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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可人家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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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就多了,老公的事业如何如何不顺,自己的工作如何如何难搞。“他那是什么科?别人又是什么科?逢年过节的,谁多看他几眼?说是个医师主任!也就是说着好听!”

    听张会计那话,她丈夫在医院里处于尴尬的地位。一个人在单位里位置尴尬与否,都不是出于单纯的原因。

    但怎么样,都比寻常人好多。卫琬扫过去,张会计穿的朴素,毛衣领上还有灰灰的毛球,但是戴的手表拿的背包都是国际大名牌。人就是这样,是矛盾体的综合。

    她在她跟前哭诉有哭诉的目的中国人非常特别,你过得再好,也要哭诉也要说不好,但实际上呢,在细节上又要告诉别人,自己是有实力的。

    张会计喝得兴头,大概是的确好久没这么放松过。又道,随便哪个科室都说他们的事重要,都催她干这干那?

    谁真尊重她?把她当什么似的要求。卫琬表示理解,又安慰她,心里平平静静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张会计自曝其短,酒后多说多错,说她卫琬的流言就罢了,还埋怨强势科室,以后她还能捏着她卫琬说事?聪明的话,明天酒醒就后悔。

    如果还不懂,也没关系,她们的关系已经近了。最近厅里在做一个计划,投入很大,各方面都要协调关系。

    专门开了一次大会,要改造新建两大医院的门诊和住院大楼,把各方面的质量口碑都要提上去,争取上全国的先进事业单位名单。真要干起来,费用几千万都不止,需要向上面部里申请拨款。

    但是卫生部财政部又凭什么给你拨那么多,专给你省厅添砖加瓦?需要拨款的地方多了去了,全国多少地方的医疗水平需要提升医务人员待遇需要提高,说不好听点,还给你搞“门面工程”?

    卫琬跟着谢厅和两个处长去了一趟京城,日日拜访夜夜晚宴,效果不太明显,但多少还是有点作用。

    拨款杯水车薪,还要分期入账,谢厅叫计财处拿出报表方案来,让大家讨论。讨论得零零碎碎的,问温副厅长,副厅说这个事是好事,操作起来还是有困难。

    其实他心里有方案,就想等会儿再说,大家都没得说了,他再提出来,没料谢厅自己提了:“要办全国先进单位是必要的,也是必须的,有了这些才会有更好的政策,这是大势所趋也是今后我们工作开展的基石。大家要放长眼光看问题,不要被面前的障碍给吓到。

    因循守旧好吗?好啊,那不会出错,谁不喜欢坐在办公室里挥挥手就把问题解决好了,但对未来好吗?你们自己想想。”温副厅长面红耳赤地,懊恼起来,正厅这么一说。

    他的方案再可取,还是落了下风。到底是讲了,一方面组合厅里优良资产,去银行贷款。另外一方面,可以找优秀富有的民营企业赞助。谢厅能没这想法?他不过就是要副厅自己说出来,他自己说出来了,就只能在这个计划上尽心尽力地推动。

    温副厅长是铁青着脸离开大会议室的,可以说这次会议让他非常不爽,他都48了,以前认为自己这个年纪相当有优势,还有几年时间可以拼搏奋斗,坐上一把手的位置。

    只是万万没想到来了一个谢宁!相当年轻的一把手!是怎么操作来这个位置的?他是有好多想法,非常不甘愿,像是脸被人凭白打了十几下。怎么会有人甘愿一个比自己小上一轮的年轻人,坐在自己的脑门上?谢宁刚来时。

    他免不了要不配合,搞了几次,自己没落着好处,反而让这人办了好几件事落实了自己的权威。简直是大大的失策。

    这次他也没想真不配合,也是认栽,没想谢宁不买他的乖,你说气人不气人,他知道卫琬最近跟谢厅走得近,也升了办公室主任,他倒是不放在心里。一个女人而已,不说在省直机关,就算是市里县里。

    在全中国的体制内领导层,女人算什么。飞了天顶多不过妇联不过人大,不过是相关人的纽带作用。不光是偏见,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男领导可以长期上酒桌和私下会晤,女领导可以吗?在办公室里润着干燥的喉咙喝了半杯茶,把卫琬叫了过来。

    “今天会议你也在,你觉得如何?”说话间,是长辈再亲和不过的姿态。卫琬说您的计划可行性很高,再好不过。温副厅听她讲了几乎,肚子里舒服了很多,谁还不爱跟年轻貌美女下属打交道,特别是卫琬这样的,知趣又懂事。如果不是谢厅快了一步,他也会考虑小卫嘛。

    “你的能力是经过谢厅认可的,我想你是不是有精力也参与进来?”卫琬惊了一下,这事说难也难,不仅难还相当复杂,涉及的环节非常敏感。说有好处也是真,当真事成,她也算是在厅里有实打实的成绩。

    可温副厅为什么考虑她?此刻估计好多人已经暗攒攒的想要走进这个项目,凭什么是她?借着喝水的时间,卫琬快速过了个七七八八,实际上原因也简单。透过看向看本质,温副厅长已经把她当做谢厅的人,在政治位置上,正负厅长是天然的竞争者,说叫她参与,其实正是因为不看好她。

    如果她没把事情办好,不仅是她的能力问题,也是在打谢厅的脸。好多事都是心照不宣的,一时被冲昏头脑的也有不少。卫琬不一样,不是她天性里就拥有政治敏感度,实在是父亲在政途中的三起三落让她看到太多。

    此时她很感激父亲,父亲并不似其他人那样重男轻女,没有单纯地把她当女儿养,有些场合也带她去。温副厅长看她迟疑,嗬嗬地笑:“小卫你不要怕,也不要担心,我肯定是会支持你的。”

    “都说女子顶半边天,现在厅里人手紧张,你也要发挥发挥余热嘛。”卫琬想着是不是先跟谢厅打个招呼,再回复温副厅。温副厅不给她这个机会和时间,直接拍桌子拍板:“好了,别犹豫了,就你啦!”

    “至于你负责哪块,我再看看方案,回头跟你讲!”从副厅办公室出来,卫琬肩膀上骤然抗了一座大山,压力沉重。不单是她的工作鲜少涉及经济,这么大的担子,还要去体系外做工作,一时心里也没底。风声总是传得很快,办公室小刘见她面色有疑,过来陪好着聊几句。

    “这是好事啊科长。”说着朝她暗示性地眨眨眼,又搓搓手指,那副活灵活现的样子,虽然有些滑稽,但也让卫琬笑了出来,她嗯两声:“如果真下了文,办公室里好多事就要麻烦你多管管了。”

    小刘没忍住,眉飞色舞地,赶紧又打住,谦虚谦虚好一阵。卫琬还得跟谢厅打招呼,趁着小刘出去,电话汇报一下在副厅跟前的事。谢厅听了,好长一阵的沉默。电话里传来打火机脆灵灵的响。

    然后是一道长长的呼出烟雾的声音。谢宁的笑声很奇特,是特殊气息运转后发出来的,慵懒的鼻音中夹杂着喉腔里磁性震动。

    真是卫琬的耳朵已经红了。幽愤地拿钢笔戳笔记本,怪他在厅里还这般那样的勾着她。很想嗔怒着来上一句,可人家也不过是笑笑,笑笑也违规犯法了?谢宁往后靠在椅背上,整个身躯沉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