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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曦在房间里安静地睡了,叶臻下厨给妹妹做ài吃的菜。
厨房里水声哗啦啦响着,没一会儿加入了刀与切板碰撞的声音,声声入耳。
15岁之前的叶臻,有疼她的妈妈、奶奶,有可爱的妹妹,还有她曾经以为事业繁忙很少回家却依然关心她们一家人的爸爸。
15岁之后,她没有了妈妈、奶奶。那年夏天,雨一直下个不停,爸爸将她们接到了S城那座洋别墅。
在那里,那个她从小叫到大的原本是爸爸助理的莲姨成了她的后妈,还多了一个只比她小一岁的妹妹及脸色苍白如纸的弟弟。
所有的美好瞬间崩塌,心冷成灰。
她牵着5岁的妹妹冰凉的小手茫然地站在偌大的客厅里,无措地看着站在楼梯上用不欢迎的目光盯着她们的‘妹妹’,耳边是罗依莲指挥佣人将她们的行李搬上楼的声音。
明明如此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如今却如此的陌生。
这些年,许许多多模糊不定的画面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每次爸爸回家看她们,身后总是跟着一脸笑意的莲姨……
他们在她与妈妈的家里旁若无人地讨论公事,妈妈却只能坐在一边端茶倒水……
他们一起回来,一起离开,妈妈欲言又止的表情……
妈妈在电话里问爸爸:什么时候开始的,被刚放学的她听到,妈妈挂了电话说没事,晚上却关起门来在房里哭……
太多、太多……
她不敢想,不能想……
那天晚上,身置那间布置得精美奢华的房间里,叶臻只觉得漫无边际的冷。
“姐姐,我想妈妈了。”
年幼的妹妹窝在她怀中呢呢喃喃地说着,眼泪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襟。
她也想妈妈,想她们的家。
可是,自此之后,她们再也没有办法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再也感受不到那个怀抱的温度。
从此以后,她只有妹妹了。
“别怕,以后姐姐会保护你。”
她一手抱着妹妹,一手盖上自己微微湿润的眼。
外面,雨越下越大,她将脸紧紧地与妹妹湿润的小脸相贴着。
从此以后,她们相依为命。
她们是彼此间唯一的温暖。
可,她却没有保护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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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浓郁的酿豆腐上盘时,一双柔软的小手从身后圈住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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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窗台上迎风而开的娇小茉莉,置于角落的画架都不免于镀上一层红光。
铺于洁白瓷砖上的颜料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画纸上的侍女赏花图只完成了一半。
叶臻坐在垫子上,微仰着脸任妹妹拿着剥了壳的鸡蛋在自己红印未消的脸上滚来滚去,没一会儿,脸上忽然下起了湿热的雨。
“曦曦,姐姐不疼,真的。”
她开眼,伸手替妹妹抹掉脸上的泪。
叶曦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姐姐,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澄净的眼神里净是对姐姐温柔的心疼。
“姐姐真的不疼。明天就好了。我们去吃饭,然后一起把仕女图画好,好不好?”叶臻将妹妹拿着鸡蛋的手拉了下来。
叶曦听话地点了点头,却不起身,反而用一双细弱的手臂缠过姐姐脖子,小小的脸蛋贴了过去,抱得紧紧得不愿松手。
姐姐……
姐姐……
她没有办法想像,若是这个世界没有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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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天色暗了下来,阳台上亮着灯,两姐妹坐在阳台上各自握着画笔,一人画牡丹,一人上色。
刷刷声中,叶臻放在身侧的手机震动了下。
她没有理会,专心地做着手上的事情。
再震的时候,妹妹停了下来,碰碰她手臂。
“不重要的人,不理他。”
叶臻只是瞄了眼手机上的号码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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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叶曦睡了,叶臻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还是那个号码。
叶臻拿着手机出了房间,小心地关上房门后才接起电话。
“臻臻,曦曦怎么样了?”
电话里,是叶国礼关切的声音。
“睡了。”叶臻言简意骇道,“爸,请你们以后不要过来吓她。”
“叶臻。”叶国礼有些恼了,“曦曦也是我女儿,我过去看她怎么了?”
自从三年前叶臻坚持带着叶曦搬出去之后,他就再也没能好好地看过自己的小女儿一眼。
发生那样的意外,做为父亲,他也很难过,可是叶臻不能将这个意外全都怪到他们身上。
更何况,今天他们只是在楼下按了铃,叶曦只在屏幕里见到他们的脸连门都没开就直接挂断,他们连正式的见面也没有。
回来之后,他打了几通电话给她没接,现在一开口就要教训他这个父亲,他心里自是恼的。
“爸爸,妹妹的情况没有好转,请你们暂时不要过来见她。我求你了,爸爸。”
比陌生人还不如的陌生与疏离。
他们明明是血浓于水的父女,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
他的女儿说:我求你了,爸爸。
叶国礼拿着电话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下后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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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AstonMartin闪烁的灯光在寂静的私家道路上穿梭,转了数个弯道之后在位于半山的雕花大门前缓缓地停了下来。
门才打开,一个俏丽的身影窜了出来,冲到副驾驶室边拉开车门。
“舅舅,等你好久。”
“这么晚不睡,你等我做什么?”
陆怀远看了眼一脸兴致盎然的向明月,踩下油门进家。
“太婆,公公,MISS安还有我妈咪都在等你。”
若不是有这么大堆长辈都在等他,他也不会这么晚也赶回来了。
“舅舅,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等你了吧?”
“嗯。”陆怀远轻应一声,小女生很不满。
“舅舅,你多讲一句话会怎样?”
“不如你给我讲讲昨天把同学推进荷花池的事情?”
向明月同学识相地闭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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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陆怀远一一打过招呼,在陆怀柔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佣人随即送上他惯喝的茶。
“明月,晚了,回房睡。”陆怀柔给女儿使眼色。
“妈咪,我不要。”向明月嘟嘟嘴,紧贴着老太太身前坐下来誓要听听他们这一场三堂会审。
老太太一向疼她,便由着她来。
做为长辈,对于儿女,孙儿辈的婚姻大事总是格外的关注,更别提陆怀远早到了而立之年,又是单根独苗,自是所有人的聚焦。
“阿远,三位小姐中可有钟意?”
陆老太太率先发问,然后陆父陆母,陆怀柔便七嘴八舌地比较起三位小姐的身家背景,上至祖宗三代,下至家族旁支,无一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