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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宛白他们吃过餐点,就去后院里找老爷子。
这老头还真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旁边的桌几上放着一壶茶,还冒着热气。他身上穿的不多,只腿上盖着一条毯子,幸得林宛白有准备,知道他肯定穿的不多,来之前特意去房间里拿了件衣服过来。
她走过去,老爷子闭着眼睛,没什么动静,似乎也没听到她的脚步声。
周围积雪的映衬下,林钊威此时的脸色看起来很白,唇色也很淡,林宛白抹了抹他放在腿上的手,很凉,暖手炉就放在旁边的桌几上没用。
林宛白将衣服盖在他身上,随即,林钊威便恍然醒了过来。
“小白啊。”
“你不冷啊?这样也能睡得着。”
“我只是眯一会,没睡。”
“我瞧着是睡的挺熟,我过来好一会了,你都没有察觉到。”
说着,有两个佣人搬了椅子过来,紧随其后的是傅踽行。
佣人将桌椅放下,片刻之后,又端了一些零嘴和水果上来,还专程在旁边给他们放了暖炉,又烧了茶。
这些都是傅踽行后来吩咐安排的。
两人吃过饭就分头行事,他倒是考虑的周全。
这院子里栽了不少腊梅,一片雪白中露出点点红色,煞是好看。
林宛白怕冷,即便暖炉放在她跟前,也还是觉得冷,四处都飘着寒风,鼻涕很快就出来了。
林钊威瞧她这样子,笑说:“这么怕冷就回房去待着,大年初一咱们不出门,想睡多久便睡多久,饿了让佣人做点吃的送到房里去,别在这里冻着了。我在坐一会也回去了。”
“那就等你一块回去,我也不冷,就是风吹在脸上不太舒服。”
她将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这样就好多了。”
见她坚持,林钊威就由着她,只让人又多加了几个暖炉,所幸搬个炭盆过来,会更暖和一些。
林宛白周围一圈都是暖炉,炭盆就放在她面前,这么一来,还真是暖和了不少。身子暖和了,就有心情吃桌子上的东西,她还是吃瓜子,吃水果。
嘴巴一刻也不停歇。
她要拿第三个橘子的时候,傅踽行拉住了她的手,说:“少吃些生冷的。”
“我现在不冷。”
“过会再吃。你之前还说这两天没胃口,吃零食倒是胃口大开。”
她吐了吐舌头,默默缩回手,但她并没有放弃吃第三个橘子的欲望,趁着他不注意,就想去拿,可尝试了三次,他每一次都能够准确无误的抓到她,好像时时刻刻都盯着她似得。
林宛白说:“那要不然这样吧,你拨开,我就吃一瓣,其他全部都来吃,可不可以?”
“就这么熬不住?”
“熬不住。”
“好吧。”傅踽行按照她说的,剥了一个橘子,果真只给了她一瓣。
林宛白很快就吃饭。
傅踽行吃的慢,她便又讨了一瓣。
如此,她还多吃了两瓣。
林钊威没出声,只安静观察这两人的互动,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视线在傅踽行的身上停留了一会之后,便转开了视线,不再注意他们。
稍后,林钊威与傅踽行下了一盘棋。
林宛白坐在旁边观战。
林钊威一般来说下棋都很稳,也不会特别咄咄逼人,每一步都纵观大局。
但今天,他路数有些不一样,下的特别野蛮,似是一口就想将眼前的人吃掉。
反倒是傅踽行,稳稳当当,一进一退,张弛有度。
棋局看人,林钊威与傅踽行下棋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都有不同感受。
第一次与他下棋时,他能感觉到傅踽行内心压制着的野心,蓬勃而出,有必胜的心思。第二次与他下棋,则沉稳许多,比第一次要内敛,深藏不露。
如今这一次,温和平静。
确有一种,放下一切的淡薄。
最后,傅踽行走错了一步,输了。
他落子的时候,林宛白下意识的出声,还踩了他一脚,但他落子速度太快,踩完,棋子也落下了。
“你怎么下哪儿?”原是可以赢的。
林钊威笑说:“故意让我的?”
傅踽行摇头,“这不是让,这是成全。”
两人对视一眼,林钊威咯咯笑了起来,将棋子收回,说:“再来。”
之后,林钊威恢复的之前的水准,两人来来往往,这棋下的格外有意思,一局下的很久。
两人似乎真的只是切磋,而并不是要争抢个输赢。
两三点的时候,出了太阳,阳光透过层层云雾落在整个院子里,似又多了一番生气。
之后,林舟野和林婧语夫妇前后脚过来。
同林宛白嗑瓜子聊天的人多了起来。
这一日,一家子还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整天都待在家里,没有人出去。
原本镇上是要唱戏的,但天气原因给取消了,整个小镇静谧又安详。
祭祖的事情安排在初二。
来之前,林钊威就去哪不都安排妥当,清早起来,他们先去了一趟山上,然后又是祠堂,在其他人都还没有起来的时候,低调的做完了一切。
祭祖结束,林钊威一个人在祠堂里待了一会。
外婆的牌位也按在这里。
人老了,便想着落叶归根。
老爷子在商场上摸爬打滚了一辈子,回到这里,一时竟也生了懒散的心思。
原本初三是要回去,可他却一时不想走。
便又多留了一天,到了初四他让他们先回去,自己再多住几日。
傅踽行在傅家虽没有地位,可过年过节,该有的礼数也要有。傅昌俊就等着他们回去。
林婧语说:“你们两个先走,我和松源在这边陪老爷子再住几天。”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初四,林宛白和傅踽行收拾了行李,先一步回北城。
回去当天,他们就去了泗北,并暂时住下。
这个年,算是过的平静安稳。
大家都其乐融融,连姜淑芝都装的格外好,好似真的放下成见,对傅踽行都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初六的晚上,林舟野来泗北吃饭。
他刚从隆宁州回来,下飞机是下午三点,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泗北。
礼品什么的,过年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回,林宛白倒是没有避开,当然也避不开,姜淑芝拽着她,压根不打算松开,所以连回避都不行。
姜淑芝满眼的笑,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等渺渺嫁过去,咱们两家就真是亲上加亲。等老林回来,咱们两家要坐下来一起吃顿饭才行。咱们两家也是很久没有一块吃饭了。”
傅渺坐在林舟野的身边,娇羞的样子,像含苞待放的少女。
眼前这一切,顿时就将林宛白拉回了现实。那些幸福的假象,像泡沫,一碰就破了。
等着傅渺嫁进林家,哪里还有会安稳幸福的日子。
这里每一个人都在笑,可每个人的心思都不一样。
林宛白觉得烦躁,连日来的好心情,在这一刻算是土崩瓦解。她最近情绪波动比较大,而且容易扩大,喜怒无常的。
她的笑容快挂不住,这一顿饭,她也没有心情吃。
她心里实在不舒服,快要开饭的时候,她故意干呕了一阵,然后扶着额头,说:“奶奶,我有点不舒服,想回房去休息一会,你们先吃,不用给我留着。”
傅踽行将他扶住。
姜淑芝见她这副死样子,心里不痛快,可面上却还是露出关切的表情,“这是怎么了?吃坏了?”
“可能是感冒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有点不舒服。我这会也吃不下东西,一会要真吐了,还影响你们吃饭,不如我就去房间里休息好了。反正客人是舅舅,应该是会体谅我的吧。”她看向林舟野,戚戚怨怨的。
他当然会体谅,她做什么,他都能体谅。
林舟野点头,“不舒服就去休息,别硬撑着。”
林宛白笑了笑,“谢谢舅舅。”
傅踽行说:“我陪小白回房。”
姜淑芝点头,“你好好照顾着,有什么需要就跟小宋说,或者跟任何一个佣人说。你自己也没好利索,可不能逞能。”
“知道。”
随后,傅踽行就带着林宛白回了房间。
林宛白装了一路,进门后,宋婆婆各种打点了一番,等她出去,林宛白才从床上起来,往外看了看,冲着傅踽行打了个眼色。
“人都走了,外面也没人。”
“哼,谁要跟他们一块吃饭,看到傅渺那个样子,我都快要吐了,哪里还吃的进去。”她翻了个白眼,满腔的怒火如何都忍不住,“这几天攒下的好像心情全部给她破坏了,林舟野真可恶,也不知道提前跟我打个招呼,他要是提前说一声,咱们随便找个几口,也不用留在这里看她那副得意的嘴脸。”
“好了,何必这样生气,她就是想让你生气,你越是这样就她反倒越开心得意。”
林宛白撇撇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啊。现在可以想象力,等她嫁进林家,我得多难受。不管林舟野是个什么打算,我都不高兴。”
“原本我们一家人可以开开心心,这下要插进来一颗老鼠屎,我就是不高兴。”
“到时候咱们也出国了。”
“可我又不是跟家里断绝来往,就算我们移民也还是要来往的。外公现在身子状况不太好,我不可能不回来的。“
“外公怎么了?”
这事儿,林宛白还没跟他说过。
她叹口气,“心脏出了问题,需要动手术,可这手术存在风险,不能确保百分之百没事儿。外公也一大把年纪了,我瞧着他可能不太想做这个手术。”
“不过也正常,上了年纪,还要做那么大的手术,换了谁都没有这个勇气。连医生都不能保证百分之一百的成功,又何必要这么折腾一回。换做是我,我也不敢,就怕上去以后,就下不来了。”
林宛白脸上的笑容浅了一些。
“我想过了,我还是喜欢建筑设计,按照我的简历,找一份工作应该也不是很难的事儿。原本我们不是说要去格林德尔么?但考虑咱们还年轻,不如咱们去纽城,我那边还有几个朋友,人生地不熟,朋友多还是很重要的。”
傅踽行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反正还有时间,你可以再看看,想清楚了再决定。”
林宛白点点头,沉默了一会之后,就岔开了话题,聊了别的。
没过一会,宋婆婆就端了两人份的晚餐进来,“老太太怕你们两个饿着,就先送点吃的过来,身子再难受,还是要吃点进去。我让厨房专门重新做了一点清淡的饭菜,多少吃一些吧。”
宋婆婆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傅踽行本是想起身,被林宛白摁着不让他动。
他腿脚都不方便了,别人也应该要理解。
“谢谢宋婆婆了。”
“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要不要我帮忙扶一把?”她站着没走。
“不用了,我自己能起来。”
“那行,那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
“好的。”
宋婆婆走到门口,似是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林宛白,问:“老太太让我问一问,一会你还出来么?这不是舅爷还在么。”
“不了。舅舅很疼我的,知道我不舒服不会勉强我出去应酬。”
“好,那我知道了。”
说完,她就出去了。
这菜确实花了心思,林宛白早就饿了,人一走她便从床上下来,扶着傅踽行欢欢喜喜的吃了起来。
就是淡了些,没滋没味的。
林宛白这会特别想吃点重口味的,想的整个人都发痒,要不是傅踽行现在腿脚不利索,她这会一定拉着他出门却街上找一家川菜馆。
……
餐厅内。
林舟野举止大方,他毕竟是林钊威亲手带出来的孩子,自然有几分林钊威的风范,知识渊博,什么话题他都能接得上,还有一些风趣幽默。
并不是一板一眼的人。
傅渺只看着他的手,就觉得满心欢喜。
她是真的喜欢林舟野,从初中那会,他给林宛白送衣服,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一下子被他给吸引住了。
初三的时候,林宛白住校的一段时间,林舟野来的次数就频繁了一点,给她送这个送那个。
她深刻记得自己冲动想要追他,是因为他的一个眼神。
那次降温,他来送衣服。
林宛白出去,两个人就站在走廊的窗户前,冬日里的阳光金灿灿的,洒在两人身上。
林舟野许是在嘱咐她什么,指了指她的衣服,说的特别认真严肃。
那时,傅渺就坐在窗边偷偷看着,视线一刻也没有挪开。他犹记得他穿的是运动装,唇红齿白,特别奶油小生。
她无数次幻想,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她该多好,那她一定会幸福的飞起来。
林舟野抬了眼,似乎是往这边看了一眼。
她一惊,心跳的飞快,却没舍得挪开眼,他只是随便瞥了一眼,很快就挪开了。可她却久久没有平复下来,胸口仿佛有什么蜂拥而出。
她一定要当他的女朋友。那时那刻,她的脑子里只有这句话。
后来她用了点手段成功了,只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她高中才上了一年半就被送到了国外,起初还有些联系,后来他就彻底不理她了。
不过那会学业也忙,她把全副心思都用到了学习上,也就没有再挂心。
如今再回来,对他的感觉依旧如初。
而这一次,她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永远与他在一起。
当然,这份感情里,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心思。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令人开心的事儿。
对于林舟野这个女婿,傅勇辉和袁钰君都很满意,除了他的身世差了些,其他方方面面都无可挑剔。不过他那身世其实也没什么可挑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林氏准继承人,如今半个林氏都已经掌控在他的手里。
谁都知道,林钊威对他寄予厚望,是拿他当亲生儿子那么养的。
这未来,傅渺就是林氏的董事长夫人。
想到此,袁钰君脸上是掩不住的笑,儿子女儿都有出息,当父母的自然是高兴极了。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傅勇毅有些笑不出来,他只苦闷的喝酒,这会怕是也没人会跟他说话,整一顿饭下来,他们不过是透明人,是陪衬。从来,在这个家里,他傅勇毅都是陪衬。
媳妇比不上,儿子也不如人家。
如今女儿嫁的老公,也这般优异,他实在没办法平复。
他羡慕嫉妒恨。
饭后,傅勇毅找了个借口回房了。
汤琼看他一眼,目光里压着嫌弃,并未跟他一块回去,而是得体的在客厅里待着。
林舟野一直坐到九点多才走,期间还去林宛白房间看了看她。
见她没什么大碍就回去了,傅渺亲自把他送到门口,她没让别人跟着,就他们两个。
她双手背于身后,紧跟在他的身侧,说:“其实我觉得不需要订婚,我们就直接结婚吧。我跟奶奶商量了,分析之下,其实你年纪也不小了,正是结婚的好时候,订婚只是个仪式,所以我就想咱们不如就直接结婚好了,把婚礼搞的隆重一点。当然了,你要是喜欢低调一些也行的,只是结婚一辈子就一次,我想可以隆重一些。”
林舟野停下了步子,回廊上挂着一排红色灯笼,光线昏暗,不太能看清楚脸上的神色。他稍稍侧头,余光看她一眼,说:“我没准备大办,到时两家人坐下来吃顿饭就差不多了。”
“这怎么行。”
“傅家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大操大办,你好像忘记你们家官非缠身,能低调尽量低调没什么不好。”
傅渺差一点被唬住,转念一想,“才不是,是你们林家娶媳妇,我们傅家需要低调,但你们林家不用。我也不要多隆重,就跟当年林宛白那样也行啊。”
“婚姻大事,不可能不办婚礼。就算我答应,奶奶也不能答应。咱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不办婚礼,我身边的人会笑话死我的。”她心里清楚,林舟野娶她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娶她不过是为了林宛白。
她尽量不让自己这样想,她总爱自欺欺人,认为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是有情。
可现在看到林舟野这样的态度,她心里就难受的要命,特别的不爽。
“林舟野,你要弄弄清楚,我们两个结婚的事儿,不该是我听你,而是你听我。我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是你说了算的!”
她压着嗓子,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吸口气,不去看他,冷声说:“反正今年五月一号之前,我要嫁进林家。我觉得你可以开始准备婚礼了,低调没有问题,咱们大不了就不在北城办,我们去国外,去巴厘岛,马尔代夫,任何地方都行。只要你有心,你就能给我一个完美的婚礼。”
林舟野不说话,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她。
他越是这样,傅渺就显得也没有底气,她咬了咬牙,片刻之后,又软了态度,一下将他抱住,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说:“林舟野,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是知道的!我太爱你,我太想跟你在一起,我才会这样的。我只是要一个婚礼,很难么?”
她紧紧抱着他,在他怀里撒着娇,“很难么?”
林舟野微微蹙眉,抬手摁住她的肩膀,懒得同她多说,“不难。”
只这两个字,傅渺便开心的笑了,她松开手,在林舟野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猛地凑上去,原是想亲在他的嘴上,好在他反应灵敏,立刻侧头,那一吻便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傅渺也不恼,伸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面对着自己,笑眯眯的说:“不要害羞嘛,我们都快要成为夫妻了,亲一下。”
林舟野眼里的厌恶掩饰不了,他抿着唇,眨眼的功夫,傅渺就被推开,他整了整衣服,“别得寸进尺。”
“我命令你,亲我。”她瞪着眼睛,终是控制不住自己,恶狠狠的说道。
林舟野剜她一眼,冷然一笑,并不打算理她,转身就往外走。
傅渺站着不同,恼羞成怒,“林舟野,你给我站住!你是不是忘了,我手里握着的东西了!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然,你的小白就要遭殃了!”
他的步子没有停。
“你别以为我不敢!我现在就发出去,我要让大家看看,冰清玉洁的林宛白是怎样的荡妇!像她这么放荡的女人,我哥哪儿是她的对手,贱皮子初中就学坏了,这么喜欢男人,怕是有瘾吧!她那骚浪的样子,真应该让大家都看看!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北城第一名媛私底下究竟有多乱!”
终于,林舟野的步子停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来。回过头,看向站在那里,洋洋自得的女人。
片刻之后,转身朝着她走过去。
傅渺扬着下巴,正得意呢,“知道回来……”
整句话还未说完,林舟野便反手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他打的很重,没有因为她是个女人而留一点余地。
傅渺被打的摔在地上,耳边发出巨大的嗡嗡声,甚至于眼前都黑了一下。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口腔内开始弥漫腥味。
下一刻,她的手背传来剧痛,她下意识的缩手,那对方的力气显然比她更大,怎么都抽不回来。
她感觉自己的手骨要被踩碎。
她抬头,恶狠狠的看向林舟野,“你有种!你不要后悔!”
他嘴角一挑,扯了扯领带,弯身一把捏住她的脸,手劲很大,她整个脸近乎变形,“别挑战我的底线,我怕你承受不起。你既然知道我为了小白能妥协娶你,也该知道我也可以为了小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再敢说她一句,小心你的舌头。”
傅渺整个人不自觉的颤栗起来,她控制着心底生出来的恐惧,她告诉自己,他不敢的,他不会。
林钊威教育出来的人,绝不会做这些事儿。
他的视线往周围扫了一圈,“要么乖乖做我的妻子,要么……”他停顿了一下。
傅渺心脏跳的飞快,磕磕巴巴的问:“要么什么?”
他的视线收回,落在她的脸上,“要么就去死。”
“你,你不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不会的!”
他笑起来,懒得跟她说无谓的话。
他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转而露出温和的笑意,朝着她伸出手,“起来。”
她咬着牙,盯着他的手,满腔的怒火,可最终,她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借着力站了起来。
林舟野将手里的围巾甩在了她的脸上,“跟我回去。”
她没吭声,但还是跟着他走了。
林舟野把她丢给了自己的秘书安宁,就自己回了浦江。
……
林钊威一直到正月过了才回北城。
这些日子,林婧语一直陪着,本来安排好的三日旅程都全部取消。
过了正月,傅踽行脚上的石膏可以拆除,在医院复健了几天,便可以正常行走,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往后可能跑跳会有点问题,但没什么大碍,其他也都恢复的很不错。
医生夸赞了林宛白是个好老婆,能恢复的那么快那么好,都是靠她。
林宛白十分的高兴,喜滋滋的回家,说什么都要亲自给他炖补品,还要天天炖,一定要把他的身子养回来。
元宵佳节,姜淑芝邀请了林钊威一家在悉墩酒店吃饭。
林钊威应了。
她的理由冠冕堂皇,没有拒绝的理由。
小白毕竟是嫁给了傅踽行,如今也是傅家的媳妇,这么说来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再说林舟野和傅渺都已经领了证,这亲上加亲的关系,元宵节一块过也是正常的。
林钊威回到厅内,弯身坐下来,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喝了口茶,而后看向林舟野,“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你跟傅渺怎么就领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