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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不会骗我。”
白楚年轻哼:“装可怜这招对我没用。告诉我兰波在哪,我不杀你。”
兰波立在躺有一具尸体的医务室中央,坐到病床上,尾巴尖拍拍地面,固执地与他争辩:“兰波在这。”
白楚年听罢啧了一声,眉头皱到一块,思索真假兰波是否有几率撞到一块儿。
按照这些屋子的设置,应该是前一个房间的密码锁打开,人走出去,门关上,上一个房间的门才会打开。
他一直没碰上任何人,就证明不管是真兰波还是假兰波,都只可能在他后方的房间里,现在和他通话的这个冒牌货直到现在才发出疑问,就证明他可能在医务室里发现了什么自己刚刚没发现的东西。
白楚年仔细回忆在洗手间镜子里看见的监控影像,两个不同的兰波所在的房间都是餐厅。
那么就有两个可能。
1. 这栋房子里可能有两个布置相同的餐厅,两个兰波处在不同的两个餐厅。
2. 这栋房子根本没有两个相同的房间,也没有两个兰波,C画面中兰波躺在地上的画面,其实只是一段兰波尚未醒来的录像,有人在蓄意误导他做出选择。
白楚年开始倾向于第2种猜测。他试探着问:“椰子好吃吗。”
那边迟疑了一下,回答:“randi做ai渴了,我给他摘椰子喝。还给他捞贝壳吃,可怜的randi没有吃过大扇贝,他说海洋馆的大扇贝太贵了,他吃不起,我捞给他吃,每天都吃十四个,因为我家那片海每天只能捞到十四个,他在大腿上划了四条线纪念我们的东方花猪椰,我问他什么是花猪椰,他说是椰子的一种,我又问为什么只能是东方的,他说西方的质量不好。我知道他是喜欢和我做ai的,他只是太害羞了,做ai的时候会伸出白色的毛茸茸耳朵来,他不要我摸耳朵,我就摸他的尾巴根,他一下子就出……”
“打住!打住!”白楚年赶紧叫停,原地汽笛冒烟。
“好,我姑且相信你是我老婆。”白楚年嘴上这么说,但兰波突然变得聪明起来反而完全不像他。
兰波反驳:“我不是你老婆。”
白楚年蹲下来,端详着健身室中的一些按顺序码放的杠铃片,同时对兰波说:“行,就算我要杀死你,我们现在隔着一道门,我也碰不到你,你告诉我你看见什么了。”
兰波回答:“被你杀死的一具研究员的尸体。”
白楚年惊讶怔住,无奈解释:“不是我杀的。”
兰波:“你再骗我,我见到你就会撕掉你的手指脚趾,撕开你的嘴和眼睛,把你扯成碎肉。”
白楚年抹了把冷汗:“行、行,算我杀的。他除了穿着研究员制服还有什么特征。”
兰波:“还说不是你杀的,你怎么知道他穿什么。”
既然说“研究员的尸体”当然是因为他身上穿着研究员制服才会这么判断,白楚年耐心道:“兰波,如果有人监听我们的对话,我们不能让他们觉得这对夫妻都是傻蛋,对不对。”
兰波:“我没有说你是傻蛋。”
白楚年:“……尸体穿的什么鞋。”
兰波:“塑料拖鞋。”
白楚年:“袜子呢。”
兰波:“没穿袜子。”
白楚年:“他现在是什么姿势。”
兰波:“趴在橱柜前,脸在地上。”
白楚年:“身上有什么伤口?”
过了一会儿,兰波回答:“脚趾有一点血。你杀的你还问。”
白楚年习惯性使唤他:“你把他翻过来,看一下脸。”
兰波嫌恶地说:“我不。他臭。”
白楚年:“尸体腐烂了?”
兰波:“没有。我要出去,给我开门,兰波想吐。”
听他语调像是已经很不耐烦了,白楚年只好安抚他,让他按方法找到日历上的水显密码开启密码锁。
兰波说日历上的密码是25137。
白楚年有点纳闷,其实他在日历上看见的密码是25319来着。
白楚年:“日历上写今天几号了?”
兰波:“八十一号。”
白楚年:“别闹了……正经事。”
兰波:“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白楚年揉了揉太阳穴:“算了,既然你找到密码了就试一下看对不对,我也找到健身室的密码了。在哑铃上呢,按哑铃片数来看是75948。”
白楚年的门顺利打开,兰波所在的医务室的门也开了,看样子他也顺利进入了健身房。
白楚年张望四周,发现他所在的房间是个宿舍,壁纸和之前几个房间是相同的,房间里面摆放着三套上下铺铁栏杆床,角落里有个写字台,写字台上有个电脑显示屏,一个鼠标连接在电脑上。
白楚年顺手握住鼠标,试试电脑能不能操作:“哈,终于遇上同道中人了,左手用鼠标多方便啊。”
不过电脑没亮,看来是不能用。
他放弃了电脑,去翻了翻这几张床。床上的被褥散乱地铺着,没人叠被,床单上放着一支碳素笔,栏杆上放着一片刮胡刀片。
白楚年看见床脚下压着半张A4纸,于是用力抬起床脚,小心地把纸抽出来。
他随便往床上一坐,细细铺开纸页,仔细研读上面的内容,密密麻麻的英文看得人头痛。
看样子这些内容是加密过的,上面的文字看似认识,又似不认识,逐字辨认后,白楚年确认字是反的,而且还是从右往左排列的。
这对熟悉密码学的特工来说不算什么,阅读下来,白楚年额头渗出一层细汗。
特种作战武器编号535:撒旦
状态:成熟期omega
外形:头生双角
培育方向:“心魔映像”,塑造与目标外形相同的映像体,完全继承本体记忆,映像体将会杀死本体以及本体的恋人、亲人,取代本体,消除羁绊。
培
内容就到这里,剩下的半张纸被撕掉了。
也就是说,这诡异的房间里确实存在两个兰波,一个是真兰波,另一个是实验体撒旦塑造出的映像体兰波。本体和映像体只能活一个,自相残杀不可避免。
如果连记忆都能继承,那么他知道这么多关于两人交往的细节也就说得通了。
这太危险了,真的兰波或许还不知道这件事,白楚年将床上的碳素笔和刮胡刀片包在这半张纸里揣兜,免得兰波经过这个房间的时候伤到自己,或是被别人伤到。
他在做这些事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
既然这些房间里存在两个兰波,那么必然也存在两个自己。如果正在和自己通话的是假的兰波,那正在和真兰波通话的必然是个冒牌货。
仔细想想,刚刚与他通话的兰波说,地上有个尸体,听起来不像他下的手,如果兰波想杀人,对方一定会满身咬痕。
现在只剩下唯一一个可能,有一个假的白楚年在情急之下把门后的研究员当成了兰波,杀死之后才发现杀错了人。不留伤口就能杀死一个人,白楚年是做得到的。
白楚年忽然意识到,他们很可能在同一栋建筑的不同楼层,每个楼层的房间排列顺序和布置相同。
那么和他对话的兰波遇到的就是另一个房间发生的事情,研究员死在了医务室,但并非白楚年刚刚经过的那个医务室,这样想来就十分合理。
那么,假设自己在上层,和自己通话的这个兰波在下层,他看到的尸体是假白楚年杀死的,所以假白楚年也在下层,这样真兰波就应该和自己同层。
就算无法判断和自己通话这个是真兰波还是假兰波,至少假白楚年和自己肯定不在同一层。
白楚年站在房间中央冷静了一会儿,开始搜寻这个房间的各个角落。
既然他在洗手间监控屏幕里能看见两个兰波,或许兰波也能从监控屏幕里看到自己,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提醒兰波他现在的处境。
他回忆起自己最初在洗手间看见的画面,监控画面消失的时候,通讯器才开启,合理猜测监控画面出现的时候通讯就会中断,这样就可以有效避免串供。
白楚年凭借灵敏的身手攀住衣柜上沿,在衣柜最上方发现了一个圆形的黑色的孔,看来每个房间都安装有摄像头。
这样就免不了脸离镜头很近,但管不了那么多了,白楚年对着摄像头说:“兰波能听到我说话吗,刚刚和你通讯的不是我,这里面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他刚刚就想杀死你,别相信他。放心,只要监控画面亮起来,通讯就会中断,门是隔音的,他应该听不到我说话,别怕,等我救你。”
希望兰波能看见,虽然他并没有抱什么希望。白楚年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开始寻找走出宿舍的密码。
兰波在通讯器里开口催他:“你快点开门。”
白楚年心里全是老婆,险些把他忘了:“哦对,你去哑铃……”
兰波:“我已经按对了。”
白楚年惊讶:“你自己找到密码的?”
兰波轻哼:“你管不着。”
兰波立在健身室的密码锁前,手边有一排哑铃架,哑铃架上用创可贴黏着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密码:95768。兰波,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接下来就差验证我的猜想了。兰波,一切小心。亲波。”
为了让兰波能看懂还细致地标注了人鱼语拼音,这样细心的除了小白不会有别人。
白楚年有一段时间没说话,忽然开口问:“兰波,前面的房间你确定是按我的方法找的密码吗。”
兰波:“嗯……”
白楚年追问:“你在洗手间里拿下圆镜去反射密码了吗?”
兰波下意识攥紧手里积攒的另外两张类似的字条,违心地回答:“嗯。”
白楚年还不放心:“健身室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兰波说:“地上有一点血迹,被蹭过了。”
白楚年:“血迹?好,我知道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