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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寻到花狐等人,过了不久,李牧歌寻来,这个少年灵士先前还很是热络,现在居然变得有些生分和拘谨了,很是客气的请他们上楼。
苏云和花狐心中纳闷,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不是被人魔附身了?”
花狐向苏云悄声道:“全村吃饭应该也到了城里了。”
苏云心中凛然:“二哥别瞎说。这里是朔方城外围,全村吃饭要去也是去内围,那里人更多。”
花狐小声道:“咱们刚进城,朔方便下雪,说不定人魔一直在咱们身边。”
苏云心里也毛毛的,好在那几个僧人也走了过来,面色和善的冲着他们微笑。
苏云回报以微笑,几个僧人也走入囿楼中,显然也住在这里。李牧歌小声道:“这几位大师,是我们文昌学宫的先生。”
苏云惊讶:“文昌学宫是寺庙?”
李牧歌摇头:“儒释道是显学,基本上每个学和校都有。”
囿楼很是破败,里面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上楼的途中苏云他们便在狭窄的楼道里遇到了几个道人和儒士,还有几人面相凶恶,看起来便不像是好人。
甚至他们还遇到一个矿工,是个豹子头的妖怪,应该是刚才趁乱逃入这里的,因为受了惊吓,忘记自己被吓出了原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苏云进入李牧歌的房间,李牧歌从桌台上的小盒子里取出一小块劫灰,只有指甲盖大小,点燃了放在灯罩里。
只见那劫灰在灯罩中缓缓漂浮起来,光芒耀眼,将房间照亮。
“这一小块劫灰,便可以照亮整晚,到了第二天早上燃尽便会化作灰烬落下来。”
李牧歌有些不好意思,道:“住在这里最方便的地方,就是劫灰不花钱,没有了便去劫灰厂的路边捡一些回来。”
苏云啧啧称奇,他也捡了些劫灰,是劫灰怪的血肉所化,只是形态上好像与李牧歌捡来的劫灰并不一样。
他取出劫灰怪血肉所化的劫灰,小心翼翼的捏出一小块,把其他的收起来,与李牧歌的劫灰对比。
只见劫灰怪血肉所化的劫灰是菱形的,上下尖尖,像是黑暗晶体。
而李牧歌捡来的劫灰则没有这种特性。
李牧歌也是少年,有着好奇的天性,凑过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劫灰怪所化的劫灰。要不,咱们直接点燃一块,看看有多亮?”
苏云点头。
李牧歌取来火种,凑到那块菱形劫灰前。
轰!
囿楼剧烈震动,第九层的一个房间火光大作,琉璃窗连同窗棂一起飞出,整个楼道所有门户被气浪硬生生顶开!
不久之后,李牧歌和苏云、花狐、青丘月等人站在囿楼下的官道边,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头发也被烧焦了,身上背着自己大大小小的包袱。
忽然,楼上又有一个包袱扔了下来,砸在他们脚边。
“文昌学宫的小兔崽子,不要让老子再遇到你!”
囿楼的主人半个身子探出窗户,冲他们破口大骂:“租给别人是要钱,租给你们是要命,你们滚球吃劫灰去吧!”
又过片刻,那几个僧人也背着小包袱从楼上走了下来,那囿楼主人相陪,歉然道:“几位大师,实在不好意思,不方便租给你们……楼里还有谁是文昌学宫的?都给老子滚蛋!几位大师,这边请!”
那几个僧人黑着脸来到苏云、李牧歌等人身边,花狐低着头看自己脚尖,李牧歌也低着头看自己脚尖,苏云满脸纯真阳光却又茫然无知的笑容。
雪,越下越大了,很快众人身上都落了一层雪花。
为首的僧人面色温和道:“牧歌士子,我们在格物致知的道路上经常会发生一些意外,不要被意外动摇了道心,要勇敢的面对意外。你先去学宫暂住一宿,明天或者回家去住,或者再租一间房。”
李牧歌称是。
过了片刻,官道上一头巨兽摇摇摆摆的走来,那巨兽背上背着一栋二层小木楼,楼上还有灯光。
李牧歌招手,巨兽停下,小木楼咯吱咯吱作响,两层小楼里居然都有人,在灯光下人影晃动。
第二层小楼的琉璃窗打开,探出一个乱糟糟的脑袋,拎着一个酒坛子,酒气冲天,问道:“进城吗?上车。大人两个钱,小孩一个钱。”
李牧歌当先一步爬上去,苏云和花狐带着三个小孩跟在后面,几个僧人在最后。
这辆兽撵的第一层已经坐满了人,没有下脚的地方,几人顺着木质楼梯往上爬,第二层也有几个面相凶恶的中年汉子正在喝酒。
几个僧人也走上第二层,为首的僧人敲了敲车窗,道:“我们去文昌学宫。”
“文昌学宫?”
那拎着酒坛的车夫吃了一惊,酒意全无,连忙把酒坛放在一边,正襟危坐。
几个正在喝酒的中年汉子连忙起身,一言不发的走下第二层,从楼上跳了下去,不敢留在兽撵上。
楼下的乘客也纷纷叫道:“我到地方了,停车!快停车!”
片刻功夫,车上便只剩下苏云等人。
那车夫战战兢兢,想要跳下车逃走,却又不敢,只得抖了抖缰绳,巨兽发出哞的一声不甘的叫唤,迈步向城里走去。
苏云与花狐对视一眼,心中均生出不妙的感觉:“李牧歌说文昌学宫风气不好,看来不止风气不好那么简单。”
几个僧人关上车窗,小楼里顿时变得无比安静,与外界隔绝。
苏云向外看去,只见高楼越来越多,云桥也越来越多,有的楼宇太高,旁边还有云彩漂浮在楼宇的腰间。
又有云桥从云间探出,行人走在桥上,漫步云端。
这个城市的夜晚一点也不黑暗,处处都有点燃了劫灰的灯悬挂在楼宇内外,道路两旁,照得城市如同白昼。
行人们趁着夜色和雪色出来游玩,街上也是商业繁盛,宛如一座不夜之城,让人眼花缭乱。
路上的兽撵也多了起来,有些在狂奔,有些速度却很慢,兽撵背上的小楼,楼上楼下都有劫灰灯照明,楼中多是年轻男女,饮酒作乐,欢歌笑语。
苏云他们这辆兽撵的小楼中却异常安静,虽是冬天,那车夫却浑身是汗,紧张无比的驾驭巨兽行走在官道上,向文昌学宫走去。
苏云对面,那年轻僧人目光温润,微笑道:“小僧涂明。上使从东都赶来,恐怕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吧?”
“又叫我上使?”苏云怔了怔。
涂明和尚面色严肃起来:“上使无需担心。我们是文昌学宫释迦院的僧人,也是无意中得知上使的身份。上使奉命来到朔方,定然是身负重任,涂明不敢询问,但请上使给我文昌学宫一个为大帝效命的机会!”
狐不平快言快语道:“和尚,你误会了,我们并非是什么上使,我们是乡下来的,进城求学的!”
涂明和尚微微一笑,一副我都明白的样子,道:“上使可否请出天道令一观?”
苏云瞥了瞥一旁的李牧歌,李牧歌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苏云皱眉,从包袱里取出了天道院令牌,道:“大师一定是误会了,我们真的是来求学的,不是什么上使。”
涂明和尚接过去,几个僧人一起凑过头来,翻来覆去的查验,过了片刻,那几个僧人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的,是天道令。”
涂明和尚站起身来,双手托着令牌,恭恭敬敬的送到苏云面前,沉声道:“上使请收好。”
苏云收下令牌,这令牌是他们在葬龙陵中从那些死去的天道院士子尸骨上搜寻到的,一共找到了四块半。
他们觉得玉质不错,原本打算拿到城里卖掉,换来钱补贴开销,不过从涂明和尚的表现看来,这天道院的令牌应该非同小可。
“几位大师,我们是从天市垣无人区来的乡下人,也是机缘巧合遇到劫灰怪这种事情,这天道令,也是我们无意中捡来的。”
苏云老老实实道:“我们与天道院并无干系。”
涂明和尚哈哈一笑,与那几个僧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上使放心,我们都明白,绝不会走漏风声!”
天市垣无人区里没有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天道院的天道令,更是不可能被人随随便便捡到!
而劫灰怪暴动,自然也不是机缘巧合便可以遇到!
苏云这样说,反而让他们更加笃信,苏云几人便是奉元朔国大帝之命,来朔方暗访的天道院士子!
几个僧人兴奋起来:“朔方,有大案子!”
涂明和尚话锋一转,关切道:“几位是从乡下来求学的,现在还没有入学罢?”
花狐缩了缩头,老实巴交道:“我们刚进城,还没有去找学校……”
几个僧人同时笑了:“是,刚进城,自然是没有入学。上使还没有入学,想去我们文昌学宫,我文昌学宫自然欢迎得很。原本有入学考核的,也无需再考。”
“还是考一考比较好!”狐不平连忙道。
几个小狐狸连连点头,心道:“万一这文昌学宫是个大粪坑呢?我们是进城求学的,可不是来掉进粪坑里洗澡的!”
涂明和尚无奈,只得道:“也罢。那就考一考,走个过场。”
花狐愈发肯定文昌学宫不是什么好地方,面带难色道:“几位大师,我们是乡下来的,在朔方城没有身份,入学恐怕有些困难……”
涂明和尚笑道:“这事简单。我们没有地方落脚,先去文昌学宫睡一晚,明天早上,五位的身份便会安排得妥妥当当,毫无破绽!”
苏云与花狐对视一眼,心中均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文昌学宫果然是朔方城最差的学校,招不到士子,铁了心要留下我们了!”
青丘月气得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哽咽道:“考不上的话,我们坚决不上你们学校!”
涂明和尚等人松了口气,肃然道:“上使放心……”
苏云也有些头大,解释道:“大师,我们不是上使。”
涂明凛然,环视一周,沉声道:“诸君都明白了吗?从这里下去之后,便没有东都来的上使!”
“明白!”几个僧人异口同声道。
一个僧人迟疑一下,低声道:“师哥,这个车夫要不要灭口?”
宅猪:谁再说来张图,我就把他灭口了,你让我画个球我都画不圆!我画不出来劫灰怪,也不会画矿车!我闺女学画画,但她才七岁,不会画插画。跪了,求放过!
对了,四只狐狸和全村吃饭,已经找人画出来了,有想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