但不是真金刚,犹豫着也不晓得怎么说。
两人都知道现在并不是公开的最佳时机,无论是谁,即使是身边的亲人,但凡知道他们两的关系,都不可能往好处想。
作为女性的卫琬,要承受更大的责难。谢宁是有计划的,刚张开嘴,卫琬给他捂上了,黑长的睫毛往下扫,叮咚地解开男人的皮带。
“你别说,我心里有数。”谢宁握住jī巴挤了进去,插得卫琬往后撑住,刮倒刚倒好的柠檬水,大片的涌开,流到桌沿边滴滴答答。
他把舌头伸进卫琬的耳洞,轻了又轻地讲:“宝贝咱们争取明年一步到位。”谢母要过来,自然是往家里住,这处房产是谢宁自北向南调任后自己购买的,其实单位里就厅长职务有分配居住的三室一厅,他没住那边。
卫琬抽了一个中午过来碧水,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电话叫了耿真真来当搬运工。真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张媚脸活灵活现地表演着什么叫五官移位。
叫:“呵,我耿真真放你这里是不叫白不叫是吧,我是你的备胎是吗?”还要嚼谢宁,在她眼里心里,想法跟卫母如出一辙:“当官的都是王八蛋,要用你时可劲地用,不用你时,连话都不用说,使使眼色就让你自个儿亲自滚蛋。”
卫琬两耳放空,当做全没听到:“早知道叫长虹过来就行。”真真一甩手,屁股坐在行李箱上,高傲地挑起下巴:“行,你等他呗!算我好心喂了驴肝肺!”
赖长虹从门口进来,抄着一双手插在口袋里,不住地摇头:“小琬你别跟她计较,这人就是皮痒”
耿真真横眉怒目,长虹丝滑地把话往下接:“有些人明明漂亮得一塌糊涂,要钱不缺,条盘身靓,偏偏喜欢嘴硬心软,明明对别人好一百分,就因为一张嘴搞得别人恨她一百分。
这个世界上谁能受的了她?说她聪明无敌了,可是亏还不是自己吃?”真真就不讲话了,赖长虹借着损把她夸尽了,耳根可疑地泛红。
赖长虹过去把她用力一揽,真真大惊:“拿开你的猪蹄子,揩老娘的油?”长虹把人挪起来:“揩不起,我搬行李呢。”
三剑客打打闹闹地上了车,赖长虹开着卡宴,真真一屁股占据了副驾,路上还是掐。长虹以男人的角度宽慰真真的愤世嫉俗:“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以偏概全,要客观看问题。”耿真真对着车镜子自拍,咔嚓咔擦地,捏出手机发出去。
这回换到长虹静下来,喉咙滚了又滚,一句你发给谁怎么都说不出口。刚把行李搬到楼上去,拎着真真的脖子先走。真真在电梯里甩开他:“你有病?”赖长虹一脸生人勿进。
也不管她,把丢在大阴天的马路牙边,卡宴轰隆地冲出去。真真对着车屁股连呸三声,拦了出租也走了。
卫琬在家收捡零碎,屋子里蒙着一层阴霾,拿起抹布拖把忙了一两个小时。出来一身热汗,便去洗澡。外面传来门铃声,响了一下,后面是连续的两下。
卫琬匆匆套上浴袍,擦着头发去开门:“你怎么回来了?”还以为是真真,视线落到一双铮亮的皮鞋上,自垂坠顺滑的深棕西裤往上来,印出充满电影质感的一张脸。
徐怀的手握住即将要合上的门板,徐徐拉开:“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卫琬是乱了才会立刻关门,成年人的对抗不应该是逃避,逃避让她羞耻。
“家里没烧水,矿泉水行么?”徐怀堂而皇之地在沙发上坐下来,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是最好的伪装,接水的时候镜片微闪。卫琬去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徐怀正仰着下巴轻吞一口凉水,水流往下,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卫琬远站在餐桌那边。再怎么看,都是防备的姿态,徐怀抿唇、垂眸。还是起身:“是不是很不自在?没关系,我们可以下去说。”
卫琬拒绝:“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徐怀背对着她,手掌握在门把手上,略略地把头偏了偏:“卫琬你相信我,一定有什么是值得你要听的。”徐怀了解卫琬。
正如卫琬了解徐怀,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还能黑的白的把对方了解透彻,他们两绝对身属其中。从徐怀坚定的神态中,卫琬知道这话一定要谈。
他不是个拿着鸡毛蒜皮就能赖到女人门前的闲散人员。徐怀的爪牙藏得极深,他这么说了,一定就是利益相关的问题。
五年的情人一夕间变敌人,再一夕成各奔东西的陌路,再一夕,又有什么东西重新把他们链接到一起。于徐怀来说,就是久违的芬芳,是致命的诱惑。
拉开副驾驶让卫琬坐进去,一旦进了私密而狭窄的空间,他的头皮和大腿都跟着在发紧,但是没人能看出来,在前视镜里扫了一眼,或许通过他自己的眼睛都看不出来。
他不能讲也不会讲关于卫琬所有的东西都被他收拾的好好的,那没必要讲,男人如果要通过博取同情来感化一个女人,在他看来是低贱又低下的,他要给,就赤裸裸滔滔不绝地给,要不给,也能拿利剑给斩断,哪怕自己浑身滴血也可以不给。
赵月云愚蠢的地方就在于去翻他锁在书房里的东西,想方设法地非要去满足那些属于女人无所谓的好奇心。赵把那里掀开了,真是活生生地把他的痂也给拨开。徐怀酝酿着说辞,生了另一重极深的怨恨。
卫琬望着前头,也不看他,貌似身上产生了诸多变化,但徐怀知道,那都是外向肤浅的变化。从根子里。
她还是那个卫琬。卫琬渐渐感受到一层窒息,一层又一层,再多一层,像是蚕茧包裹住僵硬蜕皮的肉体,她的唇在哆嗦,唇缝粘在一起,就等徐怀把事给说了。
徐怀敞开车窗,手肘搭到一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香烟,在阴云蒙蒙的天气下,显露着沉闷阴郁的气息。
还是说:“你跟谢宁什么关系?”什么关系都不能对他说,卫琬回:“还能什么关系?除了上下级你以为还有什么?”这说辞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