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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人去楼空
只是眼前乌泱泱的一众人,对她又跪又求,姜渔除了让他们起来,又能做什么呢?
“乡亲们快起来吧,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得来了风声说我是神医,这一切就是个误会,我只会一点点皮毛,没那个本事起死回生,也没那个能力长生不老,你们误会了,快起来啊!”
但即便姜渔喊了好几遍,却没有一个人理睬她这番话。
原先怎么跪求的,如今还是怎么求。
场面浩荡,一时间竟吸引了不少村里的人来看。
其中就有前来看热闹的王翠莲。
“啧啧,这小贱蹄子也不知道是施了什么迷魂大法,竟然让这么多人信奉如神灵?啧啧,这不是坑蒙拐骗么!”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半点儿都没有掩饰,就是故意大嗓门去诋毁姜渔,一时间,听到她这话的人还不在少数。
有人停止了跪拜,一脸狐疑。
其他人见状,便也停下了磕头的动作。
见状,姜渔第一次要对王翠莲表示感谢。
若不是她言辞犀利,只怕这局面一时半会儿还解不开。
有人不再磕头,只问了姜渔一句:“你真不是神医?真不会救命?”
姜渔立刻摇头,还反问了一句:“这位大哥,您看我年纪轻轻,像是神医么?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来的这话啊?”
听到她想也不想的矢口否认,男人眼里是浓浓的失望,他当即从地上站起来,对着边上的人也挥了挥手:“算了算了都起来吧,我看这丫头就不像是什么神医,年纪轻轻的,毛都还没长齐呢!”
这话一出,一众人便将信将疑,带着同样的失望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摇着头,三三两两的结伴走远,只不过……全都回了一次头,对姜渔投入了极其憎恨的眼神。
“不会治病你装什么装,害我们白白给你磕了那么多个头!”
“……”姜渔被噎了一下。
好吧好吧,是她的错。
可是他们来之前就没有问啊,还怎么叫都叫不起。如今倒好,什么责任都推在她的身上,他们倒是怎么着都占理……
姜渔没说话,只能忍着这一口气没发。
待人三三两两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拽住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倌,问道:“老人家,您是打哪儿听来的消息,找到我这儿来的啊?”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说道:“昨天我在集市上听来的消息,有个说书的人,把你的事迹好一通夸赞,说什么妙手回春,起死回生,说的像模像样,我们不疑有假,哪知……”
老人家看了姜渔一眼,摇摇头,又道:“哎,还是假的!”
说完,他背着手,一边摇头一边往山下走。
留下姜渔百思不得其解的站在原地。
说书人?
她并不认识什么说书的人啊,对方怎么又会把她的事情一通胡扯呢?
姜渔原本想要立刻去一趟集市寻找答案,但一想到隔得这么远,对方未必还在集市上。
毕竟说书的人就没有一个固定的摊位,有时候在客栈讲,有时候就在街边。
而且万一对方不认账,那找也是多余。
无奈之下,姜渔只能一声苦笑的看向了陆大牛。
陆大牛手里已经拿好了扫帚,刚刚那些人若是不肯走的话,他都已经做好准备,直接用扫帚去轰赶了。
但哪知王翠莲一句话,反倒把人撵跑了。
看到自己原本想要使坏,却一不小心给帮了大忙,王翠莲的脸色顿时拉下了几分,她冷哼:“算你们走远!”
说完,她便扭着腰,上山走了。
不难看出,自从马香兰被关之后,王翠莲的小日子过得滋润多了。
因为属于马香兰的地契,被王翠莲以照顾小姑的名义给夺了过去,既没有公婆伺候,而又占了大头,她当然滋润。
而且听闻,陆霜霜说亲的人家已经定了下来。
就是那个鳏夫。
只不过念在她年纪还小,又要为陆忠海守孝,现在只是定了亲事,真正成亲的日子是在一年后。
作为兄嫂,陆霜霜的那些聘礼,自然也被王翠莲一同搜刮走。
像一头猪,一头羊,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价值不菲,可把王翠莲给高兴坏了!
有了猪羊,这几日王翠莲还甚少来找姜渔的麻烦。
为什么,因为姜渔的小猪仔小鸡仔,没有她的大猪和羊值钱,自然看不上了呗……
就是气坏了陆霜霜,聘礼被兄嫂搜刮,而兄嫂给她准备的嫁妆,都是表面看起来好看,实际都是些空箱和廉价货居多的小东西。
对于这些,姜渔从来不觊觎谁,不争不抢,只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便足够了。
待所有人全都走了之后,姜渔和陆大牛总算是得到了一个消停。
“对不起啊大牛哥,我好像又惹事儿了,无端端招惹来那么多人……”
提起这个,姜渔真是又自责又委屈。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总有人费尽心机的对她使坏。
陆大牛摇摇头,笑道:“傻丫头,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不好,我应该早早就把他们打跑,就不会让他们吓到你了。”
他就是这样,总是什么事情先往自身找原因,从不责怪她一句。
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何其有幸。
“谢谢你,大牛哥。”
姜渔粲然一笑,主动扑进了陆大牛的怀中。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夫妻二人打算打口井,原本想要请人帮忙的,结果还是姜家父子上阵,还有柳叔柳婶闻风来帮忙。
六个人齐心协力,其中四个大老爷们出苦力,姜渔和柳婶负责后勤,忙活了五天,打下了十米左右,终于出了水。
有了井,以后取水方便多了。
虽然要忙着打井,但是姜渔并没有忘记,还有那位断了腿的将领,伤口需要她去检查。
约定好的日子,她一个人从犀牛村出发,又一次前往上次他们扎营的地方。
哪知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走到的时候,他们早已经人去楼空。
地上除了杂草有被践踏过的痕迹,其余一点杂乱的垃圾和物品都没有留。
就好像,那一伙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姜渔有几分愣怔。
虽然是萍水相逢,她和那些将士们并没有多深的交情,但是夕阳下的男儿泪,将领接骨时撕心裂肺的哀嚎痛苦,都让人记忆犹新。