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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三皇子张宗狠狠打了冯千山一个耳光,指着冯千山鼻子,骂道:“你如何当的元帅,将古宇交与他手,还信誓坦坦为他作保。如今古宇失了,有何脸面他求情。”
冯千山硬挺着不敢躲闪,躬身说道:“主上息怒,古宇失手乃是偏将顾鑫叛城投敌,非是李将军之错,李将军。。。”
三皇子张宗怒气正盛,听到提起李和远,伸手抓起砚台又摔在地上,吓的冯千山后退了一步。
“还敢提他,他呢?为何不来见我。”张宗喘着粗气,气呼呼地说着。
“李将军拼死抵抗,身受重伤,只剩半条命趴在床上,回到城中便要见您以死谢罪,是我先将他稳在府中。”冯千山赶紧为李和远说着好话,挑眼看了一下张宗。
“哼!”张宗出口长气,一屁股坐了下去。沉思一会,抬头说道:“如今古宇屏障又失,不日敌军便会攻来固州,我们如何是好?”
“主上,唯有固州可以据守。末将亲自带兵与大梁决一死战。”冯千山抱拳说完,上前一步,继续说道:“主上,应即刻发书与两位皇子,请其发兵援助,合三家之力必可退敌于固州。”
张宗点点头,说道:“只有这样了,固州失,则小梁灭。想必他们也明白这个道理,必会倾城而来。”
冯千山见张宗平稳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说道:“主上,李将军已负重伤,况且大战在即,急需用人之时,便留他性命戴罪立功吧。”
“无用之辈。”张宗撇了一眼,丢出一句。
冯千山松了口气,张宗虽有怨恨,却没提起取他性命,看来李和远暂时无事了。
四皇子张毅看过手里书信,递给身旁一位将军,起身说道:“没想到古宇这么快便丢了,看来这次后堂那位是一心要灭了我们了。”
“主上,固州不可有失,不然以我一州之力抵挡不住大梁军马。”那将军看过三皇子来信躬身说道。
张毅点着头,淡声说道:“唇亡则齿寒,只有与三哥合力才可抗他。你去传令吧,大军做好出兵准备,前去援助固州。”
“主上且慢!”一位文人模样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此人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可见年轻时必是美男子。
“亚史前来可是有事?为何阻我。”四皇子张毅见到进来之人乃是自己王妃的哥哥付亚史,知道此人多谋,便用于身旁以助自己。
“主上,不知援助固州,您打算出兵多少?上将几员?”付亚史略一躬身,站直问道。
“亚史何有此问?固州若失我开州则是孤城,故而我欲倾一州之兵以助固州,有何不妥吗?”明摆着的道理,难道他还有不同的见解?张毅疑惑地望着。
“不妥。”付亚史走到张毅面前,铺开地图,说道:“主上请看。”
张毅向下望去,付亚史指着说道:“开州与其余各州隔江而望,是唯一有陇江为天屏的城池。所有战船皆归我开州所有,此江胜似雄兵百万。”抬头看了一下张毅,笑着问道:“主上觉得,合三州之力与大梁抗衡,可有胜算否?”
张毅摇头说道:“平分秋色。”
“即是如此,待到那时,我城中无兵,空有天险又有何用?”付亚史继续说道:“何况主上怎知兴州会倾城而出?一旦固州兵败,兴州必不可保。兴州之兵必来占我开州,则可拒江而守。而我城已空,主上再回必已晚矣。”
张毅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可若不出全城之兵,又怎能与大梁抗衡呢?”
付亚史淡笑一下,说道:“固州之战可有三策而行。”
“哦?说来听听。”张毅眼光一闪,知道付亚史足智多谋,当初各位皇子领取属地,便是他主张自己选取开州。自己还曾怨恨与他选了此州,三面环海一面临江,出行不便而且远离后堂。如今看来,亚史早有此料啊。
“下策便是决一死战,互有胜负。利在于快,节省粮草;弊在于损,伤亡过重。”付亚史用手指点着地图上固州前方的野马坡说道。
“中策便是坚守固州,十拿九稳。利在于守,几无伤亡;弊在于耗,钱粮颇费。”又指了指固州城说道。
“上策呢?”张毅双手撑在桌上,抬头问向付亚史。
“上策便是主动出击,险中求胜。”付亚史指了指固州左前方说道:“此处为翻天峪,地势极其险恶,若是兴州之兵隐于此处,我军则沿陇江而下,走水路绕其身后,先掘地三尺以断其路,再从后方掩杀。固州之兵此时从正面出击,大梁人马无路可去则必走翻天峪,此时正可灭大梁于此处。”付亚史说完,看了一下张毅,摇头又说道:“此计虽好,过于凶险,只担心以固州一州之力,恐抵挡不到我们合围之时啊。”
“嗯,此计甚高,待去了固州再做商议。亚史认为我们应该发兵多少为益?”张毅征询他的意见问道。
付亚史沉思一会,伸出一只手在张毅眼前晃了下。
“五万?”张毅问道。付亚史笑着点点头。
“也好,留下五万在城中,以备不需。”张毅看了看地图上的固州城墙,狠狠一巴掌拍了下去。
五皇子张成长的白白净净,细皮嫩肉,只有二十岁左右,看上去便如谁家娘子一般。
此时也接到了三皇子的书信,看后有些不敢相信,抖着书信望着他的老师,说道:“二哥真的容不下我吗?”
那老师是个五旬开外的老者,眉目慈祥,神态自然。捋下胡须,淡笑说道:“成儿,你认为呢?”在五皇子心中,老师丛林便是除去父皇最疼爱自己的人了。从自己识字开始便陪在自己身边,直到自己驻守兴州,舍不下老师,便一起来了这里。也只有他敢直接呼唤五皇子的乳名。
张成摇摇头,回想起自己幼时跟在二哥屁股后面玩耍。每当遇到事情的时候,二哥总会将自己护在身后。宫中有好吃的,也是二哥偷偷留着拿给自己吃。
“成儿,当今皇上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秉性多少也了解些。”丛林说完看了下五皇子,迈动步子,接着说道:“我认为皇上发兵非是不顾兄弟情义,而是身在其位不得已而为之。”
“愿闻其详。”张成听后抬起头望向老师说道。
“先皇驾崩,三皇子便以固州之分,将其东定为小梁。岂不知如此一来,皇上怎会看到一脉江山在自己手中一分为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与那两位皇子不同,你并无据霸江山之心,皇上也是心中有知。只因有固州在其中。成儿,为师说句冒昧之言,天下之大,终归正统。螳臂挡车,必取其亡。”
张成似有所懂,起身施了一礼,恭谨说道:“请老师教我。”
丛林扶起张成,拂须说道:“若助皇上收复开固二州,皇上必会大喜。来日事成,纵使不比今日,也可保得一方平安。至于皇上能否开恕与你,便要你自己拿主意了。”
“会的,二哥自幼最是疼我,必会善待于我。”张成毫不犹豫地说道。仿佛回到了童年,没有权利之争,只有兄弟之情。
丛林点点头,舒展一下眉头,说道:“既然这样说,那便趁此时固州尚未闭城,送书信与大梁元帅。”
张成站起身来,看着池中鱼儿成群结队自由自在的游着,仿佛自己年少时与几位皇兄在宫中嬉戏追逐。沉思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去吧,老师受累了。”
丛林一躬身,应道:“我这便吩咐下去。”
冯千山回到府中,转去看望李和远。情急之下冯千山那一剑用了些力,李和远的背后被划开了近半尺长的伤口。正疼地趴在床上呲牙咧嘴的哼哼着。
“疼些好,总比丢了性命好,也让你有些教训。”冯千山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念珠丢在桌上,转身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李和远不敢哼出声来,忍了一下,颤声问道:“元帅,三皇子怎么说?”勉强地抬了下头,看向冯千山。
冯千山扫了他一眼,端起杯喝了口水。说道:“还能怎么说,对你恨之入骨,若不是使了苦肉计,你以为你还有命吗?”将水杯放下后,又瞪了他一眼。
李和远面色一喜,接着被疼痛带的又一咧嘴,连连说道:“多谢元帅,多谢元帅。”
“哼!”冯千山沉下面色,冷哼一声。说道:“那顾鑫本是将才,我有意拨你帐下,你却不得待见与他,才有今日之祸。”
“元帅,实是那顾鑫生性怪癖,众将皆不与其交好,我方派去韩郡。”李和远还在为自己辩解。
冯千山站了起来,走到窗前,背负双手沉声说道:“顾鑫的老家在陈流县,好像有个娘亲还在那里。”
“是的,顾鑫曾提过,幼时丧父,是老娘亲将其扶养长大。元帅是要。。。”李和远若有所悟,眯起眼睛看着冯千山的背影。
“此人善战,若不得我用,则必除之。”转过身冷笑一下,慢慢说道:“他,可是个孝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